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鸾归处玉笼开》神悅之

50、连赫家当家来京城了

　　周宇把朱烈军收纳到东宫去，编入宫廷制度中，让朱烈军的人正式有了名义。众人穿上了朱烈军专属的制服后，彷佛穿上了一种荣耀，为太子，那位救他们于苦难中的殿下效命的荣耀。

　　「周太史大人，我们这是要住在东宫吗？」云裳问。周宇回头看了看大家，便让大人集合，专心听他有话说。

　　「诸位，从现在起，史册上便会出现各位身为朱烈军一员的证明，有人从六年前便加入，有的稍迟，但是，只有穿上了这套制服，就代表，你们正式成为了太子殿下最信任的人，为殿下所用。」周宇说。

　　「但诸位需时刻保持警剔，皇宫裏有视殿下为敌的人，所以这裏比去翠河，是最危险的地方，别做出对殿下不利的事。」周宇伸手介绍一旁的姬平：「这是姬大人，接下来会教导你们皇宫裏的规格，谨记不要犯错。」

　　「我等全悉听从周太史的吩咐。」云裳带头说，其馀朱烈军也跟着副统领喊了一遍。

　　周宇开始派了人前往南方，又派了数名去保护父亲，然后看了看云裳，想起官道一事，便问：「官道弄得如何了？」周宇问。

　　「明天我也要出发去一趟，二皇子殿下刚请示了圣上。」云裳说。

　　「如何？」周宇问。

　　「二皇子说官道一来能提供安全路径作外贸，二来减少不法之徒谋财害命，还说了太子殿下之前说的，通道顺了，能带动不少邻近的乡镇发展，所以圣上没多大意见，让二皇子继续辨下去。」云裳说，今朝的拜见，她也有跟随，还被皇帝问了她的身份，二皇子说明后，皇帝也是冷冷地看着她对二皇子说：「二皇子和太子的关係，可比其他皇子更像亲兄弟呀。」

　　二皇子一听，稍微警恐地说出第一次运粮的事，差点衰命，幸得云裳保护，才得以脱险。所以，太子皇兄才把这位朱烈副统领放在自己身边，直到完成那一带的开发。

　　「什麽？竟有此事？刺杀皇室乃死罪，谁人如此大胆！」皇帝微愠，这涉及到了皇家的威严。

　　「父皇息怒，因当时忙着与西鸠的协议，便搁置了向父皇禀报，之后也……不小心给忘了。」二皇子露出了小孩认错的样子，皇帝看他一副真心认错的样子，便道：「专心办大事是好事，但也别忘了自己的安全。」

　　「是，儿臣明白父皇关心。」二皇子连忙跪下感恩。

　　「朕也派几个宿卫跟你一同去。」皇帝说，慕启一阵受宠若惊，连忙又道了几声谢。

　　回忆至此，脑海裏便出现了一张阴森森地盯着她的脸，那一双眸子，由二皇子说是她从歹徒手上救了他后，便充满了对她的杀气，云裳心裏立即有了个底。

　　「站在圣上身后的，就是宿卫首领──连赫律了吧？」云裳问，那个对太子殿下不利的家族。

　　「是的，容皇贵妃的长兄，最得皇帝信任的人。」周宇提醒说：「小心别在宿卫前提你们做的事，只在有危险时推他们出去便可。还有，紧盯他们，别让他们与京城通信，适当地过滤他们的消息。」

　　云裳点头说：「明白了。」

　　「还有，我让朱烈的人南下，是要查当地太守和藩王们，要看着点，尤其是藩王们。」周宇说。

　　「明白了，我会挑选几个合适的。」云裳说。周宇知她忠心于太子，所以也对她表示出十分的信任。

　　宁贤宫内，容皇贵妃正替枕在她藤上的皇帝按摩着，七皇子在一旁自己练习着丹青。

　　「麟儿都画了什麽呀？拿来给朕瞧瞧？」皇帝说。

　　「是的，父皇。」慕怜把画递给了父皇，说：「就是最近学的梅花。」

　　皇帝拿着仔细看了看：「嗯……还不错，麟儿学什麽都快呀。」

　　「父皇，麟儿画得一点也不好。」说完，慕怜扁起了嘴，不开心地低下头。

　　「哎哟──」皇帝一瞧，连忙起身，把儿子抱到了膝上，哄着说：「哪裏不好了？父皇怎麽看都觉得麟儿画得挺像呀。」

　　慕怜却说：「还未能去到可以送父皇的程度。」

　　「怎麽会呢？麟儿送什麽父皇都高兴。」皇帝继续哄着。

　　「但登不上大堂呀，麟儿不想丢父皇的脸。」慕怜说：「父皇，我想跟周太使学画画，可以吗？」

　　皇帝好奇问：「为何周太史呀？」

　　「因为他的画，父皇很喜欢呀。」慕怜说：「麟儿也想让父皇开心。」

　　「哎哟，麟儿有这心，父皇已经很开心了。」皇帝笑呵呵地说：「没问题，就让周太使教你画画吧。」

　　慕怜笑得很开心，双眼弯弯的：「谢父皇！」

　　「对了，圣上。」容皇贵妃伸过柔荑，按上了皇帝的肩膀说：「家父最近会来京城一趟，想着能不能看一看他的孙子。」

　　皇帝挑了挑眉：「连赫万要来？」

　　连赫容审视着皇帝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说：「是的，托圣上的福，家父不是在天临广场那有些铺子吗，有些家族事情要来这裹处理一下，毕竟过了年，要巡一下铺面的。」

