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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花孔雀 ...

  •   白奍麦塞了几包零食放在书包里,咬着吸管往教学楼走。
      她路过几个人,面无表情下的心情是愉悦,白奍麦感觉自己长高了,她算了算,按照这个趋势,大概明年就能到一米八。
      白奍麦将还有一半的牛奶放在桌角,开始收拾昨天晚读课弄乱的桌面。
      将最上面的语文书放进桌肚,桌面上放着一本数学作业本,白奍麦眨眨眼,看了眼名字。
      颜烟鹤。
      这人写名字写的很潦草,还在尾端戳了个洞,像是应付了事,随意一写的。
      课代表发错了吗?
      白奍麦把作业本放回他的桌子上,手指触碰到桌面时还感受到了还未散的热度,她的手指颤了颤,收了回去,发了会呆,拿着保温杯去接水。
      专升本的人来得早,现在接水口排了很长的队,等白奍麦打完水回去时,教室里已经满了。
      她回到座位上,还没将盖子盖紧,就被挡住了视线。
      “白奍麦。”
      白奍麦往后仰了仰,有些迷茫地转头看他。
      颜烟鹤看上去没睡好,额前的头发翘着,眉头微皱,单手托腮,身上还有股酒味,混着香水味,与这种颓颓的样子不符的是那双发着光的眸子,带着生息与渴望,还参杂着一丝等待。
      白奍麦想闻到这些混杂味道下的新衣粉味,最后被呛的咳起来。
      颜烟鹤懵了一会,下意识帮她顺背,当指尖碰到那个还温热的后背时,颜烟鹤第一次产生了莫名的心跳,他茫然地重复着机械性动作,一直到被拍开还处于未知状态。
      他红着耳尖:“味道很大吗?”
      白奍麦的嗓音还很哑,喝了口水才缓过来,诚实道:“嗯。”
      “那我回去换。”,说着他就要起身,又被白奍麦拉住。
      “上课了。”
      颜烟鹤刚想说“上就上呗”,但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时,又慢慢吞吞地坐下,僵硬地开始翻书。
      白奍麦松了口气,喝着牛奶开始背书。
      言来抓着头发,早读课开始二十分钟才来,刚坐下来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他颜哥的红脸蛋,差点下巴脱臼。
      “哥……?你、你猴子附身了?”
      颜烟鹤反应过来,收回视线,欲盖弥彰似的一巴掌拍上去,在言来的鬼哭狼嚎中,默默地暗骂几句。
      下了课,白奍麦数着作业本,还差两本。
      她侧头,还没开口,就看见某个猴子附身的玩意手指夹着数学作业本,瞄了她几眼,又开始傻不愣登地扇风,就是不给她。
      “……”,白奍麦鬼畜着表情,没眼看:“作业。”
      颜烟鹤不动,在最高温度三度的天气里接着扇风,几道风扇到言来身上,他都麻了。
      颜哥怎么跟小学生一样?
      言来在风中凌乱,这哥聪明着呢,做这这个动作逗小姑娘,愣是一点风没扇到自己身上,全在他身上。
      言来:“……”,他想绝交。
      这边的两人还在僵持。
      “……数学作业。”,白奍麦一脸牙疼。
      颜烟鹤来回张望着:“嗯?谁的数学作业?”
      “……”,白奍麦不忍了,一脚踹到他的椅腿上:“你他妈交不交?”
      颜烟鹤稳如泰山:“白奍麦你在和谁说话。”
      行,轮回来了,是吧?
      白奍麦想直接交上去,又担心他真的写了。
      被放弃的感觉不好受。
      白奍麦深吸一口气:“亲爱的颜烟鹤先生,您能把数学作业给我吗?”
      “嗯——”,颜烟鹤满意地拉着长音,还他妈撩了撩头发,骚里骚气地将作业本给她。
      白奍麦卡着笑脸交完作业,和颜烟鹤对视尬笑了一会,颜烟鹤感受到了危险,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转头就跑,还没跑出座位就被白奍麦踹了一脚。
      言来火速离开战场,站在座位旁边,在心里为白奍麦妹妹加油。
      妹妹!帮哥哥报仇啊!老子都要冻傻了!
