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生存实录》泉石

125、今宵月3

　　你和柱间回了家，中途由美找人捎信过来，问你参不参加女官们的聚会，这几日放假，女官们也会结伴出门玩。
　　府中那些女官你不太熟，就婉拒了。
　　而且真答应的话，说不定今天队伍里就会多出一个高大的但黑发极为美丽的寡言女官。

　　这几晚都有庆祝节日的祭典，还有祭祀月神的神轿和游行队伍。
　　晚间你们凑热闹在人群里跟着看了一会儿，回去路上还在讨论真正的辉夜姬是什么样的。
　　你说你知道，拿纸画给他看，可惜画技不过关，最后出现在纸上的是张抽象的人脸。

　　柱间看了哈哈大笑，又在你危险的目光下消声，但还是忍不住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瞪了眼柱间，两人扑在一起打闹，滚作一团。
　　等到你们停下，柱间脸上被墨水沾了不少痕迹，你脸上也粘着不少墨水，不知道被画成什么样，都憋着笑互相推推搡搡地去洗脸。

　　悠闲地度过剩下的时间，第二天你却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由美的姐姐找到了，现下两人都在阿琴妈妈那里。

　　你拉着柱间赶去，到的时候由美正小心翼翼地和一个女人说话。
　　你看见对方后整个人都呆住了，那人正是之前你见过的盲人乐师。

　　这也太过巧合了。

　　你对由美的姐姐印象最深的，就是她过去很漂亮，漂亮到即便年岁还小在你们那一代都是出名的美貌。
　　小时候你和她见过几次，但交流不多，毕竟那时候你也太小了。
　　再然后，过了没多久，这个邻家的姐姐就不见了，后来你才听说有过路的富商瞧上了由美姐姐的容貌，给由美家一大笔钱买走了她。

　　或许记忆会在时光中扭曲，你只能在乐师身上依稀辨出几分过去对方的影子。

　　你悄悄拉住阿琴妈妈，问她真的确认了吗。
　　阿琴妈妈也跟着叹气：“这孩子受了不少苦。”
　　你又悄悄问柱间，这个人是不是只是普通人。
　　柱间也悄悄点头：“不是忍者伪装的。”

　　由美还在那边和乐师说话，拿了一个已经褪色的陈旧穗子递给她：“姐姐，这是小时候你打个给我的，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说等我再大些就教我打。”

　　女人结果穗子在掌心中稍稍摩挲了几下，而后轻轻摇头：“抱歉，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由美眼眶倏地红了起来，眼泪就这么直接从眼眶里掉下，却一声不吭。

　　乐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耳凝神，脸上随即有些怔愣，虚虚抬起手，落到由美的颊边。
　　那是一只布满茧子的手，或许并不能算好看，但当那只手触碰到由美脸上的眼泪后，女人的手指突然颤抖了一下。
　　她用手指擦掉由美脸上的泪水，似乎有些无措，声音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冷淡，反而有几分迟疑：“别哭……别哭了，由美，姐姐——”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由美听见再也忍不住，扑进女人怀中，大哭出声。
　　“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好想你们，真的好想！”

　　你沉默了一会儿，拉着柱间悄悄退出房间，将重逢留给她们两人。
　　出来后你问阿琴妈妈这是怎么回事，阿琴妈妈说是昨晚由美和同伴们出来逛祭典，中途听见了琴师的乐声，有些好奇找了过去，然后一眼就认出了正在奏乐的琴师是与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

　　只是这名乐师似是失忆了，很多东西都记不太清楚，只说自己是从水之国来的，至于怎么来的也闭口不说，连自己有个妹妹都不记得，一开始还问由美是不是记错了。

　　你闻言不禁皱眉，要是由美只是普通人，当然没人会去追究由美的姐姐这些年的情况。
　　可由美是御前女官，当初有忍者为了接近由美，对你身边的人下了手，泉静子不可能坐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出现在由美身边。

　　柱间听了后一直沉默着，等阿琴妈妈离开后才和你说：“这件事我来调查吧。”
　　你抬眼看他，有些疑惑。
　　他笑了笑：“我是木叶的忍者，有义务保护火之国的安危……刚才也说了，她是从水之国来的对吧，就算不是我，殿下也会分派任务给木叶的，刚好我就在这。”

　　你沉默了一下：“火影没有其他事要做吗？”

　　“……”柱间的表情垮了下来，而后强打起精神，“这是事关殿下安危的任务，我理应主动调查。”
　　你不太清楚他们木叶是怎么给任务定级分配的，闻言也就点头，又问这事他是不是得先和殿下汇报一声。
　　“殿下身边有专门守护的忍者，我传信给他们就行了。”柱间说。