　　见皇帝不以为然地点了点，连赫容才继续说：「家父无官职，只是一介商人，不易进宫，所以臣妾想有一天带着麟儿出一出去，见一见他公公，不知能否得圣上批准。」

　　皇帝看了看她，被她这贤淑的一面感动了些许，便说：「有什麽不妥的，就让你父亲进宫一趟吧，在这贤宁宫，怎麽也比外头的地方好。」

　　连赫宫一阵感动，跪到地上叩谢龙恩。

　　就几天后，连赫万来了。

　　「商民连赫万见过圣上。」连赫万说。

　　「平身，最近生意如何？」皇帝问。

　　「托圣上的福，一切都很好，东夙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欣欣向荣，所以商民的生意自然办得风生水起。」连赫万恭维地说，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因此即使过了四十，脸上仍是一丝皱也找不到。

　　「嗯，这也是托了你女儿的福气，去吧，不用在朕这待着了，去找你女儿吧，好好聚个旧。」皇帝便打发他去了。

　　「谢圣上。」连赫万说完，便退下找女儿去了。

　　「爹！」连赫容一见到亲爹，立即一副小女孩的模样小跑到爹面前，抱住了爹。

　　「都有孩子了，还没有该有的样子，以后怎麽做一宫之主？」在这小女儿面前，连赫万也露出了溺爱的表情，轻轻斥责小女儿。

　　「爹，容儿可是想死你了！在这整天装贤淑，毙死我了。」连赫容吐着满腹苦水说。

　　「乖，做了一宫之主，麟儿又成了天子，你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爹就不用再担心她了。」连赫万伸手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哄道。

　　「麟儿向公公问好。」这时，慕怜上前向连赫万跪安。

　　「麟儿都这麽大了，」连赫万看了看他，说：「跟容儿一样可爱呢。」

　　被称赞的连赫容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当然，都不看看是谁生的，不然怎麽能的圣上这般的宠爱？」

　　说着，便把父亲和儿子都拉到桌边坐下。

　　「爹，今次唤你来，哥和李斯都说了有拜托你做。」连赫容软声软气地说着。

　　连赫万听了，隐约懂女儿说什麽了，又听女儿补了句：「叫了衙门查呢，但是事发却是在宫宴上，当着圣上面前闹出了人命，不让司命殿查，却叫非宫职的衙门查。」

　　这倒是令连赫万诧异了一下，手指在桌面上轻弹，然后问：「李斯呢？怎麽没帮忙看着的？」

　　连赫容想了想说：「他在查了，查着那茶馆到底是谁开的，谁知一夜消失了。不过，平时也是李斯看着的了，不然也不止这一单暴露，要怪还是怪堂哥，偏偏那一次不自己处理好，就是故意要让张衡那小儿子动手，这不就让人通风报信了去嘛。」

　　连赫容深叹一息，扁着嘴摇起了父亲的手说：「所以爹快把堂哥带走，容儿怕他会坏事！」

　　连赫万看了看他的小女儿，说：「为父待会先看看你堂哥吧。」

　　父亲没有说实，但连赫容也不再执着下去，反正父亲比谁都更着紧那皇权，便又说起第二件事了：「爹，有人开始查南方的事了，李斯说，要加快了，可能下年头便要进兵了。」

　　这一次，连赫万感兴趣了：「可是，律儿的情况如何？」

　　连赫容却摇了摇头，不太清楚：「目前好像是九尾能用得上，可是兄长却没说之后如何了。」

　　「九尾？」连赫万脸上终于露出了表情：「找到了九尾？」

　　连赫容点了点头：「爹你知道什麽？」

　　「叫你哥找个时间见我，带着它。」连赫万说。

　　连赫容点头：「知道了，那麽，说回南方的事，藩王们如何了？」

　　「目前，商王是最有野心的，其次是萧王和樊王，其他的，都是只求领地不变就可。」连赫万简洁地说。

　　「公公，有野心的意思是成王，还是拥护我？」这时，慕怜问。

　　连赫万看着他的小孙子，这个最像他的后裔，看似无辜，却暗藏城府的样子，最讨他喜欢。

　　「商王当然有成王之意，我们不用他拥护，只要他造反就行。之于萧王向樊王，只要让他们看到最后谁得势，再给点甜头，他们就会懂要投靠谁。」连赫万说。

　　慕怜眨了眨眼，露出了甜甜的笑说：「明白了，麟儿学会了。」

　　连赫万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记住，为了登上那位置，谁也可以利用，知道吗？」

　　「本宫的儿子，是得天独厚的宝贝，想要什麽，娘也一定会为你夺过来。」连赫容也托着头，温柔地笑着朝儿子说。

　　连赫万出了宫，也往连赫光崔府邸前往，管家的认得大当家，立即迎了大当家内进，一进去大厅，便又是一片春光满溢的画面。

　　连赫万咳了声，厅内的人一看，是连赫万，便立即抱着美女退下，在叔叔面前，连赫光崔也立即收敛起绔执流氓的模样，勿勿地穿整好衣服，招呼叔叔到书房处。

　　到了书房，连赫光崔乖顺地垂手立于一侧，连赫万一声不响的时候，那一双狡长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憟。连赫万一边缓缓地走到书桌前坐下，一边挑眼看这侄子。

