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d and Angel》Marsha2001

9、第九章|度假

　　五月初，费恩以出色的成绩顺利地分流到文理中学，约拿斯高高兴兴地开着买来的二手车带他去学校注册报名，之后只要等到九月初来上学就好了。

　　客厅墙上的风景挂历在蝉鸣响彻中被费恩翻到七月，学校举办的毕业晚会如约而至。等到舞台上最后一个合唱节目谢幕，孩子们和家长开始享用他们的晚餐。

　　餐桌上摆放着传统的香肠面包和猪排面包，色泽金黄的啤酒装在透明的玻璃容器里，洁白的瓷盘里盛着五颜六色的沙拉，奶油顶的小蛋糕整齐地排列在桌上。关系好的朋友们聚在一起吃饭聊天，直到夜幕沉沉才散场。

　　时针走过十点，费恩站在洗漱台面前刷着牙。这是他人生的第二次毕业晚会，还是和幼儿园毕业时一样闹哄哄的，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唯一的区别可能是参加的家长从父母变成了约拿斯。他回到家后又累又困，只想快点上床睡觉。

　　“费恩。”约拿斯踩着和他样式相同的拖鞋走到他身后，用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特地将另一只手放在背后。

　　“怎么啦？”费恩含着泡沫，“我现在就想睡觉了，我太困了。”

　　“快到你的生日了。”约拿斯举起那只藏在背后的手，声音里满是笑意，“提前告知的生日礼物。”

　　费恩刷牙的手突然停下，他望着镜子里约拿斯手中的两张机票，顿时困意全无。

　　“这是什么？”他惊讶地问。

　　“两张去法国南部度假的机票。”约拿斯晃了晃手中的机票，“带你去看海，你之前不是说很想去那边看看吗？因为上法文课的时候读过关于海的诗句。”

　　费恩眨眨眼睛，回想起自己在几个月前确实随口说起过。他激动地把牙刷放进漱口杯里，揽过约拿斯的脖颈，吻了一下他的脸颊。随后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他的嘴巴里全是泡沫。

　　“对不起！”费恩含糊不清地道歉，“我忘记了。”

　　“没关系。”约拿斯用挂在旁边毛巾擦掉印上的泡沫，“反正我还没洗脸，还好你亲的不是机票。”

　　费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度过十三岁生日。他和约拿斯坐飞机到法国，再转乘轮渡到科西嘉岛。

　　南科西嘉的巴隆巴热亚海滩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天气好极了，几只鸥鸟鸣叫着飞过蔚蓝如洗的天空，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零星的白帆船。他躺在柔软而雪白的细沙上，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享受着温暖的日照和如音乐般悦耳的涛声。

　　“记得涂防晒油。”约拿斯将瓶子放在旁边。

　　“知道啦。”费恩把双手枕在脑后，发出由衷的赞叹，“这里太漂亮了！”

　　“那我以后要继续努力工作。”约拿斯又端来放着两杯新鲜果汁的托盘，玻璃杯里漂浮的冰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这样就能继续升职加薪，带你到更多的地方看看。”

　　“我也会好好努力念书的。”费恩端起果汁，惬意地凝视着这片松绿色的海水。

　　夜幕降临之后，海边的游客明显减少了。约拿斯提前预定了靠海的露台。他们坐在温柔的海风里共进晚餐，服务人员在送齐菜肴后就离开了。

　　藤编的桌子中央是一个小尺寸的生日蛋糕，周围放着许多当地特色的海鲜，被切开的虾露出洁白饱满的肉，处理好的贝类散发着香料的气味。刚出炉的蒜香面包和红酒焗蜗牛摆在一起，海盐冰淇淋则独自待在精致的器皿里。

　　“说真的。”约拿斯盯着烹制好的蜗牛皱眉，“我接受不了这个。”

　　“很好吃的。”费恩用叉子插起蜗牛肉，“很嫩，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这是传统食物。”

　　“要是你喜欢就都吃掉。”约拿斯摇着头用打火机点亮了蛋糕上的蜡烛，语调温柔，“来许个愿吧，我的小天使。”

　　费恩虔诚地闭上眼睛，默默许愿。随后他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约拿斯喝着高脚杯里的冷饮。

　　“不告诉你。”费恩用小勺挖着快融化的海盐冰淇淋，“说出来就不灵啦！”

　　只有今夜的海风知道他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