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花孔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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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颜烟鹤刚准备和许安婧说颜书纹的糗事时，班主任刘桥来了。
她的刘海很厚，带着副方框眼镜，有些驼背，普通话不太好，总夹着几个方言，白奍麦得集中注意力才能听明白。
“都齐了，我们先排座位，走读生还要回家，我们抓紧啊。”，她笑道。
白奍麦的直觉告诉她，这位老师不是个好对付的善茬。
教室斜边在走廊旁边，这条走廊将两栋教学楼链接起来，隐隐约约能看见对面的玻璃门。
白奍麦只有165，但还是有比她矮的，她往后站了两个，不想坐在前排。
“男生一对，女生一对，一次月考和期中考，就按照排名换一次座位。”，刘桥口齿不清道。
一组女生，一组男生，这样一对一对占了前三排。
到了白奍麦，她和一个女生坐在第四排，座位是各两边一列，中间两列合并。
她坐在第二排的里面。
那个女生叫陈富阳，名字像个男的，第三排坐着的是周法，她的同桌是曲伍。
白奍麦接着数书，一阵洗衣粉的味道伴着打闹声穿过，她没忍住顺着气味回头，颜书纹坐在她的斜后方，许安婧在他旁边、白奍麦的身后坐下，接着问颜书纹的糗事。
颜烟鹤发现了某个姑娘的视线，漆黑的丹凤眼缓缓抬起，慢慢染上了轻佻，他抬手托腮，手腕细白，眼睛半眨半不眨地回视着。
她欠这人太多了。
白奍麦回头。
得还。
“先这样，后期我在调调。”，刘桥站在讲台上，对这一届的颜值很满意：“谁叫顾数啊？”
一个嗓门很大的人站起：“我！”
“我看你在群里发言挺积极，你先当班长吧。”，刘桥挥挥手，被这嗓门喊的脑子一昏。
“今天只上一节晚自习，各位回去都把宿舍收拾收拾，明天就有人来查了。”，她很在意地加大了音量：“要扣分的！”
“舍长把值日表排一排。”，刘桥打开班级门：“明天做核酸，走读生记得把手机带着，之后就不让带了，先走吧，六点半上晚自习。”
陈富阳跟着宿舍的人走了，白奍麦把抽屉用纸擦干净，把书放好，这才出了教室。
颜烟鹤站在门口，打着电话，看见一颗小麦子连眼睛都不抬，直接越过他，手里还拿着奶茶，奶茶杯子很薄，教室的白光刺上去，很快看出来里面的层次，深色占了一大半。
他敷衍几句，挂了电话，抬脚跟上去，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楼梯道里连个灯都没有，他跟着白奍麦插进人群。
“喂。”，他无意识道，又反应过来啧了一声，伴随着交杂的脚步声，他干净的嗓音说：“白奍麦，你不打算给个见面礼？”
一楼大厅里还摆在几个不知道真假的物品，她闻言在口袋里掏出颗糖。
褐色的糖纸在她的手心里安静地躺着，颜烟鹤看了两秒，指尖摩擦过手心，白奍麦手指一颤。
颜烟鹤当着她面拆了，咖啡的苦涩在口腔散开。
“烟鹤。”
白奍麦下意识看过去，一个穿着火辣的女生，拿着两杯奶茶，黑色的卷发耷拉着白湛无瑕疵的肩头，吊带裙衬托出身材。
她眼角一压，转身走了。
颜烟鹤接过女生递过来的奶茶，全糖的奶茶盖过了苦到掉眼泪的糖味。
啪嗒。
奶茶被无情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白奍麦扔完奶茶就回了宿舍。
宿舍里只有早上起来时亮半小时，还有晚上晚自习前后亮半小时，其余都是一片暗。
接着手电筒的灯光洗完这条裤子，撑着细杆子，费力地挂在阳台，拿了个盆子放在下面，假如滴水有的接住。
她们还在吃饭，看了眼时间，拿着衣服去了公共浴室，一层一间浴室，白奍麦脱完，把毛巾放在肩头，将盆子放在柜子里。
抬手撇开链子，入眼就是一个在胸上全是纹身的大个子。
白奍麦：“……”
小麦子的脚腕拐了个弯，到了里面找着角落没什么人的地方。
她现将上半身洗完，把毛巾再次盖住，这里面每个隔间之间没有帘子，她这个角落面前只有墙，很冷。
脑子里又划过那片纹身，她有点喜欢。
但是纹身不好找工作。
白奍麦一身热气，回了宿舍，里面已经有光了，那群人也回来了。
温栩被评为舍长，她透过眼镜片看向白奍麦，声线很绷：“你周一和曲伍一起。”
女生因为洗澡将刘海夹起，圆润的杏眼眨了眨，乖巧地点了点头，脸颊发红，卫衣柔顺地套在身上。
曲伍鼻子皱了皱。
白奍麦洗完衣服天就黑了，柜子是一列的，只剩下最上面的位置，她踩着梯子，虚着脚，将一些杂物放好，拿了本书，就出了门。
路灯亮着，路上成群结队地向着不同的方向，在微弱的月光下，除非靠近，要不然看不起表情。
清晰的树叶摩擦声，随着秋风吹过，白奍麦紧了紧袖子，秋风将刘海吹起，白奍麦举着手，压着，加快了步伐。
刘桥站在讲台上，晚自习还算安静。
