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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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不好说自己的父亲其实也没打算真的劝大家，只是平静的点点头，“总要试试的。”
果不其然，本就因为年纪有些大而反应迟钝的长者缓慢的理解了荀绲此次来的意思，先前就已经拒绝过劝说郡守加强守备的陈寔只是告诉荀绲，可以和自己的长子说。
他自己并不打算参与。
这已经是非常委婉的拒绝，荀绲理解的点点头，也没有再和陈元方讨论这件事。
食过昼食后，荀绲还要和陈寔对弈一会，而陈家的长孙，陈群与自己的远房表叔——荀彧跪侍在门口。此时的陈群还不是荀彧更熟悉的那个冷峻的治书侍御史，只是一个颇为注重礼节的严肃青年。
荀彧用余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确定没有因为行动而有所褶皱后才微笑着面对自己的朋友，“长文怎如此看我？是某哪里不对吗？”
陈群皱了皱眉头，“近来我往长社舅家，路遇唐氏族地。见唐氏子孙平庸......”显然这样的用词让他有些不满意，但没有找到更好的词，所以他还是紧绷着唇角说，“不似贤德之家。”
荀彧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婚事竟然能被不同的人念叨将近半年，顿时无奈道，“长文莫要担忧，唐氏女由司空教养长大，长居汝阳，并不在颍川。”当然与颍川上社的唐氏没有关系。
陈群比荀彧还要大几岁，已经蓄须，此时正捋着胡子，认真地对荀彧说，“我常与文举兄来信，了解汝南人情。汝南郡中君子品德皆好，民风和善，却是令人放心。”文举就是鲁人孔融，经常和陈群一起品评汝、颍两地的人物风土。
荀彧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亲属或者亲属兼朋友对唐婥有任何误解，于是接话道，“我曾于司空府与唐氏女长谈，其人无愧于‘女士’之称，言谈畅通，并无阻瑕塞。若是有机会，长文与其对答，定会赞其才学的。”
“既然文若如此说，我也放心了。”说得就像自己是荀彧的长辈一样。
而被荀彧夸赞的唐婥，此时正面临着一项从未有过的挑战。
“哦哦，君侯莫要怕。”一旁的马夫带着侯府里的马童正在调整马的嚼头，回头看到唐婥被暴躁的公马吓的退后的样子，连忙说道。
唐婥是不怕马的，自从五岁起唐珍就安排人教她骑马了。只是她从来骑得都是温煦的母马，从未接触过刚刚度过母马发/情/期的公马——要知道，对于没有固定发/情/期的公马来说，此时还是非常烦躁不安的。
她依旧穿着胡服，摆摆手示意马夫自己没事。等到马安静下来后，才又弓着身子绕着马转，仔细的观察它的蹄子。
因为拉车的缘故，马的蹄子有些开裂，而马夫总是要不断地给它修剪才能保证它奔跑的平稳。如今马是珍贵的财产，即使像汝阳侯这样的人家，在早已与西域通商的如今也不过拥有四十来匹马而已。
不过这也是唐婥从前不精心管理财产的缘故，如果能用粮食去凉州或者张掖换马的话，应该不止这些。
“我让府里匠人打了马蹄状的铁饼，想给马钉上，所以过来看看合不合适。”唐婥变戏法似的从自己收窄的袖边掏出马蹄铁，一边比划一边和马夫说，“怎么才能让它安静下来？”
马夫不太理解唐婥的意思，不过看了她手里的马掌状的铁块后，凭借多年的饲马经验猜到，“君侯是想给马装上铁蹄？”
唐婥点点头，松了口气道，“好在有你在。”要是这些经验不丰富的马童，恐怕她今天就要白跑一趟了。她转过封邑里的各个乡，将自己要收留汝阳境内所有流民的消息散播出去，刚回到府里就发现自己的坐骑赤凤好像有些不对劲，不断地厥蹄子，好像蹄子不太舒服，然后就发现它的一只蹄子的蹄铁不见了。
这才想起来，如今有马鞍和马镫，但却不给马钉马掌，只是给蹄子上套一个铁片，相当于镶嵌在马蹄上的铁盒。
马的马蹄掌骨非常长，相当于人类的指甲，而它的四肢却只有一个趾，趾的侧面和前面，以及蹄底都比较坚厚，而趾底部的后面很柔软，还有弹性，行走的时候马蹄只有前端着地磨损，其它部位是悬空生长的。
时间久了，着力点的蹄壁磨损，马逐渐地把重心往肆意生长的蹄底靠，这是马不擅长的走路方式。走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凹凸不平的现象，直接影响马的速度和负重。
作为劳力和战力的马匹，不比野马，磨损根本赶不上新生，它们的蹄子磨损是非常快的，这会让马蹄变软出血，而如果不经常磨马蹄的话，马蹄也会变形，使马站不稳。
如今的做法是，常磨马蹄，如果马蹄被磨没了的话，就让马静养一段时间，让相当于人指甲的蹄子长回来。套上马蹄铁的战马能好一些，可那并不牢固，以至于更换十分频繁——一般在奔跑的时候，很难发现自己马匹的蹄铁掉了，最后只能重新打一个。
不过好在这不是什么过于新鲜的物品，马夫很快就点头道，“这是可行的，若是钉上了说不定还能让这些宝贝们多活些年。”说着还拍拍公马的脊背，满眼的疼惜。
“您若是放心，可以把此事交给奴来做。”
唐婥点点头，她在这里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早早离开莫要添乱。给赤凤塞了点盐巴后又理了理它的毛，唐婥就转身离开马厩。
养着几十匹马的马厩味道一言难尽，她走到远离马厩的地方深呼吸了几下，才觉得自己的嗅觉回来了。
马厩距离她的住处还有一段距离，她决定走回去。
如今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此时的气候条件与后世不同，人们普遍是轮流种植植冬、春两季的小麦，上好的田则选择种水稻。因为气温偏高，大部分田地都种双季混作稻，前些日子已经收掉小麦，如今地里只剩下原本八月中旬要收的晚稻。
“这批粮食收掉，这片地就要种一年豆子休息一下了。”她蹲在地上，用手捻过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的土壤，喃喃着。
不远处，佃户们轮流帮着各家抢收稻子。收获的时候被称为龙口夺食并不是一句玩笑话，前些日子收麦子之前的大雨显然吓到了所有人，即使还不到最好的收获时间，大家着急的趁着好天气把稻子收了，以免夜长梦多。
孩子们踩着新做好的脱粒机，一边唱着刚刚学的诗，“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1）
唐婥看着丰收的田地，也轻轻的哼唱起孩子们没有学会的后半句，“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2）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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