《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悦己者而已

16、第三卷 幻境人生

　　02
　　十年后 季家
　　已经年满十六的季洽洽，此时正在铜镜前细细地为自己瞄着眉，只见镜中之人有着白皙的皮肤，一张圆圆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在细细临摹着自己的眉头，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地张着，整个人有着十分可爱的气质。
　　一片岁月静好的氛围，被季洽洽突然的一声惊呼给打破了。
　　“哎呀，娘亲，你快过来。”季洽洽急切地呼叫着季母。
　　等到穿着一身素白的季母一踏进季洽洽的房间，季洽洽就开始惊呼：“娘亲，我刚刚想给自己描眉，你看，现在我的眉毛成这个鬼样子去了。”
　　季洽洽指着自己画偏了的眉头撒娇到，季母只是一脸笑意。只见这十年间，季母清秀的脸上未曾沾染任何岁月的痕迹，只是身上温柔的气质更加让人感到舒服。
　　“洽洽，这种画眉的事情我们女人不需要多擅长。此后你的丈夫，也就是陈天，会帮你画好的。”季母温柔地将季洽洽眉头上的粉黛擦掉，轻声劝慰道。
　　季洽洽一听到季母说“未来丈夫，陈天”就红了脸颊，她羞怯地回道：“娘亲，你别这样说。陈天哥哥他也不会。”
　　如今陈天在镇子上念书，因为学业年年格外突出，陈家人打算让陈天参加今年的科举。
　　现在季洽洽为自己涂脂抹粉正是为了前往镇上去见陈天。
　　“娘亲，你快帮我画眉，我等下去镇上找陈天哥哥。”季洽洽拉着季母的衣袖，继续撒着娇。
　　“好好好。”季母一脸慈爱地笑着，显得其女人味十足。
　　经过整整一个时辰，季洽洽终于从她的析津村到达了临镇尹阳镇，一下马车，季洽洽就赶往尹阳镇上唯一一所学院——鹿邑学院。
　　鹿邑学院前沾满了人，这些都是学子门的家人，都和季洽洽一样的目的，都是前来看望学子的。
　　季洽洽也站在鹿邑学院的门口等着陈天，只见季洽洽身穿一身大红色衣衫，头梳着精致的发髻，脸上是更为精致的妆容，整个人散发着“我是大美女”的气质，这让本就年轻靓丽的她更加引人关注。
　　季洽洽百无聊赖地靠在鹿邑学院的门前的大柱子上，期待着她记忆中那个黑衣少年，她和陈天已经整整两个半月没见了。
　　鹿邑书院采取半封闭的管理体制，学子们吃在书院，住在书院，整整三个月才有一天的家属看望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过了估摸着一刻钟的样子，季洽洽终于等到了那等待的少年。
　　只见那个少年身穿着鹿邑学院的白色学子衣袍，这让素日穿着黑衣的他显得更加儒雅，更加让人想要接近。
　　三月不见的陈天变成了谦谦君子，这和季洽洽记忆中的那个经常板着脸不苟言笑的少年相差甚远。
　　一下子，季洽洽竟然怔怔地看着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陈天走到季洽洽面前，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季洽洽才反应过来，像是一下子回魂一般，身体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洽洽，你在发什么呆呢？”陈天疑惑地发问。
　　“我这是被陈天哥哥帅气的外表帅呆了。”季洽洽露出讨好的笑，圆圆的脸上尽是写着可爱两个字。
　　陈天哑然失笑，他就该知道季洽洽脑瓜子里净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这一路上累坏了吧。”陈天及其自然地牵起了季洽洽的手，拉着她去镇上的饭馆。
　　季洽洽的小手在陈天的大手里动了动，圆圆的脸渐渐地红了......
