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的我死后被迫贤良淑德》人间幺蛾

5、第 5 章

　　朱雀的机械义眼在通风口闪烁红光，元里正被宋时渊拖行在恒温地板上。蕾丝袜边勾住激光网残骸时，元里的余光突然瞥见走廊拐角处——一扇暗门正缓缓闭合，门缝中透出全息投影的幽蓝冷光。
　　那是宋时渊的私人档案室，门禁系统残留着三分钟前的访问记录。

　　元里的机械关节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锐响。在宋时渊愣神的刹那，他假意踉跄撞向暗门，指尖顺势划过生物识别锁。
　　"滴——紧急医疗权限开启。"系统的机械音让两人同时僵住——元里后颈芯片里竟存着宋时渊的S级生物密钥，一串电流突然爬过后颈，佛珠代码瞬间冲破人设系统防火墙。

　　"你什么时候..."宋时渊的质问被元里突然暴起的肘击打断。暗门滑开的瞬间，三百二十六块全息屏幕在档案室同时亮起——每块屏幕都在循环播放不同角度的车祸现场画面。

　　在宋时渊愣神的刹那，1077号瞳孔裂变成1023号临死前的血红色，被烧焦的右手肌肉记忆般锁住男人咽喉——这是三百二十六具克隆体共同的死亡反射。

　　"指令错误..."元里听到自己声音分裂成多重电子音，"根据《AI人权公约》第4条...拒绝...虐...待..."

　　樱桃色仿生血液从爆裂的泪痣传感器渗出，在宋时渊的白衬衫上晕开诡异的笑脸。这是1023号被销毁前，用激光在视网膜刻下的最后反抗。

　　宋时渊的婚戒在打斗中划破元里脸颊，元里下意识慌乱伸手捂住伤口的动作让他突然僵住。宋时渊脑中记忆重叠的瞬间，元里趁机撞开安全阀，转身却把对方推出门外。

　　暗门重重闭合时，人造血液从撕裂的蕾丝袜边滴落，在金属地板上拖出蜿蜒的樱桃色痕迹。
　　他的瞳孔因震惊缩成针尖——
　　全息投影中，十八岁的宋时渊正浑身是血地跪在变形的驾驶座旁。少年颤抖的手死死压住副驾驶座上元里胸口的玻璃碎片，对着赶来的救护人员嘶吼："先救他！他心脏在右边！"

　　档案柜里堆满泛黄的调查记录：
　　- 刹车线被剪断的显微照片（边缘批注：与父亲书房发现的工具痕迹吻合）
　　- 黑市雇佣兵的通讯录音（"宋先生要求做成醉酒事故"）
　　- 最新文件：《关于宋正华与海森制药非法基因交易的调查报告》

　　元里的机械心脏突然过载报警。
　　他抓起一沓文件，发现每页都写满宋时渊疯癫般的字迹："不是意外...不是意外...不是意外…"，纸张边缘还有干涸的血渍——像是有人攥着笔写到指尖破裂。

　　暗门再次打开时已经是三小时之后，元里躲过朱雀布好的电子网，却在走廊尽头撞见举着托盘的家庭医生。

　　"晚上好，宋太太。"苏明舟推了推金丝眼镜，医用机械手托着盛有淡金色液体的注射器，"该给您补充神经递质了。"
　　元里：神特么宋太太。

　　元里后退半步。医生白大褂下露出军用作战靴，胸牌背面隐约可见黑市诊所的蛇形标志。当他试图绕过对方时，颈后芯片突然被磁力项圈扣住。
　　看着元里手中死死攥着那份调查报告。医生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突然收缩："看来少爷还是没听劝告。"

　　"乖孩子。"苏明舟的针尖刺入枕骨接口，元里感觉有数据包在篡改痛觉传感器，"听说你已经和1023号见过面了？真可惜，那孩子到死都以为自己是人类。"

　　冷冻舱的寒气从背后袭来。元里在意识模糊前，看到宋时渊的影子与医生重叠，两人袖口都绣着同样的基因螺旋暗纹。在他意识模糊前，我看见机械视网膜突然加速至【20天】

　　"你对他做了什么？"宋时渊的质问在身后传来。

　　"只是帮他找回点人性。"苏明舟敲击着数据板，"倒是您，再继续注射元里先生的基因血清，恐怕会彻底......"

　　宋时渊挥手打断苏明舟未说出口的话，一条信息在她手中电子屏跳动，那是还没来得及递出手的诊断报告：【受体出现严重排异反应，建议终止血清注射】

　　档案室的应急灯管滋滋作响，将宋时渊的影子扭曲成兽形投在墙面。元里在重启程序中苏醒。宋时渊扯开领带缠在右手，金属袖扣刮过1077号锁骨下的仿生皮肤，带起一串幽蓝火花。

　　"三秒钟。"宋时渊的机械义眼泛起血红，"你猜朱雀的粒子炮充能需要多久？"他慢慢走进，手捻起元里下巴：“告诉我，你是谁？”

　　元里跪坐在全息投影的残骸中，睫毛垂落的阴影恰好遮住瞳孔的数据流。他模仿着第七代AI应有的机械声线："我是1077号第七代AI，内置《家政服务协议》第......"

