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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八 又聋了 ...
一直到晚上快熄灯时,星星才回到监房。王怡很八卦地细细打量着星星的脸,再偷偷看看王雅雯的脸,摇摇头小声嘀咕:“姐挨打了,还没还手……啧、啧、啧……”
王雅雯一脚踹开她,伸手去摸星星的额头,星星冷漠地躲开了,王雅雯再摸,星星再躲。王雅雯不耐烦地揽住星星的肩膀,摸摸她的额头。
“好像还烧啊——”王雅雯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说。
星星只冷冷地仰头看着她,好像在说:“为什么还发烧,你不清楚吗?!”
王雅雯僵在原地,星星甩开她的胳膊走到自己的床铺躺下。夜深人静,王雅雯走到星星床边、刚要躺下,星星往前挪了挪,似乎是示意她躺后边去。王雅雯绕到床的另一侧,也像星星那样侧躺下环住她的腰。她看星星一直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就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是墙上小窗户下的那道水渍,水渍早已干透,只剩下褐色的印子。
随后的日子,王雅雯每晚都和星星挤在一张床上,不止是同屋、整个少管所的女孩儿们都已经默认了她们是一对儿。星星摆脱不了王雅雯的纠缠,只得在心里倒计时那个人转去监狱的日子。
这天下午,星星正在工作间干活,被管教点名叫了出去,原来是韩律师来探视她。
“星星,下周我要出差,会赶不上这个月的探视时间,所以今天提前来看看你。”韩律师说。
星星看着韩律师的嘴,点点头。
“收到你妈妈的信了吗?”韩律师问。
星星摇摇头,韩律师在心里叹口气。
“韩律师,还联系不上索拉吗?”星星开口问,声音嘶哑还有些走音。
“没有,我联系了姚一鸣,但他说姚索拉现在学习很忙,不方便出来。”韩律师说。
星星失望地垂下头。韩律师连忙补充说:
“不过你放心,开庭之前我一定会联系上索拉,保证开庭时她会出庭作证。”
看星星没什么反应,韩律师又叫了几声:
“星星?星星?”星星还是没有反应。
“星星?你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星星还是没有反应。韩律师伸手拍拍星星的肩膀,星星抬头茫然地看着她。
“你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韩律师重复道。
星星摇摇头。韩律师感觉今天的星星有点怪,整个人有点木木的,不看她的嘴时似乎就听不到她说什么,自己说出的话听上去还荒腔走板的。看着星星又慢慢地垂下头,韩律师决定试探她一下:
“星星啊,有一件索拉的事,我想告诉你。” 低着头的星星没有反应。
“索拉的事,你也不想听吗?”
星星还是没有反应,韩律师确定无疑了。
美国加州的一所大学内,睡梦中的兰锦韵被一阵急迫的电话铃声惊醒,她开灯看一眼表,凌晨1点多。
“喂?”
“兰女士,我是韩律师。”
“韩律师?是星星出事了吗?”兰锦韵瞬间清醒了。
“是的,兰女士。星星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我已经申请了保外就医,估计最多一周就可以批下来。兰女士,星星以前是失聪的,您为什么没和我说?如果您早和我说了,我们不必走上诉这条路,星星也许早就可以出来了。还有,您给星星写信了吗?”韩律师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
“星星到底怎么了?我没提是、是因为……她耳朵已经治好了……我也给她写信了,只是最近太忙、寄的有点晚,前天才寄出去……”兰锦韵语无伦次地说。
电话这边,韩律师作个深呼吸,也有些后悔刚才她起急了、丧生了职业律师应有的冷静。
“对不起,兰女士,我刚才有些急躁,因为我也是一个母亲……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我去少管所探视星星,发现她的听力很有问题。于是我联系了她的管教,得知她现在常常发烧和晕眩。”韩律师说。
“星星的耳朵又出问题了?”
