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我的选择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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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欧提出举办婚礼的时机，非常寻常。
那是一个周末的早晨，阳光透过公寓客厅的落地窗落在地板上。空气里弥漫着橙汁的香气，还有煎蛋的油滋滋声。
苏琼林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复杂病例报告，正看得入神。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距离感。
艾利欧系着那条标志性的傻气狮子围裙，正小心翼翼地把煎得金黄的鸡蛋从平底锅滑到盘子里。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目光时不时飘向对面餐桌边的人，最后定格在苏琼林左手无名指那枚戒指上。
戒指已经戴了一段时间，很好地贴合着指根，日常洗漱、操作器械都不会妨碍，苏琼林几乎习惯了它的存在。
艾利欧端着两个盘子走过来，放下，却没有立刻坐下。
他蹭到苏琼林身边，手臂自然地环过他的肩膀，下巴搁在他颈窝里，看着那枚戒指，状似随意地开口：“苏医生，你看，我们这样都有一阵子了，”他感觉到苏琼林的目光从报告上移开，侧头看向他，才继续道，“我们是不是该办个婚礼了？”
他说这话时，湛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的期待几乎要满溢出来。
苏琼林视线对上他，平静地反问：“可以。你有什么想法？”
艾利欧瞬间来了精神。
他拉过椅子紧挨着苏琼林坐下，开始描绘他脑海中的蓝图：“我想好了！我们可以包下一个私人海岛，或者一个有葡萄园的古堡！把所有的朋友、粉丝、还有关系好的媒体都请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天空要有无人机表演，晚上放最漂亮的烟花……”
他越说越兴奋，开始手舞足蹈。
苏琼林认真听完艾利欧的异想天开，坚定地否决了这个方案：“太吵了。”
他端起橙汁喝了一口，补充道：“人太多了。”
艾利欧嘴角瞬间垮了下去，连那头耀眼的金发都似乎黯淡了几分。他用那双变得湿漉漉的又带着点委屈的蓝眼睛无声地望着苏琼林，像一只被拒绝出门散步的大型犬，小声嘟囔：“可是，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知道什么？”苏琼林无视他的表演，放下橙汁杯，看向他，“知道网坛巨星艾利欧·卢茨结婚了？还是知道我们结婚了？”
艾利欧被问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看他蔫头耷脑的样子，苏琼林提出了自己的方案：“可以先去民政局登记，然后和我的诊所同事、你的团队核心成员吃顿饭。”
艾利欧倒吸一口气，脸上写满了“你怎么能如此冷酷无情”，他张了张嘴，想抗议，但在苏琼林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下，所有夸张的言辞都咽了回去，只剩下可怜巴巴的哼哼。
两人之间沉默了几秒。
突然，艾利欧眼睛猛地一亮，他灵光一闪：“有了！苏医生，我知道有个地方！”他激动地抓住苏琼林的手，“S市！中心球场！就是我在那里夺冠，然后向你求婚的那个球场！”
他仔细观察着苏琼林的反应：“那里对我意义重大，而且非比赛日非常安静，没什么人。我们可以在球场中央，就我们，还有最亲近的一些人……”
这次轮到苏琼林微微挑眉。
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选项。那个场地，见证了艾利欧的职业辉煌，也承载了他们关系转折时刻。
这个提议，苏琼林当然不会拒绝，他点了点头：“可以。”
艾利欧瞬间复活，笑容炸开，梨涡深陷，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太好了！我马上开始策划！”
策划的第一步，是拟定宾客名单。
艾利欧干劲十足，很快列出了一长串名字，涵盖了网坛名流、各大赞助商代表、社会名流……名单长得几乎能组建一个小型联合会。
苏琼林只看了一眼，在确认艾利欧只是想炫耀而不是想把婚礼办成社交聚会后，就拿起笔，干脆利落地划掉了超过三分之二的名字。
“这些人，不认识。”他语气平淡，笔尖点过几个名字，“这些，不熟。这些，没必要。”
艾利欧看着瞬间缩水的名单，有点心疼：“苏医生……这都是……”
“婚礼只需要邀请真正分享我们喜悦的人，而不是来看热闹的观众。”苏琼林打断他，“既然婚礼没有社交需求，就不需要邀请这么多的人。”
最终，名单被精简到三十人以内。
主要包括艾利欧的家人、他最核心的团队伙伴，以及苏琼林诊所的几位同事。
艾利欧看着那份“瘦身”成功的名单，最初有点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他仔细看了看上面留下的名字，重重点头：“听你的！”
关于戒指，也有一段小插曲。
艾利欧瞒着苏琼林，偷偷联系了珠宝商，兴致勃勃地拿回一张设计图，指环上镶嵌着硕大的钻石，在他看来足以配得上他的苏医生。
苏琼林看着那张画满了夸张心形和繁复花纹的纸，沉默地看了半晌，直接打回去了。
艾利欧：“……”
最终佩戴的婚戒，是艾利欧重新设计的极简铂金素圈，光滑流畅，内壁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
虽然苏琼林觉得直接用求婚那枚就可以，但艾利欧在这点上异常坚持，认为新的开始必须要用全新的戒指，苏琼林随他去了。
日子在有条不紊的筹备中过去。