      “白奍麦!哪都能踹,腰不能!”,颜烟鹤扶着被踹了一脚的老腰,赶紧往后躲。
      白奍麦气的牙痒痒,理都懒得理他,又抬起膝盖。
      颜烟鹤使了个坏心眼,拉着她往下躺,白奍麦还在气头上,压着他揍了会才发现了不对。
      他懒叽叽地躺在地上,头发跟着蓬松起来,丹凤眼眯着看她,双手耷拉着她的腰,白奍麦感觉自己为了控住他而压着他的腰的膝盖正在发烫。
      她抹了把脸,听见了起哄声,也懒得扇他了,身子还没直,腰上的力加重了些,手掌撑着地,马尾扫过他的脸颊。
      “白奍麦,我疼死了。”
      颜烟鹤笑的轻佻,哪里有疼的样子。
      白奍麦绷着脸,把这个表情当成挑衅,膝盖用力,颜烟鹤的脸皱起来。
      “嘶——真的疼。”
      颜烟鹤压下自己想反抗的手,白奍麦冷笑,抬手扇两巴掌,拍拍手,起来了。
      战况以颜烟鹤捂住脸,手肘撑着地面,不敢相信地看向老神在在拆零食的白奍麦告终。
      言来啧啧啧几句,蹲下来,用手比划了一下颜烟鹤脸上的巴掌印,感叹道:“哥,你这脾气牛逼了。”
      颜烟鹤的半边脸还僵着,这姑娘打架真的是一点力也不收,他也被自己的好脾气折服了,他和言来说:“你扇我两巴掌,我看看我的条件反射还在不在了。”
      言来乐了,摩拳擦掌地问:“真的啊哥。”
      转头对上颜烟鹤要杀人的视线,言来放下了自己的巴掌:“你这是要把气撒我身上啊。”
      “对。”,颜烟鹤理直气壮:“都是兄弟,打几把掌没事。”
      言来:“……”
      他立马:“妹妹!他不服!”
      “……”,颜烟鹤指着他:“你他妈……”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冷哼,颜烟鹤扶着腰,坐回去,一句话也不说盯着白奍麦吃零食。
      白奍麦一点窘迫的意思也没有,就这么在炙热的目光下吃完一半。
      “……白奍麦。”
      “哼。”
      “……我都给你扇巴掌了,还生气?”
      “怎么着?”
      “……”
      颜烟鹤揉着脸听完了一节英语课,中途还被点起来回答了几个问题,英语老师脸色不太好地拿着教案出了门。
      “白奍麦,我脸疼。”
      颜烟鹤趴在桌子上装可怜,187的大个子正用一只手指点着白奍麦的手背,后者正在思考语法,烦的反手一巴掌拍向他的手背。
      颜烟鹤非常光荣地获得了三个巴掌印,还有闲心思拍了张照,然后接着和白奍麦卖惨。
      “白奍麦,我马上直接在你家楼下等你。”,下午二节课下,颜烟鹤睡了一节数学课,半梦半醒间想起来,闭着眼,下巴撑着手肘,一脸红印地说。
      “什么?”,白奍麦正想着今晚怎么带着行李箱跑到公交车站去。
      “诶,今天放假,你晚上有时间吗?”,颜烟鹤活动了下麻了的身子,腿麻的动不了。
      “没。”,白奍麦想都没想,直接道。
      “……没事,我有时间。”,颜烟鹤凑近了些,趴着看她写作业:“我送你回家。”
      “不要。”,白奍麦算完最后一题,撑着眼皮,有些疲倦。
      眼看颜烟鹤还想说什么,白奍麦搬出中级大招:“我哥来接我。”
      “……”
      天边深蓝色的云朵飘来,占了大半个天,学校里像是被装进了一个灰色的塑料袋里,阴森森的暗沉。
      白奍麦拉着行李箱,跟着导航找公交车的地点,结果在南门口就发现了一排。
      她找着车牌,上了车,大部分学生都是明天才回去,白奍麦是一分钟也不想在宿舍里待着,门口挤着几辆汽车,司机将消毒水放在一旁,开了车。
      这班车会路过重高,之后在往前几站到了白奍麦家旁边的商场。
      这时候一旁的初中也放了学,几个人开着车子,不怕死的边开边脱校服,少年的笑声此起彼伏。
      白奍麦拉着卫衣帽子,费劲地拉着行李箱。
      “美女,用不用我带带你啊。”,一辆车停在她眼前,那个男生弯下腰,看清了她的长相,吸了口烟。
      白奍麦瞥了他一眼:“不用。”
      “美女赏个脸呗。”,另外几个人将她围在角落。
      白奍麦看了眼他们的眼神,不想那群真正的魔鬼,这些人只为了图个乐子。
      她耸耸肩,不打算浪费时间,抬脚越过他们,身后除了几声骂声,没了追上来的趋势。