　　不一会儿，陈天便把季洽洽带到了镇上最好的饭店，聚德饭店。
　　季洽洽抬着头看着聚德饭店的招牌，随后看着陈天完美的侧脸说道：“陈天哥哥，在这里吃饭是不是很贵啊，我不用在这么贵的地方吃饭的。”
　　季洽洽认为是她的存在，所以让陈天来这么好的饭店吃饭。她觉得陈家的经济状况和她家差不多，那陈天现在身上的钱也不会很多，她怕吃完一顿饭之后，陈天回学院后要一直吃大白馒头。
　　“傻丫头，我现在有钱，能带你吃顿好的。”陈天摸着季洽洽软乎乎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
　　季洽洽突然就觉得身体半边都麻掉了，在来鹿邑学院上学前的陈天可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她说过话，难道是读书让他开窍了？
　　陈天见着季洽洽又是一副神游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后便把她牵进了聚德饭店。
　　一进饭店，店里的小二便招呼着点菜，季洽洽紧着最便宜的菜色点。
　　陈天看着直皱眉头，便开口道：“小二，把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上来。”
　　他已经通过贩卖蛇类赚了许多钱，现在的他根本不在意一顿饭钱。
　　小二一听陈天的吩咐，便大声说一句好嘞，便下去点菜了。
　　季洽洽看着陈天如此阔绰的点菜方式，便急忙开口说道：“陈天哥哥，这样点菜店家可能会多算钱的，而且你现在在学院里上学，吃的用的都是要交钱的，陈伯伯在府衙值班不容易，我们还是省着点花钱吧。”
　　陈天看着季洽洽一脸急迫的模样，不禁调侃道：“我们家洽洽这就变成贤妻了？这般会省吃俭用。”
　　季洽洽闻言又红了脸，闷闷地说：“陈天哥哥，你别笑话我。”
　　陈天看着红透了的季洽洽的脸，不禁弯了嘴角。
　　不久之后，小二将一桌子好菜端上了桌子，菜色十分丰富，有鸡鸭肉、有牛肉、有鱼、还有各种各样的蔬菜。
　　陈天看着明明馋的不行的季洽洽依旧皱着秀气的眉头，便开口安慰道：“洽洽，放开吃吧，我靠着卖自己画的字画赚到了不少的钱，吃一顿饭还是吃的起的。”
　　陈天只能这般说谎，小时候说的“长大之后告诉季洽洽的秘密”终究还是失了言。
　　“陈天哥哥你可真厉害，画的字画也能赚钱。”季洽洽一脸崇拜地看着陈天，像是在看盖世英雄。
　　闻言，陈天又是弯了弯嘴角，眼神温柔地看着季洽洽。
　　“快吃吧。”
　　“陈天哥哥你也吃。”
　　说罢，两人便开始大快朵颐。
　　不久之后，一桌子的菜便被两人吃了个精光。
　　季洽洽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不禁发出舒服的呻吟声，她开口说道：“陈天哥哥，我吃的太饱了，我们必须得出去逛逛消消食了。”
　　陈天看着季洽洽摸着自己小肚子的可爱模样，又是一笑。
　　季洽洽见状又是脸一红，她别别扭扭地说道：“陈天哥哥，你不会嫌弃我吃掉太多吧。”
　　“不会，我只是绝对洽洽很可爱。”陈天又是宠溺地揉了揉季洽洽的脑袋，梳着的精致的头发已经被陈天揉乱，但是季洽洽丝毫没有生气的反应。
　　季洽洽始终保持的脸红的模样。
　　“洽洽，你还要吃点水果吗？不吃的话我就结账了。”
　　陈天看着要得像拨浪鼓一样的脑袋又是一笑，笑罢，他便把小二叫了过来结了账。
　　......
