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出嫁》蜜糖泡泡

5、新年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晚间吃饭的时候殷铃已经可以很好收敛起来，在饭桌上看着殷之恒给自己夹菜。
　　殷铃莫不做声的吃饭，殷夫人和殷父就在一旁询问殷之恒在外的经历。
　　说来也奇怪，殷铃对殷之恒离开这段记忆异常的模糊。
　　殷铃从他们口中知道四年前南疆上任的新王野心勃勃企图吞并边关几座城池，殷父请旨出征不到一年便大获全胜，庆功宴当晚却不料被刺客所伤引发了旧疾导致昏迷不醒，南疆人又在这时再度进犯，朝中议论纷纷无人敢去。
　　十六岁的殷之恒私下请旨上了战场，隐瞒了家人，年少意气风发的小将军担起重任一路披荆斩截创下功绩，赢得了将领们的信任也堵住悠悠众口，在边关一呆便是三年。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庭院赏雪，殷铃犹豫记忆缺失没有太多话可讲，到是殷夫人厌厌不倦的讲小时候的两兄妹，殷铃听着时不时的应两声，有些昏昏欲睡。
　　没过多久她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被殷之恒抱回了屋。
　　殷铃这晚又做了一个关与殷铃铃的梦，梦里的殷铃铃小小一团，整天跟在殷之恒的后面像个小尾巴，殷之恒也不烦带着殷铃铃到处玩，每次有人想抱殷铃铃，殷铃铃头摇的就像个波浪鼓一样躲在殷之恒身后，后来殷铃铃生了场大病，正赶上殷之恒离开，也是个下雪天，小小的殷铃铃脸烧的通红，她躲在石雕后，看着穿上盔甲的殷之恒在风雪中渐渐消失，梦境戛然而止，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殷铃从梦境中惊醒一身冷汗，外头的天才微微亮。
　　左右也睡不着殷铃干脆就起床了，外头守夜的小丫鬟靠在门边正睡得香，殷铃也没打扰，披了件斗篷就往外面走。
　　这会只有厨房里的师傅起床，一路都没什么人殷铃披着头发，本想去花园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正巧遇上了在练剑的殷之恒。
　　一袭黑衣高束起马尾，身形矫健剑法干净利落，一套武毕，殷铃才上前递了张手帕给他。
　　殷之恒早早就发现了殷铃，见殷铃看得起劲便没停。
　　殷之恒接了手帕道谢，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没话可说。
　　殷铃找了个石墩坐着她先开了口：“我其实没生哥哥的气，那时候哥哥也是迫不得已，我就是有些小变扭，现在已经好了。”
　　殷之恒也坐在一旁，一下子如释重负也打开了话匣：“离家是我没同你们商量，哥哥也是个男人，父亲若是倒下这个家就得由哥哥来撑起，铃铃还记得小时候母亲说过，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女双全和父亲在江南安度晚年，可是事与愿违……”
　　殷之恒讲殷铃就默默的听，两人也算是冰释前嫌，莫名的殷铃感觉飘无定所的自己也找到归家的感觉。
　　多日下雪的天今日也晴了起来，殷铃约好了和哥哥一会出去逛街。

