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鸾归处玉笼开》神悅之

57、见到勒迦王了

　　「你叫什麽名字？」男子问。

　　小秦转了转眼珠子，想着用不用化名好？化名呀什麽好呢？可是突然他又不想用化名，反正这裏没有人知道朱烈军，便回：「小的叫小秦。」

　　「没有姓氏？」男子追问，小秦却没再回答，男子挑了挑眉，便说：「本努塞叫拔拓凯尔，凯尔——闪亮的天空之意，可记住了。」

　　小秦哦了声，然后勉强地起了床，像骨节老化的老人家一般缓慢地拉走了床上唯一的毛毡，包住了满是痕迹的身体，然后近乎半爬地到处找回自己衣服碎片。

　　凯尔带着笑意地看着满地找着衣服、一时又捂着腰痛哀、一声一时又对着破碎的衣服怜惜、一时又眯着双眼偷偷瞥过来的模样、一时又发了一下呆走了一下神的小秦，只觉得像是检了个有趣得很的小东西回来玩似的，笑意愈发愈深。偷偷瞄了一下的小秦一阵头皮发麻，这大魔头怎麽盯着他笑得那麽恐怖？不会是又有什麽禽兽想法吧？

　　小秦愈想愈气，自己一身清白呀！出师未捷身先死呀！小秦不知多想现在立即冲到殿下膝前哭诉冤屈，可是一想起殿下的身影，便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连忙安慰自己，幸好自己是男儿身，就权当被狗咬了罢，现在是要咬着牙好好完成任务，到时机成熟时，老子亲手宰了这大魔头！

　　小秦自我安慰完一番之后，开始想起日后的对策了，这努塞好像一时三刻都不会伤害自己，就是一条连女人开始满足了、连男人都不放过的大□□！嗯，既然这样，在尽量保住自己的身子同时利用他这点，尽可能索取更多的情报。

　　小秦心想，大事上老天还是有点眼的，可能有殿下的眷顾，落入了个还算有用的人手上，据情报，勒迦族裏能称为努塞的一对手就能数得完，不是勒迦王的子女，就是勒迦王的三等亲属之内，可能是姊弟，或是侄子等。

　　太子是次要进行的是离间，如果自己这次能够离间勒迦王族，嘿嘿嘿——

　　「小秦你真是吾的心腹！从今以后你就是吾的朱烈首领，日后便是宿卫统领，吾的生命，便交在你手上了。」太子殿下的话浮现脑海。

　　在凯尔角度，则只看到了包裹严实的小身影颤抖着肩膀，一时以为他在哭泣，便打算上前安尉一下他，感动一下他。

　　「怎麽了？那裏不舒服了？」凯尔从后连同毛颤一把抱起小秦到怀裏，盆腿而坐。他不是一直都有对上过床的人都这麽温柔的习惯，就是刚才发现这小东西太可爱了，才忍不住想继续逗逗他玩。

　　小秦脸上还挂着傻笑，可一见他的脸出现眼前，又立即拉下了脸，自我鼓励道：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厉其心志。好，本朱烈暗队队长一定不负殿下所望，讨好这太□□魔头！

　　小秦便开始有持无恐地说：「衣服全碎了，凯尔大人怎麽赔小的？小的虽愿意成为大人的奴僕，可也不愿光着身子到处走呢。」

　　凯尔听了，突然暗蓝色的眸子幽光一闪，耐人寻味地看着小秦。

　　不用猜都看出了那双暗蓝眸子裏打着什麽一个坏心眼的心思，小秦立即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罢了罢了，凯尔大人既然快活过了，还是赐小人一死吧。」然后便闭上了眼向后仰，真的一动也不动、任人鱼肉的样子。

