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鸾归处玉笼开》神悅之

53、殿下要微臣闭嘴吗？

　　青风被连赫律罚了将近一个月，直到连赫律亲自在那后山挖出了一对老夫妇的尸体，用其身上的物品，派人去了济安询问，确认是要解决掉的人，才回来审问：「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先前会有人告到衙门去？」

　　青风满身都是伤痕，有凝结了的、也有新鲜的血液，但青风仍是面不改容，说：「属下怎麽知道？」

　　「你！」连赫律恼羞成怒，又是一鞭，然后才甩掉鞭子，才转身走，他这才被放回来休息。因为伤在身，连赫律气也没消，所以没任务让他做，但他只是躺了几天，便偷偷熘出了京城，来到了天玑阁。

　　「少主在秘档阁。」守门的壮汉见了他，问也不问，便交代了少主的位置。在这天玑谷裏，青风能自行出入而不用接送，却又不属于天玑阁的成员，但青风的身份仍神秘的很，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这守门的壮汉——吉佑，便是其中的少数之人。

　　青风朝他点了点头，正要动身，吉佑又问：「受伤了？」

　　青风一顿，又是点了点头。

　　吉佑便说：「别急着找少主，去找老鹤治治。」

　　青风难得听了吉佑的话，先去找老鹤。老鹤一看来者，便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说：「来了？是快死了还是那裏残了？要不怎会来这裏？」

　　青风垂头不语，老鹤继续说：「把衣服脱了，老朽就看看你这次又把身体弄成怎样。」

　　青风听话地把衣服一件又一件地脱下，整个上身露了出来，老鹤见了，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啧声，忍不住说：「当初何苦选这条路呢？」

　　青风依旧不语，老鹤也不耽误，开始调药，为他涂上。那一道道的疤痕，都足以见到连赫律把所有的气发洩到了他的身上，连赫律这人和他妹妹一样，都被连赫万教成了双面虎，皇帝前是温顺的小免、忠诚的小狗，背后却是……

　　「唉，好了，三天不踫水，包括不流汗，你知道的吧？」老鹤说：「三天后，不去疤也能全闭口。」

　　「谢谢。」青风终于道了声谢，老鹤眸子一颤，又拿了一个小瓷瓶给他，让他一日三次服用，便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在老鹤那接受完治疗后，青风便先去秘档阁看看，人不在了，便转身去扶摇阁，便见羌朝歌在那逗着一隻笼中的夜鸾玩。阁内只有一人，青风走上前，坐在了他的对面。

　　羌朝歌挑了挑眼看了他一眼，便说：「萧怡找过我。」在青风面前，羌朝歌没有自称为「本少爷」。

　　「她在担心九尾之力？」青风问。

　　「不，是南方的事。」羌朝歌说：「南方藩王，尤其商王，更是把一些农地强佔了，成为养马的地方。」

　　「连赫万带走了九尾之力。」青风说完，羌朝歌一顿，然后挑眉：「果然老狐狸，哈哈，和九尾之力天生一对，非他莫属。」

　　「若他继承了九尾之力，你一定要帮忙压制。」青风说，像是吩咐的语气，但羌朝歌完全不在意，回：「那是自然的，只要一切安照我的剧本走。」

　　「不过……」羌朝歌话题一转：「你怎麽亲自来就说这些？」

　　青风看了看他，才说：「替我安排一个替身，我要亲自去南方。」

　　「哦？」羌朝歌惊讶。

　　「连赫万要继承九尾之力，没我不行。」青风说。

　　「哦哦哦哦……」羌朝歌眨了眨眼，说：「嗯，小事一桩，反正你长年戴着面具，没难道。」

　　青风点头，便打算离开，怎料羌朝歌突然对着青风的背影说：「我对太子殿下是真心的。」

　　青风身影一顿，羌朝歌继续带着笑意说：「殿下他美得天下无双，又有才华，实在太完美了。所以我……我真心喜欢太子。」

　　青风喉咙一滚，声音又再沙哑起来，说：「真心便好。」说完，便走了，留下了羌朝歌独自看着那门口，发了一会呆。

　　而镇北军中，太子看着终于有点起色的医营中，大部份重伤者都得到了医治，那些不能再上战场的士兵会安排回家，先是送至附近的小村让村民帮忙照顾一段日子，好了才让他们回家。

