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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出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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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是想起来了就撩拨一下的随意姿态,分明是步步紧逼,要亲手将李谊殊推上悬崖做出了断。
回去的路上,老爷子坐在后面摸着星期五,喃喃低语,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吓得李谊殊后背直发汗。
等红绿灯时,他把音乐调小了,问道:“爷爷,怎么了?”
老人抬头扫了他一眼,“你有没有觉得——”
男人不自觉地用小指掐了掐手心。
“——小婉好像有情况?”
“嗯?”大概知道自己的声音起高了,显得太过惊讶,李谊殊赶紧找补几句:“没有吧,她不一直是这样?”
晏定宋一夜好眠,李谊殊却彻夜难眠。
他思来想去,都无法理解晏定宋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举止。
柔软的床忽然下陷,一个东西爬上了床,引得李谊殊眼珠往下一转,只见一双手伸了过来,撑在自己身侧,灰绿色的双眸自黑暗中现出,紧紧的盯着他。
热气扑在了他的脸上,那双眼越靠越近——
“啊!”
床上的男人扑腾着坐起来,环视四周,气喘吁吁。
床头柜上的时钟现示着“02:31”,距离他睡下不到半小时时间。
上次就有黑眼圈了……
床头柜上摆着的半杯水被他一饮而尽,男人却仍然觉得喉咙干渴难耐,他摸到手机,想着打发一下时间,让自己压下那股劲头。
谁知道手机一亮屏,他就看见了一条零点弹出的转账记录,直接让他被唾液呛了两口
他再一次尝试转账回去,得到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结果——转账失败,请先添加好友。
晏定宋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每个月不定时的将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转账,一转账完就扔回黑名单里,堵死了这笔钱的回程之路。
他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晏定宋还不知道这个漏洞,可这个家伙没几分钟就摸清楚了套路!
啧。
此时,身形颀长的青年正对着镜面佩戴耳饰,细长的手捏着银钩往那个小洞里捅,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
他这回要戴的是一个蛇形耳坠,艳红的蛇信裹着一朵精巧的小玫瑰。
他摸着那粒玫瑰,喃喃细语:“李谊殊——”
镜子里映出一张唇角上扬的脸。
只要一想起昨天的事,他就开心。
简单收拾好了自己,晏定宋拉着行李箱前往机场。
飞机落地的同时,池萍也迎来了早霞。
厨房里的妇人精心的将芒果切成小块,尽管现在不是芒果成熟的季节,但她刀下的芒果个大饱满,让人一看就心生甜意。
陈姨装好果盘,一转身看见李谊殊,还来不及展示手里的水果,就被对方略显疲惫的脸惊住了:“哎呀,先生怎么又长黑眼圈了,是星期五溜进先生卧室了?”
自从星期五和晏定宋混熟后,这个白眼狼已经不会三天两头地往他房间跑了,让李谊殊的睡眠质量一路飙升。
然而……
“没,有点失眠而已,没事的。”男人含糊其辞。
“嘿!恭喜你在这一天把我开了出来!”
太阳出来了,照在门口那棵樱花树上,白发的少年迷迷糊糊的揉揉眼,没一会儿就精神了起来,冲他咧嘴一笑,活泼的模样和这副皮囊十分匹配。
笃笃。
“陶先生?”门外响起一道女声。
“知道了!送早餐上来吧!”陶桃一回头,发现他嘴角含笑,立马皱紧了眉头,质问他在笑什么。
“不,我就是觉得,你怎么那么像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啊?”他觉得这个人可爱极了,尤其是撒娇的时候脸肉肉的一团,捏一会气就消了,哼哼唧唧的像个小孩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意思,”陶桃睨他一眼,“我可是富一代好吧?白手起家!每一个石头都是我亲手挖出来的!”