　　不久之后，陈天和季洽洽走在尹阳镇的大街上消着食。
　　“整整三两银子，太贵了吧。”
　　一路上，季洽洽都在念叨着这句话。
　　每当季洽洽说一次，陈天便揉一次季洽洽的脑袋，如今，季洽洽精致的发型已经全然不见。
　　经过十几次揉发之后，季洽洽突然就不再开口了。
　　正揉的兴致盎然的陈天疑惑地看着季洽洽。
　　季洽洽突然嘴一扁，做出哭泣的模样。
　　陈天一下子就慌了神，他急忙问道：“洽洽，是不是我揉重了？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揉了。”
　　季洽洽看着着急忙慌道歉的陈天开口说道：“我娘亲帮我梳的发髻都被陈天哥哥你弄乱了，我不管，你要帮我梳好。”
　　闻言，陈天便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无奈地说道：“我不会。”
　　季洽洽听到陈天如此直白的拒绝嘴巴又是一扁，眼眶里开始蓄泪。
　　“好好好，我试试好吧。洽洽，你别哭。”陈天像是被抓住了小辫子一样，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随后，二人便走进一家胭脂水粉店。
　　“欢迎光临啊，两位客官需要买些什么？”身为中年妇女的店家深谙待客之道，她直接朝着季洽洽发问。
　　“店家，你这有没有梳子卖啊？”季洽洽也是朝着店主发问。
　　“有，客官你看看需要哪把？”
　　店家见季洽洽二人进店就十分热情。
　　“洽洽，你挑一把自己喜欢的吧。”陈天扭头看向一旁的季洽洽。
　　季洽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直接拿起一把最朴素的梳子递给陈天，撅了撅嘴说道：“梳子什么样的都行，陈天哥哥，重要的是你要帮我梳好头发。”
　　“店家，就这把了，多少银子？能在店里帮我未婚妻梳好头发吗？”陈天脸上依旧挂着无可奈何的笑。
　　“当然可以了，这把梳子是由上好的樟木制作，有保养好头发的功效，贵未婚妻可真是好眼光啊。”店家热情十足，先是将季洽洽给夸了一顿，再把季洽洽和陈天拉在一起，一直说着“天造地设”“郎才女貌”一般的奉承话。
　　季洽洽在陈天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的时候，圆脸已经红了，再经过店家一番攻势，本来白皙的小脸现如今已经像蒸熟的虾了。
　　一旁兴致正好的陈天一直是兴致盎然地欣赏这季洽洽的羞怯的容颜。
　　良久之后，口干舌燥、江郎才尽的店家终于停止的滔滔不绝，她停下夸赞，直接挑明这把梳子的价钱：“两位客官，此把上等樟木梳只要一两银子。”
　　季洽洽一听到“一两银子”就直接从羞怯的状态挣脱出来，她惊声说道：“一两银子？这也太贵了吧，平常的梳子就只要几文钱，陈天哥哥，这是家黑店，我们去别的店买梳子。”
　　说罢，季洽洽直接拉着陈天就要出店。
　　“诶，客官别走啊。”店家不忍心让煮熟的鸭子飞走，“要是你们嫌贵，我们可以再议议价啊。”
　　闻言，季洽洽停下了脚步，她直接开口说道：“五贯铜钱。”
　　对半砍，决不让步。
　　“这，这会让小店赔本的啊。”店家脸上一脸难堪，十分难为情，然后她将目光放在了一直没有开口的陈天身上。
　　“这位公子啊，要是贵未婚妻真的喜欢，我们小店可以以进价的价格八贯钱卖给贵未婚妻。”
　　陈天闻言，笑了笑，直接将一两银子扔给了店家，说道：“找钱。”
　　季洽洽幽怨地看着痛快给钱的陈天，她的砍价功力还没有开始发挥呢......
