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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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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初春,万物复苏的好时节,此时在春风楼内濒死的安生可就不好了。
细碎的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户洒在地上,漏了几丝照在安生那张要死不活的脸上。
‘嘭~’门被人从外面重重的踢开。
有个人逆着光走了过来,黑黢黢的看不清模样。
“漏了一个。”一道清朗的声音从那道黑影发出来。
话音刚落,安生便撑不住闭上眼 ,失去了意识,心想:“终于…要死了么?”
客栈内
“等等,待她醒来问问便知”
安生迷迷糊糊的恢复了意识,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听见旁边有人说话,“她 ?说的是我吗?我这是…被救了么?”
“既是春风楼的妖物,有何必要?”
安生睁开了眼,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的床顶,她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一个俊朗的少年双手抱剑于胸斜倚在门栏处,一头长发高高扎起,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意气。
“姑娘,你醒了”坐在床沿边的姑娘看向安生,许衣容双手叠于膝间,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子书卷气。
“你别怕,当时我们在春风楼里救了你,你是什么人?可还记得是如何进了那春风楼?”说着她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安生。
什么关系?被绑在那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差点活活饿死,当然是不共戴天的关系。
安生支起身子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垂着头道:“我…我…”
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他们的样子想来是除魔卫道的正道人士了,她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规矩。
不知道这里的人跟妖是不是势不两立,这叫人怎么说,说自己是个妖怪?说完是不是立马被灭?也不知道待会儿谈不拢的话靠着原主的法力能不能突围出去。
“你你你,莫不是个结巴妖,什么关系你直说便是,我们跟你们妖物可不一样,又不会无缘无故的吃了你。”那倚在门栏处的少年不耐烦的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安生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看来他们也不是随便什么妖都除,还是讲理的。
这是她穿越过来的第二天了,前一天还在课堂上听着班主任老王头’之乎者也’打瞌睡的安生,一睁眼就被绑进黑屋,血淋淋的浑身是伤,一身粉色罗衫裙湿答答的滴着血,骨头被打的都快散架了。
这就罢了,关键是该死的绳子越动捆的越紧,她好几天没进食浑身无力,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发现没用就放弃了。
安生饿的头晕眼花,耷拉着眼皮,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脑袋昏昏沉沉,她紧咬着舌头吊着一口气,不断给自己洗脑不能闭眼、不能闭眼,一闭眼绝对就死了。要是真的就这么嗝屁了,到了地府她一定要抓住阎王老儿问问,为什么别人的魂穿都是吊炸天,轮到自己就这么惨?
原主本是一棵破庙旁的桃树,风吹日晒三百多年终于修炼成精,前几天才刚刚化形下山来。
这只桃花妖初入人间懵懵懂懂,被春风楼的老鸨三言两语就骗进了青楼。这老鸨也不是个简单货色,原是只法力高深的蛇妖,开了这间春风楼专吸人精气。
好在原主虽笨,却是只善良的好妖精,知道这伤人性命的事情做不得,便逃走了,可惜被施了追踪术,逃到半路又被捉了回来。
接下来就被打了一顿、拖进这间小黑屋之后几天来不管不问。说来也是看得起她,用了这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越动越紧的绳子,还在屋子里设了法咒,真是插翅难飞。
本也才刚刚成精,还离不开五谷,再加上原主受了重伤,饿了几天之后,在昨天便咽气了。
想到这里,安生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哎,也是个可怜人。”
安生抬起头回答:“我叫安生,前几天才刚刚化形,哪知道这么倒霉,一下山就被抓进了春风楼。蛇妖叫我去吸人家的精气,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安生可干不出来,我是宁死不屈,就趁机逃了出去,谁知那蛇妖阴险狡诈的很,又把我捉了回去。然后花妈妈就狠狠打了我一顿,把我捆进小黑屋,不给吃不给喝,得亏你们来的及时,差一点我就以身殉道了!”