　　「叔叔……」连赫光崔怯怯地唤了声。

　　「容儿跟我说了，你这次闯出祸了，圣上也开始查？」连赫万冷冷地说。

　　一提起这件事，连赫光崔立即松下一口气，上前讨好地说：「哦，这件事呀，叔叔你放心，淑事的。」

　　见叔叔又挑了挑眉，又继续解释：「圣上不是派了衙门的人查吗？谁知一来，便表明了不会真查，现在还是我门上的常客呢，上次一个南湘处女，便收復了他了。」

　　连赫万听了，又见连赫光崔一副把握十足的样子，也没再深究，却是提醒他：「怎麽都好，始终都是圣上派来的人，小心别被人捉到把柄。」

　　「知道知道，谨记叔叔教训。」连赫光崔连忙说。

　　「好了，现在名单上都有什麽人了？」连赫万是次来是为了正事的，女儿在宫裹的势力是时候要扩大了，加上有些事情，朝廷官的支持是不能少的。

　　连赫光崔立即绕过书桌来到连赫万身边，打开书桌下的一个抽屉，取出了一本黄色册子，递上说：「叔叔，都在这裹，包括他们的把柄，资产都在裹面。」

　　别说这连赫光崔平日浸淫于酒林肉池中，该做的还是做的妥妥当当，这也是连赫万还纵容他的原因。

　　把册子收到袖子裏，便离开了。

　　过了几天，连赫律终于找到了机会见父亲。

　　「父亲，这是九尾之力。」连赫律把盒子交到父亲手上，盒子上刻着花纹，纹路上在踫到连赫万时隐隐透着了紫色的妖光，倒映进了连赫万的眸子裏。

　　「你打开不了？」连赫万问。

　　「是，这一个月来，孩儿多次想在梦中与之联繫，但它怎麽就是不肯与孩儿沟通。」连赫律无奈地说。

　　连赫律只顾盯着那盒子，那盒子像是有回应似的，那幽幽紫光愈来愈明亮，注意到的连赫律也不禁一惊：「父亲，这是……」

　　那紫光又暗了下去，连赫万收回了视线，便说：「九尾之力，不错。」

　　连赫律好奇，问：「父亲怎麽说？」

　　「九尾，比起其它灵物，是与青鸾睚眦併列上等的灵物，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没有『容器』。」连赫万说。

　　没有容器？没有容器不是就不能把力量带到这世间上吗？

　　「那这不是没有用吗？」连赫律苦恼地说。

　　「不。」连赫万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却没再说下去，只是说：「这九尾之力，交给为父吧。」

　　连赫律看着父亲难得的微笑，鸡皮疙瘩了起来，不过，这表示是好事，找到了可以让连赫家使用的灵物，这大大加速了计划的进度，很快，东夙便是连赫家的天下了，而麟儿……

　　而周宇收到了太子的来信，先是报平安，然后便说起了正事，太子要往北方查当年鸾氏被灭的真相。

　　看到这，周宇心头一紧，太子想的竟然与他不谋而合，这重重加大了他要查出真相的决心，宫中线眼多，连赫律或许已经知道他在动南方的想法了，身为太子宫中唯一的依靠，他必须为太子保住这京城。

　　但是，看下去时，周宇差点心脏停顿了，太子竟然说要亲自去雪国！？

　　这……

　　为何是雪国？

　　慕鸾从来不是贸然行事的人，加上，有时的预知……或许，这一次也是？

　　周宇想了想，脑袋裏开始回忆起所有有关雪国的事情。十年前，雪国正值被围伐的时候，然后便传出了鸾将军与当时崛起的野燕通判的消息……

　　那之后呢？对雪国的讨伐好像停止了，但也好像听说，雪国皇室的皇室成员陆续死亡，雪国渐进衰退，不少本是雪国附属国的小国部落才成长成现在东夙的威胁……这一切是巧合吗？

　　如姬平所说的反转思维，也就是说，雪国重新强大起来的话，北方或许可以再次统一，然后东夙与雪国之间的和平协议仍能作数，这样一来，北方一带便能换回长久的和平……

　　太子也是这麽想的吗？

　　周宇立即拿起笔一一回信，写着写着，突然笔尖一顿，一息长叹……

　　明知太子做了如此危险的决定，却又阻止不了、陪伴不了，凤目不禁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