　　随后，季洽洽便做在了店里的梳妆桌子前，只见对着站在她身后的陈天说道：“陈天哥哥，你好好帮我梳哦，要是不好看，我可是要哭鼻子的。”
　　正在帮季洽洽把乱糟糟的头发梳顺的陈天闻言，宠溺一笑说道：“我没有练习过啊，第一次难免会不好看，但要是洽洽以后每天早晨都让我来帮你梳发的话，我相信我一定会梳的让你满意的。”
　　陈天如今的声音是纯正的少年音，音色即稚嫩又带着些许成熟，季洽洽听进耳里，只觉得耳朵都要怀孕了。
　　季洽洽感受着这陈天的手抚摸着她的发，从发根到发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她心想：今天的陈天哥哥好温柔啊，他一直都在笑着，他笑起来真的好好看啊，如果以后陈天哥哥都是这样就好了......
　　这是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季洽洽心里的小秘密，她知道，她这是喜欢上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了，她觉得这一切都好幸福。
　　就在季洽洽陷入粉红色泡泡的时候，陈天帮她梳好了头发，只见他只是帮季洽洽梳了给最为简单的发髻——麻花辫。
　　如今的季洽洽变身成红衣低马尾少女，模样十分英姿飒爽，显得整个人十分的精神，比季母梳的发髻虽是简单了些，但这让季洽洽有了新的风格。
　　“洽洽，你看看还喜欢吗？”陈天柔声问道。
　　“陈天哥哥真笨，只会扎麻花辫。”季洽洽俏皮一笑，眼中尽是欢喜之色。
　　在店家一脸姨母笑的欢送下，季洽洽和陈天带着价值八贯的上等樟木梳子走出了胭脂水粉店。
　　“陈天哥哥，就算你卖字画赚到了银子，但也不能这样大手大脚呀，要是你不那么急着付钱的话，我一定可以再把价钱压下来的。”季洽洽一出店门小嘴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细细举例着自己的砍价的种种成就。
　　陈天静静听着季洽洽的唠叨，直到季洽洽慢慢意识到，红晕悄悄爬上脸上。
　　“洽洽，我现在有钱，而且不论是吃好吃的还是买好看的，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不为别的，我只希望你能开心。”陈天眼神隽永，腻人的情话像是毒品一样让季洽洽欲罢不能。
　　季洽洽闻言低下了头，只见红晕扩大，爬上来耳朵。
　　不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又到了离别的时候。
　　季洽洽对这个对她这么温柔的陈天哥哥十分不舍，她甚至在害怕，三个月后的下一次见面，陈天就不会像这样温柔。
　　鹿邑书院门口
　　“陈天哥哥，你在书院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吃好睡好，要是想我了就可以给我写信的，当然，我也会给陈天哥哥写信的。”季洽洽说的很慢，语气即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挽留。
　　“我当然会给你写信。”陈天看着强忍哭意的季洽洽，眼神更是温柔，像是要溢出水来，只见他说，“洽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罢，陈天便拉着季洽洽迅速离开了人来人往的鹿邑书院。
　　在一路快速奔跑之后，气喘吁吁的季洽洽被陈天带到了一片稻田之中，这是在尹阳镇旁边的一大片稻田，隔着热闹的街道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季洽洽看着一片绿油油的稻田上面的萤火虫，突然很感动，眼中泛起了泪花。
　　“陈天哥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萤火虫啊？”季洽洽轻声问道，像是怕惊扰到发光着的萤火虫。
　　“听本地同窗说的。”陈天亦是轻声说道，“当时听到同窗说起这边晚上会有萤火虫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带你过来看看。”
　　季洽洽闻言，眉眼弯弯，圆圆的脸可爱极了，这让陈天又化身“盯妻狂魔”。
　　说罢，两人便不再言语，静静地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看着这一番美景，只不过季洽洽看的是萤火虫和星空，陈天看的是季洽洽。
　　昏暗的天空，暗绿的稻田，点点的萤火微光和星空上的星星亮着，这一幕幕都让季洽洽陷入了巨大的幸福之中，她觉得她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幸福到她都觉得像是一场梦，她莫名地有些害怕梦醒时刻。
　　良久之后，季洽洽突然惊呼：“陈天哥哥，你快回学院啊，现在已经很晚了。”
　　“现在已经晚了，再晚点回去也一样。”陈天又摸了摸季洽洽的脑袋，安抚说道。
　　“那我怎么回去啊？”季洽洽嘟囔着，要是她直接夜不归宿，她爹爹和娘亲一定会着急坏的。
　　陈天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和你一起回析津村吧。”
　　于是，季洽洽和陈天坐上了回村的马车。
　　来的时候，季洽洽只觉得这一个时辰的距离十分遥远，而现在她却希望路程再远一点，车速再慢一点。
　　两人再狭窄的马车车厢内，坐的很近，由于陈天一直盯着季洽洽看着，也不说话，所以就导致两人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气氛。
　　“哎呀，陈天哥哥，你就别再盯着我看了，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季洽洽一脸羞怯，捂着脸说道。
　　“又要三个月没见不到洽洽了，我想一次看个够。”陈天用手把季洽洽捂脸的手拿开，紧紧牵着，然后又专注地看着。
　　季洽洽的小手包裹在陈天的大手之中，感觉到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像是随时就要跳出来一般。明明从小到大，都已经牵不知道多少回了......
