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圈养的花孔雀是腹黑属性？》三个水

26、花孔雀

　　早读课上，班上两拨人，一拨睡觉，一拨学习，白奍麦属于中间者，背上背着背着昨天的记忆就争先抢后地涌上来，好几次差点咬到舌头，尴尬地四肢绷紧。
　　第三声开门声，白奍麦二话没说直接趴下，额头磕在书本上，一声闷声，熟悉的味道在鼻尖里横冲直撞，白奍麦手心开始发痒。
　　背后有了触感，白奍麦想了好久没想出开场白，决定当缩头乌龟，双手摁着椅子边缘，往前移动，勒到卡着胸口，然后接着趴下。
　　颜烟鹤：“？”
　　就在白奍麦打算这一天全当缩头乌龟时，刘桥拿着电脑进来了，一边说话，一边打开投影仪。
　　“这次我们班考的差哦，这都是最后要记分的！你们学长学姐，月考不行，期中考和期末考考得好，那也没用，都上点心啊，不学习就转到高职去。”
　　周法拍了身边不愿意接受事实的白奍麦，后者慢慢吞吞地直起身，周法抽出张纸，写完了移过来。
　　白奍麦还在自我欺骗的时候，她欲哭无泪地看着纸条。
　　[一起坐。]
　　白奍麦瞪大眼睛。
　　[不！你就坐着！！！]
　　四个感叹号写出了白奍麦即将崩溃的情绪。
　　周法笑了笑。
　　[没办法，我被我后面那个买通了。]
　　白奍麦：“……”
　　[咱是要作法医的，不能这样堕落！]
　　[我也不想，但他给的太多了。]
　　[……]
　　“好，现在按照成绩，一个一个上来选座位，第一名，伏入。”
　　白奍麦眯起眼，看着排名。
　　白奍麦，班级第三，年纪第59。
　　白奍麦开心了，她多少年没考过前五名了，她控制不住地勾起嘴角，发出几声小声的傻乐。
　　“白奍麦，上来吧，笑的多看不见眼睛了。”，刘桥抱着双臂，从鼻子里发出个气音。
　　他们班的人特别爱起哄，一直嗷嗷叫唤，白奍麦收了笑容，上去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好字。
　　回到座位又开始傻乐，然后嘴角僵住，搬着椅子，就差和桌子融为一体了，身后传来一声啧，听上去很不满意。
　　周法上去选座位的时候，白奍麦是抱有希望的，但当她的名字慢慢出现在她同桌时，白奍麦的希望破灭了，这种想转班的冲动在颜烟鹤上来填了她旁边的位置时达到顶峰。
　　白奍麦揪着衣角，在内心呐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五分钟之内把座位换好，之后就下课。”
　　白奍麦不用动，僵着身子，低着头，一副要咬舌自尽的模样。
　　桌子合并的震动让她跟着一抖，那位大爷坐下来了，单手撑头，侧着身子盯着她。
　　白奍麦感觉呼吸都困难，磨磨蹭蹭地准备接着趴下。
　　“白奍麦。”
　　她不动了，趴也不行，不趴也不行。
　　“我之前说什么了？”
　　教室里是吵闹的，昨天夜里下了场小雨，空气中很湿，还弥漫着雨水浸染花草的那种味道，白奍麦很喜欢的味道，像是在丛林中，又像是在清新的花瓣里。
　　这句话应该没多大反响，他的声音不算大，一旁收拾书包的言来都没听见，和胳膊的妹妹聊天。
　　但在白奍麦这里就不一样了，她甚至感觉有些炸耳。
　　白奍麦咬牙，抹了把脸，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她声音毫无起伏道：“颜烟鹤，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
　　颜烟鹤点点头，重复了一遍：“我之前说什么了？”
　　“……”，白奍麦揪着衣服：“聊……”
　　“我之前说什么了？”
　　“……你说的话都得回。”
　　“谁都得回？”
　　这人的耐心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白奍麦深吸一口气：“我。”
　　“你是谁？”，颜烟鹤没动，表情，动作和之前一模一样，看不出喜怒。
　　“白奍麦。”
　　自己的名字在这种时候念出来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耻感。