　　响午的太阳照的暖烘烘，殷铃和殷之恒出了门随身带了两个侍卫。
　　再过两天就新年了，街上一片喜气洋洋置办年货的人来人往。
　　走走停停，殷铃负责看殷之恒负责给钱，跟着的侍卫手上提满了东西。
　　殷铃在沿途第三家果脯店停留时，殷之恒实在是忍不住开口到：“玲儿，你已经吃了三串糖葫，两块栗子糕，一包果脯和五串烤肉了。”
　　殷铃短暂的思考了一下，突然发现了这家店出了新品，老板见殷铃还在犹豫，拿了一块给殷铃试吃。
　　殷铃一尝果断让殷之恒付钱，殷之恒付完钱跟在后面喋喋不休“不是哥哥不让你吃，你今天实在吃的太多了，等会儿母亲知道了肯定又要骂我。”
　　殷铃抱着果脯，塞了一把到殷之恒手里眨了眨双眼装无辜道：“嗨呀知道，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哥哥尝尝真的很好吃。”
　　不一会殷铃把手里的果脯塞给小桃又被其他东西吸引过去，殷之恒跟在后面一脸欲言又止。
　　殷铃跟着人流走，看见前面有人舞狮，回头打了个招呼就钻进人群，不甚注意被人踩了一脚。
　　殷铃吃痛，低头看到个脏兮兮小乞丐正摸她的荷包，技术高超的她半分感觉都没有，还没来得及抓住那小乞丐她就如泥鳅般的从人群里逃走了。
　　殷铃爆了句粗口心想糟了，手往腰上一摸，果然荷包被摸走了，她立马退出人群去找殷之恒。
　　幸好殷之恒就站在外面等她，殷铃叫了一声“哥”殷之恒回头望过来。
　　“我荷包被偷了！”说完殷铃喘口气急匆匆地又道：“那个荷包是母亲绣的！”
　　“你别急，看到人了吗？长什么样？”殷之恒先安慰了一句，忽然想起刚才有个小乞丐朝皇城庙那边跑，只不过今天人太多他没怎么在意。
　　殷铃说：“一个小乞丐应该是个女孩，差不多我胸口那么高，我一眨眼她人就不见了。”
　　“你别急，我刚才好像看到她往皇城庙那边，你到会仙楼等我，我去追。”交代完殷之恒就独自离开了。
　　“哥！荷包是蓝色的上面有两朵昙花还绣着我的名字！”殷铃还是有点不放心，皇城庙那边都是些乞丐乱的很。
　　殷叫了一个经常跟着他的侍卫“随风，你去跟着我哥帮他找找。”
　　随风有些犹豫它的使命是跟着小姐，但现在小姐吩咐了他，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追去。
　　小桃在一旁安慰她，殷铃再急也不能追去，只好先到会仙楼等他们消息。
　　会仙楼离这儿倒是近，几步路的功夫，殷铃有些心不在焉，差点撞到人还是小桃拉了她一把才回过神来。
　　面前的男人比她差不多高个头，一双凤眼很具有攻击性，男人拧着眉看向面前差点撞到他身上的人，神色有些不大高兴。
　　殷铃看着这张脸一时间呆住，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但是她脑子里现在很乱回想不起来，男人身上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有一丝熟悉。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小桃见自家小姐发愣连忙上前道歉，男人身旁的少女也在催促，殷铃回过神来说了声“抱歉”让开了路。
　　男人还是不大高兴，不过碍于少女的催促没再过多纠缠，跟着少女上了楼。
　　殷铃往男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小桃叫了小厮带他们去包间。
　　会仙楼做菜的师傅是京城的一绝，听说连皇帝都爱吃。
　　殷铃随手点了几样，菜上桌她没什么胃口吃了几筷子就让小桃和侍卫解决掉。
　　殷铃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掉了个荷包，就感觉心里空了一大块，难受的很。

　　殷铃坐在窗边喝茶的时候，那名叫随风的侍卫回来了手里还拎着那个小贼，殷铃见他回来了，没看到殷之恒便问他殷之恒是否出了什么事？
　　随风回答：“小姐放心，公子没事，公子回来路上遇到太子殿下，怕小姐等着急就让随风先回来，公子说不用等他小姐若是想先回去便是。”
　　殷铃安心下来，殷之恒若是遇上太子一时半会儿怕都回不来了。
　　殷铃让侍卫退了出去，小桃也被谴去替她要碟糕点。
　　小贼从进来就一声不坑，站在墙角低着头时不时的偷看一眼。
　　殷铃打量了下这小乞丐最多不过十三四岁脏兮兮就脸上还干净点，殷铃感觉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她问：“我荷包里又没钱你偷来干嘛？”
　　小乞丐没回答从衣服里掏出来好几个荷包放在桌上，抱着殷铃的脚开始哭哭啼啼的她说家里有个生病的母亲又有个好堵父亲她没办法只能出来偷东西不然父亲就要把她卖了。
　　这演技太过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的殷铃辣眼睛她说：“你别演了有点辣眼睛，影帝都没你会演，你给我说实话。”
　　小乞丐不大听得懂这小姐说的话，但她觉得自己被识破了，往常被抓了，别人看到她这样，一般就不计较了还会给点银子。
　　她瞬间就收了眼泪，鼻涕也吸了回去开始装可爱“姐姐我错了嘛，荷包还你，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嘛，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可惜殷铃油盐不进“姐姐我不大量，可不想放过你，你这泥鳅放你回去可就捉不住了。”
　　小乞丐一听，这小姐居然不放自己回去，不会是要把自己捉去官府吧，这回她是真情实意的哭了，一边哭爹喊娘的说自己错了求小姐，一边夸小姐人美心善行行好只要放过自己，让她当牛做马都行。
　　看她这架势怕是要撒泼打滚，殷铃没想到古代居然还有小无赖，也没想好要她做什么，就由着她闹腾，殷铃把脸转向窗外，看见楼梯下先前的男子和少女与另外一个人告别似乎是准备走了。
　　殷铃忽然想到了个好主意，他一把拉起地上的小乞丐让她看向窗外，与她耳语几句，小乞丐愣了一下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殷铃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她叫什么
　　小乞丐说自己叫念离。
　　殷铃没再怀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离开，出门的时候又被侍卫拦了一下，侍卫见殷铃点头才让她离开没再过多阻拦。

　　楼下的男人与少女告别，无意间抬头看见了坐窗边喝茶的殷铃，殷铃朝他笑了笑，身旁有一个小孩与他擦肩而过，男人不甚在意，动身上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