　　慕鸾喜欢参与不同的工作，顺便了解更多军队的运作，例如士兵的粮金发放、配兵制度、每天军粮消耗状况等。

　　正在安排伤者撤至附近村落时，突然看到了耶撒那城城门前来了一队马车，然后有士兵见了太子，上前报告：「太子殿下，是京城来的军粮，上面还有李太宰。」

　　一听见「李太宰」三个字，慕鸾犹如被一道雷打在了身上，无法弹动。

　　他怎麽会来了？军粮？关他什麽的事？

　　正想转身走，却听到了那把只在恶梦中响起的声音：「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按殿下吩咐，微臣亲自带了下一个月的军粮来了。」

　　慕鸾头皮发麻，什麽时候吩咐他带了，他只是在信上写事关重要，不要为难镇北军的军粮罢了，查军粮的事只和老师提过，他一个朝廷太宰，为什麽要亲自送？

　　「圣上亲自着微臣运送军粮，确保镇北军在战事中得到足够的支援，可见圣上是何等重视太子殿下和镇北军呀。」李斯又说，慕鸾见他把皇帝也搬出来，只好转回身看向他，摆回太子的姿态，说：「有劳李太宰了，吾让人安顿军粮，李太宰请回吧，一路小心。」

　　见太子一副想赶自己快点离开，李斯悠悠说：「圣上还说，战后处理事务繁多，让微臣在这帮忙几天，圣上也想知道太子所说以铁打製的武器呢。」

　　说白了，就是监视自己几天。太子的脸沉下来，可也只是说：「那李太宰先忙你的事吧，吾还有事要处理。」

　　李斯也不再逼近，只是应了声，便去和镇北军的人交接军粮。那之后，太子便一直找机会避开李斯，不是找卫衡，便是找卫风换药。但李斯总是有理由也找上了卫衡，所以有时慕鸾乾脆把自己留在医营，把小伤的士兵也照顾了。

　　可是，军医再也不愿劳烦太子殿下了，重伤就算了，小伤怎麽敢再要太子这尊贵的身子忙来忙去呢？于是，太子又在众人相劝下退出了医营。

　　无奈之下，只好走到兵器厂。

　　「殿下，」梁伯贤见了太子，立即上前说：「刚才李太宰来过了。」

　　慕鸾一听，稍稍呼了一口气，淡淡地回：「嗯。」幸好没踫上。

　　「他就看了一圈，什麽也没说，什麽也没问，就走了。」梁伯贤又挠了挠头，有点不解，还以为李太宰会问这问那，好回去交代。

　　李斯这边也不太好，他感觉到卫将军虽表面客气，但却字眼间都拒他于千里，谈不了多少句。但因暂住将军府，李斯还是很多机会找到卫衡。

　　「镇军之中，镇北军是最靠近京城的，果然一直以来，都是受天子最喜爱的镇军。」李斯对卫衡说。

　　卫衡只是淡淡回：「没有什麽最不最喜爱的，都是圣上的臣子，守护圣上的国土罢了。」

　　李斯轻笑，又说：「卫将军实在虚心了，镇北军前有北方蛮族，后有京城，北方一乱，镇北军当然首当其冲，但京城若有乱，还是会第一时间召镇北军，因为镇北军比其他镇军都能更早更快抵达京城护驾，不是吗？」

　　卫衡转过身看着李斯，问：「李太宰想说什麽？」

　　李斯见他终于回头看着自己，才说：「没有，只是敬重镇北军、敬仰卫将军罢了。」

　　「京城在圣上的管治下，如何会乱呢？」卫衡眯起眼看着李太宰，说：「莫非李太宰……」

　　「本官没别的意思，是真的敬仰卫将军你才这样说的，圣上知道卫将军何其忠心，一定也会很感动。」李斯笑眯眯地说，然后又话锋一转，问：「对了，圣上也紧张北方蛮族入侵之事，能和本官说说什麽情况吗？」

　　卫衡见是说起正事，便说：「李太宰想必已经知道向朝、契丹、哈维尔三族联手的事了吧？」

　　李斯仍是笑眯眯地说：「知道，所以也好奇到底是怎麽回事。」

　　卫衡不知那发阴下的眸子裏闪着怎麽样的想法，便说：「太子殿下也作出过猜测，认为是勒迦族那边出了状况，以致要麽三族感觉受到了威胁，急着侵佔东夙资源；要麽就是要听于勒迦族。」