“我目测她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啊——”
“所以我马上申请了保外就医,星星需要去大医院详细作个检查。”
“好、好,谢谢您!韩律师。我也会安排一下马上回国。”
一周后的一个上午,星星的保外就医批了下来。王雅雯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星星要出去的事,她找个借口跑回监房,正好堵上收拾完东西要离开的星星。
“是、是真的?你真的要走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王雅雯问。
星星面无表情地看一眼王雅雯、小声说:“还得谢谢你!谢谢你把我打聋,能让我早点离开这里。”
王雅雯顿时僵住、她瞟一眼站在门口的管教,不能多说什么、更不能做什么,她眼睁睁地看着星星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跟在管教身后慢慢走向走廊尽头,王雅雯悔得用拳头连砸几下墙壁。
等着星星的是韩律师和兰锦韵,昨天她终于收到了妈妈的信,兰锦韵一看到星星立即上前抱住了她。办理完手续,三个人直接去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医生拿着星星拍的X片、指着其中的一处对兰锦韵和韩律师说:
“病人说前一阵她的助听器在耳朵里被撞碎了,碎片没有全部取出,你们看,这个就是被卡住的一个小碎片。病人反复的发烧和晕眩也是这个小碎片引起的。”
“那好取吗?”兰锦韵急切地问。
“看这个位置,并不算深,只是时间有点久已经发炎了,基本还算个小手术吧。”医生说。
兰锦韵稍微放了心。
“那听力还能恢复吗?”韩律师忍不住问。
“刚才检查的结果是病人一点听力都没有了,以后恢复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这孩子从小失聪,治疗之后的听力也远不及正常人,主要还是依靠助听器的。”
兰锦韵韩律师听后失望地对视一眼。
星星住进了医院,因为耳朵还在发炎,手术安排在几天后。兰锦韵和韩律师在走廊里小声说着话。
“好好的,助听器怎么会碎掉?还碎在耳朵里面?”兰锦韵说。
“我问过了,星星说是不小心撞到了墙。”韩律师说。
“我想应该是挨打了吧……少管所,本来就是关坏孩子的地方……韩律师,像这种情况可以追责吗?”兰锦韵问。
“不太容易,不过您想追责的话,我们可以走法律程序试试。”
“可怜的星星……如果没进少管所就好了。”兰锦韵喃喃自语道。
“现在这种情况,星星可以不必再回少管所,因为她已经是……残疾人了。”尽管残忍,韩律师还是说了出来。
兰锦韵的眼泪立即掉了下来。
青少年行为矫正中心里,一个同学终于成功“矫正”了不当行为,他的父母来中心接他回家了。其他同学都在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索拉则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这番做作的仪式和表演。
平日一身黑衣的工作人员,今天都穿了统一的白衬衫黑西裤。如此阳光正面的形象似乎把之前踢人打人的行为也一并洗白。他们有的扛着摄像机、有的拿着照相机、有的指挥同学们的站位。那个男生的父母带着一面锦旗而来,牛老师接过锦旗、大家握手合影。男生当众给父母下跪磕头,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请求他们原谅自己之前的不孝之罪。
索拉看得胃里一阵抽搐,难道自己想要离开这里也得经过这样一番表演吗?台上接受磕头的父母喜极而泣,跪在地上的男生面无表情。索拉偷偷观察其他同学的表情,依旧是一副假面具的样子,她的胃抽搐得更厉害了。“啪哒”一声脆响、是戒尺掉在地上的撞击声,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在场的少年们、包括索拉自己都是一个哆嗦。大家都条件反射地全身紧绷、紧张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那个还跪在地上的男生更是双手抱头一下子钻到了一张桌子下面。
牛老师略显尴尬地咳嗽几声,给身边几个白衣黑裤子一个眼色。白衣人立即一边一个架起地上的男生,男生脸色苍白、浑身哆嗦,他的父母一脸诧异地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牛老师。
“没事没事,这说明我们通过一些传统文化达到的震慑还是很有效果的。”牛老师面不改色地说。
男生的父母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但是想到儿子以前的叛逆和不听话,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更容易接受一些。每个“矫正成功”的少年想要顺利“结业”离开这里,其父母还得再介绍来至少一个有“问题”的孩子,带他或她的父母来这里参观。这个男生的父母看来是物以类聚,周围有不少这样的家庭。随同前来的几对父母好奇地跟着牛老师参观,索拉和其他同学已经组织起来开始规规矩矩地背《三字经》和《弟子规》,整齐划一却毫无生气的诵读声让这些父母频频点头。
