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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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天唇角微勾，又问道：“那你可有求她带你一起回京？”
“你怎么知道？”
“你主子把你派到华容公主身边不就是为了监视她嘛，你不跟在她身边又怎么监视。”
“你到底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我在公主府这么多年都无人怀疑。”
赵攸宁穿书后改变了小说原本的一些故事轨迹，而唐小天是看了改变后的小说之后穿进来的，自然知道男主赵璟宁忌惮手握兵权封地的皇姐华容长公主，故而把一个叫摇摇的细作安插在了她身边。
他沉默良久，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我对你说过的话。我没有恶意，反而有许多好意想请你传达给你主子。”
“什么好意？”
唐小天压低声音道：“我手里握着华容公主一个天大的把柄，你主子想从华容公主身上得到任何东西都能办到。”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主子？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我想要的一切只有你主子能给。至于相不相信，你蛰伏在赵攸宁身边这些年可有什么收获？既然没有，那为何不姑且信我一次。”
摇摇思虑一番，点点头。
熙熙攘攘的早市上，排了一个时辰的队，裴复终于买到了点心。回去的路上忽然发现路边站着一个让他厌恶的面孔，他也看到了他，并径直朝这边走来，不是别人正是唐小天。
这条路是回公主府的路，唐小天像是专门在这儿等他。
“裴将军，早上好啊。”
裴复淡淡瞥了他一眼，绕过他想离开，唐小天抬手扣住他的肩膀，裴复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猛得用力甩开了唐小天的手，怒不可遏地警告道：“别碰我！”
唐小天一副委屈的模样，不忿道：“一大清早就这么大火气啊，你这盒子里装的是送给公主的点心？”
裴复眼眸微眯，声音冷如厉冰：“关你什么事？若再不闪开，休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裴大将军，你可真是威风凛凛啊。想你当初不过是个卑贱的奴隶，出身如此低贱，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万人之上的大将军。若是没有华容公主，你算什么东西。”唐小天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他道。
“唐公子，你把我拦住就为了说这些？你的话字里行间都在瞧不起人，你可知公主殿下最是厌恶那些强调尊卑有别，贵贱有序，凡事只看出身的愚昧之辞。她掌管上阳六郡，任人唯才，从不重门第，对待府里上上下下皆一视同仁。华容公主对我裴复的恩情，自不用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来说道。”
唐小天表情微微凝滞，内心充满不屑，这个赵攸宁，到底是把现代的平权思想潜移默化的教给了这个古代人，又能改变些什么，这个世上的人不还是分三六九等。
收起阴阳怪气的腔调，裴复叹息一声，略带惋惜道：“公主待你可真好，可你有没有想过，她对你的恩情其实并不是那么难能可贵？”
“你这话何意？”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华容公主是什么人啊，她自小到大的权利地位，大昱朝中找不出第二个人。把你一个小小的奴隶提拔为皇宫侍卫不过是举手之劳，之后帮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在其能力范围之内。倘若公主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还会对你出手相助吗？我告诉你，倘若事情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她只会冷眼旁观！你自以为赵攸宁对你恩深似海，与旁人不同，可对她而言，不过是拿你当个好看的玩意儿养在身边，若是不喜欢了她就会弃如敝屣，你真以为你在她心里份量很重吗？”
“你在挑拨我与公主之间的关系。”
唐小天耸耸肩膀，“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裴复目光冷厉：“好，那我也告诉你，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逼迫公主做任何她做不了的事，更不会陷公主于险境。她对我的好，这些年来我都看在眼里，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湮灭的。有你在她身边，我更加不会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在公主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