“对对对,桃桃真厉害,哪里都厉害,”男人意味深长地顺了一下对方翘起的刘海。
过了一阵子,侍者端着早餐上门来了。
“……欢迎入住。”
戴着耳坠的男人沉默的接下钥匙,半张脸都藏在了口罩下方,唯独那双灰绿色的玻璃珠留在外面摄人心魄。
门口的樱花树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摇着一头黄色的头发,发间的红绸若隐若现。
“对了先生,今天大温泉还在打扫,暂时没有开放呢。”
“嗯。”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他不习惯和别人“共浴一池”。
这里以温泉闻名,可惜他要省钱,就没有将房间升级为带私汤的。
等他一觉醒来,天已经要黑了。
他木讷的听了一会不知道从哪边传来的杂音,然后火速拉着行李箱回到前台找老板娘去办理升房手续,并且指名要夹在两个空房里的那一间房间。
来到新房间,晏定宋先是竖起耳朵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传过来,才松了一口气,拉好窗帘把衣服一脱,往嵌在房里的私汤走去——他还是不太能接受露天温泉。
这儿地势较高,又离城市远,他坐在池子里,抬头就能看见漫天星辰,那绚烂的星光透过单面镜洒在他的眼睛上,任谁看见了都要晃神。
也许是热气薰得他上了头,又或者是昨天李谊殊的反应让他大喜过望,男人突然开了口,吩咐手机的语音助手打电话给李谊殊。
“喂?”没一会儿,熟悉的声音就从那个金属制品里跑了出来。
李谊殊随手关上了门,把外面的热闹隔开,他走到盥洗柜前,将手机夹在肩膀与头之间,一边慢悠悠地洗了个手,一边追问:“怎么了?我在外面,没带耳机……”
镜中人神色自若,颊上的两片飞红则揭露了他半醉半醒的事实。
如果晏定宋再晚一点打电话过来,等李谊殊喝完那杯酒,说不定能听见更难得的声音。
足以溺死人的沉默在电波中展开,这会儿李谊殊已经洗完了手,把话筒大声音往上调了调,耳尖地捕捉到一道轻微的呼吸声和液体流动的声音。
终于,对面开口了:“那你在哪?”
“嗯——”男人思考了一下,将混沌的脑海搅开,恢复了一些清明,谨慎地说自己在和朋友喝酒。
“哦——”晏定宋盯着星空,猜到李谊殊现在的脑子不太清楚,拿舌尖润了润干燥的唇瓣,有些迟疑,但想到李谊殊以往工作时的表现,他又不敢再往深处问下去了。
因为是和朋友喝酒,所以“警惕性”下降了吗?
窗外突然飘落几粒雪花,刺眼的白色好像要把星星都挤回幕后去,看得晏定宋一时间有些发愣。
“嗯?”
“我的生日快到了。”
“我知道,”对方这么一说,李谊殊突然想起晏定宋曾在群聊里提过几句,“那天晚上是要和朋友们一起吃饭是吧?”
“……差不多,你要来吗?”
“不太好,”李谊殊脱口而出,然后抬眼看向镜子,恍惚间看见了晏定宋十六岁时的样子,便连忙找补了两句,说什么会有代沟之类的。
水面上的人影阖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像在调整心态。
“我到时候让陈姨给你送礼物过去?如何?”
意识到李谊殊说的话越来越有逻辑,晏定宋知道不能再多说了,只能直球出击:“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沉默。
门外,再次取得飞行棋胜利的娃娃脸男人欢呼一声,接过唐石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然后灵光乍现,敏感的将目光投向房门紧闭的卫生间。
“嗳,李谊殊刚刚接的谁的电话?”
怎么打了这么久?按理来说,除了我们这几个,没什么人能在非工作时间——还是在我们聚餐的时候,让李谊殊聊这么久……
唐石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冲沙发上瘫着玩手机的男人喊:“常徽,刚老李说什么没?”
被点名的常徽立马坐直了,“没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刚和他准备打游戏呢,他就接电话去了。”
“你来跟他们玩会儿,我去看看,”唐水奎说着就让了位,端起一杯水朝卫生间走去。
他们今天其实喝得不算多,尤其是唐水奎,他只喝了个微醺,但李谊殊今天格外奇怪,一杯接一杯地下肚,直接把自己喝了个半醉。
笃笃。
男人试探性地敲两下门,问:“李谊殊?你没吐吧?”
“怎么可能!我没喝醉,”尽管酒精还在刺|激着神经系统,但门内的李谊殊依旧眼疾手快地关掉了麦克风,梗着脖子回他。
那就不是老爷子的电话了。
“那你出来喝点醒酒汤——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唐水奎话音一转,趁李谊殊现在傻不拉几的想把通话对象诈出来。
“哪里不是了,明明比我们小几岁。”
要是晏定宋听到了这句话,他接下来一定会更加谨慎行事。
得,果然是晏定宋的电话。
唐水奎气得不轻,暗恨:怎么那人死缠烂打的!他平复好情绪,语气如常:“那你打完没?我想洗个手。”
另一边,晏定宋正耐心的等着李谊殊回复自己,冷不丁听见李谊殊说挂电话,整个人都懵了。
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Ps:虽然陶桃这一对没什么戏份,但亲妈表示卡哇1也是1
哎嘿,情人节快乐: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