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李逢春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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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是什么？
第一次见到李含章的时候，她诚意十足。
她会说体己话，会哄人，温柔又矜持，不像其他陪酒女那么粘人和世故。
他离开时候，她趁着妈妈桑没看见，把他拉进长巷里，跪在他面前，解开旗袍扣子让他看她肩头和锁骨上的刀口，说再也受不了了，哭着求他带她走，说她不想留在这里，她愿意为他当牛做马，仿佛他是她唯一的神，只有他才能帮她一般。
这样求他救她，就是诚意。
李逢春感受到了她十足的诚意。毕竟他之前也是这般带着诚意向刘慧芳下跪，求她原谅他，收留他，他发誓一定改过自新，不赌博，不酗酒，好好工作，赚钱养家。
他也知道，他改不了。他养尊处优惯了，根本吃不了当码头工人的苦，吃不了洗刷碗筷、当服务生的苦。
刘慧芳思想保守，是个伪君子，非要他的钱来路正才高兴，让他不得不白日里辛苦奔波，晚上还要费尽心机地说谎给她听，结果到最后真想大白，她竟然开始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把他毫不犹豫地舍弃掉了！
她正派，她最初不还是贪图自己有钱有学识？不还是想攀上枝头变凤凰？不然怎么会轻易听信自己投资成衣厂的点子？不过是去高档餐厅吃了几次西餐，收了些红玫瑰，穿了他给买的漂亮裙子，听了他的花言巧语，他这些投入的成本简直微不足道，最后能让她下定决心跟自己私奔的，到底是什么？
哼！简直是贼喊捉贼！
管他钱来路是什么，赚得多赚得快不就行了？？！！
她花就是了！
刷碗筷，当服务生，当码头工人？
他丢不起那个人！
刘慧芳再也不给他机会不给他爱了，也许是她对他没有那么多“正派”的期待让他消耗了······
但是他李逢春有！
他爱多得很，他只是缺钱。现在么，他有的是钱。不过是给李含章施舍一点点，有什么不可以？
于是他把李含章包养了，说要她陪一阵子，给妈妈桑押了钱。
妈妈桑要求半个月后把人送回来，因为她欠了太多钱，她还要继续还。
李逢春本想一次性结清，但想到要让她为自己当牛做马，干脆留个把柄在手里，如果这牛马做的让他不满意，他立即把她还回来。
她起初倒是听话，对他感恩戴德，住在他给找的房子里，对他千依百顺，说话都不敢大声，听他的话去了刘慧芳的成衣店毛遂自荐，成功被录用。
没想到过了不足六天，她人就不见了影子！
等他派阿丁跟踪才知道，她竟然直接自己做主，未经过他允许，搬了家！
他屡次上门讨债，让她继续跟着刘慧芳，结果屡次被拒绝。
翅膀硬了？自以为没有他也能飞？
他恨她的挑衅，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充斥着对他的不敬，令他分外抓狂，结果这小姐竟是个皮糙肉厚的，任他如何惩戒都没用，甚至还借着他的惩戒自己舒服了好几次······
但直到他给她赎了身子，她竟然彻底老实了······
不光老实，甚至是听话的过分，即便不喜欢奉承，也硬着头皮讨他欢心。
他讨厌别个陪酒女对他阿谀奉承，但却吃她这套，尤其是看见她不情不愿却不得不迎合他的样子，整天长篇大论，说那些听起来就是十乘十假的谎话，他竟然感到分外愉快。
好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
男女情事，逢场作戏，他熟稔于心。花言巧语，她甚至还要跟他比试一番······
“今天做了什么？”他把带来的礼物放在茶几上，瞥了一眼站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缓缓走到衣柜旁，开门，看见眼熟的未拆封礼物盒子整齐堆在一起，心下不爽。
不知好歹！
故作清高，不还是要仰他鼻息过日子！！！？？？
“当然是想你。”她在厨房回答，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他心底的无名火立即就烧起来了。李逢春脱西装，卷衬衫袖口，抽出皮带，走进厨房。
“把火关掉。”他把手背在身后，下通知。
她耸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直接关了火，扭头看他。
“给你买的礼物，为什么不拆？”他问。
“等空了一起拆。”她笑得狡黠，却分明在敷衍。
“怎么，不喜欢？”他把手拿到前面，慢慢把皮带一圈圈缠在手上，恰好留了最适当的长度。
“当然喜欢。”她继续笑，但却没那么轻松了。
李逢春向来喜欢宠爱女人，无论是自己爱的，还是自己不爱的。而作为被包养的女人，竟然不知道取悦自己，对自己送的东西感恩戴德，她怕是皮痒了！
他早看到饭桌上是空的，一把将她抓过来面朝下按住，直接用皮带一下下抽打在她的tun肉上。
从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一动不动，身下的人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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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逢春心一热，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点燃一支烟，一边吸，一边看着她。