唐小天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现在连见她一面都难，还怎么揭穿，不信你回公主府看看，她还在不在。”
今日的公主府格外清冷，裴复一回来就发现了，正厅无人，也没有人守在公主寝室门口，绿翘或是摇摇也不见踪影，他不管不顾地闯进赵攸宁的房间搜寻，衣衫首饰具在，熏炉里还残留着她喜欢的梨花香的气味，却找不到半点她的身影。
“公主——公主——你在哪儿——”
裴复心急如焚，一遍遍大声喊她。
“裴将军，您回来了。”
这时一个小丫鬟走过来，裴复赶快问她。
“公主人呢？！”
小丫鬟道：“公主她走了……”
裴复的心脏在一瞬似被人揪紧，焦急害怕、紧张又无措。他双拳紧握，脸上血色尽失，喉咙像堵着什么东西，艰难地问出口：“她去哪儿了？”
“她……她……”
裴复一把扣住小丫鬟的肩膀，爆发出一声怒吼：“回答我！”
“裴将军，你冷静点儿，公主她回京城去了，”
“当真！”
“是真的，我亲眼看着绿翘和摇摇扶着公主上了马车，几个护卫骑着马，一齐向东而去。”
听到此话，裴复紧张放大的瞳孔才有些放松，如释重负般放开她。
“公主临走前还嘱咐奴婢告知你，让你留在府里不许追她。”
“公主是什么时候走的？”
“你前脚出门去给公主买点心，后脚公主就急匆匆地走了。”
裴复神色逐渐恢复平静，看来公主是故意设计，趁他不在的时候离开。唐小天也知道她要瞒着自己离开，所以故意在他回府的路上拦着他说那些挑拨离间的话。
唐小天此人善于玩弄心术，诡计多端，他到现在都没查清楚他真正的来历，此事颇为怪异。
他的所作所为也全都倚仗公主对他的信任，可公主为何会那么相信他？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唐小天和公主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还记得那年在登州，公主酒后胡言乱语，说的话他记得一清二楚，还有自那以后公主饮酒再不敢多饮，像在顾忌着什么。
加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的细枝末节。唐小天使计陷害他时无意间说出了一个他听不懂的词，立即就被公主严肃警告。他和公主之间的举止言谈也与别人大不相同。还有他前几天假装醉酒试探，公主说若有一天她离开……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指向这个猜测。
“裴将军，你走得好着急，排队那么久买的点心都不要了，这不，我好心给你送回来了。”唐小天拎着盒子大摇大摆进来了。
裴复抬眸看向唐小天，他倚在门口的柱子上，挽着胳膊还是平时一贯的吊儿郎当模样。
“唐公子，公主不在府上，今日早上回京城去了。”
“是嘛？本来还想请她到我的酒楼吃年夜饭呢，看来是没机会了。”
小丫鬟道：“往年公主都是和裴将军一起吃年夜饭的。”
唐小天面露惋惜，走过去拍拍裴复的肩膀，安慰道：“看来今年裴将军也孤身一人，不如到我那儿，和我一起做伴怎么样？”
看到裴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唐小天忽然意识到什么，刚想把搭在裴复肩膀上的手收回来，就被他一把抓着一个反手，扭到了身后，顿时唐小天痛苦的哀号出声。
“啊——”
裴复一用劲儿，直接将唐小天的整条胳膊扭断，然后把他整个人狠狠甩在地上，表情厌恶嫌弃至极。
一旁的小丫鬟吓得捂嘴后退了好几步。
裴复眼神冷厉森寒，居高临下，用冷得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道：“我说过了，不喜欢别人碰我！”
说完裴复便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仿佛再多看他一眼只会更恶心。
唐小天狼狈地趴在地上搂住胳膊，疼得面目扭曲，眼神充满怨毒，好你个裴复，等着吧，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日暮时分，宽敞的官道上行驶着一辆轻快的马车，几个护卫骑着马在面前开路。
马车里绿翘和摇摇陪着赵攸宁。
“公主，我们已经走了两天了，估计后天傍晚之前能到京城。”绿翘道。
“绿翘姐姐，我们到了京城住在哪儿啊？”
“听公主的吩咐便是。”
赵攸宁临走前嘱咐府里的一个小丫鬟告诉裴复她要回京城，并要他留守在公主府，不准他跟来，也不知他听不听从她的命令。
刚开始有些忧虑，一连走了几个时辰都不见裴复的踪影，她渐渐确信裴复没有追过来，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弥漫在心间。
原本打算和裴复一起过完年再回京，和往年一样放爆竹赏花灯，在上阳最高的观景楼上看烟花盛放，吃年夜饭……可那天争吵一番过后，逼得她立时改变了计划，匆匆离开了上阳。罢了，她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他们怎么能在一起，长痛不如短痛，趁早分开断了念想，以免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公主？公主？”
绿翘的呼喊把赵攸宁的思绪拉了回来。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