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落下工伤》步页白千

112、21.欲罢不能

　　晚间。方支柯公寓。客厅内。

　　餐桌上，摆有三四样种类的披萨。按照方支柯提前预设，詹小纭应该和景詹口味大体一致。

　　然而一边发呆，一边大块朵颐的詹小纭却出乎方支柯意料的，十分重口，和平日里不沾辣的哥哥截然相反。

　　再次捡起一块无人问津的水果披萨后，方支柯哀怨讲：“早知道，就多点些重口味的了。”

　　方支柯的讲话声最终打扰到发呆进行时中的詹小纭，她迟疑了片刻，解释讲：“我家人，除了哥哥外，口味都偏重。哥哥是小时候寒暑假，常去奶奶家住。奶奶家口味偏淡，哥哥就随了奶奶。”

　　“嗯嗯，”方支柯弃了披萨，单手托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总觉得，被方支柯这么盯着、分析人设，有点怪怪的。詹小纭自然知道和方支柯相比，她那点小心机完全不在话下。真要迂回过招起来，方支柯能给她来成百上千次见招拆招。罢了罢了，就算方支柯掐准了她兄长的软肋，掐准了她软肋，也都随缘罢了吧。

　　饭毕。披萨盒空。方支柯忽然郑重了目光。

　　“肚子既然添饱了，那么，我们就言归正传吧。”

　　就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詹小纭是该向方支柯寻求帮助。方支柯本人也愿意。可真要让詹小纭复述近日经历，她还真觉聱牙开不了口。

　　“怎么说呢……”手扶着一边腮，詹小纭纠结讲。

　　“你的事情，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但了解不是很清楚，那户人家究竟是怎么缠上你和叔叔阿姨的？”

　　说到纠缠，詹小纭气不打一处来，讲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出手相助的那个女孩吗？”

　　“嗯。”方支柯点点头。“其实她是朵白莲花，横刀夺爱抢他人男朋友，事后还嘴硬不承认。小纭恼了，就替室友出头手撕小三？这些，我也是后来听景詹讲的。”

　　“嘛……事实，差不多吧。”詹小纭经方支柯一番正义讲述，脸色涨红，怪难为情的。“总之，我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错的人，难道不是她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浪荡狡猾的白莲花，我最看不惯那种妖里妖气的女人！”

　　方支柯粲然一笑，夸赞说：“小纭活像是个女中豪杰。”

　　这下子，詹小纭脸更红了。本来情到急迫时，忽而站起的身子，这时候因为不大好意思，又慢慢落回原位坐好。

　　“……你是在正话反说吗？”

　　“天地良心，当然不。”方支柯举手发誓。

　　“报仇一时爽，事后才知道那丫头家里，竟然和我们校长是亲戚。据说，教育局里也有人。我算是栽她手里了，毕竟，先动手的人的确是我。他们家狗仗人势，占了便宜还卖乖。我爸妈也是没辙，怕校长一不留情面，我就该被喝令退学了。”

　　寒窗苦读十几载，好不容易考上名牌大学，要真因为这点小事被开除，也太得不偿失了。怪不得景家父母被这样威逼利诱，还一味忍耐。

　　方支柯问：“抛开会不会退学的恶劣后果，小纭你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如果不会被开除，我当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这暴脾气，我！”詹小纭手拍桌子，气冲牛斗。“我真想揪住她丫头片子，扇她几记大嘴巴子！”

　　不愧是詹小纭，颅内想法骇人又大气磅礴，颇合方支柯脾气。方支柯忍俊不禁，一边笑，一边附和讲：

　　“好。真好！我们就扇她几记大嘴巴子。”

　　詹小纭性子上来，还嫌不够，接着又说：“不过瘾不过瘾，想起她恶劣行径，横刀夺爱，两面三刀，狗仗人势，耀武扬威，我还想踢她几脚，挥她几拳，挠她自以为天下第一美的脸！”

　　詹小纭边说边比划，方支柯就在一旁助威喊加油。

　　“好好好！过瘾过瘾了！小纭，心动不如行动。如何，□□阵声势的事情就交给我，我替你揍她？”

　　刚才光顾着过嘴瘾，现在冷静下来，詹小纭唉了一声，气焰扁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她瞅方支柯一脸坏笑，便小声嘟囔讲：“……你这人，我爸妈平时都教育我息事宁人。你倒好，年龄大我一轮，怎么还怂恿我，打架……”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息事宁人，对方就愿意随你息事宁人的。很多事情讲不通，就只好动用武力了。”方支柯摊摊手，如是讲。

　　詹小纭被方支柯的话震惊到了，片刻支吾讲：“我同意你说的前半句话……也同意，你说的后半句话。不……不对，我不同意你说的后半句话……其实……哎呀！”最终，手把头捂，哀怨又无奈的抱怨起来。“我算是知道哥哥迷恋你哪一点了。你简直就让人……让人……”

　　让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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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高档小区。停车场入场口。