“这么喜欢我？”过了一会，他用她的惯用语反问她。
“当然，喜欢两辈子了。”她笑，温柔，这玩笑话她说了数次，但这次，她满眼都是他，不是渴求他救她，不是带着利益衡量，好像只是小孩子真诚地陈述自己喜欢某样东西一般。
他沉默，内心的某种东西突然被触动了，温暖且甘甜，以胸口为中心，快速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想宠她，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她······
李含章以被打伤为由，让他哄她，为她读史。
“汉兴，孝文施大德，天下怀安。”他最后敷衍一句，快速合书，低头看她睡着了没，没想到她也正趴在他胸口看着他，双眼炯炯有神。
“你还没读完。”她继续提不合理的要求。
果然不安好心，这史书那么多，竟然让他给她读完？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他回应，将书随便丢一旁，顺她的头发。
“你要不要继续对我做刚刚没做完的事？”她瞪大纯真的眼睛，提着非常不纯真的要求。
李逢春笑，“这么喜欢做这事？”
“只喜欢跟你做。”她凑近他，亲吻他的嘴唇，“你不是来收利息的吗，不收就走吗？”
他用手指把扫在她唇角的鬓发勾到一旁，“给你的东西，不喜欢，也要装作喜欢，这是你的本分。”
她看着他，双眼黑白分明，没有闪动，没有敷衍，“好。”
李逢春准备起身离开，结果被她强行用身子压回了沙发。
“舍不得我？”他笑，揉捏她的肩膀，享受她的依恋，仿佛他们二人真的是热恋中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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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复复，结果最后竟然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他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但这种利用法子也不是不可以，他擅长做的事情并不多，这就是其中一项，况且，她的身体是他的，心是他的，生计也要仰仗他，从头到尾都是他的。
她不会管他的钱是怎么来的，她也不会对他的过去刨根问底，更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教他做人。
一日复一日，李逢春总想见她。想知道见到他后她会说什么虚假的漂亮话出来，想知道她口中的两世是什么意思，或者单纯地羞辱她一番，看她怎么回击。
他去她家的次数越来越多，除了盯着林阿茂等人，计划怎么推进复仇的时间，基本上都会去她的家里，翻她平日看的书，躺在她的床上休息，看她读什么，就把相关的好读物买回来丢在桌子上，意料之中的，读物外面的包装带终于被拆开了，而敷衍着要拆的那些礼物，还整齐堆放在衣柜里。
打开门后能一眼看见晃动的脚踝，笑着往他身上爬，让他抱个满怀，被人依恋的同时又有能力施予，而且她恰好完全不了解自己卑劣的过去，这样几近完美的人和完美的相处模式让他几乎信以为真，信她是以一颗真心对他的。
如果他一贫如洗，她还会喜欢他吗？
偶尔的，李逢春会这样质问自己。虽然知道考虑这种问题就是白费力气，因为他现在有钱。
近日，李逢春为了让林阿茂一群人毁于一旦，掐准时机同时做几手准备，忙得很。
他约见了黑松常打交道的两个人谈话，一个是贵记集团的骨干刘律师，一个是贵记集团的特级骨干李大会计师，逼他们写下自白书，内容么，自然是承认自己是受黑松的威胁，才把贵记集团的资产转移到黑松和他人名下。自白书到手，李逢春直接给他们一笔钱，把他们送出了国。
另一边，他把这自白书给了黑松，顺便激化了一下黑松和林阿茂之间的矛盾，唆使黑松背叛林阿茂，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林阿茂已经盖好房子的地皮早转移到自己名下，购房的小业主估计马上要找到他贵记的门上，要房要违约金了。他已经命阿丁今日凌晨就让林阿茂的成衣厂起火，好让他的成衣无法按时出口，另外还在贵记的饭菜上动了手脚，贵记的食客定会食物中毒！
等明天一到，林阿茂就会发现，他的三大主要收入来源突然被截断。这时候黑松再与他反目成仇，定能让他元气大伤！林阿茂一旦元气大伤，程秉华又被他搞到破产，没人为刘慧芳提供经济支持，他自然想把刘慧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今天天气不错，他也该看看程秉华的下场了。
李逢春这么想着，装扮一番暗暗跟在他身后，最后跟到了联合日报的门口。
联合日报，不就是李含章工作的地方吗？
他隐在树后，点燃一支烟，看着程秉华正跟联合报社出来的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讲话，气色十分不好。
李逢春正觉大快人心，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走得飞快，手中的报刊突然掉在地上······
她蹲下身去捡，但上衣过短，腰后侧的皮肤竟然露出了部分。
李逢春瞧见那两个大男人明晃晃的观赏，怒从心起，将烟蒂死死摔在地上，想冲过去把她拎回家，但走出两步还是硬生生忍耐了下来，退回树后。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么不知廉耻，在两个男人面前就那么明晃晃露出腰，像什么话！！！！！？？？？？
果然是陪酒女，生为陪酒女，一辈子做陪酒女！
