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季岑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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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岑篇
我的心像刀割般的疼，一顿饭我看的出小然吃的很痛苦，可是我却没办法。看着我深爱的人那么痛苦的样子我却无能无力，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能说。
因为我知道一旦说出，我就会再也坚持不住的紧紧将小然拥入怀中，任凭外面风吹雨打、山崩地裂这一辈子再也不放手。
可是我不能，因为我还有个让我操心的弟弟，还有个历尽沧桑的妈妈。爸爸不在了，妈妈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尽管弟弟后来的转变让我们这个家像是伤口撒盐一样的痛。
可是妈妈没有放弃。妈妈一直都要我一定要好好学习，那年看着妈妈因为给人当缝纫女工而被扎的惨不忍睹的双手，我放声大哭，自从爸爸出事后再没那样大哭。
我哭着求妈妈让我也不要上学，去外面打工来分担家用。妈妈听了我的话，狠狠的打了我一个耳光。就转身出了门继续去工厂做工。
那是妈妈第一次打我。却也是最后一次。我用我优秀的成绩完成了妈妈的心愿。我一直以为我会和其他人一样，毕业，找个工作，把妈妈接过来同住，然后结婚生子。就这样一辈子。直到遇到那人。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跆拳道社的活动上，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注视着我，回头望去，是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真是个表情丰富的孩子，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从他脸上我分明看出对我的不服气。
我走到他面前，他竟然都没发觉。却被我突然的问话，吓的结结巴巴。看出他脸上的窘样和对我笑容的不满。
我抑制着自己的笑，笑这个小家伙真的很可爱。我们互道了姓名。我知道了他叫萧然。
虽然他一直故意装作是乖宝宝的样子，可是我却瞥见他因为被同学说了糗事偷偷下黑手的样子，以及他来不及掩饰的一脸得逞的坏笑。
很喜欢这个单纯可爱的孩子，我邀请他加入台球社，他答应了，我很开心。但之后却因为忙碌一直没能再见面。
直到那天我因为弟弟的事情从派出所刚出来，身上沾着血、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竟然是萧然。
我拜托他别告诉别人，他脸上没了上次见面的孩子气，一脸郑重的答应了我。还让我去他家换衣服。
的确，我现在这样子的确不能走在街上。跟着他回了家。洗过澡后换上他的运动服，他小小的个子，运动服却出奇的合我的身。
看着他的眼光一直流连在我的身高和身材上，我似乎有点猜到了。果然还是个可爱的家伙。额。。。却也是个细心的家伙。
看着他端上来的饭菜和怕我尴尬之类的解释，那一刻，我真的很感激他。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把我捡回家，还温柔的给我心上的伤口上药，就这样我竟然对他这个只见过两次的人说了爸爸和弟弟的事情。
这是我从未对别人说过的。他把手重重的按在我手上，那一瞬间我真的感觉到了一股力量的注入。我回握住他，紧紧的，紧紧的。
从那以后我们成了好朋友，每天一起上自习，一起吃饭。经常看见他在大冬天还喝着很凉的水，我告诉他这样会伤胃。
他说懒的打热水。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他的热水专供站。每天自己顾不上吃早饭就去给他打热水。为的就是刚好赶在他上课的路上把温度适宜的水给他。
不仅仅是别人，连我们都坚信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可是转变却来的这样快。
那天我教他打台球的标准姿势，我握着他的手，指导着他握杆的手势。他在我怀里，他的头发软软的，一直轻轻的蹭着我的鼻尖，他的头发有一股青草的芳香，一直很爱他这头柔软芳香的短发，总是温柔的揉弄他的头发。
今天却和平时不太一样，感觉他的头发都长到了我的心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挠着我的心，痒痒的。怀里的身体热热的，我握着他手的手心也溢出汗来。
我刚想对他说，今天就先教到这里吧，我转头时唇却无意间轻轻擦过他的脸颊。四目相对，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惊讶。急忙放开彼此。