　　李斯听了，也点了点头，说：「的确奇怪，这也是见他们第一次联手，勒迦族这一次反而没有出现，也可能是让他们三族弄一个幌子，好让他们进行什麽计划。」

　　卫衡一听，觉得这宰相点出了另一个重点，对他的戒心便放下了一点点，于是说：「李太宰的猜测也有可能，那李太宰有没有什麽见解？」

　　李斯这时却勾起了嘴角一笑，说：「嗯，本官还要想想，不过，太子殿下现在是镇北军的监军，本官想先请殿下来，一同商讨，卫将军意下如何？」

　　卫衡又眯起了眼看着李太宰，都是谈公事，应该没什麽多大问题，加上李太宰所说的，太子也有相似的想法，或许两人能谈出对策也说不定，于是便点了点头，让人去请太子了。

　　慕鸾听闻是卫将军要找他，也没多想便来了，怎料却见卫将军正和李斯谈着话，一时双脚停在了门口。

　　「殿下？」卫将军见了，便说：「殿下请坐，未将正与太宰大人谈论刚才的战事，便想着请殿下来一同讨论对策。」

　　听卫将军说出了原因，慕鸾了然，可是还是有点不自然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卫将军旁的位置，与李斯对着面坐。

　　「刚才太宰大人说，这一次三族联手，唯独不见勒迦族，可能是在背后策划着什麽，以其他三族作幌子，转移我方的视线。」卫衡交代了一番。

　　慕鸾一听，果真是谈正事，便让自己先集中此事上，别太在意李斯这人。想了想，慕鸾便说：「李太宰说得不无道理，以这个为前提的话，现时就是三族皆受勒迦族的控制。反之，便是三族惧之。」

　　慕鸾又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说：「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可以用离间计。」

　　卫衡和李斯一听，都被这主意打动了一下。

　　「若是被控，让他们反判；若是本身就防范，便让他们更加防范，让他们愈乱愈好。」慕鸾说。

　　「可要如何接触他们？」卫衡问。

　　「你们没试过派信使吗？」慕鸾问。

　　「信使？」李斯对太子说出新词感到意外，问：「殿下说的是什麽？」

　　慕鸾一愣，原来这裏没有信使一种东西，那麽有点难办了，因为信使是一种相方都认可的规则，如果这裏原本就没有的话，这个时间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去提出和制定。

　　两人见太子沉默了一会又摇了摇头，然后听他说：「没有就算了，那吾亲自去。」

　　「什麽？」卫衡立即制止：「万万不可！殿下是东夙太子，这事怎麽听都危险，太子绝不能涉险。」

　　李斯侧是阴沉地说：「殿下亲自去？」

　　慕鸾先是无视李斯，对于卫衡的担心，慕鸾还是安抚道：「吾会派朱烈的人去探测一下，有个大概了解，就会亲自去，比如说，只要我去了任何其中一方，那方必定会惹起其他三方的猜忌，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乱阵脚，我们便坐渔翁之利。」

　　「那……也太危险了，不一定要太子殿下你去。」卫衡说。

　　「不，必须得是吾去。」太子坚持说，他想快一点接近雪国，好完成母亲交代的事。

　　李斯周围的气氛从太子说出亲自去时便一直很沉郁，听到太子坚持，冷笑了一下，朝太子说：「太子殿下，难道忘了鸾氏一族是如何被灭的吗？」

　　全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慕鸾瞪大了双眼，终于看向了李斯。

　　「是串谋外族，难道，太子殿下，还要再犯？」李斯悠悠地说。

　　「太宰大人，你知道殿下不是这个意思！」卫衡微怒。

　　「谁知道呢？微臣无意冒犯殿下，只是有些事，传到圣上耳边会不会变质……」李斯盯着太子一字一字带着挑衅地说：「难、说、呀。」

　　卫衡紧握着拳头，他就知道这太宰不简单，他来的目的就是防碍太子殿下。

　　慕鸾却被说的鸡皮疙瘩，他说得没有错，自己稍有行差踏错，都会成会罪人，他狠狠地瞪着李斯，这人总是能挑起他的痛处，总是能捉住他的把柄，时刻要胁着他。

　　「那难道一直任由他们侵略东夙吗？你知道这一次镇北军多少伤亡吗？三千四百六十二位士兵轻伤，一百九十七位重伤，昨天送出城养伤，再回家乡，但他们可能再也找不到养活自己的工作了！还有二百三十四位士兵阵亡！这是小数目吗？对，在你太宰大人，在京城眼中微不足道，但一条也是人命！为什麽有战争以外的方法避免死伤不干，只会想办法谋害忠臣？」慕鸾也微怒了，说完也微微喘气。