      白奍麦回了家,空荡荡的,除了灰尘在飘,没了别的会动的,她打扫完,从电视剧后面翻出自己的画笔。
      颜料早就乱了,还有些发霉,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画笔也分叉,没一个能用的。
      白奍麦啧了一声,烦躁地挠了挠头,想了一会,拿着钥匙出了门。
      夜风呼呼地吹着,树枝摇晃,在路灯下留下几道张牙舞爪的影子。
      她走到商场旁的一家画室门口,还是不好意思跨进去,原本想着能不能和之前的老师商量商量,借她个旧的用一用,现在又想到自己好久没学了,实在不好意思来借。
      白奍麦站在门口,踩着石子,用力地踢了一脚,石子往前翻滚着,在一双鞋前停了下来。
      她有所感应地掀起眼皮。
      画室装修的很文艺,玻璃用着不同颜色的拼接,当里面的光源投过来时,就构成了一副美丽的油画。
      那人笑了笑,浅粉色的光洒在他的身上,狭长的眼尾弯着,鼻尖画出阴影,竟然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的意思,像是被选择的天神,又像是入了凡间的天使。
      白奍麦的裤腿上还有几滴泥点,她也跟着勾起嘴角。
      “野猫,挺巧啊。”
      这时,颜烟鹤的身后出现个人,陆野朝她招了招手:“妹妹好啊。”
      一看到陆野,白奍麦的笑容就有些僵硬。
      “怎么又不叫人。”
      颜烟鹤不太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柔软的发梢穿过指缝,他眯起眼,揉了揉。
      “滚一边去。”,白奍麦又想打一架,被颜烟鹤三两下控制住。
      陆野看了会,插着兜:“那我先走了啊。”
      白奍麦揪着颜烟鹤:“去哦。”
      颜烟鹤还没说话,陆野倒是笑的欠里欠气:“我可不想和一个在酒吧里写作业的人去玩。”
      “陆野!”
      陆野来了劲:“妹妹,这人昨天去夜店还和我们要作业本,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新的套餐,结果这人说要写作业。”
      他看着颜烟鹤红透了的脸,笑的更开心了:“反正我们几个兄弟被牛逼到了,妞都吓跑了,一个穿的跟个鸭一样的男的在一堆酒瓶子里写作业,还他妈先灯太暗了,让我打手电筒。”
      “陆野你完了。”,颜烟鹤装不下去酷了,只想把陆野这个传播者给杀了。
      “妹妹,加油哦。”,陆野比了个大拇指,转身跑了。
      颜烟鹤不敢回头,已经能想象到白奍麦笑话他的样子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想笑就笑吧,我承受的住。”
      “颜烟鹤。”
      她的声音很轻。
      颜烟鹤停了下呼吸,回过头。
      白奍麦带着帽子,刘海往下压,遮住了眼睛,多了份不近人情,紫光飘下,白奍麦整个人都像是在深海里,她皱着眉:“你没事吗?”
      颜烟鹤愣了会,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听懂了。
      你没事吗?
      他们会不会不和你玩了?
      颜烟鹤被担心后,心情是无措的,他手舞足蹈地和白奍麦解释着兄弟之间的感情,最后干脆环着她的肩膀,僵着手腕,拍了拍。
      “啊。”,白奍麦联想到自己,当她在一些别人都在玩时的教室里,低头学习时,大概率会被围着嘲笑半天。
      她又想起那天陆野说的。
      过了一会,肩膀被拍的有些痒,她吸了吸鼻子,还是没勇气说出那句话。
      因为太奇怪了,而且矫情。
      “我走了。”,白奍麦转身,他的手臂抵着她的喉咙。
      “走啦。”,颜烟鹤的语气似乎还有些失落。
      “跟我走呗,颜老三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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