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回思忆最禛》天边月

32、真相大白为时晚 雨中紫茗寻归路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胤祥回答坚定。
　　紫茗苦笑着摇摇头，“你并不了解他，没有一个人会真真正正地了解他。”紫茗放下杯子起身，“哥，我…卑微了那么多年，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要做回我自己……”作为现代女性，为什么要渴求着男人的关怀？躲在小小的院子里伸长了脖子等着他来。给点阳光就灿烂，不来了，又自己折腾自己。男人算什么？有什么资格那样一次次地伤害女人，又要求女人一次次地原谅他？男人可以和这个女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吃饭，然后和另外一个女人同床共枕；而女人们不但不能抗议还得笑脸迎人。女人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只不过是男人的一点点施舍而已，太不公平了。而紫茗却做了那么些年这样的女人。自己在这儿难过，他也不会知道，他只知道他的江山，他的子嗣，他哪知道这园子里的女人一个个的都是碎了心的哀者，在他眼里，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为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失去自我，真的太没出息了。
　　“哥，我走了……你少喝点酒，这酒烈，伤身子……”胤祥伸出手指缓缓地抚上她的眉间，而这里的褶皱不是抚摸就会平整的。紫茗扯了扯嘴，“哥，现在的我，什么都可以失去，但只求你和雪儿平安幸福。”留下孤寂的背影，坚决的步子不作任何停顿地离去。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老天爷可真会同情人，我还没哭呢，他倒先哭起来了。没有伞、没有马、没有方向，任由豆大的雨点急急地打在身上，隐隐作痛。打几下就清醒一遍，告诉自己是放弃的时候了，早早地就说过，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接下来该去哪里？圆明园吗？那儿不是家。皇宫吗？那儿更不是家了。紫茗在这儿没有家……

　　“她人呢？怎么只剩你了？”胤禛走进厢房后一脸意外。
　　“原来……你还记得有她这么个人啊……”这是胤祥有生以来第三次灌醉自己，第一次是额娘去世，第二次是在康熙47年，第三次就是现在。
　　“人呢？”胤禛一把夺过胤祥手里的酒壶。
　　“走了……”原来你也会关心她？
　　“这么大雨她能去哪儿？”说着吩咐随从分成两拨，一拨顺着圆明园的方向找，一拨在客栈附近找。胤祥起身摇晃了好一会儿才站定。“四哥，前些年我答应茗茗不说，今日我非说不可。”
　　胤禛有些忐忑地看着他。“你知道，把茗茗嫁给你是谁的主意吗？”
　　“自然是……皇阿玛……的主意。”难道……
　　胤祥苦笑，“知道吗？这是茗茗的意思，这门婚事，是茗茗自个儿从皇阿玛那里求来的……”胤祥边笑边摇头，“可她求来的是什么？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心，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胤禛拍案而起。
　　“告诉你又如何，茗茗可不稀罕你的施舍。”胤祥举起还有剩酒的杯子一饮而尽，“茗茗不会勉强你的，她现在放弃了，弟弟我现在，只求你少去找她，给她一片清净之地，别再让她伤心难过了…她要的是真心，不是可怜，尤其不是你的可怜……”
　　“来人，送十三爷回府。”说着转身出门策马而去。

　　前面那三个字是……呵呵，圆明园，逃了半天，还是回到了这里。不行，还得继续逃。紫茗踉跄地转身，晃晃悠悠地向前一步步迈进。这天下的什么雨，怎么是热的？紫茗摸了摸脸笑呵呵地想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满脸都是头发，我堂堂康熙皇帝的养女居然会如此失态，像个女鬼一样在大街上乱晃。人家穿越成奴婢都能混出个模样，我穿越在郡主身上却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做人，太失败了。紫茗一个劲儿地在圆明园门口打转，头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轻，最后面朝下地栽在了地上，鼻子和头的痛楚还有哒哒的马蹄声是最后的记忆。

　　远远地看见弱小的身躯直挺挺地砸向地面，没等马停住便下马飞奔过去。那么瘦、那么轻，很容易地将其翻身，满脸鲜血，那么急的雨水都冲不掉。胤禛打横抱起她，冲进园子……
　　我是不是已经穿回现代了？可为什么能闻到檀香的味道呢？紫茗努力而又抱着期待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最不想看到的胤禛的脸。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还要继续被他欺负……
　　“你醒了吗？”胤禛的声音有些沧桑。
　　紫茗无力地闭上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胤禛忙伸手去擦，在触碰泪珠的一瞬间，紫茗转了身，用自己的背面对着他。
　　缓缓地将手缩回，握紧拳头，拇指拂上食指的扳指，紧皱眉头，心里是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的感觉。
　　芷菡小心翼翼地拿着汤药走进屋里，胤禛忙起身接过，挥手示意她下去。吹着碗里的药，看着紫茗的背，有些犹豫。“茗茗，吃药了。”这是紫茗第一次听到胤禛对她这么柔和地说话，但已经不能代表什么了。
　　“是睡着了吗？那就醒了再喝吧……”放下碗，胤禛坐到床边，静静注视着紫茗的侧脸。没有难过，没有欢乐，没有表情，这是一张绝望的脸。胤禛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只是几声鸟叫声就把病中的紫茗惊醒，缓缓睁开眼睛，从此以后，就是自己和芷菡相依为命的日子了。可是……他怎么还在？难道他一夜都在？紫茗对于眼前这个倚着床睡的男人有些厌烦，索性下床出门。
　　现在，做回现代女性的紫茗心里有种莫名的高人一等的感觉，是的，以后再不过卑微的日子了。这样想着就觉得树比以前茂盛了，花比以前鲜艳了，鸟比以前可爱了，自己养的仙人掌也长得越来越好了。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整个人都松快许多。
　　“屋子里的光线如流苏般奇异
　　收音机调频定在106.7
　　爷爷坐在那回忆中的平房里
　　摇着他最爱的那一把摇椅
　　小鱼吐水泡扫满一荷塘涟漪
　　它告诉我明天有可能会下雨
　　我将麻袋中的绿豆做成过去
　　又埋在一大堆砂糖里
　　面团绵绵和成团团团团圆圆
　　小时候的感觉总是很甜
　　火车笛拉响在远山间和田园
　　小狗扑着看却看不见
　　绿豆糕般的童年青色在蔓延
　　松涛游弋炊烟我在翻诗篇
　　瓜藤努力向上攀 蜻蜓飞满天
　　茉莉花满墙边花香溢城南溢城南”
　　好久没有听过她唱歌了，一如往昔般好听。荷塘？她还记得38年跟随皇阿玛三下江南呢。火车是什么？小狗？她从小爱狗。绿豆糕？她从小爱吃……胤禛拿着披风走到紫茗身后，为她披上。紫茗吃惊地回头，一看是胤禛，即刻恢复平静的脸，解下披风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