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回思忆最禛》天边月

38、吟诗斗气把盏欢 良辰美景醉红颜

　　“这画的是什么？”像是条狗。
　　“臭臭啊，傻蛋和乐乐的儿子。”不像吗？
　　“这名字……亏你想得出来。”臭臭？挺贴切的，老爱往脏地儿钻。
　　“你看完折子了？”怎么有闲情逸致来看我画画了。
　　“不看了，今晚好好陪陪你。”说着正要去搂她，紫茗忙起身远离了胤禛几步。虽然知道那是早晚的事，不过能躲则躲，能拖则拖，为什么？害怕呗。“那啥……我还要画很久，你先去睡吧……”胤禛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向她走去。走一步紫茗就退一步，最后退无可退，只能贴在了墙上。“你……还有折子没看完吧……快看吧，不然明天皇阿玛要生气了。”边说边一点点地往外挪，待挪到差不多的时候紫茗撒开了腿。悲剧的是这一切都逃不过胤禛的眼睛，一把拉住她往怀里一带，双唇重重地按在了紫茗的唇上，一阵天旋地转。话说这虽然不是佟欣的初吻，可却是紫茗人生中的初吻啊。
　　“爷……”外面响起了小顺子微弱的声音，胤禛和紫茗同时睁开了双眼。紫茗忙推开胤禛，脸刷上了一遍红漆。“什么事？”胤禛皱起了眉头。
　　“耿格格临盆了，爷要不要过去……”
　　“知道了……”胤禛目光不离紫茗回答道。
　　“我……去睡了……”倒是忘记了，他还有别的女人……
　　“茗茗……”现在能说什么呢？多说无益，“早点睡吧……”说着转身出门去了。
　　就这么走了吗？连句安慰都没有吗？失望地转身，却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茗茗，无论如何，我的心总是你的。”松开双手，飘然离去。
　　五阿哥弘昼就在这夜出生了。

　　冬天的北京寒风刺骨，是夜，一如往常一样，紫茗先睡，而胤禛在烛光中要忙碌到深夜。西北风吹得屋外劈啪作响，淹没在被子里的紫茗瑟瑟发抖。
　　蹑手蹑脚地来到胤禛身后，伸出颤抖的双臂将其圈住，“胤禛……我……好冷……”胤禛坐在榻上未动，伸手打横将紫茗抱到怀中，左手托着她的背，右手继续不停地写着。
　　“哥他近来可好？”离那日子越来越近了。
　　胤禛顿了顿，复又疾笔，“他很好……”他不好，茗茗知道。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残酷历史的进程。看着胤禛紧皱的眉头，紫茗又怎能再给他多添烦恼呢，他会保护哥哥的，紫茗相信。往胤禛的怀里缩了又缩，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康熙51年的新年，紫茗不再是孤单一人守岁，这一夜有了胤禛。没有朝堂上琐事的叨扰，两个人可以轻松地面对面坐在榻上秉烛夜谈。
　　“我讨厌冬天，天气是冷冰冰的，屋子是冷冰冰的，什么都是冷冰冰的，”扭头看了看低头笑而不语的胤禛继续说道，“我喜欢秋天，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多美啊。”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胤禛接道。
　　好煞风景的家伙，“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迢迢新秋夕，亭亭月将圆。”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挂林风景异，秋似洛阳春。”
　　“莫道身闲总是，孤灯夜夜写清愁。”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堂堂雍正爷也会去背李煜的诗，“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都是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难得肯陪我过个年，还跟我唱反调，气死我了。胤禛看了看气呼呼的紫茗，摇头笑着。禛若卿，亦爱秋……
　　“哦，对了，你等一下。”说着神秘兮兮地下榻跑去屋去。待回来时，捧着一大坛酒，在胤禛面前放定，拍了拍手道，“这是姑姑在刚收养我的时候酿的，现在算来差不多也快十八年了，女儿红啊，咱们来尝尝味道如何。”说着正要开坛，却被胤禛阻止，“不喝，赠我可好？”它竟和你一般岁数。紫茗大概能猜到胤禛想什么，咧嘴笑道：“好！送你，就当是新年礼物！那我们喝别的……”
　　“茗茗等等……”胤禛拉住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木盒，“打开看看。”紫茗暖暖地笑着接过，打开一看，一支温润坚密、莹透纯净的羊脂玉发簪呈现在眼前。“这是送我的新年礼物？”胤禛笑而不答，接过她手中的发簪替她戴上。
　　有夫若此，吾复何求？
　　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你等着，我去拿酒。”紫茗风风火火地出门，风风火火地拿了两坛子酒进来骄傲地介绍道：“这是我自个儿酿的桂花酒，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什么时候酿的？你也会酿酒？”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本领？
　　“前些年无聊着没事干的时候酿的。我为什么不能会酿酒？再说，这酿桂花酒又不是什么难事。”
　　“那你倒是说说这酒是怎么酿的？”急什么，我可从未怀疑过你学本事的能力。
　　“先酿白酒，等过个两三年，摘些桂花来，用清水泡成桂花露，渗入白酒中就好啦。”简简单单就能飘香四溢，酒文化真牛。
　　“怪不得你总往晨玉那儿跑，原来是盯上人家院子里的桂花树了。”不随意出来走动的人却老去晨玉那里。
　　“哪有，去李姐姐那里又不是为了颗桂花树，我可没那么功利，我和弘时要好，自然和她会有接触。”瞧瞧，又急了不是。“不说了，咱们喝酒吧，拿坛子直接喝。”反正坛子不大。咦？味道还不错，好好喝啊，我真天才。这样想着紫茗一大口接着一大口地喝着。倒是一边的胤禛没喝多少。“茗茗，以后每年，我都陪你看桂花、摘桂花可好？”望着窗外迎接新年的焰火，胤禛说道。
　　“好啊……”紫茗喝得有些迷迷糊糊，再次证明了练酒长期不可废啊。那么久不喝了，酒量急速下降。“外面声音好大，是新年来了吗？好了好了，守岁完了，我要睡了……”说着笨手笨脚地起身想进里屋，却被胤禛拽过身，抱进怀里。看着摇头晃脑醉得脸通红通红的紫茗，胤禛低低地笑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茗茗，我要你……”说着俯身吻上她的额头、鼻尖、脸庞、嘴唇、脖子……打横将其抱起，往里屋走去，新年的罗帐满是春光。
　　天呐！他怎么睡在我身边？吓！我的衣服呢？呀！好痛啊！昨晚我做了什么啊？莫不是……酒后乱性？“你醒了？”胤禛的声音吓了紫茗一跳，忙拽过被子裹紧身子往床角一缩，哪知道被她拽走的被子下露出了一大滩血迹，把紫茗吓得傻在了当场。“你……你……你你你……”吓！什么都想起来了！真的是……太丢人了！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啊！以后我再也不酿酒了……呜……
　　“过来……”干嘛一副害怕的样子看着我。
　　“死也不过去，你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好邪恶啊，趁我喝醉酒的时候……
　　“酒是你自个儿酿的，也是你自个儿一口口灌的，怎能怪我？还有，我可不是什么君子。”说着起身，把紫茗捞了回来。怎么？还要一次？“别……别……”酒醒了就会害怕，紫茗拼命往后躲。
　　“别动……听话……”处在迷离状态的胤禛哪管她抗拒啊，仗着自己力气大轻而易举地将紫茗固定住，“别怕，我会轻轻的……”满床春色关不住，一条吊带出帐来。