我怕了，我对一个同为男生的他产生了生理反应。这是喜欢吗？可我并不是同性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我那天的变化，我不再敢见他，我怕他觉得我是变态。我刻意抑制着自己不去和他吃饭，不去和他一起上自习，也不敢再给他送水。
可是我的心却早就背叛了我的意志。在我坚强抑制自己的同时，我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飞到了他那里，他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给自己打热水喝？还是又喝凉水了？他的胃受得了吗？没了我。。。他习惯吗？。。。。
实在受不了自己内心的煎熬，我鼓起勇气对自己说，就去跟他说清楚，即使他接受不了，我们还是朋友，又或者他会不会连朋友也不再跟我做。。。。。。
揣着惴惴不安的心，他的室友陆涛却找到了我，原来是他也发现了我们的不对劲，以为我们因为一个女生闹了别扭，要帮我们当和事老。
我按他说的中午去找萧然，本来他是让我午饭前去的，但是始终不敢上楼去找他。一直拖到午饭后，还是决定是死是活就这一次了。
我看见陆涛略微埋怨的眼神，他推着萧然让我们出了门。我们在操场上走了好几圈。我还是不敢开口。如果他要拒绝我，就让我再多享受一下这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他忽然要走，我忙抓住他的手。就像那天在他家一样。我终于对他说出了心里的话。他一直没说话，我以为他在想怎么拒绝我，忙开口说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之类的，希望可以堵住他要说以后不再见面的话。
那一刻，我觉得是我人生中最煎熬的一刻，我一直盯着自己的鞋，不敢抬头看他。仿佛置身地狱。
这时，天使降临了。他打开了天堂的大门。那一只握进我手心的小手。我紧紧的握在手心，暗暗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开。
我们在同学们羡慕的好哥们儿眼神中，偷偷过起了甜蜜的二人世界。小然真的是世界上最可爱善良的孩子。我每天都像在天堂一样。
一年后，我毕业了。那天晚上，我得到了小然，怀中的人儿睡的安宁，小然，你是坠落凡间的天使吗？是我的天使吗？我一定会永远对你好，为你建造在人间的天堂。
我在一家贸易公司找到工作，虽然底薪不高，但是份只要勤奋就会有前途的工作。
瞒着小然我偷偷拒绝了学校让我留校任教的邀请，因为我要给小然最好的生活，我的天使，我要给他最美好的天堂。
我在公司和小然的学校之间租了个房子，工作很累，但我还是会每天买菜做饭，当然，菜色都是小然最爱吃的。
看着小然吃的心满意足，我也就觉得此生夫复何求了。我也以为我会一辈子这样给小然做他最爱吃的清蒸鲈鱼。
直到那天，我正要出去见客户，看见妈妈等在我的公司外面。妈妈看起来又老了几岁，鬓边又添华发。
我和妈妈到公司对面的快餐店。妈妈平静的告诉了我她已经知道了我和小然的事。原来那天在游乐园，妈妈看见了我们小心翼翼还是没能遮掩住的倾心一吻。
妈妈哭了，她求我跟小然分手。印象中这是妈妈第二次哭，第一次是爸爸去世时。看着我面前哭的苍白无力的妈妈，我妥协了。
我真的不能对不起妈妈。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也对不起小然，在得到了他的心以后，在让他体会到了爱情的甜蜜以后，却要对他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我买了所有小然爱吃的菜回家，他吃惊的问是不是我的生日。每到我生日小然总会为我准备最贴心的靓汤，每次都是烫的满手的泡，却总是在我幸福的喝着汤的时候偷偷的将手背在身后。
饭桌上小然吃的还是那样幸福，我在心底不停的骂自己，这样的天使，当初我固执的将他从天堂拽离，带到了自己身边，现在他的羽翼已经退化，我却要把他独自扔在人间。
可是无情的话还是出了口，小然问我妈妈怎么会知道。我知道小然多么希望我大笑着抱住他告诉他是吓唬他的。但是，我没有。。。。
小然咳嗽起来，他说是被鱼刺儿卡着了，我当然清楚，每次喂给小然的鱼肉都是我细心把刺儿全都挑出去的，怎么可能卡着。
我多想紧紧的抱住小然，不管妈妈的伤心，不管一切的一切，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小然，一直到老。但是，我没有。。。。。。
收拾好碗筷，小然还在看电视，我知道此刻他的心理有多难受。小然平静的很不正常。我告诉他我，妈要我回家睡。
我清楚的看到小然肩膀的抖动。傻瓜，我也忘不了我们曾经的那些记忆，那样的冬夜，一件大衣裹着两个人，回到最温暖的家。我多想告诉小然，我没忘记。但是，我没有。。。。。。
关上门的刹那，我清晰的听到了小然的失声痛哭。那一声声都像是一把把利剑直接刺入我心里。我多想开开门冲回到小然身边，为他擦去眼泪。但是，我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季岑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