中午时分,这些家长和孩子们一起在食堂用餐。看着炸鸡腿、红烧排骨、煎鱼排这些从来不曾看到的菜肴,所有的同学都无声却迅速地吃着。索拉也似乎比平时更加饥饿,她忍着胃里的抽搐、大口而快速地吃着,生怕这些家长提前离开,这些菜就会被收走。大概其他同学也和她的想法差不多,饭厅里除了几位家长和牛老师谈笑风生的交谈声,同学们都发出“呼噜呼噜”的吃饭声和咀嚼声,听上去好似进了猪圈。
吃得太快太急,等索拉意识到好像吃饱时,她已经撑到脸色发白、满头虚汗。索拉突然站起、捂着胀满的肚子跑向厕所。门外有个白衣黑裤子想要拦住她,因为平时他们上厕所是有时间限制的,只能在固定的几个时间段去。可是陆陆续续地又跑出几个学生,有一个捂着嘴似乎马上就要吐出来的样子,白衣黑裤子闪身躲开了。从饭厅跑向厕所的同学们络绎不绝、平时装填清汤寡水的肠胃显然适应不了今天这样的大鱼大肉,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让这帮青少年们有近一半的人都陆续上吐下泻。
索拉更是如此,她脆弱的肠胃让她在吐过几次之后再次晕厥。那个男生的“欢送会”后来怎样,那些家长们对这里评价如何,她是完全不知道了。清醒过来躺在床上的索拉,看到的是牛老师给她拿了几粒上次在小诊所开的胃药。索拉把药喝了,说:
“我想给我爸打个电话。”
“可以,等你病好了。”姓牛的绝不会让姚一鸣现在就发现索拉在这里落下了胃肠毛病。
矫正中心又来了几个年纪更小的生面孔,索拉很想知道,那些送孩子们来这个鬼地方的家长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月即将过去,她像其他“资深”学员那样深深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想法,只为能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多日的顺从伪装让索拉终于能够再次开始弹钢琴,尽管是架跑调走音的老琴,可它却是索拉在这里的唯一的心灵慰藉。索拉已经渐渐丢失了自信、真诚和信任,如果连音乐也没有了,那她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每天下午,索拉忍受着胃痛和晕眩的折磨,完全沉醉在自己的音乐之中。恍惚中她好像看到星星正坐在琴旁的地板上仰头望着她。
“星星?”索拉难以置信,发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扭头呆呆地看着星星坐着的方向。
“不要停下来,我喜欢听你弹琴。”星星用手语比划着。
索拉赶忙接着弹琴。
“你为什么要坐在地上?你为什么还用手语?你不是可以开口说话了吗?”她一肚子的疑问。
“我的听力已经被收回去了,因为我做了错事……可能老天觉得我不配听到声音吧。”星星平淡地说。
“不!这不是真的!我知道你只是我的幻觉,而且做错事的是我,要惩罚也该惩罚我……”索拉扑向星星出现的地方,星星随即消失了。尽管知道这只是她的幻觉,可索拉还是悲从中来,她趴在地上放声大哭。悲伤穿过肺腑、直击胃肠,索拉胃痛到躺在地上打滚。不知过了多久,索拉在抽搐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聆听,是个男生,还带着哭腔。
“……我X你们妈!我X你们祖宗!一帮狗杂种养的……”
全是骂人的话,没一句有什么实质性内容,索拉呆呆地听着。突然想到她这间屋子的隔壁就是一间关人的小黑屋,索拉听了一会儿,从地上坐起来,坐回到钢琴边开始弹琴。咒骂声随着她的琴声提高音量,似乎是要和她的琴声一较高下,索拉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弹琴,渐渐地骂声减低直至消失。
索拉继续弹琴,隔壁小黑屋里,一个男孩子擦干眼泪。他坐在地上,耳朵贴在墙上静静地听着钢琴声。
27章内容前后改了3天、10次,还是没有通过,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经历......不改了,也不发了,抱歉!很对不起追更的读者朋友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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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八 又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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