　　凯尔又挑了挑眉，这小东西真不简单，这麽快就知道自己现在不捨得让他死，竟开始要生要死地威胁自己，不禁有点好笑，但没有人能威胁到本努塞。

　　于是，凯尔贴着小秦的耳朵，用他独有的低音炮嗓音说：「反正你死不怕了，那本努塞便对你为所欲为了。」

　　小秦眼一睁，抱紧毛毡想滚离凯尔的怀抱，但又很快被人拉了回来，然后打横抱回床上，说：「躺一会，有人会拿衣服进来，换好后出来服侍本努塞用早餐。」然后便留了个健美的背影给小秦，他朝门外打了响指，便有奴僕捧着衣服进来，替他梳洗更衣。小秦看到了凯尔不时挑逗着那些奴僕，弄得一位女奴僕身子一软，倒到了他怀裏，轻叫了声：「努塞大人……」

　　一听这充满春色的声音，小秦立即打了个颤，抱毛毡盖过了头，咬着牙心裏闹道：大禽兽魔头！死色胚！

　　见那团毛团在床上滚来滚去，凯尔心情大好，放开了怀裏的奴僕，向那毛团子挑了挑下巴，说：「找些合适的衣服给他。」

　　衣服来了，凯尔也离开了，松了一口气后，小秦便慢慢地从毛颤鑽出，一边忍着腰痛不适，一边扬着衣服看。

　　老子我操！这都是什麽鬼？这大冬天的叫老子就穿这些？

　　凯尔正悠悠地办开北方的硬麵包，把麵包块沾到羊肉汤上，然后吃了一口。这时，便见到了派人催来了的小秦。一见小秦进来，有点意外地皱了下眉，却又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怎麽了？不是送了衣服吗？」

　　小秦抑压着恼意，回嘴：「大人，那衣服应该不是给小人穿的。」

　　「怎麽不是呢？本努塞亲自看过的。」凯尔说。

　　小秦一听，便知道这大魔头一定是早有预谋，阴阳怪气地说：「那麽大人昨晚应该清楚确认过小人的性别才是。」

　　凯尔挑眉，拿着麵包的手在麵包上摩挲着：「嗯，比女人还娇小嫩滑，所以本努塞认为，那套衣服衬你。」

　　小秦语窒，决定扭头不回话。

　　「过来。」凯尔说，小秦瞥了瞥他，没动。

　　「不听话的奴僕，要鞭打三十下。」凯尔又说，小秦扯了扯嘴角，又提醒自己，是任务！便挪步走到凯尔前。

　　「喂本努塞吃早餐。」凯尔放下手上的麵包，抱起了双手，闲暇地看着小秦。

　　小秦看了看他放下的麵包，双手依然握着把自己包裹严实的毛颤，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才放开一隻手，从毛颤中伸出一条白哲的手臂，拿起了麵包，递到凯尔嘴边。

　　「太硬了。」凯尔瞄了瞄面前的汤，小秦便把麵包浸到汤裏，再次递到他嘴边。凯尔看着麵包上的汤汁沿着青葱手指，伸手握住那纤细的手腕，拉到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向下滴落的汤汁。

　　「嗯，不错，够嫩滑。」凯尔说，一双带笑意的暗蓝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小秦，还不忘舔了舔唇边，意犹未尽。

　　小秦把麵包朝凯尔脸上扔，凯尔反应快，侧过头避开，小秦的手却还是挣脱不了，可看到凯尔暗沉下来的脸色，竟有点儿慌了。

　　凯尔原本冒出的火气，在见到小秦露出慌张的脸色时，霎时又换成调戏的心，趁着小秦一瞬间的僵滞，把人拉到怀裏，伸手到毛颤裏。

　　一摸，凯尔脸上又露出惊喜又满意的眼神，笑意更浓，一下子扯走了毛颤，随手扔到远处，然后一对手环在小秦腰上，以免这小东西又如兔子般逃脱掉。

　　小秦一下子扯不回毛颤，便立即缩起双膝，双手抱住胸前，狠不得找个洞鑽。可一隻大手捏住了自己下巴，逼使自己看向那双暗蓝眸子，耳边听到凯尔那讨厌的啧啧声：「嗯，真不错，这是用了最柔软的羊毛做的衣服，喜欢吗？」

　　小秦身上只有一件类似抹胸的上衣和只能包住臀部的下衣，上面又串满不同色彩的小石子，随着挣扎发出暗哑的叮噹声。而这两件衣服，更本盖不住满身斑斓，更是再次挑起了凯尔的慾火。

