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生存实录》泉石

14、钱*14

　　［一天，一位风尘仆仆的旅人造访了这里。
　　那时候的人间，也如如今这般，列国征伐不断，战乱不休。
　　这位旅人来自一个古老的忍族，在执行潜入他国的任务时误入了这处受神明护佑的土地。
　　当地居民并未因他外来者的身份排斥他，而是带他游览此地，又为他安排食宿，殷殷之情甚至令旅人感到惶恐。

　　他惊异于此地的富庶与居民的友好，却也敏感地隐瞒了自己忍者的身份，向引导自己的老者探听：“我游历各国，从未见过如此富饶的地方，也从未听过此处的消息，这是为何呢？此地的大名殿下又是何来历？”
　　老者笑了，语气颇为自豪：“我们没有大名，一切都在神明的掌控之下。”
　　“神明？”忍者心忖这里的人偏安一隅实在少见多怪，指不定是被市井骗术所欺，便不以为意：“是哪一位神明？”

　　“是掌管夜晚的女神，”老人带着忍者回到自己家，在忍者因老人家中随处可见的玉器金银震惊时，提醒忍者，“在女神的庇护下，我们不需要忍受饥饿与贫穷，但也被告诫必须遵守女神定下的规则。”
　　忍者从金碧辉煌的宅院中回过神，问道：“什么规则？”

　　老人回答：“第一条，不可以接待任何忍者，如若发现忍者，将其杀死。”
　　忍者心中一震，对统治这里的神明身份更加怀疑：“第二条呢？”
　　“不允许任何作奸犯科之事。日落后不可以停留在外，必须回到室内。”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则？”忍者疑惑，他来到这里已有一会儿，此刻向外望去，天空已经燃尽了一天的色彩，黯淡起来，“如果日落前没来得及回来呢？”

　　“他将再也回不了家。”
　　室内没有燃灯，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宝珠排列在灯架上，放出灿烂光华。
　　老人坐在案前，珠宝冰冷的辉光照亮老人的脸，他笑眯眯地招呼忍者：“客人想必饿了，先吃些东西吧。”
　　话音刚落，竟见几个正常人大小的纸人绘着彩妆、捧着食盘走入房内。

　　乍一见纸人，忍者不免心生警惕，却又没发现其他忍者的踪迹。惊疑不定间，几个纸人将忍者面前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七种口味不同的饭食、一尾清蒸的鲤鱼、一只用香料腌制过后熏烤的猪腿肉、一碗以猪骨及几种菌类熬煮过的浓汤、一碟刚过过滚水烫的鲜香脆爽的白菜……
　　］

　　太郎突如其来的哭声打断了你报菜名的行为。

　　你讲故事的声音一顿，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哭了。
　　阿彩倒没有哭，她又迷惑又委屈：“姐姐，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饿了。”
　　“那个老人为什么要吃猪肉？他不是不缺吃的吗，这么有钱不怕染上污秽吗？”
　　“七种饭是哪些饭？他们为什么吃这么多？”

　　太郎呜呜呜：“我好饿。”

　　“猪肉是什么味道？”

　　“……”

　　阿彩的声音里哭腔也越来越重，你感到有些控制不住局势了。
　　你了无生趣地翻过身平躺着，耳朵里嗡嗡地响，盯着房梁深思。
　　——上辈子杀人，这辈子带小孩。

　　妈妈终于也看不过眼，过来接手两个哭闹不休的幼崽，还略带责罚意味地拍了拍你的头，看样子是觉得你调皮。
　　你生无可恋。

　　等第二天你黑着眼圈上班时，阿聪老板问你怎么了。

　　你百思不得其解地向阿聪老板说了昨晚发生的事，然后问道：“我只是想讲一个美好的睡前故事而已，为什么要哭啊？”

　　“……”阿聪老板无言以对。
　　“你讲故事的时候，饿吗？”他大概思考了好一会儿，又问。

　　你：“我当然饿啊，所以我想了不少吃的，如果能梦到岂不是很好？”

　　阿聪老板目光微闪：“你吃过豚肉？”

　　“怎么可能？”你摆摆手，断然否定，“想想而已啦。”
　　“不能吃还不能想吗？”

　　阿聪老板似乎信了你的话，颔首又问：“为什么不欢迎忍者？”
　　“你不喜欢忍者？”

　　你莫名其妙：“我怎么敢不喜欢忍者……不对，我为什么要喜欢忍者？”
　　“不欢迎忍者……可能是因为神和忍者有仇？”你接着回答第一个问题。

　　“你怎么这么不确定？”老板顿了顿，转而问道，“真有神？”

　　“应该是有的吧。再说了，瞎编出来的睡前故事罢了，后面的还没编出来就被太郎他们打断了——”你顺口回答，完了又有些讶异地看向阿聪老板，奇道，“老板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老板定定看着你，看得你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伸手去摸，他才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你：？

　　当晚上你做了噩梦，梦到阿聪老板板着脸克扣了你的工钱，气得你把阿聪老板告去了奉行所，却反被他污蔑成敌国探子。奉行所要刑讯你，你气得觉醒了木遁，把奉行所翻了个底朝天，然后逼着阿聪老板把你的工钱还回来。
　　你醒来后觉得自己在梦里太没追求了，那可是木遁啊！就用来讨债？
　　你越想越睡不着，直接导致你再去上班的时候眼底的黑圆圈更重了。

　　“早上好，小雪。”
　　阿聪老板在你进店时打量了你眼底的青黑后，和蔼地问：“又和弟弟妹妹讲睡前故事了？”
　　你疯狂摇头：“没有。”

　　前天晚上的事一出，妈妈剥夺了你夜间发言的权利。
　　当你刚说了一句“太郎、阿彩，我来给你们讲睡前故事吧。”后，妈妈直接出声让你睡觉。

　　阿聪老板得到答案，不再搭理你，低下头认真撸猫。
　　你：？

　　你全身心投入到新的一天的工作里。等店里的客人都离开后，你看了眼闭目养神的店长，离开柜台，踱到放汉籍和歌集的地方，取了本较为通俗的史书。

　　由美学得太快，往来物快学完了。考虑到她的目标是进入城堡侍奉贵族，你得针对这一点补补课——不仅给她，也给你自己。因为深入学习汉籍歌集，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以免看不懂这些文字表意后的典故。

　　往常你看书店的书，阿聪老板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今天他突然出声制止你。
　　“你在干什么？”他的语气有些不满。

　　你觉得有些不妙：“……看书？”

　　阿聪老板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又骤然闭上嘴，板着脸哼了一声，站起身抱着猫出门去了。
　　你：？

　　你低头看着手上的《纷扰五百年——火之卷》，有点犹豫。
　　到底该不该看啊？
　　看了的话明天会不会因为左脚进店被开除啊？

作者有话说

　　太郎&阿彩：讲道理，大家这么饿，不要报菜名。
老板：我这该死的好奇心和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