　　一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女孩手挽一位中年妇女，身旁随同女人的丈夫，三人一行走出停车场。

　　一行走，女大学生一行讲话。观其神色，高傲如开屏孔雀。虽已是暮色四合，但昏暗的街边光线也掩盖不住女大学生一身妖娆戾气。

　　“妈，詹小纭那丫头好几天没来学校了。”

　　今天父母一起接女儿放学回家，全家人计划在家大肆庆祝一番。毕竟又横敲竹杠一笔，有便宜不占，傻子。回想对方父母气得脸红脖子粗，却愣是一个字不敢顶嘴的好笑画风，这一家三口就明着乐。

　　“你不是讨厌她，成天缠着你舅舅把她开除？怎么，终于不见她人了，反倒想念起来？”女大学生的母亲吐槽女儿。

　　“呸，谁想她！我是好笑，”女大学生笑对母亲，后退着走路。“平时牛哄哄的，这会儿可好，消停喽！”

　　见女儿高兴，做母亲的心下思忖，嘱咐说：“你在学校也收敛点。你舅舅虽说是校长，但也不好总给他添麻烦。”

　　女大学生脸色一变，嘟嘴撒娇模样。“爸，你看妈，又说我。我怎么给舅舅添麻烦了？舅舅他老人家都还没说我给他添麻烦呢。是不是，爸爸？”

　　常言说得好，女儿是爸爸上一世的小情人。女大学生能被教育成如此这副狂浪模样，自然归功于平时父亲溺爱。

　　果然，男人拍拍女儿手背，安抚说道：“是。我的宝贝女儿，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欺负？！”

　　事有凑巧，男人一句“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欺负”话音刚落，他那正倒退走路的宝贝女儿后背结实撞一人怀里。

　　女大学生受惊，慌忙转身。就见四五个看起来来者不善的男人，挡在了他们家门口。

　　虽说是高档小区，平日里常见的四处巡逻的保安今天不见一个。这一家三口见家被围堵，心里齐声声道不好。

　　女大学生仗着平日里小聪明多，一双眼睛贼溜溜乱转。终于让她逮到事件突破口了，她惊喜的“啊”的一声叫出口。

　　“啊，你是上次那个哥哥！”说着，扑向为首一个男人，笑盈盈的缠上男人手臂。“爸妈，之前我不是和你们讲过？有次詹小纭那丫头想欺负我，幸好有位英雄哥哥出手相助。就是这位哥哥！”

　　父母两人顺着女儿目光指引看向男人，男人一身全素装扮，但赖不住底板好看。颀长身高，虽遮着口罩看不到下半张脸，但一双眼睛即便在这昏黑光线下也看得出十分好看，炯炯有神。是个年轻有为又气度非凡的好男孩。这下，两人松了一口气。

　　“是吗……”

　　谁知，男人这口气还没松一会儿，对方开口，声音冷入骨髓，却又夹杂着三分调笑。

　　“是啊。当时脑袋一昏，错迷了眼睛，热血上涌，做了错事。”

　　“……哥哥你。”女大学生搂对方的手一松，警惕地后退回父母身边。“这次是专程来看望我的吗？我都好了……身体没多大事，让你担心了。”

　　她倒会装。口罩掩饰下，方支柯笑了笑。

　　必然是他一笑，眼睛弯月般俊朗好看。对方看晃了眼，脸倏忽一红。

　　“看得出来，你比谁都生龙活虎。”方支柯嘲讽，讲。

　　女大学生自然听得出对方嘲讽她，问：“英雄哥哥，你今天气势汹汹，怕不是詹小纭说了点什么，令你再次热血上涌了吧？”

　　“她是跟我说了点什么，我也的确好管闲事。不平则鸣嘛。”耸肩，转头与身边几个打手模样的伙伴交换眼神，忽而又笑意扬扬转回头。“听说小同学你，家里有位亲戚是学校校长。依仗人势，颠倒黑白，诬陷詹小纭校园暴力，想把她排挤出学校，我说的对也不对？”

　　女大学生感到一阵头晕，心里骂了詹小纭八辈祖宗。她毕竟是个没节操的女孩，见了好看点的男孩子，就想着能钓便钓，能捞就捞。之前见出手相助之人，虽然脑袋不大灵光，但一双眼睛色气勾人，怪好看的，她就自动给他脑补出一张帅气逼人的下半张脸。心里感慨：哪天再遇见就好了。没成想，重逢是重逢了，对方一露面，声势吓人，听那话意思似乎还站到詹小纭一边了！去她的詹小纭，有事没事和她过不去，呸！

　　方支柯把事故复述一遍，原本目的是诱出女孩话，毕竟口袋里录音笔都准备好了。他原以为，在场没外人，女孩没警戒心……

　　“不对。”女大学生眉梢上挑，讲。“不对。不对。事实是，詹小纭就是对我实施校园暴力了。哥哥想套我的话，我还没那么傻。妈，”她声音一冷，向后说道：“这些人不怀好意，我们快叫保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