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墨之血宴中人》卬炗

27、两个女人也可以唱戏

　　两个女人也可以唱戏
　　“你叫什么名字？”首座上的女子面容清秀，但是穿戴却不俗，用的是富贵花绣，大红裙；佩戴的首饰也是叮叮当当，不像一般的富贵女子喜欢用金饰品，这位娘娘用得大多是银饰和琉璃做点缀；再配上一个成熟却不失活泼的妆容，衬得这位娘娘娇艳动人。
　　“回禀娘娘，小女子名唤雪穗。”雪穗的回答不卑不亢。
　　“你是哪个宫里的？”
　　“回娘娘，小女子是宫外来的。”
　　“哦？你进宫来做什么？”
　　“小女子在一位手艺高超的裁缝手下干活，今日是进宫来给预定衣服的娘娘送做好的成品的。”
　　“是么？你们家老板都给哪些娘娘做过衣服啊？”
　　雪穗不知道这些问题都有些什么深意，还是都如实禀告吧，“有杏妃、和嫔，小公主夏菊，小公主还给琳妃也定了一套。大致就是这些人。”
　　“这么说来，你们的裁缝手艺倒真不错，引得半数宫里有身份的女人追捧。”雪穗注意到这位娘娘在话语间的戏谑语气。似乎是？有点讽刺？雪穗停止了猜测，“敢问娘娘，您叫我来此处是为了什么。”雪穗其实有个基本的判断了。
　　要么，着这娘娘也想要乐熏的衣服。要么，她与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事情有所牵扯！她是为了这件风流事有关，不过......
　　“那本宫没事，就不能叫你了么？”她语气凌厉，一派威势，这话一出口，就让雪穗知道她，不是善茬！
　　“小女子不敢！”雪穗在心里吐槽，想到阿力和自己说的，“传闻如今皇城里一派安详，当今的后宫，是历史以来前所未有之和谐，这主要是皇帝的脾性温和，而各位娘娘们也都是脾性再好再好不过了的......”然而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可信，重要的还是自己接触接触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脾性,雪穗暗暗想着，“即使是身份有别，即使是对待犯了错的人，各位娘娘都是和和气气的，因为，皇帝不喜欢太过于强势的女子......”这么看来，阿力给自己的这些情报，也不过是片面之词！
　　“你就跪在地上，本宫有话要问你。”
　　“是，娘娘。”
　　“今日是第一次进宫？”
　　“是。”雪穗思索着她每一句问话的涵义，问自己是不是第一次进宫？难道是想在这里仗着自己人生地不熟地杀人灭口？应该...还不至于...
　　“你们都下去，我现在要单独问话。”雪穗低头着，似乎听到叮当作响的声音，算是悦耳、独特。
　　“你抬头。”
　　雪穗乖乖照做。
　　“倒是个美人坯子，既然不是宫里的人，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我的人说了，你今日，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东西！我现在要你永远闭嘴，并且，本宫不放心你，你只有两条路。一，我送你去乡下，派人守着你，保你能活着，给你一口饭吃，也保你冬天有衣服穿。甚至，本宫还会替你找到合适的夫家，你嫁过去以后，受夫家的监视，安心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二，我现在就大叫侍卫，你试图谋害本宫，叫他们进来把你就地正法！”
　　“据说娘娘你仁慈大方，这就是仁慈么？”雪穗冷笑一声，“娘娘你就不问问我都撞见了什么有趣的、不该撞见的事情，娘娘你就不怕么？”雪穗知道这个娘娘只是在威胁自己，若是自己真的就是一般的女子，在威势逼迫下，在权力压迫下，真的有可能选择第一条道路。
　　第一条道路听起来条件很不错，一般的百姓，无非也就愁个吃穿住的，这般条件，对任何普通女子来说都很不错了，甚至连婚姻大事都一并替自己解决掉了。若是自己就是个普通女子，没有从小父母双亡的血海深仇，没有江湖漂泊多年的经验，或许...还就真信了她的鬼话呢！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倘若自己选择了第一条路，那才是真的没有活路了！被她的人送到乡下去，那之后，简直就像是把命都交到她手上！
　　若是她仁慈，自己可能多活一会儿。但若是她就是担心自己会将秘密泄露呢？一旦出京，自己知道的就像打了泡影似的。还有哪里可以说话？还有谁会听自己说话？
　　雪穗观察到眼前女人的脸部果然僵硬了一下。
　　这么说，女官或者那个男子，两人中有她在意的人，她长日里接触的，应该，是女官！八成那个女官就是她手下的人。那...为何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女官呢？