亏他还对她上了心，她竟然这么报答他？？？
李逢春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背影，想着自己被刘慧芳骗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一个陪酒女骗，气得浑身发麻。
而那个跟程秉华谈话的男人，似乎也发现了，竟然伸手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替她遮挡！
干他娘！这是需要他来做的吗？他为什么不管好自己？？？
这臭丫头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竟然还笑着跟人家道谢？？？
所以她对自己也是这样，假意逢迎，从头到尾都是装的，那些漂亮话，那些行为，难道都是演出来的？？？
他突然感到胸口刺痛，甚至缓了好一阵子才能正常呼吸。李逢春干脆放弃跟踪，绕过小巷，钻进巷口的车里，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再想到那两个野男人竟然主动为她披衣服遮挡，气得头皮发麻，发狠重重砸了几下方向盘，直接调转车头，回老宅。
阿丁几番打听，他终于知道了那男人的名字，沈少祥，是李含章所在编辑部的组长。
他上次就要求她辞掉工作，结果到现在她还在报社里面赖着！
区区一个女人，偏偏要坚持抛头露面出去找工作，难不成是为了方便勾引野男人？？？
怎么，这报社里的都是有学位有地位的人，比他李逢春了不起？？？
她是不是以为，利用完他这个冤大头，替她还清了债务，敷衍他几次后，她就可以同时跟其他男人往来了？
上次向她提及沈少祥，她竟然还敢跟他装傻！
她以为他那么好骗，以为不收他的礼物，就能跟他划清界限，等到日后就能一走了之离开得容易？？？
她做梦！
没有他李逢春的允许，谁也别想提前离席！
他平息了几次怒火，打开阿丁递过来的报纸，里面包裹的黑色手枪神气极了。他检查一番，发现弹夹已装满，开关两次保险，瞄准远处地上的花瓶试了试，最终带在身上，驱车去了李含章的家。
她在家里，像往常一样，乖乖坐在沙发上看书，开心的向他伸手，要她坐在她身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仿佛之前因为沈少祥的那场争吵从未发生一般。
“读这些东西能值几个钱？”他再次嘲笑她，像当初刘慧芳笑话他一样，同时带着几分试探。
“你不是有大学文凭，也有钱吗？”她回过头瞧他，说着与上次一样的回答。
李逢春沉默。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钱是诈欺来的，她会怎么想？
会不会跟刘慧芳一样，藐视他？
哼，这不重要，文凭，钱，他现在都有，没有，她也得听他的！
李逢春伸手抚她的头发，想狠狠抓住，质问她为什么去撩拨其他的野男人，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发布了一个命令：
“把工作辞掉。”
“为什么？”她回头看他，眼神澄澈。
即便在声色场所出来，眼神也这么澄澈？为什么装的这么像？
“如果不辞掉，你就回酒家。”他摊开王牌，威胁，打压，想在她的脸上看到破碎的、难过的、无能为力的神情，像上次在酒家求他带她走时候那样，水汪汪，仿佛他就是她的天，那样的神情。
“我拒绝。”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怎么，那么想见沈少祥？”他没看到预期的表情，开始扯她的衣裳，想羞辱她。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答，但他分明辨别出来了，她这次绝对不会听话。
如果不是自己讨厌别人看她，他都想直接把她剥光，丢在大街上，让她好好品尝一下被羞辱的滋味。
过了半晌，他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后，伸手抚她的脸颊，“你喜欢我吗？”
“喜欢。”她任由他摸，眼神毫无闪躲。
“如果我不好睡，还不富有，你会喜欢我吗？”他又问。
“当然，我们已经在一起两辈子了。”她扬了扬嘴角，眼神也不再澄澈，更没有玩乐。
李逢春看着眼前的眉眼，突然胸口刺痛，甚至让他喘不过气，窒息感袭来，令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过了好一会，他缓缓清醒，才发现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刚刚只是在发呆。
“收拾东西，跟我回去。”他碾灭烟蒂，下命令。
“我可以留在这里吗？”她面上现出些诧异，但还继续装温柔。
“不可以。”他坐在另一侧的沙发扶手上，离她远远的，回忆刚刚胸口的刺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能跟你走，但是继续工作吗？”她蹭过来，手放在他的腿上，装可怜。
李逢春再次想起那日看到她与沈少祥的画面，气血上涌，直接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手qiang，顶在她的额头上，扣动板机，“照我说的话做。”
“趁我现在还有耐心。”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李逢春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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