　　可李斯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依然是阴阴沉沉地冷笑着：「殿下，说话小心，你刚才可是指责圣上错杀忠良呀。」

　　「不是吗？」慕鸾没有细想，直接回嘴，可一旁的卫衡立即阻止他说：「殿下！」

　　被卫衡一声唤回了理智，他在李斯面前真的很容易失控，于是咬了咬牙，待情绪稍稍平復后，才说：「自从雪国日渐衰落，北方各部族开始猖獗，所以，有一个办法，就是让雪国重新振兴，东夙和雪国在一百年前便立了盟，相方互不侵犯，而且，落一方被他方侵略，身为友国的另一方，必须相援，这是两国的誓盟，吾只是替东夙守约罢了。」

　　「殿下，你的想法会不会太天真了？」李斯又是一声嗤笑：「为什麽东夙要帮一个即将灭亡的雪国？任由其自取灭亡，其它小族也只是小蝼蛄，东夙的镇北军还怕他们不成。雪国灭了最好，这样就少了一个大国威胁东夙，谁还会在意当初的誓盟？」

　　「如果东夙不重视誓盟的话，以后便不会再有国家愿意和东夙交好，万一东夙落得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请问李太宰，东夙拿什麽撑？」太子反问。

　　李斯终于不再回话，却没人看得到发阴下的眸子裏是什麽想法。室内一时死寂一片，终于李斯打破了沉默，说：「微臣明白了，明天微臣也要启程回京城了，殿下的意思，微臣会向圣上转达的。」

　　李斯悠悠起身，拱手道：「那微臣先告退了，时候不早，也请殿下儘早休息吧。」

　　李斯走后，卫衡便担忧地唤了一声太子，太子也只是朝他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长城上的哨兵大喊：「有一位敌军独冲过来！」

　　此时也在长城上的卫风一看，轻轻皱眉，弓箭手也搭箭待命，直到卫风瞧见了那敌军头上青色的头巾，想起了什麽，立即让人放下箭，下到城门迎接了来者。

　　「卫将军！」那一脸哈维尔族长样的人向卫风行了礼，卫风却一直沉默不语地戒备着来者，直到那人意识到了，立即伸手往脸上一扯，一块脸皮便掉到了地上，卫风终于认出他了，是何启。

　　「殿下在哪了？」何启问。

　　「在将军府。」卫风朝他点了点头，何启便去找太子禀报了。

　　「报告殿下，属下回来了！」何启进了太子和卫将军身处的书房，太子一见何启，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露出来欣喜的笑容站起来迎接他，扶他起身。

　　「坐着吧，辛苦了这些天，别跪着。」面对殿下的礼待，何启说：「殿下，属下受不起，自站着便可。」

　　太子一愣，还是坐下听何启禀报起来：「回禀殿下，属下这些天潜伏在哈维尔族取得了三条信息：第一，是次战役，哈维尔似是损失最为惨烈的，因为向朝和契丹并没有派出太多骑兵，因此，按最珍贵的骑兵来说，哈维尔吃了些亏。

　　第二，就是哈维尔内好像有一位大巫师般的存在，哈维尔的将军似是都十分听从这位大巫师的意见。

　　第三，听哈维尔士兵内部听到，这次袭击是勒迦族指示的。三族只是受命暂时一同出征，事后看不出三族之间有多大的交流。」

　　太子听了，对卫衡说：「果然，要防的，还是那个勒迦族。」

　　「殿下真的想保雪国？」卫衡问。

　　慕鸾点了点头，说：「这是最快平定北方的方法。」

　　「可是，刚才太宰大人所说的……未将还是担心圣上会……」卫衡担忧地说。

　　慕鸾垂下眼帘，可很快像是下定决心，抬起眼说：「吾不会让消息传到父皇那裏的。」

　　夜半三刻，慕鸾独自走到了李斯的厢房门前，裏面仍有烛光透出，像是在等待他的来临般，这样慕鸾的腿开始软了些，可是，他需要博一博，看看自己能不能…..