　　你听了后点头：“那就拜托你了，柱间。”

　　由美因为找到姐姐这事和其他女官们调了班，泉静子也很快知道了，下午的时候找人叫你过去问怎么回事。
　　你一五一十答了，又看泉静子抿着唇，表情有些不太好。
　　她没和你说有忍者在调查这件事，只说知道了，又让你最近注意照看着些由美。

　　你自然知道，之后又回经纬町。
　　由美的姐姐还在，由美在府外没有住处，她姐姐就暂时跟着阿琴妈妈一起住，由美出门给她姐姐置办东西去了。
　　阿琴妈妈让由美的姐姐坐着，此刻她已经换了件衣服，阿琴妈妈在她身后轻柔地梳理头发，之前的发饰被女人握在手里。
　　阿琴妈妈一边叹息着很多年没见过她了。

　　你守在一边，问她名字。
　　“阿栉，我现在叫这个名字。”她说。

　　妈妈听见后又悄悄叹气。
　　由美的姐姐原本不叫这个名字。

　　你又问她是怎么来京里的，她说是朋友带她来的。
　　“朋友？”你问，“她现在去哪里了？”

　　阿栉说不知道。
　　“送我来之后他就走了。”
　　“他？”

　　阿栉点头，有些迟疑地说道：“……是我的朋友。”
　　你不由皱眉：“他就这么把你留在那家店里离开了？”

　　阿栉愣了下，而后摇头：“是我去和那家老板谈的，和他没有关系。也是我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样啊，”你心道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心里对阿栉那个没见过面的朋友有些歉意，又问，“对了，他的名字你还记得吗？我之前听说你们是从水之国来的。”

　　阿栉不说话了。
　　妈妈见你一副一直审问的样子，瞪了你一眼，让你出去。

　　“……我们不是水之国的奸细，只是去过水之国。”阿栉突然出声。
　　你闻言有些沉默，还是道：“但是，你弹的那些曲子，是水之国的调子。”

　　是在哪里学的？又是在什么情况学的？
　　在水之国停留了多久？怎么去的水之国？

　　鉴于阿栉现在似乎处在“失忆”的状态，你也不敢问得太狠了，而且阿栉的表情似乎逐渐有些痛苦，你停下追问，只说让她好好休息。

　　你在外面等了会儿，帮着阿琴妈妈守铺子，没一会儿由美便回来了，见到你后她神色微顿，先将手上那堆生活必需品放在一旁，走到你身边问：“殿下知道了？”

　　你点点头。

　　由美又说：“我知道分寸，不会干预，姐姐也肯定没有其他目的。”

　　你盯着由美，而后转开头：“殿下只是让我这些天照看着你，她找了别人调查此事。”

　　由美嗯了一声，却也没进去找阿栉。
　　她轻轻在你身边落座：“……其实，我有点害怕。”

　　你握住她的手。

　　由美垂下头，看着店门垂悬的门帘：“之前一直想着，要是能找到姐姐，姐姐能回来就好了。但现在又害怕这是别人针对我的阴谋……明明前些天还在想姐姐，现在明明应该高兴的。”

　　由美抓紧了你的手：“如果姐姐真的有问题……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好不容易找到姐姐，现在只需要开心，其他的事还有我们在，”你转过身，拍拍她的肩头，“这件事不要想太多，都交给我们来处理，你只需要确定她是你姐姐，多陪陪她就好。
　　“如果她真的没有问题，现在又失忆了，一定很需要你的陪伴。”

　　晚上柱间回来的时候，和你说他去查了这段时间的入境记录，并没有找到特征相似的。

　　你想起今天阿栉说的话：“她说她只是以前去过，会不会是几年前的事？”
　　这样的话要查的东西可就多了。

　　柱间说他托人再去查查，又问起你：“你还记得当初清水老板的样子吗？”

　　“什么？”你诧异地看向柱间。

　　柱间从袖里掏出一卷画向你抵来：“我调查了她来了京里后接触过的人，有人说当初她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我怀疑他可能是你之前说过的很像清水聪的人，但我过去没见过清水聪，只能找你来确认——这是根据描述的画像，已经和见过的人确认过了。”

　　“……聪老板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刚好他们俩认识，是朋友，还把她送回了回来。”你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一边这么说着不可能，一边展开了画卷。

　　“是他。”

　　沉默了很久，你才说道。
　　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作者有话说

　　一开始：针对由美的阴谋？
现在：啊？难道冲着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