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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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 听不到爱不了』
『却注定要纠结』
『我想我是坏人』
『故意不听懂你的拒绝』
李淮荣推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杨洋正斜依着茶几发呆，手里来来回回转着一个半掌大小的黑桃木盒。放在一旁办公桌上的手机震个不停，他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愣怔地盯着一个什么东西反射在地毯上闪动的小光斑。
李淮荣想偷偷踱到杨洋身侧一把抢走他手中把玩的盒子，何曾想杨洋虽然看上去心不在焉，反应倒是一点没差，还没等他的手碰到盒子，杨洋就警惕十足地蹿开了半步，下意识地把东西往身后藏。跳起来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碰个破盒子就奓毛，什么毛病啊！”老李心有戚戚地伸手护着鼻子冲杨洋一顿嚷。
“让你进来了嘛！敲门！敲门懂不懂！”杨洋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他想把木盒放进口袋，可惜今天的西裤过分修身，除了显腿长没任何储物功能，只好原地转了一圈找自己刚才脱下的外套。
“我都敲半年了！隔壁楼耳背的保安听见了你都没听见！”李淮荣看着杨洋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越发好奇了，便往沙发上一坐先一步压住了他搭在靠背上的西装，再拉过了他的手腕借机细看他攥在手里的东西，“小姑娘送的？”
“起开。”杨洋拎起一旁的抱枕丢向李淮荣，趁后者躲避的时机抽出了外套。
李淮荣觑着杨洋不耐烦的表情恍然大悟地喊道：“我懂了！“
杨洋手上动作没停，脸上却勉强配合他摆出了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
“绝对是告白被拒绝了，东西没送出……”
话音未落，第二个抱枕从杨洋手里飞了出去。
本就心乱如麻的杨洋不想再跟这个人多做纠缠，披了外套准备收拾出门。
“诶诶，先别走，上次跟你说那事儿考虑怎么样了啊？”胡闹够了的李淮荣站在玻璃前正了正领带，从眼角的余光里瞥见杨洋往外迈的脚步顿住了。
“再等等吧，还不能完全确定。”杨洋话里带着犹豫。
“过两周就开标了，当时下军令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洋没有回话，只是抬眸借着玻璃不甚清晰的倒影对上了李淮荣的视线。
他是真的没法确定，念及这几次和热巴的相处，仿佛每加深一层对她的了解，最初夸海口的底气反而消散了几分。
他看过她五年前作为行业内首批获得天使轮融资的创始团队时接受采访的视频，他以为自己深谙其道地从她眼里读出了笃定，虽然后面项目夭折，可她依然作为主创人员之一成功在夏影站稳了脚跟。但杨洋猜测，不惜放弃行业内各大龙头企业给出的优渥职位，一意孤行地想要带着自己的团队创业革新的人，怎么会甘心又落入传统企业的囚笼？
夏影纵然实力雄厚，可终究是归属集团统辖的分支机构，任何商业决策都需要一定时间的考量与评估，谨慎全面是优势，尾大不掉也是明显劣势。以热巴之前的创业项目为例，当时市场评估基本都是正向的，可依然没有逃过错失风口的命运。
与之相反的是博莱这样的小型创业公司，灵活机动，她若仍想接续革新的梦想，那这里绝对比夏影有让她大施拳脚的余地。
是热巴的多变让杨洋无法轻易断言。行业酒会那一夜，她全然一副为了项目弯得下腰又堆得了笑的狐狸模样；醉酒上门的那一晚，她又是为了深究老顾一事背后端倪不惜只身犯险的柔弱小猫。
他捏不准她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又或者这些也通通只是假象。
李淮荣懂杨洋要强又执拗的性子，见他蹙眉深思的纠结样子又不忍心再多做逼迫，旋即轻咳了一声换回了打趣的语调：“让你找个商业伙伴，怎么磨蹭得像是要以身相许了？诶！要去哪！”
“许身。”办公室的门跟着杨洋的脚步在他身后“砰”的一声闷响关了个严实，把杨洋最后说的话盖得朦朦胧胧。
“臭小子，说了个什么玩意儿？”李淮荣挠着后脑勺独自琢磨了一阵也没能咂出任何结论，低头看见自己进门后随手搁在茶几上的文件袋才暗暗骂了句粗话，“正事儿忘了……”
处理了一早上工作邮件的热巴闭眼仰头扭了扭脖子，习惯性地摸到桌边的杯子盯着文件抬手喝了一半才发现杯中早就没有水了，这才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发觉已经午休时间都快过去了。她踢了一脚桌腿顺着靠椅滚轮的惯性往后滑了半米，伸着懒腰兀自嗷了一句：“饿死了。”
咚咚咚。
打了一半的哈欠被吓没了踪影，热巴赶忙坐正身子回了声：“进。”
“迪总，您的花。”小吴抱着一束半人高的香槟玫瑰推门走进了热巴的办公室。
“嗯？谁给的。”热巴显然有点意外。
“不清楚，我拿快递路过前台的时候看见的，就直接给您带上来了。”小吴小心地把花放在热巴办公室的矮桌上，又把拎在手里的同色礼盒置在一旁，“还有一个礼盒，玲姐说外卖小哥只知道收件人名字。”
“好的，谢啦。”
“这是您常去的餐厅新出的简餐，中午看您没出过办公室，我们就顺便打包了一份。”热巴起身接住了小吴递过来的餐盒，托在底部的手心摸到尚有余温的纸袋，神色都跟着暖了几分。
“倒也不饿……”热巴婉拒的话还没能说完，肚子便毫不留情面的“咕”了一声，举在半空的手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吴憋着气忍住没笑出声，匆匆埋头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太丢脸了吧。
热巴颓然地往椅子里一瘫，又叹了口气踱到爱桌边仔细打量起了小吴带进来的东西。
花上没有任何卡片，也难怪他们猜不出寄件人是谁。她一边在脑中猜测着最近几日又招惹了什么莫名的桃花，一边扯散了旁边礼盒上包扎精致的绸带。
热巴一眼就认出了盒中的是她月初遗落在行业酒会现场的外套和手包。
她隔日给酒店打过电话，也专门去过一趟宴会厅确认，可工作人员多次回复说当晚并没有发现什么客人留下的物品，她便以为东西丢了。本来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她的金色礼裙从那以后似乎总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搭配，唯有这点让她有点懊恼不平。
没想到是被杨洋拿走的。
盒子正中央是一张简单的卡片，卡片上寥寥几笔画了一双垫脚裸足，一旁歪倒着被随意丢掷的搭扣高跟鞋。想来画的应是初次相见时在楼梯间内的画面。
画得还挺好。
热巴的左脚脚踝处有一个图案抽象的勾线文身，竟也被他摹得有九分相似。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今天被长裙遮住的脚踝，仿佛突然忆起了他温润的唇畔落在上面的湿濡触感，下意识地把脚往裙底缩了半寸。
她两指捻着薄薄的卡片举到窗前，逆光看着纸上的简画不易察觉地笑弯了眉眼。
“迪总，赵总让您过去一趟。”助理在外轻轻叩门说道。
热巴立马收敛了笑容，神色冷冽地回：“知道了。”
她把卡片夹在桌前的笔记本里，把剩下的东西连同盒子一起推到了矮桌之下，沉默地抓起准备好的方案往赵秋泽办公室走去。
—— Tbc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