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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小插曲就此略过了,读书期间宋悔将柳莳妍叫出去了一次,解释缘由后两人也只好商议将错就错,就此在紫薇阁安心读书即可。
      学武举是不可能的,三五稚童便由父母教导武道之基本功了,柳莳妍的小身板也受不了高强度的训练,只能在紫薇阁学习文举,宋阁兰定时过来给她授课。
      裴夏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知晓柳莳妍非武举出身也语气轻缓许多,生怕吓到了刚认识的同窗。终于,在裴夏几次“柳家娘子”的礼貌询问之后,柳莳妍主动说:“裴姐姐,我就大胆这样称呼你了,你直接叫我莳妍就行”。
      裴夏暗自松了一口气,也没想到新来的同窗如此好说话。大启国虽为女将开国,可武官一直都得不到重视,甚至被打压凋落,当初自己走武道也是被很多人阻挠,幸好自己都扛下来了。
      但是清风书院一直是重文抑武,尤其是金榜阁那几个仗着自己才学机敏便肆意欺侮她们这些嘴笨不会说话的人,不过宋学姐是极好的,从来不欺负她们。莳妍不愧是宋学姐的师妹,当真是师风极好。
      讲师进来后,是位儒雅的老先生,她年逾四十,负责教授策论一科。听闻柳莳妍为唯一文举的学子,也未惊讶,谦柔一笑便开始讲课。柳莳妍观察着她,不悲不喜,温和守礼,才学风骨皆有,倒真是意料之外了。
      讲师的授课与宋阁兰南辕北辙,柳莳妍却听得很入迷。宋阁兰对大启王朝文人雅客熟稔自如,治国策论铿锵有道,构思也遥相呼应,最显著的特征即为细腻。
      细腻到对每一个著名文人仔细揣摩,甚至大胆假设。但正因如此,才有种严谨过多而肆意不足,张力十足却血肉粗糙,有种空洞到发丝的美感。
      而讲台上授课的讲师从不讲治国之要,而是从人世间的蜉蝣入手。她讲述的是每一个活生生的人面临的饥饿与善良,勇敢与残忍。她好像是一个测量者,测量出人性的厚度与深度,对人性深刻失望的同时也对人性深刻的眷念。
      柳莳妍深深觉得,讲师深谙矛盾之道,黑起而白灭,世间涂炭,白生而黑亡,则苍生呜咽。唯平衡之道,才是治国纲要。
      当讲师从容退场时,柳莳妍还没有缓过神来,久久回味着余韵。讲师悄悄看到柳莳妍的模样,翘起了嘴角,默默退出了书阁。
      柳莳妍整理着批注,旁边李铭风睡着没有控制住重心,“哐”地一声砸到了地上,捂着腰艰难地站起来,控诉着李卿风,“你为什么不拉我一把,你明明够得着我的”。
      李卿风也很委屈,擦拭着嘴角的口水印说:“好姐姐,我也想拉你一把,可我刚才也梦见的是云香楼的牡丹,你拆散了我们,原本都快洞房花烛了”。
      柳莳妍八卦起来,“裴姐姐,牡丹是哪位呀?花魁吗”?裴夏此时意识也没有回笼,勉强说着:“就是花魁,云香楼的花魁一直都叫牡丹,换人不换名。不过近几年花魁倒是好看起来了,美艳大方”。
      李卿风加入了群聊,“可不是吗?最近这几年云香楼的花魁一下好看起来的,每晚人满为患的,之前的花魁揭了盖头都能吓死人”。
      李铭风捂着腰慢慢过来,“不过换人不换名的好处就是好记,随便找个美娇郎叫一声牡丹都心花怒放的,不然那么多月季芍药蝴蝶棉花的,能记住他们的名字就不错了,还指望我能记住他们的脸?我经常叫错名。我包的上一个就是这么和我摔了几天脸子,我觉得没趣,才不见了。”
      裴夏此时睁开了眼睛,说:“柳妹儿,今儿我们初见,值得庆祝一番,今天我做东,咱们云香楼玩一圈,有中意的,我给你买,全当是见面礼了”。
      李铭风、李卿风起哄:“秦老大难得这么大方,莳妍,今日你可要多要几个,回家慢慢养着。不宰裴老大对不起她家大业大。”
      柳莳妍此时后悔极了自己的好奇心,说什么不好偏要提这茬,羽郎还在家里养病呢,自己出去花天酒地不是渣女嘛。
      李铭风、李卿风听了之后,二话没说,凭着自己力气大,直接将柳莳妍架起。直到柳莳妍到了云香楼,脚还没沾过地。
      裴夏率先跨进店门,门口老鸨立刻迎了上来,一张皱纹脸硬是挤成了花的模样。“裴大官人您可算来了,芍药都等您好久了,还有三梅,这傻孩子每天想您想的茶饭不思的。您一来,可算是一解他们的相思病了”。
      裴夏也只是颔首回应,老鸨马上说:“今日看你们来了四位大官人,给您一个天字等二号套间您看行吗?”李卿风立马凑上去,吓了老鸨一条:“牡丹今日没空吗?怎的不见他来迎接我?我可是等了他好久了”。
      老鸨用帕子捂住自己的眼角,笑眯眯地说:“李大官人,咱们牡丹伺候您哪有拿乔的,实在是今日不舒服,怕病气过给诸位官人。”