　　“嗯，连起来说一遍。”，颜烟鹤显然不愿意放过她，存心让她脸红。
　　白奍麦嘴巴动了几下，说不出来，这种羞耻心烧着了脸，连看都不敢看他，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嗯？”
　　周边的温度冷下来，空气中的花草味道没了，只剩下空荡荡的眼前画。
　　白奍麦脑子一转，想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说？
　　她冷哼一声，一定是最近没睡好的原因。
　　白奍麦掏出英语书，打了个哈欠，还有胆子敲了敲他的桌子，像个小痞子一样：“喂，我让你带点东西带了吗？”
　　颜烟鹤没说话，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硬生生给白奍麦看出一身鸡皮疙瘩来，许久，一直到英语老师在讲台上发试卷，这次拿出个袋子，一声不吭地塞进她怀里。
　　白奍麦扣了扣脸，看了一眼，是一件卫衣，到处都是各种涂鸦，还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
　　她思考一会，刚要开口，英语老师已经开始讲课，小蜜蜂自带的回声在教室里飘荡，她抽出一张纸。
　　写完盖上笔，侧头看去，颜烟鹤正托腮看黑板，屁股一直坐到椅子的最后面，腰懒洋洋地塌着，卫衣上的褶皱勾勒出他的清瘦，一只手拿着笔，时不时写两笔。
　　白奍麦看过去。
　　职高的英语满分一百，颜烟鹤考了九十七，就扣三分。
　　白奍麦这张纸条又慢慢缩回来，感觉自己在课上传纸条的行为很不好，她揉了揉眼睛，努力集中注意力听课，但他身上的味道缠着她的脑子，像是爬山虎滕着墙面，深深浅浅，密密麻麻地占了大半面墙。
　　下课铃刚响一声，白奍麦就立马托住颜烟鹤打算放在胳膊中的下巴，感觉到气氛尴尬，白奍麦干笑了两声。
　　颜烟鹤眼里的错愕很快消散，舌头在嘴巴里一卷，隔着皮肤，顶了顶她的手指，似笑非笑地撑着她的手。
　　白奍麦就和触电一样，但又不敢收回，生怕他一松就睡过去了，连忙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颜烟鹤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觉得我不能住你家，而且也不能让你帮忙办走读。”，白奍麦认真地看着他玩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颜烟鹤挑挑眉：“行。”
　　白奍麦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可以松开了吗？”，颜烟鹤掀开眼皮，看上去很冷漠道。
　　“啊。”，白奍麦手足无措地将手拿开。
　　颜烟鹤没多说，摆了个姿势，将脸埋在手臂里，慢慢地平缓起来，在白奍麦的视角里只能看见那个后脑勺，他是对着言来的方向睡的。
　　“白奍麦？老师叫你去开会。”，顾数跑过来说。
　　“啊？”，白奍麦还在想自己怎么着又让他生气了，还有些懵逼。
　　顾数看见她瞪得圆圆的杏眼笑了，补充道：“绘画比赛，要求参赛的去开个大会。”
　　白奍麦点点头，站起来穿外套，问：“在哪？”
　　“就在中专楼，三楼，右边第二个教室。”，顾数看她还懵着的样子：“用我带你去吗？”
　　“不用。”，白奍麦啊挠挠头，自己都不太确定：“我认识的吧。”
　　“没事，我带她。”，许安婧嚼着口香糖，搭上白奍麦的肩膀，吹了个泡泡。
　　“哦，也行，你在二楼。”，顾数被戳破心思，红了脸。
　　许安婧不太在意地摆摆手，带着白奍麦往中专楼走。
　　走了一段，许安婧的手腕一转，拍了拍白奍麦的肩膀：“哎，你认不认识颜书纹？”
　　“他哥？”，白奍麦想起那天考试的对话。
　　“问你个问题。”，许安婧又拆了个棒棒糖：“他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早就回来了，还在看美女跳舞。
　　“不知道。”，白奍麦咽下那句话，摇了摇头。
