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同舟》墨淇

10、无力挽回

　　“王兄，不好了！”
　　公子寿的声音伴随着急速的脚步声，从太子伋的宫室外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太子伋微笑着出门相迎。
　　进了室内，公子寿上气不喘下气地摆摆手，示意宫人们离开，并嘱咐她们好好看守门外的情况。随即关上门窗，再把竹帘拉下来，宫室内顿时显得昏暗起来。
　　“寿，你来得正好，为兄有事要告诉你。”太子伋一扫平日闷闷不乐之态。
　　“不，王兄且听弟弟一言。”公子寿显得很焦急。
　　“弟弟有何事，但说无妨。”
　　“父王这次借派您出使的机会，是要杀了您！”
　　太子伋表情顿时凝固，他有点难以置信地说：“这……这怎么可能……父王事隔多年，再次派遣我出使，而且是到齐国……我本想第一个告诉你这一好消息……”太子伋摔坐在了地上。
　　“眼下之际，王兄您赶紧收拾一下，然后以打猎为由出奔别国，将来的事等出逃后再做打算。我会想法子为您打点一切。”公子寿的手搭在太子伋肩上。
　　太子伋仰头长叹：“本以为只要安于本分，父王是不会对我痛下杀手的，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不会离开的，为人子以从命为孝，违背父王的命令求生，就是逆子，我怎可做不忠不孝之逆子呢？”
　　随后，太子伋拿起挂在墙上的宝剑，公子寿突然发现宝剑的剑鞘上，用金丝悬挂着一片异常艳丽的羽毛。
　　“还记得这片羽毛吗？这把剑是当年父王封我为太子时所赠，是由当时卫国最有名的工匠所造，然而我随身携带之剑并非此剑。这把剑来源于我最敬爱的父王，剑上这片羽毛是我最爱的弟弟所赠，我一直视之为珍物，悬挂在壁，每当看到此剑，我都会提醒自己可守本分。现在我把此剑赠予下一任太子。”太子伋把剑递到公子寿手里。
　　公子寿小心地接过剑，他呆呆地看着太子伋，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父王迁怒于你。”
　　“不，王兄……”公子寿还想说些什么，此时太子伋已起身打开门，吩咐宫人送走公子寿，公子寿无法再多说半句，只好失魂落魄地离开太子伋的宫殿。

　　终于到了太子伋出行的那一天，公子寿并没有来送行，太子伋苦笑了下，毅然登上船，上路了。

　　此刻宣公正看望受伤的公子朔，为了做好这出戏，公子朔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让贴身的内侍用比较圆润的石块来敲伤自己的额头，已造成撞伤的痕迹。
　　“父王，虽然是伋王兄这次实在过分，但他毕竟是儿臣的王兄，是卫国的太子。况且母后与儿臣均未受伤害，请父王从轻发落。”公子朔艰难地坐起来，祈求道。
　　“朔儿无需为那孽畜辩解，父王自有惩治之法，你好好休养身体吧。”宣公轻轻地将公子朔按下榻，抚摸了下他的额头。
　　除了童年时期，宣公已多年没有抚摸公子朔的额头，更没有如此温和地单独与他说话，却对自己的亲生哥哥公子寿宠爱有加。想到这里公子朔握紧了拳头。

　　此时在太子伋所乘的船上，随行的出使人员向太子伋禀报，一艘王族专用的船正快速行驶过来，公子寿正在那船上，并要求登上使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