      李卿风压根不吃这套:“无妨,我等身体康健,病气自会退散,您去告诉他一声我们的套间即可”。
      老鸨一脸为难,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各位官人呀,您可是有所不知,牡丹打小就体弱,前日左不过是男孩子家的事情,按道理这么污秽的事情不该讲给诸位官人听的,可是天公不作美,昨日突感风寒,今日一病不起了。想来也是该挑选新的牡丹了”。
      李铭风一脸嫌恶,摆了摆手说,“那就芍药,要几个善解人意、唱曲舞艺好的瞧瞧。今日心情正好,你可别叫我扫兴”。
      此言一出,吓得老鸨登时加快了步伐,一路无言地将四人引到了“花开富贵”室便哆嗦退下了。柳莳妍看着室内的大红大绿,只觉得眼睛受到了冲击。
      李卿风抱着葡萄,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我当时见到的时候,比这还夸张。后来老鸨解释经费不足,这是几乎最好的套间了,我才肯罢休。大俗即大雅,柳妹妹你还是要多提高一下自己的审美”。
      柳莳妍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往软榻一趴,随意道:“芍药,怎么都是花的名呢?草啊鱼啊树啊鸟的,直接来个大自然不是更好吗?”
      李铭风也不甘示弱,“山花树鸟鱼虫,云香楼经费有限”。随之四人笑作一团。
      四人的玩闹在芍药出场时默契地戛然而止。芍药身着嫣红裙裾,眉目间自是妩媚娇柔,可惜脸上有轻纱调皮,看不透五官本真。他微微行一礼后便细声说:“奴家芍药拜见各位官人。奴家所舞为剑舞,还望诸位大官人怜惜”。随即身形一变,原本纤弱的身形竟显得坚韧起来。
      裴夏她们为武者,对气型的变化最为敏感,心里赞叹果然京城第一妓院是藏龙卧虎。一个小小的舞伶,竟然有杀气流动。同时也默默盘算着是哪一方的势力安插。
      柳莳妍对此一无所知,啃着盘中的蜜瓜默默享受着香甜,看着芍药飘起的裙裾,越发觉得他舞姿行云流水、柔中带刚,舞跳的真不错。
      李铭风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回过神看着果盘只剩三节蜜瓜,急忙和柳莳妍抢起来,直到一只瓜皮挂在了裴夏的头冠上。
      三人同时瞪大了双眼,另一人眼眶则被笑溢满。芍药也没能想到,自己为剑舞流了一身的汗,最后竟然成了蜜瓜抢夺战。
      三人欣赏完剑舞后也无过多挽留,芍药也识趣地退下。再后来上来的舞伶虽技艺纯熟,却也无芍药惊艳,四人百无聊赖地欣赏着舞蹈,最后酒喝竭后四人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云香楼。
      四人一路高歌,也肆意玩笑,路人看着身着华服的女子们纷纷侧目。后来官居高位的柳莳妍回想起年少时的同窗玩闹,只觉得当年的日子,温柔畅快地不像话。
      柳莳妍也脚步踉跄地回到家门口,谢羽正焦急地等在门前。见柳莳妍走来,急忙搀扶。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加上脖颈处被李铭风蹭到的男子脂粉气,心中就明白了个大概。虽气恼柳莳妍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看着自家妍姐儿难受地样子还是忍不住心疼。
      谢羽脚步匆匆地去寻了水给柳莳妍擦拭,又耐心细致地给她梳洗,柳莳妍全程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软得不像话。谢羽的心一下子就软了,醋意也消去了大半,抚摸着她细细的头发。待到擦拭完毕后,柳莳妍早已如同稚童般酣睡。
      谢羽看着睫毛微颤的未来妻主,忍不住叹了口气。花酒虽好喝,可伤身也伤心。不知妍姐儿喝酒之前有无吃好克化的吃食,不知妍姐儿有无被算计了什么,也不知妍姐儿明日上课是否会头疼。
      思及如此,谢羽起身默默打点着明日上课的物件,烛火拖拽着他颀长的身影,映照在女子的眼皮上,一片寂静。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诚恳感谢各位收藏的宝贝们不离不弃,收藏数也有所上涨。文章将会一直更下去,谢谢看到这一篇文章的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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