　　这个娘娘的脸部僵硬，嘴角微微抽搐，但看局部器官，会让人觉得她在惊慌，在害怕，这是受到威胁的表现！
　　但是，一个女官通奸能对她产生什么威胁？雪穗的思绪千回百转，若是一般的想要护住这位女官，难道是产生了感情？不对！什么样的主仆情能让一位后宫妃子动杀心！若不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怎么会这么护着她？
　　雪穗本性是不相信人情关爱的，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善良，这世上，还是世态炎凉居多，尤其是这皇宫！皇宫、朝堂，都不是养得出良善情谊之处，若不是对待自己的至亲，没必要做到这等地步！若说是她与女官有什么交易，利益牵扯什么的，自己才更相信些。如若是利益牵扯，又是什么呢？
　　还是说，她有什么把柄在这女官手里，可是，什么把柄，能让一个后宫妃子被一小小女官牵着鼻子走，单看她今日的架势，雪穗可不相信她没有能力让一个小小女官闭嘴......
　　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
　　突然间，雪穗闪过一丝灵光，但是，这不可能啊！要是自己这些年能想办法花点心思将自己的人送进皇宫就好了，现在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虽说传说很离奇，但总有办法，毕竟，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对了，就是这个！不透风的墙！
　　“那好，你倒是说来听听！你都撞见了什么，发现了什么？”
　　雪穗知道自己赌对了！但是接下来的问题，要如何回答...倘如自己猜的是对的，那该不该直接说出来？若自己猜错了，难道自己要在皇宫妃子的宫殿里大开杀戒么？
　　“不如娘娘告诉我，我不应该撞见什么？”
　　娘娘冷笑一声，想套我的话么？
　　“你若是实话实说，我暂时不杀你。将你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
　　很好，已经逐渐失去耐心了...雪穗是聪明的，尤其擅长揣测人性。她就赌，这位娘娘，很在意，很在意，很在意那个通奸的女官！
　　“我看到的那位女子，是娘娘的妹妹吧！”
　　娘娘极力保持着镇定，但她不知道，自己脸部的肌肉已经被绷地很不自然了。她似乎想要扯出一个微笑，但是，似乎...很难的样子。
　　“娘娘很怕我会说出去么？”雪穗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娘娘，接着说到，“若是娘娘一喊人，小女子就把看到的都说出来，娘娘您难道要杀了所有冲进来的侍卫们？”
　　娘娘直接向后踉跄了一下，叮当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殿里面，显得格外清晰，格外刺耳！
　　雪穗直接从地上站起来。已经没必要在跪着了，自己已经掌握住了节奏，既然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待自己，如此跋扈！一心想要解决自己，杀了自己，就因为自己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如此，自己又为何要对她客气呢？倘若她直接叫自己守住秘密，她也不是会乱嚼舌根的人，说到底，男欢女爱，人之常情，然而她就是咄咄逼人，根本没有考虑这个小女子的意见！说到底，你也就只是个皇帝的小老婆罢了！雪穗根本没有将这个女人放在心上！
　　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杏妃、是琳妃，自己还得掂量掂量，但是将自己在京城所有力量启动，还是有办法脱身的。只是，不值得罢了。自己将所有力量都埋进了京城、边境，京城还占了百分之八十！
　　自己决定走复仇路已经谋划了将近十一年，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雪穗站起来，她的身高比这位娘娘要高半个头，站在那里，显得格外高大，即使雪穗穿的是单薄的素衣，而娘娘穿着的是最最华贵的衣袍，但因为一个挺直了腰杆子，一个似乎都要站不稳了，雪穗才显得格外高大。雪穗又接着说到，“这个妹子，恐怕还与娘娘您极其要好吧！皇宫制度这么严苛，敢问娘娘，她，到底是怎么进宫的呢？”雪穗仿佛没看到眼前的女子快要崩溃的神情，又接着说到，“宫里通奸是什么罪名，受到什么惩罚，娘娘您应该比我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