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太子，她装的》垂耳爪子

22、第 二十二 章

　　蓬欢张张嘴，脑海里蓦地想起卫煊说过的一句话——

　　“月依她性子软，虽然手上见过血，但还是怕得很。”

　　“你要多多照顾她。”卫煊手里的佛珠被一颗颗揉.捻过，忧心忧虑道“我怕她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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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煊的话还在耳边徘徊回响，字字泣血证明着她看人是有多么的不准。

　　姜月依这头还在说，神情认真：“把心刺破之后，这人不会立马死去，还是要受一时半会的折磨。”

　　这是怕吗？

　　蓬欢还想再挣扎一次。小声道：“你不用强装，我是不会跟殿下说的。”

　　她还是觉得，想着姜月依以为自己无用，怕殿下轻看了她，强装出来的。

　　姜月依失笑：“蓬欢你要是怕了你出去等我一会就好。”

　　蓬欢摇摇头，坚定道：“我要陪着你。”

　　姜月依提醒道：“我要开始取人皮了。”

　　蓬欢慌忙道：“让狱卒来就好！”

　　“他们是专业的！”

　　姜月依辩解道：“我观摩了很多次，我会的技巧很多的。”

　　蓬欢结巴苍白道：“那……那你全当一次老师，教导教导他们就好。”

　　天菩萨，要是真的让姜月依干了这种事，恐怕今天晚上梦魇的就只会有她跟卫煊两人。

　　姜月依思考半晌：“可以。”

　　“殿下也真是的，让你陪我来，这不是欺负你吗。”姜月依叹气。

　　蓬欢长得娇小可人，看向别人时都是带着很舒服的笑容，让人觉得格外的好欺负。

　　欺负人？

　　蓬欢没敢说出自己过往的那些血腥历史，只是面色如初的点头附和。

　　姜月依抬头仔细看了看蓬欢，更加坚定地认为蓬欢肯定是怕了，原本还自称为奴婢，现在怕的都已经语无伦次。

　　蓬欢对我真好，怕成这样还要陪着我。

　　姜月依没有再在心里控诉卫煊对于蓬欢的种种不公，心里暗下决定，以后要对蓬欢要更加上心一点。

　　蓬欢目不斜视的盯着姜月依的动作，还是不死心的准备趁人晕倒之前把人接住。

　　死去的小厮被狱卒用钩子勾住蝴蝶骨以上的部位，另一根绳子则是拴住他的头发，将整个头颅抬起，露出整张脸。

　　姜月依喃喃：“幸好牢里的各位大人手下留情，没有把这人的脸上划上几刀，用来泄愤。”

　　狱卒倒是见多识广，还有心情跟姜月依谈笑：“这种的囚犯，我们一般都不会对他们明显的地方动刑，要是弄得血糊淋拉的，殿下看着也觉得恶心。”

　　姜月依恍然大悟，抱拳道：“学到了。”

　　蓬欢看着两人，一口气活生生被哽在喉咙里。

　　狱卒趁着死人身上还有余温，把面皮一点一点用小刀割下，为了方便，连带着脖子那块的皮肤也一并取下。

　　蓬欢在旁边看着，嘴唇微张合不拢。

　　这也太让人惊悚了。

　　这与卫煊口中说的和姜月依亲自表现出来的，差距也太大了。

　　蓬欢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卫煊说。
　　狠狠地打她一巴掌。

　　姜月依回头，手里拿着一整张人皮。

　　蓬欢打眼一看，心里还是微微有些惊悚。

　　姜在月依指导下切下来的面皮，果然比过往好的太多，那般……那般手段过人。

　　蓬欢深吸一口气，立马转移话题，不敢多想：“那张纸……

　　姜月依抿唇一笑：“这张纸……只是我涂上的颜色而已，对这种纸我比较熟悉，用来吓唬吓唬他的。”

　　蓬欢好奇道：“那你是怎么发现他不是钱良本人的。”

　　姜月依回：“他身为一个下人，皮肤好的胜过于女子。”

　　人皮如果没有经过细心的保养，定会早早肤色斑驳腐烂，要是想让人皮使用的时间再长一些，一定会用各种药物去维持。

　　毕竟没有人血的活泛，人皮会显得苍白，探子虽然在脸上上了粉去调整肤色，但上了粉的皮肤竟然没有一丝的瑕疵，要是知道，摄政王府的夫人们上了妆，经过一天的苦熬，脸颊上的汗和粉定然是会融合显得不干净，显得斑驳。

　　看见他的第一眼，那姣好的皮肤就觉得不对劲。

　　…

　　蓬欢跟在姜月依身后，那人的脸皮被放在一个匣子里。

　　姜月依怕蓬欢抱着害怕心慌，于是装作自己跟拿着一个宝贝一样，全程自己拿在手里。

　　蓬欢看着姜月依一脸兴奋劲儿，张了张嘴，手都伸到匣子面前了，就没敢开口。

　　当脸皮放在特制的药水里静止片刻后，两层人皮之间特制的胶水被融化开来，分了层。

　　“小心点，别弄在手上。”蓬欢嫌恶道“看起来太恶心了。”

　　姜月依看了看，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个人的原本自己的脸上被涂上了一层特制的胶水用来粘合，但胶水的毒性极大，现在属于探子原本的面部肌肤已经整张发乌发黑，红肿起了密密麻麻一层的小水泡，零星几个大水泡被挑破了皮，只留着一层洇透发白的水泡皮。