艾利欧事无巨细都要参与，从场地鲜花的颜色到晚宴菜单的定制，努力在“自己梦想中的婚礼”和“苏医生会喜欢的婚礼”之间寻找平衡，忙得不亦乐乎。苏琼林则主要负责审核和点头，偶尔提出关键性否决，比如艾利欧想请一支交响乐团来现场演奏的提议。
婚礼当天，S市的天空碧蓝如洗。
中心球场在非比赛日显得格外空旷宁静。
婚礼当天早晨，在球场准备的休息室里，艾利欧已经穿戴整齐。量身定制的白色礼服完美勾勒出他肩宽腿长的优越身形，金色的长发被仔细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挺拔的鼻梁。但他显然没心情欣赏自己的帅气，正像困在笼子里的狮子一样来回踱步。
“迪恩，我的领结有没有歪？”他第无数次问他的教练。
教练迪恩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家弟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调侃：“嘿，小子，大满贯决赛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放松点，又不会输。”
“这不一样！”艾利欧深吸一口气，心跳快得不像话。
相比之下，另一间休息室里的苏琼林，就显得平静多了。他已经换好了深灰色的西装，剪裁合体，将他清瘦挺拔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他没有像艾利欧那样坐立不安，手里还拿着一本最新的牙科期刊，正专注地看着，就是好半天都没翻动国一页。
时间到了。
舒缓的音乐在空旷的球场内轻轻回荡。
宾客们已经就座。艾利欧的姐姐安妮穿着利落的套装，笑容满面；教练迪恩和经纪人霍克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小周激动地攥着手，眼睛亮晶晶的；顾云深则安静地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艾利欧站在球场中央，面对着那条不长的通道，手心微微出汗。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通道的尽头。
然后，苏琼林出现了。
他没有由任何人陪伴，独自一人，从容不迫地走过铺着浅色地毯的通道。深灰色的西装勾勒出他清瘦挺拔的身形，黑色的眼眸在球场明亮的自然光下显得格外沉静。他的步伐稳定，表情是一贯的平淡，却自带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艾利欧看着他从光中向自己走来，看着他冷静自持的样子，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奇异地一点点平复下来。
他的苏医生就是这样，总是能用绝对的冷静，带给他难以言喻的安定。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梨涡清晰浮现，眼神里的紧张被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期待取代。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苏琼林走到艾利欧面前，停下脚步，抬眼看他。艾利欧今天确实很好看，精心打理过的金发，合身的白色礼服，整个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主持人说了些什么，两人都没太听清。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
到了交换誓言的环节。
艾利欧先开口。
他握住苏琼林的手，深深望进苏琼林黑色的眼睛里，那双总是盛满阳光和活力的蓝眸，此刻泛着清晰的水光。
“苏医生，”他习惯性地用了这个称呼，语气郑重，“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遇见我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人。你是我赛场之外，最珍贵的胜利，是我生命里，最温暖的光。”他努力维持着笑容，左边脸颊的梨涡却因这复杂的神情而深深陷下，“我承诺，会永远做你最忠诚的伴侣，最亲密的家人。我爱你。”
他说完，眼眶彻底红了，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紧紧握着苏琼林的手。
现场很安静，能听到几位女性宾客低低的抽气声。
轮到苏琼林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包括眼眶湿润的艾利欧。
苏琼林的神情依旧平静，他回望着艾利欧，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和紧张。
“艾利欧，”他叫了他的名字，清晰而准确，“我不需要守护，也不相信虚无的永恒。”
这句话让在场的一些人微微一愣，艾利欧的心也提了一下。
但苏琼林继续说了下去，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艾利欧：“但我相信此刻的选择。我相信我站在这里，选择你，是经过思考后，最正确的决定。我愿意与你共同面对未来的一切，无论顺利，或是麻烦。我不要你为我收敛你的光芒，就像你从未试图改变我的样子。我们这样，就很好。”
最后，他看着艾利欧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此刻，在法律和所有在场的人面前，我确认，我的选择是你。”
这是苏琼林的誓言。
艾利欧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将苏琼林紧紧地拥进怀里。他把脸埋在苏琼林的颈间，肩膀微微耸动。
