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成为名模需要几个步骤》少枯荣

17、17.直播

　　星期三这天，一辆辆公共汽车驶入附中，十分钟后它们各装着一车人驶向目的地。
　　“进去的时候安静点啊，要怀着敬佩之心……”袁芬芳坐在前面，叮嘱他们。
　　黄海瑛从最后排偷摸着溜到车厢中部，拍了一掌马周吉肩膀：“下去！”马周吉瞟了一眼黄海瑛原本的座位，屁颠屁颠地跑了下去，让黄海瑛成功坐在晏定宋身边。
　　“晏同学，你说那个品牌方会在九点发秀场动态，所以中午我会转发，再多的就靠火眼金睛的网友和你们云仓啦！”
　　“那么，尾款请在一个工作日内发给我。”
　　行驶大半个小时后，公共汽车停靠在池萍城烈士陵园外。
　　因为第二天就是烈士纪念日了，烈士陵园有不少前来祭扫、缅怀的群众，每人手里都抱了一捧花。
　　晏定宋摸着怀里学校统一购买的白菊花，举目四望，恍惚想起自己还有成礼市烈士陵园的骨灰寄存证和瞻仰证——他的母亲孤孤单单地待在那里，身披国旗，没能和他父亲合葬。
　　他知道政府是为了他母亲好，不愿意烈士被轻慢。
　　于是，他父亲旁边的空穴里，只放了一本薄薄的结婚证，一枚朴素的婚戒，一套崭新的警服。
　　九点整，孙曼倩所在品牌方如约发布剪辑完毕的秀场视频及时装照片。
　　云仓方面火速认领自家的几位模特，并给其中两名新人模特引流。
　　这个上午，“北宋”的粉丝数突破六十万。
　　【@北宋：谢谢各位的喜欢，我的公司 @云仓 /走秀照片. Jpg /走秀照片. Jpg 】
　　【@米西米西回复 @北宋：不要这个！我要大头照！】
　　【@木头子回复 @米西米西：姐妹话不是这么说的，这种全身照也要[心]】
　　【@浓墨亲一口回复 @北宋：姐妹们看我发现了什么！！！@xXx 画了这个小哥哥！貌似还是互相认识的[柠檬]】
　　【@xXx 回复 @浓墨亲一口：还真认识[吃瓜]来咬我啊[狗头]】
　　……
　　这之后，他又走了几场秀，粉丝数终于突破八十万。
　　“你傻不傻啊晏定宋，送的这什么玩意儿？不贵么……”宋黛叽叽喳喳的在网线另一端翻看手里的礼物盒，盒里整整齐齐地摆了一堆她一直想买却未付诸于行动的物件，最下面晏定宋还偷偷放了一本带谢尔盖亲笔签名的笔记本。
　　“那个小蛋糕你收了吗？应该这时候到了。你就尝个味儿，别的分了吧。”
　　“收了收了，超可爱的蛋糕！它这么可爱，这不是引诱我吃它么，”宋黛满眼星光，惊叹地打量面前这个小熊蛋糕，“我爸妈可不喜欢吃甜食。”
　　“嗯，生日快乐。”
　　“好的好的~”
　　两个人天南地北地说了快一个小时，宋黛才恋恋不舍地提出结束通话：再不挂我没时间睡午觉啦！
　　已是十月中旬，秋色初现端倪，家里的猫咪则是步入了换毛期。
　　走到床边，晏定宋在自己灰色的被单上发现一团橘色毛发——看来，星期五此前偷偷在上面小憩了一下。
　　他把毛收集起来，装进一个大玻璃罐中，一边头疼星期五换毛期的持续时长，一边期待陈姨能将这些毛戳出一个小版的星期五来。
　　自从星期五开始换毛，晏定宋再也不会在睡觉时抱它了。尽管在某些早晨，他睁开眼就会看到一颗猫头和满床的毛。
　　“星期五。”
　　没有回应。
　　晏定宋只得爬上床闭上眼假睡，没一会儿，他垂在一边的手触及到一个毛茸茸的物体。
　　长手一捞，少年抱着猫咪蜷缩成虾仁的模样。
　　小阳台外一盆结种的荆芥慢慢枯黄，又被主人搬进室内保护，但它依旧没逃过枯萎死去的下场。
　　一小片茸毛般柔软的雪花，在半空中不断地盘旋、下降，落在了晏定宋窗上。没一会儿，雪花多了起来，池萍城迎来今年第一场雪。
　　不过，晏定宋只看了两眼便拉起窗帘，从沙发边拎起猫咪，抱着走向电脑桌，一边揉猫一边调试机器。
　　才十二月，这会儿居然就下雪了，池萍这天气……
　　家中开了地暖，故而星期五近日越发喜欢揣起小爪子趴在地上睡觉。
　　确认房间干净整洁后，晏定宋开启直播。
　　云仓近日试水直播，给旗下各艺人都安排了相应的直播合同，像晏定宋签的合同，就要求他每月直播五小时。听说于心琼，即云仓一姐，她本月的直播任务是二十小时。
　　“你们好，我是晏定宋。嗯，第一次直播，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
　　晏定宋不是热情的性格，基本都是网友提问了他就回答。
　　“这是家里养的猫，叫星期五，是一只黄狸猫，有白手套。”
　　“对，这是我的卧室，我收拾了一下，可能还是有点乱。”
　　“沙发上的那个毛绒猪，是家里送的，他上个月献血拿回来。”
　　【北宋还会回去和宋黛黛一起拍照吗】