　　看了一会之后，陈天突然开口说道：“洽洽，你知道吗？我之前在一本书看到过萤火虫的另一种名字，叫做照夜清。”
　　“照夜清？好文雅的名字啊。”季洽洽依旧是红着脸，但是眼睛亮晶晶的。
　　“你知道当我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想到了什么吗？”陈天温柔地笑着。
　　“什么啊？”
　　“我想到了你，洽洽，我觉得你就像是萤火虫一样，照亮了我在学院的黑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说罢，陈天将季洽洽拉近，温柔地抱着。
　　季洽洽此时的心跳动的更快了，她觉得从来都没有这么快过。
　　“陈天哥哥，我也很想你的。”季洽洽回应陈天的拥抱，也紧紧地抱住了陈天。
　　“洽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等我金榜题名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保证！”陈天在季洽洽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季洽洽听着这些醉人的情话，只觉得耳朵一顿瘙痒，她笑着推开陈天，满脸笑意地开口：“那我就在析津村乖乖等你回来娶我了。”
　　“好。”陈天看着季洽洽认真地回道。
　　......
　　不久，马车就停在了季家的门口，现在村里面已经黑漆漆了，只有各家的灯火在亮着，陈天在交完车马费后便牵着季洽洽走往季家。
　　“洽洽，你先回去吧，别让你爹娘担心你。”
　　陈天依依不舍地摸着季洽洽的脸颊，摸着摸着，他把自己的脸越靠越近，直到两人的鼻尖相对。
　　“可以吗？”陈天柔声问道。
　　季洽洽红着脸，嗯了一声。
　　随后，陈天的嘴便对准季洽洽的嘴贴了过去，两片唇瓣不断地调整位置，不断地分开再贴近......
　　直到季洽洽再也憋不下去，陈天才放开了放在季洽洽脑袋上的手，只见他轻声说：“傻瓜，就算是在亲吻那也要呼吸啊。”
　　陈天的声音很柔和，季洽洽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很想哭，眼泪就像是不听话的小孩一样，完全不受控制，两行清泪在季洽洽的脸颊上流淌了下来。
　　“洽洽，怎么了？你不喜欢这样？”陈天顿时就慌乱起来，他胡乱地将季洽洽脸上的泪水擦掉。
　　“没有，陈天哥哥，我好喜欢这样，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我害怕，我害怕一睡过去这种幸福就不见了。”季洽洽忍着哭意，断断续续地说完，红红的眼睛和鼻头让她现在看起来楚楚动人。
　　在季洽洽看来，这算是她第一次享受到陈天的温柔。在过去的十多年，陈天对着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冷冷淡淡，包括季洽洽。而今，陈天对待她就像是深爱好久的情人一样，这让季洽洽就像做梦一样，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傻瓜，我会一直对你这么好的，你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陈天轻轻地摸着季洽洽红红的眼睛，像是对待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一般。
　　“陈天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季洽洽闷声说道，她依旧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个答案，既让她期待，又让她有些害怕。
　　“因为这三个月的分离，让我体会到了思念的味道，我终于知道了诗经里说的‘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意思。我三月未见到你，都感觉是多年为你了。以前是我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思，现在我看清了，以后我一定会珍惜你的。”陈天回道。
　　季洽洽泪眼婆娑，陷入了巨大的幸福感之中，她终于把冷冷淡淡的陈天哥哥的心捂热了吗？
　　“洽洽，你不必怀疑我对你的心，在我的脑子里，你早就已经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娘亲了。”陈天温柔地为季洽洽擦去眼泪，一直持续不断地输出醉人的情话，“别再哭鼻子了，都变成小花猫了。”
　　......