　　小秦又恼又急，一双眼眶都泛起红晕，这一刻他不敢看向室内周围僕人的脸，只想手上变出一条鞭子，勒死这大魔头算了。

　　可这时，一把比凯尔更沉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日子过得不错呀。」

　　小秦不知为何，在听到这把声音时，全身汗毛如动物感知到不明危机时般翌起，这时，全身再次被包裹起来，抬眼一看，是那大魔头把身上的熊毛袍子脱上，复盖住全身。见小秦抬头看他，凯尔一隻大手把他探出的小脑袋捂了回去。

　　正对凯尔的举止感到纳闷时，便听到他向来者打招呼道：「彼尔雅，怎麽这麽早来了？」

　　彼尔雅！小秦暗自一惊：这不就是勒迦的王了吗？哼哼，老小运气还算不错，终于找到了，这会离统领之路不远矣，嘿嘿嘿。

　　「本王听说你捡了个东夙入侵者，嗯？」勒迦王注意到了凯尔怀裏的东西，便问：「就是这个？」

　　凯尔一笑，伸手摸了进去，立即逗得小秦反抗了一下，说：「是呀，东夙人真有趣，留下来玩玩。」

　　「为什麽会有东夙人在这裏的？」勒迦王问。

　　「来採白莲华的。」凯尔回。

　　勒迦王坐到凯尔对面，盯着那毛团说：「怎麽不让看？就不怕是镇北军的奸细？」

　　小秦的心一下子悬高，勒迦王的怀疑让他开始有点紧张。却听到凯尔说：「不会，这小东西比我们勒迦族的婴儿还嫩滑，若真是镇北军，昨晚……唔……不会这麽轻易在本努塞身下求饶的。」

　　勒迦王一听，微微惊讶地后仰，可还是不放心地要求：「让本王瞧瞧。」

　　凯尔扯了扯嘴角表示无奈，然后拉下袍子一点点，让小秦露出了头，勒迦王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那张娃娃脸一会，才收回视线：「看着确不像士兵。」

　　小秦也在此时看到勒迦王的样子，长得和凯尔有点相似，不过可能都是金发蓝眼，在小秦眼裏没什麽分别，只是一个老了点一个年轻了点罢了。

　　很快，凯尔不知为何又把他捂回去，什麽也看不到，黑暗中只有大魔头心脏发出来的声音，小秦只觉烦，想着总有一天让你这傢伙跳不了。

　　「别玩物丧志就好。」勒迦王说完，喝了口羊肉汤，便起身说：「好了，本王也就是来确认一下这东夙人，也提醒一下你，待春天一到，我们便将向雪国发动最后一次战争，届时，我俩叔侄，一同开创勒迦国的重要时刻。」

　　凯尔眸子裏有什麽光芒一闪而过，勾起灿烂的笑容说：「当然，彼尔雅光辉将得到永存。」

　　勒迦王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快要被闷死的小秦终于能吸一口新鲜空气了，但仍未按奈好奇心，问：「雪国？」

　　凯尔意外这小东西会好奇，便问：「知道雪国？」

　　小秦脑裏快速想着怎麽表现在自然，然后说：「当然听过，以前东夙不是有和雪国和亲嘛，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不知是否错觉，小秦竟第一次从那双暗蓝色眸子中看到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悲伤。眨了眨眼睛，又消失不见了。