　　颧骨的皮肤薄嫩，已经腐坏露出一个空洞，空洞周围是一圈被硬生生用刀剜去发臭的恶肉后，所留下的一层薄薄的白肉，甚至可以从这一边透过中间小孔看到另一头。边缘结痂，能看到淡黄色的液体还凝结在上面，一阵阵若有若无腐败的气味。

　　“这人怎么受得了的。”蓬欢蹙着眉，难以接受“看他脸上的水泡的疤痕，需要每天挑破吗？”

　　姜月依也有些反胃，皱眉看着那极小的水泡。

　　“也不知这摄政王给了他什么好处，能让这人这么拼命。”

　　姜月依若有所思：“可能是以至亲之人所要挟吧。”

　　这是卫景焕常用的手段。

　　虽有人替他卖命，但永远不得人心。

　　蓬欢看着那千疮百孔的人皮，双眸微缩：“这皮被糟蹋成这样，也用不了了吧。”

　　姜月依叹气：“等殿下来了问问殿下的意思。”

　　卫煊进门时，入目的便是姜月依用两根筷子把其中一张人脸夹起来。

　　姜月依和蓬欢两人凑在一起，捏着鼻子对着人皮絮絮叨叨，听见声响后，抬头看见是她后，两人的眸子皆是一亮。

　　卫煊迈进去的脚悬在半空中停了片刻。

　　“殿下！”蓬欢没好气控诉“人皮被毁的不成样子了，定是没法再用了。”

　　卫煊安静望着姜月依，神色复杂难以辨认。

　　姜月依默默鼻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伸到背后的手捣了下身边的蓬欢，眼神问道：殿下怎么这么看我。

　　蓬欢抿着唇想笑又不敢笑，抬头看了眼姜月依，回过头跟卫煊目光对视，充满苦涩。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蓬欢沉重的点了点头。

　　可能是太子发现了你的真实样貌，在独自消化。

　　蓬欢没有说出，只是乖巧的摇摇头，冲着卫煊使眼色。

　　卫煊按捺住心中翻涌的思绪，后才转向蓬欢：“无碍，安插在摄政王府的其他人也安在。”

　　姜月依触及她的眼神，轻声道：“可是刚才的探子说，在摄政王身边的几个探子都已经死了。”

　　卫煊向姜月依身边走了一步：“放心，不是我们身边的人。”

　　姜月依心思飘忽，在想是谁。

　　卫煊神色更冷，眼中尽是轻蔑：“有人从一开始便不甘于平庸，做别人身边一只会叫的狗。”

　　姜月依迅速过了身边的人，还没有拿定究竟是哪个人。

　　“你还没有见过。”

　　姜月依了悟，不再多想。

　　卫煊不欲多说，看着姜月依好奇的目光，想等着对方亲口问，想着加深彼此的关系。

　　而姜月依只是疲惫地闭了闭眼，眼中的困倦遮掩不住，看着卫煊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规规整整行了个礼，回了寝殿就寝了。

　　剩下卫煊和蓬欢大眼瞪小眼看着盆中浸泡在液体中的两张人皮。

　　蓬欢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沉默片刻：“你看到了吧。”

　　卫煊微怔，点点头。

　　蓬欢难以理解：“那你是怎么以为姜月依是需要人保护的菟丝花呢？”

　　说完咂咂嘴：“我看是食人花吧。”

　　卫煊苦笑：“我本以为……”

　　在卫煊的印象里，姜月依是永远娇弱的跟在她身后，有时会变得肆意乖张，但下一秒就是随着人扑入怀中的酒香，她只有在喝了酒后才会如此，与往常的贤淑是完全不同的。

　　两人在一起也是因得一次酒后，姜月依被酒熏染了双颊，女儿家的娇羞尽数袒露，诉说着不被凡世间接受，对她独一份的爱意。眸中映着天上繁星闪烁，她被晃了眼，未等对方把话说完，鬼使神差的咬上了红唇。

　　那一刻山风寂静，虫鸟不鸣，只听得加快的心跳，只闻得唇齿间清冽的酒香。

　　那一刻是她永世不能忘记的美好。

　　但想起刚刚所见所闻，卫煊有些头痛。

　　蓬欢在旁边火上浇油：“你确定月依真的心悦你？这跟你与我说的月依分明是两个人，你别不是之前说过什么话，让她听了去，对你改变了主意。”

　　卫煊想了想。

　　好像前世，姜月依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自己同她说喜欢温婉可人的女子。

　　但仅此是因为性子软的人好容易操控，并不是真真切切是喜欢的，一定是要那种的性格。

　　眼看着卫煊陷入沉思，没有说话，惊得直愣愣坐起来：“不会吧，你说了些什么？”

　　卫煊皱着眉，眼里满是懊恼。

　　也是苦了姜月依了。

　　蓬欢识趣地岔开了话题，把之前的事情全都简要的讲述了全程。

　　卫煊抬眼看向蓬欢，淡道：“ 你怎么不让狱卒动手杀了那人？”

　　蓬欢眨眨眼，后伸手拍了一下额头，抿着嘴角笑的有些羞涩：“忘了，自己动手习惯了。”

　　卫煊扶额长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