　　在一大堆的情话攻势之下，季洽洽感觉浑身都是轻飘飘的，她在这样的状态之下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陈天目送着季洽洽回到季家，随后并没有回到隔壁自己的家，只见他缓步走向村外，那方向俨然就是他常去的小山的方向。
　　......
　　阴暗的树林之中
　　陈天随意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在他面前的是密密麻麻的蛇，有各种颜色的，有大有小，各种蛇类都是以一种臣服的姿态趴在石头前。
　　陈天没有关注他的面前有多少的蛇，只是一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看着天空之上的星星。
　　良久之后，陈天看向地上密密麻麻的蛇，开口说道：“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八载了，要逃出这个幻境的话，就要破坏巳蛇的美梦。这么看来这个美梦就是我给她的承诺了，你们说，我该怎么样打破这个美梦呢？”
　　回答陈天的只有一片寂静。
　　陈天当了几百年的蛇，也当了十八年的人。他不得不承认，做人的滋味要比做蛇要好，在这个世界，他有了家庭，有了季洽洽这个青梅竹马。虽然他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对待身旁的人，但是终究不再是一样。
　　打破巳蛇的美梦，但这又何尝不是他的美梦呢？
　　他好像也很喜欢这个世界，喜欢这个世界里的季洽洽，喜欢她因为他而红的脸，喜欢她一直坚信自己诺言的样子。
　　陈天不知道自己这种情感是不是书里写的“爱慕”，但他觉得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一切事情都要按照轨道发生，云隐雾还在真实世界等他。
　　一想到云隐雾，陈天眉头又是一皱，但是一感受到自己在皱眉，他又开始脑补季洽洽在的场景：要是洽洽在的话，她会用手帮他抚平，然后念念叨叨地说：“陈天哥哥，你不要皱着眉头啊，这样一点都不好看。”
　　想到季洽洽，陈天嘴角不禁翘了起来。
　　良久之后，他又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他在思考，这个世界季洽洽和真实世界的巳蛇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如果季洽洽回到真实世界变回来巳蛇，但是却把和他在一起的记忆都忘掉了，那这个人还是不是他所“爱慕”的季洽洽呢？
　　陈天不知道。
　　他甚至有想过不要打破这个幻境，就让他一直留在这个季洽洽为他编造的美梦之中，毕竟幻境一年现实才一天，他有时间陪季洽洽到老。
　　但是如果云隐雾也进来了呢？
　　现在的他不是鹰隼，他有能力能够保护好季洽洽吗？
　　陈天依旧不知道。
　　他对自己现在的人的身份又爱又恨，爱的是这个身份让他拥有了丰富的情感，恨的是他失去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变弱了，这也让他变得不那么自信了。
　　陈天一直在石头上看着星空思索着，直到天边渐渐明朗。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幻境要出去，但这个美梦他会在现实生活中再续！无论醒来的巳蛇有没有忘记他。
　　一得出结论，陈天便离开了小山，石头前盘旋的各种蛇类见状也纷纷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