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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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樘带人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昏暗的房间里，宋清赤果着，身上却是青紫，暗红的血痂和鲜红的血液交错着，跪在地上。
闫崆面目狰狞的大叫，眼神惊恐，摆着身子想让宋清松口。宋清跟着闫崆的动作不定，却怎么也不松口。
全.身像死肉一样不动，只有牙齿，紧紧的咬着。
宋清下嘴狠，加上闫崆的挣扎，倒是真让宋清咬下块肉。
血一下喷了出来，溅在宋清脸上，还有站在门口的盐樘身上。
“都别动！”盐樘对着身后大喊，阻止的官兵。
他拿着准备好的毛毯，盖在宋清身上，然后轻轻的搂着宋清。
“松开，松开，好了，没事了，闫崆已经死了，好了，我来了。”
宋清闻到熟悉的味道，肌肉紧绷的下巴放松，紧接着就因为过于用力而抽搐不止。
盐樘紧紧扣着宋清的下巴，合上嘴，怕宋清咬到舌头。
身后流血不止的闫崆伸手拽住盐樘，想要求救，却没得到半点关注。
流血而亡，死不瞑目。
这对于闫崆的恶行来说，是种解脱，若要盐樘来说，应该让他求死不能的把罪都受一遍，在下地狱，受那业火的焚烧。
但是闫崆的死，对于宋清，就是解脱。
盐樘用商会的权利，换取了这毁掉闫崆的机会，然而还是来迟了。
闫崆死了，宋清毁了。
盐樘看着躺在床榻上，一个劲儿念叨自己是女子，自己是清月的人，除了无措，竟什么也做不到。
宋清念叨着念叨着，就红了眼眶，湿了枕头。
盐樘俯下身，想抱抱宋清，却因为宋清的奋力挣扎而放弃。
没办法，盐樘只能趴在宋清耳边一遍一遍的重复：“你是宋清，男儿心，男儿身……”
过了一个月儿，新来的父母官还算负责，城中的百姓都很满意。
只是有了传言，说是喜欢美人的盐二爷，痴心喜欢上了个傻子，那傻子身上全是腐肉，被人折磨的不成样子，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还有个离谱的，说是那傻子，就是前段时间满春楼红极一时，又突然离开的头牌，清月。
更有说那头牌是个男人假扮的。
有人怀疑传言的真伪，有人笑盐樘的痴情。
小厮把传言讲给盐二爷听的时候，盐二爷没表示，只是冲着满春楼的方向看，良久，才轻叹一句：“是男还是女，是非如何，终不过落地‘宋清’二字。”
——
又过了半年，宋清已经瘦的全是骨头了。昔日单薄的身影，早已不忍看。
盐樘每日都陪在宋清身边，就静静地看着侧躺在床上的人。
这日盐樘照常给宋清擦着胳膊，突然就感受到手里的胳膊往回缩了一下。
盐樘急忙抬头，就看到宋清终日空洞的眼神有了聚焦，深深的看着盐樘。
缓了几口气，轻唤了声：“二爷。”
盐樘父母离世的时候没哭，现在单单两个字，却让盐樘红了眼。
“嗯，我在。”
宋清看向窗外，愣了会儿，问：“那时荣姨给我的包裹还在吗？”
盐樘一听，眼泪就下来了，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砸在盐樘心里。
宋清抬手想给盐樘擦擦眼泪，伸出去却又蜷缩了一下停住了。
盐樘没等宋清放下，就把脸蹭上了宋清的手指，把泪抹到宋清手上。
“现在是春天吧？”
“嗯。”
“我想，弹个古琴。”
“好。”
《春晓吟》的曲子再一次响起，宋清坐在琴椅上，被迫外翻而回不去的嫩肉被反复磨着，疼的脸色苍白，更衬的嘴唇樱红。
盐樘本来放的软垫，却被宋清阻止：“我想规规矩矩的弹。”
盐樘依旧坐在桌前，支着手看宋清。那始终红着的眼眶却暴露了真实情绪。
宋清弹完，默默的用手把弦轻拂了一遍，捻了捻手指，抬头看向盐樘。
勾起嘴角笑了，微微露出白齿，只是那清澈透亮的眼睛里，多了丝解脱。
“我不过，只是宋清罢了。”
盐樘走上前，眼神深的像是要把人刻在心里：“你是宋清，是我盐樘后生唯一认定的绝色美人。”
那糊涂日子宋清都记得，过不了多久，这难得的清明也会消失不见。
一切又会死水一样，毫无波澜，发臭腐烂。
“在我旁边坐一会儿吧。”宋清轻轻的说。
盐樘搬了凳子，坐在宋清旁边，不言语，跟宋清一起看着面前的花园。
身边人的呼吸越来越轻，又突然急促起来：“盐樘，花开终会落，腐花归土，皆为浮尘，得享暖阳，来年新花，芳香胜然。”
盐樘知道宋清在劝自己，也不答话，肩膀一沉，身旁人抛弃所有的恐惧，睡着了。
月亮爬上天，为花园披上银衣。
张妈轻着脚步过来，想提醒盐樘晚了，注意身体，该回去了。
就看见盐樘红着眼，眼神可怜的像个孩子，却梗着脖子不侧头：“人生于我，不过宋清二字。人生换与宋清相识一瞬，知足。”
亲自费心尽力安排了宋清的后事，盐樘把所有的仆人都遣散了。曾经在乎的产业，也不再理会。给了张妈大笔钱，也让人走了。
盐樘有的，只剩下这个葬着宋清的院子。
没几天，院子起火了。
除了住在院里的盐樘，没有人伤亡。
那些灰烬里，藏着无人知晓的情话——知足知足，怎会知足？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