　　慕鸾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心跳愈来愈快，就在一声「吱呀——」时，更是跳出了胸口似的，慕鸾立即咬紧腮帮子，看着来人。

　　「殿下？」李斯像是有一丝丝惊讶，深夜的他已换上了浅色的睡夜，没了一身充满压逼感的紫袍，可是还是让人感到一丝丝逼压。

　　李斯内心隐隐渗透出一阵阵期待，他的太子殿下可是第一次来找他呀，他轻笑了一下，附身压向太子，在耳边轻声说：「听到臣明天回京，不捨了？」

　　这麽露骨的说话没能令太子脸红，太子淡淡说：「还不请吾进去吗？」

　　李斯又是一笑，一手搂过了太子的腰，把人带了进房内，门被重新关上了。

　　慕鸾拉下了李斯摸上腰身的手，李斯发丝后的眸子默默地看着太子的脸，问：「殿下是要去雪国？」

　　慕鸾抬头看向他，李斯又说：「不怕再背上一个判国罪？」

　　慕鸾直直地看着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动了动樱唇，才说：「只要你不说。」

　　李斯顿了顿，终于发出了喜悦的笑声，他的太子终于有求于他了，突然，好像以前的一切打算计划，都被这一句请求渐逐瓦解，李斯的内心终于有东西开始往裏填。

　　「镇北军出征，不是可能隐瞒的事。」李斯说。

　　「只要不说吾也离开了便可以了。」慕鸾眸子一颤，因为李斯的手又搂了上来，只能抬手按着那一双不安分的手。

　　「但是微臣还是不想答应。」李斯说。

　　「你！」慕鸾正想打开他的手，却又听他突然沉下声说了句：「太危险了。」

　　慕鸾浑身一阵，忘了呼吸般瞪着李斯，李斯轻笑说：「所以微臣还是禀报给圣上，让圣上亲自阻止殿下的计划好了。」

　　慕鸾脑海裏只有「荒谬」两个字，他不想再被谁阻挠，尤其是父皇，现在他可是做着母亲交代的事呀，被父皇阻碍的话，整件事不是很讽刺吗？

　　「不行，你得听吾的。」慕鸾说。

　　「为何？臣是圣上的臣子，不是殿下的臣子呀。」李斯笑吟吟地说。

　　慕鸾看着李斯，因为靠近，所以稍微看到了那一双蛇蝎般的双眼，渗出令人恐惧的暗红光芒。

　　慕鸾终于缓缓放松了捉紧李斯双手的手，李斯内心涌出了澎湃的兴奋，终于沉声说：「殿下想好了？」

　　慕鸾咬了咬牙，抬眼瞪他，冷冷说：「别得寸进尺。」

　　李斯深深地看着太子，又说：「微臣可以按殿下说的做，可是殿下也要遵守一件事。」李斯一把抱起太子到床上，欺身压上。

　　「什麽？」太子身子轻颤，双手还是止不住地抵在李斯胸前，李斯却捉起其中一隻纤纤玉手放到嘴前轻轻一吻，说：「以后殿下要时刻交代殿下的情况和计划。」

　　「什麽？」慕鸾又是瞪大了眼，这不是时刻都把把柄告诉他吗？

　　「殿下跟周太史所说的，臣也要一一知道。」李斯说。

　　「知道了有什麽用？」慕鸾气愤地问。

　　「现在臣可以殿下的人呀，这点信任也没有，臣可不干的。」李斯沿着太子雪白的手臂一点一点地向上吻，一边感受着太子的颤抖。

　　「你……！」慕鸾抬起另一隻手挡住了李斯继续吻下去，眼帘轻颤，可这一下却又刺激了李斯，李斯欺身吻上了思念了整整一个月的粉唇，一边脱下了太子的衣裳。

　　李斯从翰林院那得知周宇也查起了当年鸾大将军的事，也像是查起了雪国的事，原本打算利用此事打击周宇，可收到太子的来信后，却又忍不住在皇帝面前自动请缨这份差事，太宰是什麽身份，亲自交军粮可是前所未闻，但李斯太高兴了，看到太子的字迹那一瞬间开始，便有想立即把人压在身下的冲动。

　　可是来到，竟然听到太子打算亲自去雪国，扶持雪国不是重点，重点是李斯已经猜到太子要查当年的事，李斯一点一点地侵占着太子的神志，看着渐渐那乌眸渐渐失焦。

　　他一直都知道太子有别于他人，他有过人的才华，也冒出了勇气的苗芽，他是有资格成为王者的，但这也代表，他愈来愈能摆脱他。查当年事是李斯计划以外的事，原本他不容许有什麽抗断他的计划，可是每次太子愈散发光芒，他就愈犹豫，甚至简单一句算不上请求的话，便轻易让他臣服了，这让李斯心裏愈是焦燥。

　　李斯咬上了太子雪白的颈项，听到一声痛吟，才化作点点细吻，安抚他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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