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墙轶事：今夜故人来不来》放不下的灯塔

6、六、皇后的计谋

　　“公主，刚才那首曲子听着怪让人伤感的。”春茶到现在都觉得鼻头酸酸的。
　　“那以后我不再弹《邀醉舞》了。”清河摸摸春茶的头喃喃道，“是我不好。”
　　“不，不是公主的错。”春茶没看出内情，连忙道：“是刚才娘娘弹的那首，凄凄沥沥的。”
　　“这首曲子是京城市井里面非常有名的《娥皇怨》，是乐坊之中的乐师所作。只是玲珑阁乐人觉得这曲子太过哀怨，不肯弹给宫中贵人听。但是母妃进宫前便学过了。”清河告诉春茶道，“此事不便往外说，你可注意些。”
　　“宝和宫那群奴才我最清楚，一定让公主放心。”春茶拍拍胸脯保证。
　　不一会，他们来到皇后宫中，可是明明时间尚早，正殿之中却只有几个小宫女在洒扫。
　　“春香，皇后娘娘和充容娘娘呢呢？”清河叫住一个她曾交过的丫头。这丫头本来在专心地弹扫把上沾上的灰尘，被叫到后连忙同身边一群小宫女前来行礼。
　　“二公主病了，充容娘娘十分着急，皇后娘娘便特许不必前来，皇后娘娘……”
　　“太后大娘娘正巧在选今年中秋佳节给各宫主子们所用的布料和赏赐，叫皇后娘娘一同去挑选呢。”
　　原本是一个头上带着朵小花儿，长得很白净的宫女抢着回话的，春香见状连忙把接下来的话继续讲了。
　　“皇后娘娘宫里还有你这样的奴才？”春茶指着那个戴着花儿的宫女，那宫女似乎是被吓到了，连忙跪下请罪。
　　“拖下去，带到万花司，让那里的嬷嬷好生照顾。她想戴花，就让她在那里戴个够。”清河盯着眼前这个宫女，并没有想作罢的意思。这个宫女抬起头，正好看见了那双冰冷的，就如枯井一般的眼神。仿佛什么东西落进她的眼中，便都会被卷入无限的黑暗一样，恐怖的，夹杂着愤怒的眼神。随后，春茶身后走出两个身形硕大的嬷嬷，一把就像抓小猪崽一样地将她提溜起来，随着那个宫女的哭闹便越走越远。
　　“这个宫女是许充容送来的，说是相貌好看，做事麻利，娘娘会喜欢的。”春香忍不住鄙夷道，“娘娘面前她是不敢造次，可是却四处爱出风头，自诩是许娘娘看中的人，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许娘娘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吗？”
　　“自然是不知道，我和她原都是娘娘宫里的人，那时候这丫头可殷勤了。”
　　沈清河暗暗摇头。许充容向来是这宫里的老好人，只不过要是这个丫头继续留在皇后宫中，必会引来祸事。
　　前脚刚离开未央宫，春香很快就赶了上来。
　　“公主，奴婢差点忘了告诉您。娘娘在临走前是让花子带你去找她的。”春香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花子去万花司了，奴婢便领您去吧。”
　　沈清河点点头。
　　“麻烦春香姐姐了。”
　　大约一刻钟的路程，一行人便来到了太后所在的吉祥殿旁，这座殿宇就坐落在未央宫边上的长寿宫。宫殿的每个屋檐上也贴着与长乐宫一样的琉璃瓦，每处也种植着沁人心脾的香草和松柏。秋风甚是凉爽，几棵樱树落下红绿相间的叶子，铺在黄绿色的草坪上。宫人们安安静静地扫着走道上的落叶，树荫下的沙沙声便显得格外悦耳。这里的一切很是安然舒适，仿佛这就是一片不属于皇城的存在。
　　“这是谁啊，怎么跑到长寿宫来了？”身后传来一个老者平静的声音。沈清河回过头，迎面而来的是梁皇后和一位老妇人。只见那老妇人身着鹅黄色的长帔，上面绣着展翅翱翔的九尾凤凰，她身子骨似乎还算健朗，头发还未全然翻白，走路时候体态也很轻盈，虽然面上皱纹不少，但是却觉得她看上去并不苍老。
　　“清河叩见皇后娘娘、太后大娘娘！”沈清河连忙跪下请安。
　　“三公主啊，贤妃的孩子？你怎么过来了？”太后笑着俯下身子看着她，又回头看看皇后：“阿明，是你叫这孩子过来的吗？”
　　清河也一同看着皇后，却发现她一脸的疑惑。随后，等太后不再看着她时，她的表情却又转为平静。
　　“春香，怎么回事？”皇后看了一眼春香，故作严厉地问道。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谁知，这春香竟一下子跪在地上叩头，“奴才该死！奴才说娘娘今日许是要夜间才能回宫，公主便非要来找娘娘，否则就不吃不喝也不走。奴才这是急了，想着不能委屈着公主，就带她来了。”
　　“不是让花子伺候公主的吗？”
　　“花子因为想让公主回去，就冲撞了公主，被……”春香假装很害怕地样子看了一眼沈清河道，“被公主拖去万花司做苦力了。”
　　“本宫知道你这孩子脾气倔，走了这么多路却被告知本宫不在，确实是本宫不对，但是清河，你也不能作贱自己啊。”皇后前握住清河的手，却从手心至全身感到了一股凉意。
　　“娘娘？”清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突然跪在地上重重地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