白奍麦对着书上讲的，在草稿本上画画，自动铅笔顺着利落的笔锋，很快吸引了陈富阳的注意力。
她抓了把薯条：“你会画画？”
白奍麦抬起头，目光对上，这才开口：“嗯。”
陈富阳到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谦虚，猛地举起手：“老师！”
刘桥从电脑里抬头：“怎么了。”
白奍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会画画！”
果然。
白奍麦低下头，感受到一片一片的目光，叹了口气，直起腰，脑门就和陈富阳指着她的手撞上。
陈富阳夸张地捂着手指，哈哈丝气，眼睛向后飘着，掐着嗓子说：“疼。”
白奍麦：“……”
“不用管她。”，周法翻着一本书说：“她做作。”
白奍麦瞄了眼她的书，这人也没掩着，一具尸体的放大版直接占满目光。
白奍麦：“……”
“那就你出黑板报吧。”，刘桥解决了一件事一身轻松：“主题叫欢迎，下周一交。”
“哇——”，陈富阳像是在模仿动画片里的语气。
周法留了些面子，小声道：“喜欢我后面那个。”
白奍麦明白了，她的余光瞄到那个空了的位置。
颜烟鹤他们都是走读，后面一排基本上都空了。
她看了眼自己有了老茧的手。
回去好歹不用拿手洗衣服，她的手很嫩，明明经常做家务，但刚刚洗了个衣服，手上就有了一道小血痕，不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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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头发都白了，她说话总是像是喘不上气一般，白奍麦记着笔记，帮她呼了口气。
“扣扣。”
门被敲响，白奍麦没抬头，想着这道题好像在哪见过。
“白奍麦。”，那道低沉的声音说。
她缓缓抬起头，翟陆已经走到她身边了，他还是一身学院风，将手里的颜料在她面前摆摆：“放后面了。”
白奍麦点点头，跟着向后看去，他放在了颜烟鹤后面的空桌子上，她下意识将视线下移。
颜烟鹤刚被吵醒，脸颊上还有被衣服压出的红色痕迹，眉间还带着厌气，对上了视线，睫毛颤了颤，抿着唇，转移视线，直起身靠着椅背，撩了把头发，垂眸看着桌子上的语文书。
“老师，学校通知现在去做核酸还要体检。”，翟陆站在陈富阳桌子旁说。
陈富阳已经红了脸，大声嚷嚷着太好了。
顾数拿着袋子，站在讲台上大声说：“舍长来拿手机。”
白奍麦拿着备用机，脸僵了，这个备用机没有卡，哪来流量扫码登陆，跟宿舍那群人说八成会告老师。
她站在队伍的尾端，盯着上面的一个叉，学校的网又用不了。
“白奍麦。”，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白奍麦身子一僵，将手机反扣着。
那人笑了一阵，洗衣服的味道加重，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小野猫很叛逆啊。”
白奍麦咬牙，转过身，话到嘴边又想起这人有女朋友，直接跑又太丢面了，只能干巴巴道：“你是好人吗？”
颜烟鹤一愣，又笑起来。
姑娘好像不会脸红似的，白湛的小脸带着婴儿肥，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烟嗓好似冬日积雪，语气又像雪花慢慢落下。
“当然。”，他站在暗处，看不清他发红的耳尖，他俯下身：“要和我说什么秘密？”
白奍麦看了眼他配合似的面朝她的耳朵，红的能滴血，她小声道：“能给我开个网吗？”
女生的热气扑上来，颜烟鹤欲盖弥彰地直起身，回到暗处，将手机解锁直接给她：“自己开。”
队伍已经往楼下走了，白奍麦拿着个比她手机贵十倍的东西，每个脚步都踩的实实的，生怕磕着了。
那人插着兜，跟着她，抬手捏了捏耳朵，烦躁地啧了一声。
白奍麦还以为他不耐烦了，但她手机卡着，在口袋里掏了掏去，看都没看，将手腕朝后：“来一个，等一会。”
大部队在前面，他们落后几步，现在少了一个之前贴身的脚步声就很清晰。
连上了。
她将颜烟鹤的手机关上，手上的东西那人还没接，她疑惑回头。
颜烟鹤正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她，白奍麦一脸懵逼，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自己手上的东西。
一个正方形的东西。
白奍麦：“……”
“这他妈是一次性手套。”，她早上吃包子剩下的。
颜烟鹤离她几步远，还是那副表情。
“……”，白奍麦抬手就撕包装。
颜烟鹤感觉捂脸过来，拿过手机，往前跑：“我懂，我懂。”
白奍麦：“……”
你懂个屁。
作者有话说第6章 花孔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