苏琼林被他抱得微微后退了半步，但他很快就稳住了。他抬起手，不算温柔，却十分坚定地回抱住艾利欧，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如同过去许多次安抚这只大型犬时一样。
现场响起了温暖的掌声，夹杂着善意的轻笑声。
接下来的流程顺利了许多。
交换戒指，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主持人宣布他们正式结为伴侣。
简单的仪式结束后，是一个小型的晚宴，气氛轻松自在。
最引人注目的环节是切蛋糕。蛋糕设计出自艾利欧的奇思妙想，顶层站着两个糖霜小人：一个穿着白大褂，举着一个小小的牙钻，表情严肃；另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网球服，挥着网球拍，笑容灿烂，金色的头发做得惟妙惟肖。
苏琼林看到蛋糕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然后淡淡瞥了旁边一脸求表扬的艾利欧一眼。艾利欧立刻解释：“我觉得很可爱！代表了我们！”
苏琼林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切蛋糕时，将举着牙钻的小人分到了自己这边。
小周看着蛋糕，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顾云深作为同事代表送上了祝福，言语得体，笑容温和，真诚地祝愿他们未来一切顺遂。
姐姐安妮端着酒杯走过来，先拥抱了苏琼林，然后用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笑着对苏琼林说：“以后艾利欧这小子就彻底交给你了！他要是犯傻，你随便教训，我们全家都支持你！”
艾利欧在一旁抗议：“安妮！我今天结婚！”
安妮白了他一眼：“结婚了你也是我弟弟。”
众人都笑了起来。
晚宴在温馨融洽的气氛中结束。
晚宴在温馨热闹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回到下榻的酒店套房，艾利欧依然处于一种高度兴奋的状态，脸上洋溢着傻乎乎的笑容，围着苏琼林转来转去。苏琼林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准备去洗澡。
艾利欧从身后抱住他，手臂环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单薄的肩膀上：“苏医生，我现在肯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Alpha了。”
苏琼林没有挣脱，任由他抱着，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热和心跳。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声音。
就在艾利欧以为这就是今晚的全部温情时，苏琼林忽然又开口：“我也是。”
虽然他并不是Alpha。
艾利欧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猛地将苏琼林的身体转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湛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狂喜的光芒：“苏医生！你……你再说一遍？”
他当然听到了苏琼林的话，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苏琼林从未如此直白地表达过他对这段关系的感受。
苏琼林看着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懒得重复，只是抬手推了推他：“让开，我要洗澡。”
艾利欧却不依不饶，紧紧抱着他，像只找到骨头的大狗，不停地追问：“你说了！我听到了！苏医生，你再说一遍嘛……”
苏琼林被他闹得没办法，最终也没有重复那句话，只是用一个短暂又无奈的亲吻，堵住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艾利欧立刻安静下来，随即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
婚礼结束后，生活便回归了原有的轨道。
苏琼林照常去诊所上班，看诊，研究病例。艾利欧也重新投入训练，为接下来的赛事做准备。
唯一的变化，发生在苏琼林的办公桌上。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又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在苏琼林诊所的办公桌上，那个放着冰蓝琉璃摆件、迷你网球拍钥匙扣和傻气狮子玩偶的角落，多了一个简洁的相框。
相框里是他们在婚礼上交换戒指后摄影师抓拍的一张照片。照片里，艾利欧紧紧抱着苏琼林，把脸埋在对方颈间，只露出小半张侧脸和灿烂的金发，但任谁都能感受到他那几乎要溢出画面的巨大幸福。而被他紧紧抱着的苏琼林，则同样回抱着艾利欧，嘴角带着一抹极浅的弧度。
阳光穿过诊所的窗户，洒在相框上，也洒在正专注工作的苏琼林身上。他手指上的铂金素圈，偶尔在光线下闪过温润的光芒。
生活依旧忙碌而平静，但在那些看似不变的日常里，有些东西已经悄然生根，成为了彼此世界里，最安稳的归处和最坚定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我的选择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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