　　“行吧。”，许安婧和站在楼道口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带着白奍麦到了教室：“就这，回去的路记得的吧？”
　　白奍麦点点头。
　　许安婧也没多说，转身下了楼。
　　身后的教室还没开门，上着锁，估计是还没开始，白奍麦在中专楼里的阴影太多，有点不太敢走。
　　“妹妹？”
　　白奍麦身子猛地绷直，僵硬地回头，是那个上次计算机考试前给她手机的女生，她手里拿着电子烟，不想上一次妆化的那么浓，淡淡的，好看了些。
　　“姐姐？”，白奍麦不安地靠着墙，试探地问。
　　“张素。”，张素笑了，也没认，报了名字：“你也来参加？”
　　“嗯。”，白奍麦不知道说什么，点了点头。
　　张素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来一根？”
　　白奍麦跟上去。
　　这里是中专楼的杂物间，并不脏，像是被经常打扫，一扇大窗户开着，烟雾跟着往外飞。
　　“和颜小少爷谈恋爱不好受吧。”，张素看她熟练的样子，垂眸问。
　　“啊？”，白奍麦尝着烟，不明白话题这么到这了。
　　张素低着头，两边的碎发垂下，她喃喃道：“是和他们那群有钱的都不好受。”
　　这一点白奍麦有些赞同。
　　在某些时候，就像他们不理解她的消费观时，白奍麦也不理解他们。
　　这种用钱堆积起来的昂首挺胸，是她学不来的。
　　“学校有钱人很多吗？”
　　“不算吧，很多都跑出国或者私立了，所以颜烟鹤算是我们这一片最有钱的。”
　　张素又掏出一根糖，把电子烟收回去，撕着糖纸问：“我觉得你挺好的，跟你说些事行吗？”
　　白奍麦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头。
　　张素嘴里叼着糖，把玩着手里的电子烟：“你……好像不是颜小少爷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什么类型。”，白奍麦抽了烟，神情很懒散。
　　“嗯……外表泼辣但内心很乖的那种。”，张素想了想说。
　　“我身材也不错。”，白奍麦感受到了侮辱。
　　张素笑了，笑了一会，暧昧问：“听说颜小少爷是混那个圈子的，真假的？”
　　“哪个圈子。”，白奍麦问完就想起来了，报了出来。
　　“真的啊。”，张素捂着嘴。
　　“我也不知道真假。”，白奍麦说。
　　张素无趣地耸耸肩：“我之前和我前男友去那个圈子私下办的派对，看见过他。”
　　张素思考一会：“圈子里说他技术还不错。”
　　这个圈子在面前算小众，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听说之前有个装的，实践的时候给颜烟鹤气死了。”，张素八卦道。
　　“他之前有很多吗？”，白奍麦随口问。
　　“肯定啊，这种考验技术的东西，不找人练，难道拿自己练？”
　　白奍麦想到那个画面，也跟着笑起来。
　　“妹妹，你觉得我现在好看吗？”，张素站在白奍麦面前，穿着植物系的绿色校服，妆容淡淡，少女的纯真被之前厚重的粉末盖住，现在淡纯，好看。
　　白奍麦比了个大拇指。
　　张素对着杂物间的小镜子，扎了个马尾，甩了甩头发：“我打算专升本了，明年四月就要开始了。”
　　白奍麦算了下时间，跟着紧张起来：“那你要加油哦。”
　　张素拉开一旁桌子上的布，上面是一大堆笔记与便利贴，她自嘲道：“感觉现在好好学习是件丢人的事。”
　　白奍麦将烟灭了，心跳像是被人牵动，缓缓开口：“你学吧，这里只有我，我不笑你。”
　　张素说：“你说咱们就算考上了大学，会不会忙到最后还是混的不如他们好？”
　　“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是和他们过日子。”，白奍麦抬抬下巴：“半小时快过去了。”
　　张素靠着桌子，没忍住道：“我感觉你俩之间要么你死我活，要么其中一个驯服对方，粗鲁来说就是和撞型号差不多的意思。”
　　白奍麦没说话，抬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