安生越说越气,一把抓住许衣容的袖子,瘪着嘴委委屈屈道:“我跟那可恨的蛇妖不一样,我可是个好人,你们别杀我。”
许衣容听完后顿了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原是如此,那蛇妖已死,姑娘莫怕。我叫许衣容,是天璇山庄的弟子,他叫江辰,这位是陆祈陆公子。”
江辰说的就是那倚在门栏处的少年了,许衣容边说边微微侧过身,露出窗边的一个欣长的背影,白衣如云,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他应该就是陆祈了吧。
许衣容接着道:“江辰,我观这姑娘眉目清朗,并无血煞之气,不像是沾染过人命的恶妖。”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放过我咯?
确定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安生掀开被子下了床,双手叠于额前,对着他们深深做了一揖,郑重道:“多谢各位救命之恩,此恩我铭记于心,日后各位有需要我的地方,只需一句话,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许衣容笑了笑:“姑娘无需客气,这本是我们份内之事。你要谢便谢这位陆公子吧,是他发现了你,我们只是顺手而为。且还要劳烦姑娘随我们回一趟山庄,问过掌门之后才知该如何安置你。”
是他?安生闭眼前看到的那个人影。
此时那白衣公子转过身来,安生这才看清楚他的脸,是个少年模样。白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秀着银丝边流云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水蓝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半扎戴着顶嵌玉小银冠。
双手负于背后立于窗前,挺拔如松,玉树临风,眉目如画,神情淡淡,‘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就是形容这谪仙似的人儿了吧。
江辰闻言嗤笑一声道:“要我说不如一剑斩了痛快,也省了日后许多麻烦。”
安生慌了神,也忘记了朝白衣公子道谢,连忙躲到许衣容身后,探出个脑袋对江辰道:“刚刚还说不会无缘无故的杀妖,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江辰摸了摸鼻子,一脚勾过椅子坐到桌旁,一手握剑,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吭声了,这是不愿与安生这种妖物多话的意思。
安生心想:“这叫什么正道人士?怎么还出尔反尔?”
许衣容撇了他一眼:“你别吓她了,今日休整明日我们便出发回山庄。”
说完又起身对陆祈行了个礼,:“陆公子,此行多亏了你,我代表天璇山庄邀你去山庄做客,关于春风楼的事情还有许多疑点,到时候我们可以情报互通一同探讨”
陆祈颔首回礼淡淡:“也好。”
确认好安生的去处他们便告辞了。为了防止她逃跑,许衣容还给她系了根锁心绳,这绳子只能自愿被绑,系上后双方无论谁跑到天涯海角都能被另一方找出来,除了系绳的人解咒外世上无人可解。
送走他们后安生又躺回了床上望着小指上的红绳发呆,这里的东西都这么高级吗?
当然安生也没想过要逃跑,现在看来他们还算是好人,法力又高深,听起来背景也强,那不就是抱大腿的不二人选吗?要让安生自己一个人出去乱晃,指不定就惹到哪个高手,犯了什么忌讳,一不小心就小命呜呼了。
想到这里安生心情越发沉重了,她起身走到窗前双手托腮,一阵凉风吹来给她醒了醒神。
她本来是一名高中生,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还是个法力低微的妖精,
而且她还不敢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书上不是说夺舍什么的吗,要是说了那群人估计立马就能让她去见阎王。
现在她居然还怀念起老王头的碎碎念的时候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步踏错就是个死。真是妖生艰难呐!安生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哎~”
发了会儿呆,安生拍了拍脸唤回了思绪,管他那么多呢,既来之则安之,能活一天就要好好的过下去。
她坐到梳妆台前仔细打量起原主的脸来,铜镜里的脸跟安生有八九分相似,一头长发软软的披在背后,纤细的脖颈上戴着一根黑绳,绳子上坠着一颗水滴状的玉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标致的鹅蛋脸,肌肤胜雪,弯弯的柳叶眉,一双杏眼犹似一汪清水,桃腮泛红,安生对着镜子微微笑了笑,笑起来嘴角还缀着浅浅的梨涡,想当初安生就是靠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成了学校里无数少男的梦中情人,总体来讲颜控安生还是满意的。
欣赏了会儿自己的美貌安生就歇下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养足了精神明天还要赶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