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沉沦》叁步

25、第25章

　　明天的约会？ 　　他们什么时候有约会了？ 　　江书灵洗漱完躺在床上，也没想明白沈天赫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思来想去，没有头绪，正在纠结要不要向沈天赫问清楚，对方却像是知道她有这种烦恼，发过来一条消息：明天情人节，别忘了。 　　对了，他之前问过她情人节的事，让她把这一天空出来给他。 　　转眼就是明天。 　　江书灵本已经忘了情人节的事，没想到沈天赫竟是记得这么清楚。 　　她侧躺在床，看着手机上这条沈天赫的消息，很想告诉对方，明天她不想赴约。 　　可她胆子不大，这种想法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又被压了下去。 　　江书灵想着，他确实也救了奶奶，而且奶奶嘱咐她，让她把住院费用转给他，她斟酌着编辑了一条消息：“奶奶的事，谢谢你了，住院医疗费花了多少钱？我转你。” 　　消息发送，江书灵等了快二十分钟，对方都没回复。 　　她不信他没看到，又发送一条消息过去：“你不说，我没法跟奶奶交代。不然明天我就不跟你出去了。” 　　那边终于发了个数字过来，她赶紧把钱转过去。 　　对方显示收款，随后还发来一条消息：“明天早上八点，小区门口等你。” 　　江书灵懒得回他消息，把手机扔到床头柜，望着天花板发呆。 　　明天，又要和他在一起了，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 　　翌日一早，江书灵随意套了件灰色卫衣，水洗牛仔裤，素面朝天地出了门。 　　连个挎包都没带，只在卫衣包里揣了手机。 　　在熟悉的小区门口，还是那辆熟悉的车，江书灵开门上车，意外的是，沈天赫今天也是一身休闲装扮。 　　休闲款的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疏懒的神色显得比平日放松几分。 　　也多了几分少年气，少了平日西装革履的禁欲感。 　　江书灵刚坐上车，沈天赫顺手拉上她的手。 　　江书灵还未来得及挣脱，手指关节一凉，她垂眸一瞧，一颗明晃晃的翡翠戒指赫然戴在她的左手中指上。 　　一看就价值不菲。 　　江书灵忙想挣开手，却被男人紧紧攥住。 　　沈天赫眯着眸子瞧她：“送你的情人节礼物，不能拒绝。” 　　江书灵着急：“可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我们……”的关系…… 　　她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她自愿的。 　　她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可沈天赫明显不容她拒绝。 　　“行了，今天是我们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更何况，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清冷的眉眼扫过来：“你若实在不喜欢，扔了就是。” 　　江书灵：…… 　　果然是土豪，这东西即便她给扔了，那也是她收的，责任怎么也得落到她的身上。 　　更何况她也不可能真的扔掉。 　　只能以后再找个机会，还给他。 　　随着车子向着城市郊外行驶，轻音乐宛转悠扬，车内的气氛微滞。 　　沈天赫也没开口，只是随意地把玩着江书灵戴着翡翠白玉戒指的手。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关节，在她的指节处摩擦着，江书灵抿着唇，挪开视线，看向窗外。 　　瞧着外面的景致越来越荒凉，和上次去他家那栋别墅的路也不一样。 　　江书灵问道：“这又是去哪里？” 　　沈天赫随意回着：“找了处湖边民宿，环境很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她不记得南城周边有什么湖边民宿，她只知道城市周边的区县才有一个龙洞湖，车距得有两个多小时。 　　而且是民宿的话，莫非今晚还要住在那里？ 　　江书灵心口一紧：“会不会太远了？” 　　沈天赫：“嗯，有点远，我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夜，你和奶奶说一声。” 　　江书灵脸色唰地一下，瞬间惨白。 　　她紧咬唇瓣，斟酌着怎么说出拒绝他的话。 　　她的表情，沈天赫看在眼里。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就这么怕？” 　　江书灵下意识摇头，可转眼，又抬起眸子，委屈地望着他，点了头。 　　是的，她就是很怕。 　　她真的不想。 　　沈天赫失笑，他自然明白女孩心里在想什么，他想说，若是她真的不同意，他自然不会执意要了她，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太早，便又收了口，伸手摸着她的柔软黑发，声线淡而暖：“真傻。” 　　是啊，她可真傻，江书灵也很赞同沈天赫对她的评价。 　　她也知道，若是换做孟媛或者像是杨新月，早就巴不得和沈天赫发生点什么，可她呢，还在“矜持”着。 　　江书灵垂眸，不想再说什么，只期盼着沈天赫能放过她。 　　