　　「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地方，想不想去？」凯尔低沉的声音带了点点沙哑。

　　「当然想。」小秦立即回道，那可以终极任务之地！若可以去到雪国，然后把这大魔头连同刚才那位勒迦王一併斩杀掉，本队长可说是功德完满！

　　凯尔眸子裏再次亮着喜悦的光芒，可是不再是暗夜般的蓝光，而是北极光般闪耀的光芒，说：「好，本努塞春天后带你去看。」

　　「春天后不是打仗吗？」小秦瞧了瞧他：「刚才你们那勒迦王说的。」

　　「有关係吗？」凯尔说。

　　小秦却心道怎麽这麽奇怪呀这大魔头，已经连大人也忘了称呼，问：「你带我上战场？」

　　凯尔爽朗一笑：「有什麽好怕的，本努塞护你周全。」

　　周宇今天下朝后，便去了宁贤宫。

　　「周太史！」慕怜开心地小跑了过来，周宇虚虚行了礼：「七皇子殿下。」

　　慕怜立即免了他的礼，高兴地说：「今天开始怜儿也能叫周太史一声『老师』吗？」

　　周宇内心浮起一阵排斥，可表面依然礼貌得体地微微一笑：「微臣的荣幸。」

　　「太好了，怜儿备好了纸笔了，墨是老师最爱的池家製作，望老师笑纳。」慕怜说。

　　周宇上前，提笔醮墨，彷彿带着节奏般下笔，一张春暖花开便完成了。

　　「听说七皇子殿下想在圣上下一次寿宴上献画，以初学来说，七皇子殿下就以这幅为目标，如何？」周宇放下笔，问。

　　慕怜只是随意瞄了眼，便说：「老师说的是，怜儿听老师的话。」

　　慕怜提笔画了一会儿，这次他画得比李斯教时还要用心，有时耐心等墨晕开乾透才下一笔，就这样完成了一枝桃花。

　　周宇认真地看了一会，肯定地说：「七皇子殿下在丹青方面是颇有天赋的。」

　　慕怜开心地笑得眼睛也弯了起来：「老师过奖了，都是老师教导有方。」

　　周宇又圈点了一番，让慕怜再练，慕怜也听话地练了一片，画完后，周宇才点头说：「不错。」

　　慕怜又自我欣赏了一番，然后说：「有这麽的好老师，果然很快就能学得上手，想必太子皇兄画得比怜儿好。」

　　周宇一时没回话，慕怜抬头再问：「老师？」

　　「太子殿下不擅长画丹青。」周宇只好说，想起太子小时，练字学医背史样样都行，偏偏画花成饼，画龙成蛇，每次画完后，总是尴尬地看向自己，然后两人便是一阵欢笑。

　　太子虽画丹青不在行，可造工图纸却画得分毫不差的精准，所以周宇便想，太子天赋独待，何必让他浪费时间在对他没什麽作用的丹青上？那之后便没再教了，反而是不时替太子在医学笔记上描绘草药。

　　这都是太子振灾前的事了……

　　「竟然？」慕怜惊讶，却又开心一笑：「原来太子皇兄也有原擅长的事呢。」

　　见周宇终于把视线收回自己身上，才说：「太子皇兄不是很厉害嘛，怜儿总是想追得上皇兄的脚步，所以，如果只有丹青上稍稍超越，也不过份吧？」

　　七皇子才十岁，可以是童言无忌，周宇让自己别太在意是否有言外之音，便淡淡道：「每个人有自己的目标不过份。」

　　慕怜见周宇仍是轻淡的神态，便说：「老师别误会，怜儿不是想

　　周宇听了，轻轻摇头：「微臣没有别的意思。」

　　慕怜便又腼腆一笑：「现在能有幸请来周太史成为怜儿的丹青老师，感觉好像和皇兄成了师兄弟，已经满意了。」

　　周宇也没再在这话题上继续，又看了慕怜画了一遍，说是差不多了，便告退了。

　　踏出了皇宫，周宇正见到刚回到京城复命的李斯。

　　「周太史，别来无恙。」李斯拱手说。

　　「李太宰，亲运军粮，有劳了。」周宇也拱手回应。

　　「不劳烦，替圣上办事，也是替殿下办事。殿下亲笔让本官看着此事，本官当然义不容辞。」李斯勾起嘴角，在周宇前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般。

　　周宇却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问：「殿下可好？」

　　李斯发阴下的眸子一沉，周宇这姿态是他最讨厌的，便继续挑衅道：「有本官亲自照料了一番，确保了殿下完好无缺。」

　　周宇一双凤目微不可察地一眯，暗低深呼吸了一口气，便说：「那便好，想必李太宰赶着去复命，本官也不叨扰了，告辞。」

　　李斯一笑：「周太史慢走。」

　　在李斯进了宫门后，周宇掀开窗帘，往那背影一看，额角青筋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