　　“主子起来了，该进宫给皇上、娘娘请安了。”闹钟芷菡不断重复着。
　　“知道了……”扑通一声，紫茗滚下了床，“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啊。”平时也没觉得这床高啊，怎么这一摔这么疼呢。穿戴好整套朝服，紫茗更是不想活了，头疼、脖子疼、腰疼是浑身都疼。
　　“你让小厮慢些，我的骨头架子都快颠散了。”马车上的紫茗是一动都不想动，比以前体育课蛙跳，第二天走路直来直去还要痛苦得多。到了宫门口，紫茗直挺挺地下车，直挺挺地进宫。
　　这么多人都在了啊，完了，迟到了。“茗茗给额娘请安。”说着硬邦邦地跪在了地上，我可怜的膝盖呦。德妃慈祥地看着紫茗：“起来吧。”起来？这该怎么起来啊……桑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奸笑着上前扶起紫茗：“我们坐一起。”感谢雪儿大人的救命之恩啊。
　　“你怎么了呀？整个人跟木头一样，不会是……”好像有好事发生啊。
　　“我从床上摔下来了。”雪上加霜啊。
　　“茗茗你从床上摔下来了？要不要紧？”十三阿哥没心没肺地大声说道。坐在德妃身边的十四阿哥抿嘴笑着喝了口茶，而胤禛呢？那握着的拳头底下一定是华丽丽的窃笑。
　　“茗茗你要不要紧？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好歹是自己的儿媳妇，又是皇上的心肝宝贝。
　　“不用了，额娘，没什么大碍，已经好多了……”德妃不讨厌我了？
　　德妃笑着点点头，转而又跟十四阿哥笑语了起来，而胤禛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这母子间的隔阂早在胤禛出生后就形成了。清廷规矩，皇子决不能由生母抚养，而当年孝懿皇后（当时还是皇贵妃的佟佳氏）又膝下无子，所以康熙把四阿哥胤禛给了她抚养，从身份上来说，胤禛就是孝懿皇后的儿子，而孝懿皇后也把他当亲生儿子一般看待，生恩不及养恩大，恐怕在胤禛心里，他的母亲就是孝懿皇后而不是德妃吧。而德妃方面呢，儿子从小就被人抱走，又和他的养母关系那么好，作为生母的她自然不快，自胤祚（德妃的第二个儿子）死后她会很自然地去疼爱自己的小儿子胤祯，这样一来二去，母子间的隔阂就变得越来越大。
　　“茗茗，发什么呆啊，上元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桑雪推了一把紫茗低声说道。
　　“好啊，就我们两个？”我们好久没过过二人世界了。
　　“怎么会？我们总得把荷包带上吧。”说着冲胤祥奸诈地笑着。
　　紫茗满脸黑线，不过想想，难得四个人心情都很好，也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