一路无言，眼看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江书灵的心也越来越紧。 　　就在他们的车子刚下高速，走到过道上的时候，沈天赫的手机突然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沈天赫终于松开她的手，拿起手机瞧着，眉心缓缓蹙了起来。 　　这个男人，即便是简单的蹙眉动作，都是一副精美的画面。 　　这就是长相优越带来的附加分值。 　　江书灵见着他始终没有接通电话，待手机震动停止，又接着继续震动，沈天赫才懒洋洋地接通。 　　他没有出声，只是沉冷地听着电话对面说。 　　江书灵瞧着，沈天赫的脸色，在接听电话之后，肉眼可见地变得十分难看。 　　最后他对电话那边说了句：“我回来还有一个半小时，你们先处理。” 　　挂了电话，沈天赫直接吩咐司机陈大哥掉头，回南城。 　　车子重新开上高速，江书灵看了眼沈天赫，对方侧着脸看窗外，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她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但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心情不好。 　　她也没想去打听人家的私事，便闷不做声地坐在那里，也侧过头，看窗外飞速掠过的高速景致。 　　江书灵挂着蓝牙耳机，听着里面悠扬的音乐，迷糊间睡了过去。 　　再醒来，江书灵看见沈天赫高大挺拔的身形正立在大敞开的车门旁，男人眉目冷淡出声：“下车。” 　　江书灵愣了愣，看了眼车子停靠的周围环境，正是他们住的小区。 　　她没多想，下了车。 　　还没来得及多问两句，沈天赫转身便坐进车内，车门砰的一声紧闭，车子疾驰而去，留给江书灵一屁股尾气。 　　江书灵站在原地，傻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是被扔下了？ 　　还是在沈天赫提前一周就让她准备好的情人节，他把自己扔下了？ 　　这对情侣来说，本该生气的事情，在江书灵这边，值得放一通鞭炮好生庆祝。 　　她双手握拳，原地蹦了两下，开心地跑进小区。 　　这一幕，恰好被掉头的黑色迈巴赫看到。 　　陈安平踩下刹车，神情忐忑地看向后视镜里脸色青白的男人。 　　“沈、沈总，还接江小姐吗？” 　　沈天赫望着小区大门的目光幽冷，仿佛能从他眼里，还能看到方才江书灵下车后欢喜蹦跳的身影。 　　原来离开他，她就这么高兴？ 　　沈天赫冷冷出口：“不用，去沈家老宅。” 　　陈安平视线扫过还未消失的江书灵的身影，暗暗叹口气。 　　- 　　沈家老宅，坐落于南城以北的半山腰，风景独美，俯视整座南城风光，夜景更是数一数二。 　　迈巴赫缓缓驶入别墅区域，停车场内停着一辆120救护车，里面还能听到刺耳的哭声，叫骂声，和摔东西的破裂声。 　　庞开从监控里发现沈天赫车子驶入，忙出来对他汇报：“沈总，救护车到来及时，秦夫人的伤口及时处理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她不愿意去医院接受进一步观察。” 　　沈天赫长腿迈出，凌冽的五官冷如冰霜，眯着眼睛瞧着面前这一栋他自小生活的宅子，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老爷子呢？” 　　庞开忙回：“他在书房躲着，本来想走的，被秦夫人威胁，说他要走了，她总有办法继续去死。” 　　“是吗？”沈天赫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想死还不容易吗？她这是不想死呢，以为这样老头子就能听了她的？笑话。” 　　庞开垂眸，这样的话题不是他能回复的。 　　沈天赫迈开步子，朝着别墅大门走去。 　　大门突然打开，门口站着一个高而消瘦的男人，五官和沈天赫有些相似，却更阴柔一些，那双和沈天赫相似的狭长眼眸，夹着冰刀射向沈天赫。 　　秦应辉嘴唇苍白：“大哥，若不是我即使发现，我妈就没了。” 　　沈天赫面色如常，仿若没看到，也没听到秦应辉的话，准备侧过身子进门。 　　秦应辉抓住他的手臂，他矮了沈天赫半个头，此刻抬眼盯着沈天赫：“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妈吧，这么多年了，我们……” 　　沈天赫甩开秦应辉的手，眯着眼居高临下垂眸瞧他：“我没有弟弟，更不是谁的大哥，对秦夫人，我仁至义尽，也不存在谁放过谁。” 　　“秦应辉，这些话我希望我是最后一次听，你也是最后一次说，记住了。” 　　沈天赫飞过一个冷冷的眼刀，抬腿迈了进去，不再留给秦应辉一个眼神。 　　别墅内，佣人阿姨们忙前忙后，收拾着厅内残局，见着沈天赫进门，一个个低着头战战兢兢问好。 　　沈天赫目光直直地落在坐在厅内地毯上的女人。 　　女人手腕上包扎着医用纱布，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一片惨白。 　　身上的白色晚礼裙，在鲜血映衬下，显得触目惊心。 　　沈天赫双手插兜，高挺的身影站在那里，窗外的暖阳落在他颀长的身形上，反而浸出浓浓冷意。 　　男人居高临下望着这个年逾四十，依旧风韵犹存的女人。 　　眼里的神色不见半点同情，反而像是在看垃圾一般，冷而嫌弃。 　　“秦英，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