　　“如果宋姨还要的话，当然会。”直播期间，晏定宋第一次露出笑容。他怀里的星期五扒着桌沿，两颗大眼珠子好奇地打量直播页面，似乎在疑惑怎么会有两个二号铲屎官。
　　【池大附中周末不是有课么】
　　“是的，要考试。不过我向学校申请了周末不去。我周末会去学散打、萨克斯和古典吉他，然后这个下午就是我‘自由活动’的时间，其实要不是开直播，我本来想写试卷的。”
　　聊了十几分钟，晏定宋自己说话说累了，提议演奏吉他曲。
　　他感觉自己从没有讲过这么多话。
　　“《爱的罗曼史》你们听过吗？我给你们弹一下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我还不是很熟练就不弹了……”
　　才艺展示得差不多了，晏定宋看着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愁眉不展。完了，现在做什么呢？还有什么能做的？
　　【小哥哥？卡了吗？？】
　　我如果写作业的话，可行吗？云仓好像没有对直播间人数做要求吧……
　　他这么想着，越想越心动，忍不住开口问：“我写作业你们看吗？不想看的就退出去吧，我实在想不出直播内容了。”弄完这三个月，绝对不能再签直播了！钱再多都不行！
　　想想卡里的九万，晏定宋蔫了。他这个透明人士，走秀不太能得钱——有一两场秀的报酬干脆就是衣服，加之男模本身没有女模吃香，一个时装周下来，晏定宋赚的钱不多。
　　碰巧，这会儿有个粉丝给他刷了个火箭筒。
　　这之前，因为晏定宋提前说过直播间规矩，粉丝们就算刷礼物。也都是刷一两块钱的小礼物，或者是签到即可获得的那种小红花。
　　“谁刷的？”晏定宋冷了脸，打开礼物面板寻找有没有退返功能。他知道自己的粉丝大部分是没有经济来源的学生党，开播前一再嘱咐粉丝别乱刷超出承受能力的礼物。
　　【榜一：我刷的啊~哎呀姐姐工作两三年啦~明天不是你生日嘛[心][心][蛋糕]】
　　【榜一：别气别气，姐姐不刷了不刷了[心]不是写作业吗？】
　　“……那我让星期五做个揖。”
　　被迫卖艺的星期五懵懵懂懂的卖完艺，又被放回腿上，观摩两脚兽写套题。
　　【我也有这套试卷！等我翻出来一起写哈！】
　　【北宋把镜头挪近点呗】
　　【宋宋那道第七题怎么写啊】
　　看到问问题这条弹幕，晏定宋一下子打开了新思路，“以后我直播写作业行不行？你们不会的可以问我，只要我会——我不会的可以问同学，教你们。”又不用伤脑筋找话题，又能混时长，一举多得。
　　开播两个小时，晏定宋断断续续写了一份选择题。
　　南涧之余光瞟见某人停止直播，松了口气，把电量只剩10%的手机拿去充电，然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一直到天黑，他把游戏段位升了一级，信号满格的手机依旧没收到来自某人的信息。
　　【南涧之：？】
　　【南涧之：吃了吗？】
　　晚上十点，房门“咔嚓”一声，开了。
　　“南涧之？”男人伸手摸到开关，打开电灯，走近他的同时看见了桌面上的易拉罐、半个汉堡和半扇炸鸡，“打多久游戏了，不缓缓？”
　　“许修筠。”
　　“嗯？”男人拿起易拉罐，发现里头还有可乐，干脆抿了一口。
　　“……我今天给人直播打赏了。”
　　“哦。”他有些时日没碰可乐了，这会儿突然有点嘴馋，便一边喝一边斜眼看向自己男朋友。
　　他们两个人的支付账号是绑定的，某方有打赏行为，另一方都会收到平台推送信息。
　　游戏界面里他控制的角色被人一枪爆头，画面转为黑白色彩，他也没选择复活，结束了这场游戏。
　　“记得早点睡，我回房间睡了。”
　　喝得仅剩一口的可乐重新回到桌面，房门“咔嚓”一声关紧。
　　起码还回了家，还有晚安吻，不是吗？
　　他有时候，真的很想一酒瓶锤爆许修筠的头。
　　“明天星期一，你想怎么样？”李谊殊暂停电视机上播放的影片，看向刚从健身房出来的男生。
　　自从晏定宋登台走秀，聂霄再也没要求晏定宋上家里来。李谊殊和晏定宋经过一番讨论后，决定这个学期晏定宋依然不上晚修。
　　“还没想过。”班里的同学倒是早早就询问过晏定宋了，但他确实一直没有想好。
　　“蛋糕我订了两个，你可以中午和朋友们聚一聚，晚上回老宅吃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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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私设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