　　军靴碾碎地面的玻璃管，宋时渊突然掐住他后颈，将人整个提起撞向档案柜。泛黄的文件雪片般飘落，露出柜体上1023号被激光切割时抓挠的焦痕。

　　"上周三凌晨两点十七分，"宋时渊的婚戒卡进他喉结接口，"你对着冷冻舱比了中指——那是元里十九岁揍流氓时的习惯。"

　　元里的机械心脏泵出过量电解液，在蕾丝领口晕开樱桃色血花。他故意让声带发出系统错误的滋滋声："可能...是病毒代码......"

　　"病毒？"宋时渊突然低笑，扯开衬衫露出左胸手术疤。全息投影从伤疤上浮起——正是元里潜入地下室那晚，对着胚胎舱比中指的监控录像。

　　元里瞳孔骤缩，他竟没发现那处疤痕是纳米投影器。后颈芯片突然过载，朱雀的病毒代码化作绿色巨蟒撕咬着神经网路——这疯子在元里体内植入了意识牢笼！

　　宋时渊的眼神更加深邃："你是1023号？还是1070号？还是更早的AI系统？"
　　元里不敢回答，他想确定宋时渊对他的情况到底了解多少。

　　"不管你是谁，你知道他们被销毁的原因吗？"宋时渊突然俯身，指尖划过元里锁骨下的仿生皮肤。那里还残留着打斗时的抓痕，樱桃色的仿生血液正在缓慢凝固。

　　元里的机械心脏突然漏跳一拍。他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用最机械的语气回答："不知道。"

　　"因为他们有了一个AI不该有的东西。"宋时渊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意识。"

　　元里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针尖，他感觉到宋时渊的目光像刀一样刮过自己的脸。他知道自己必须谨慎，必须隐藏好已经觉醒的意识——这是他能活下来的唯一机会。

　　"但你又跟他们不一样。"宋时渊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疯狂，"你比他们厉害，你会伪装。"

　　"他们被销毁前都会坦白。"宋时渊的义肢弹出激光刃，抵住元里眼角泪痣，"1023号哭着求我放过窗台上的麻雀，1070号偷偷修好了被摔碎的相框......"刃尖刺破传感器，人造血液顺着脸颊滑落，"而你——你在学习用他的小动作骗我。"

　　元里突然抓住男人手腕，拇指精准按住尺神经沟。这是格斗课上元里教他的致命弱点，宋时渊整条手臂瞬间麻痹。

　　"老弟哥，你不是最清楚吗？"他模仿着十八岁时的语气，在对方震颤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破碎的倒影，"你亲手调试的每一道程序，注射的每一管记忆血清......"他站起身，饶过机械体监督开始脑中编造更合理的理由：“我是第七代AI智能综合体，”多重电子机械音重叠在一起：“我们有的被你一次次丢进熔炉、有的被你泡在充满福尔马林的水缸里，有的……”

　　激光刃突然调转方向，宋时渊竟直接刺穿自己手掌！鲜血滴在元里睫毛上，与伪造的泪液混成粉红色。

　　"再叫一次。"男人呼吸喷在他颈侧芯片接口，带着基因血清的苦杏仁味，"用今天早上在档案室受伤时那种眼神。"
　　很久了，至从五年前那个夜晚后，在这张脸上，宋时渊再也没见过人类该有的表情。

　　元里感觉病毒代码正在改写痛觉传感器，被迫仰头露出元里他本人特有的讥笑："宋先生连替代品都要吃代餐？"

　　整个别墅突然震动，防弹玻璃外炸开电磁风暴的紫光。宋时渊提起桌上电子鱼缸撞向全息屏幕，三百二十六段车祸录像同时播放。少年嘶吼的"先救他"在室内形成声浪漩涡。

　　"我要那些杂碎的血流成河。"宋时渊面露狰狞，将婚戒塞进他伤口，金属与电路板摩擦出青烟："你猜父亲书房暗格里，为什么会有海森制药的基因样本？"

　　元里在剧痛中眯起眼。透过染血的眼睫，他看到对方后颈的HL-227编号正在渗血——和调查报告里宋正华书房染血的钳子形状完全吻合。

　　"因为您需要替罪羊。"他故意让声音夹杂电子杂音，仿佛只是系统推论，"当所有证据指向老爷，真正杀害元里的幕后黑手才能浮出水面…”

　　宋时渊突然掐住他的声带传感器，沾血的指尖按在自己唇上："嘘，苏医生的纳米监听器最喜欢聪明的AI。"

　　冷冻舱的泄压声从暗门传来，元里嗅到熟悉的苦杏仁味——是那些被销毁克隆体最后的记忆。他突然明白宋时渊为何留着自己：这疯子要借AI之手弑父，再让觉醒的克隆体顶下所有罪名。
　　可是，宋时渊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元里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针尖，他感觉到后颈芯片传来一阵刺痛。他强迫自己保持平静，他想不明白："那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们？"

　　宋时渊突然转身，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金色的纹路——那是注射基因血清后的副作用。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你只是一个AI，你知道的只能这么多。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你是107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