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真》别废话

7、第7章

　　“这道选择题的答案是......”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正讲到一道选择题，突然间听到教室门被敲响，抬头望门那里看过去，是温安安在门外敲门。
　　老孙走过去给温安安开门。
　　温安安没走进来，在门外探出来一个头，先是温和的对数学老师笑了笑，说道：“孙老师，打扰你了，我找一个人。”再转过头看向李消，严肃的说道，“李消，你出来一下”
　　季阳转头看向他，李消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现在叫他出去，只能用眼神向季阳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但现在也不是迟疑这个的时候，还是先出去，才能知道答案。

　　李消走出教室门，看到了旁边一脸严肃的温安安。
　　“你爸在办公室。”温安安在李消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之前就脱口而出。
　　“他要干什么？”李消通过温安安沉这的脸色敏感的感受到了不对劲。
　　“退学，他要给你退学。”温安安叹了一口气，对上对面少年有点震惊但又毫不意外的眼神。是的，在经过那件事情之后，李消清楚的知道蒋掷毫无底线。
　　他什么都做的出。
　　“退学是需要本人同意的吧？他没有我的签名，就给我退不了学。”李消在思索了一番后说。
　　“本来是这样的没错。但是李消，你刚刚填过一份心理报告。”李消这才注意到温安安手里还拿着一份纸张，上面赫然就是他上次做的心理报告。
　　“你的学习成绩不算好，至少在这届高三的学生里只能算中等水平的，更何况你在我们这里有心理疾病的备案，而且我们不能确定你这个心理疾病会不会对其他同学产生伤害。”温安安深吸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校方会因为这份报告很认真的思考同不同意你父亲的退学申请。”
　　李消听到这句活瞳孔猛地一缩，靠上身后的墙壁，浑身颤抖，深吸了好几口气。
　　蒋掷这是来逼他让步了！
　　他半响才缓过神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温安安手里的心理报告，沙哑着开口，“那要是我说这这份报告是乱填的会怎么样？”
　　“如果蒋掷坚持你有心理疾病，那么校方可能会让你回家先观察着一周再说。”温安安心疼的看着他泛红的双眼，安慰他，“你放心，只要没有正规医院的诊断书，学校是不会同意的，这不符合规定。”
　　李消只能先点头，算是听进去了温安安的安慰。
　　“走吧，我们去教务处。一会你就站在我后面。”温安安嘱咐着他，带着他往教务处走去。

　　刚走进教务室,李消就看见了蒋掷在低头哈腰的向那些老师们解释。
　　“我这个孩子啊，这里不太好。”蒋掷笑的谄媚，用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脑袋，“所以还请各位老师见谅啊，就不麻烦你们了，我自己把他带回家好好的看管着就好了。”
　　“这位家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温安安把李消挡在了身后，对着蒋掷说道，“我自己班的孩子，我自己知道。”
　　“他哪里不太好？我看他好的很，相反来说，你这个让自己亲生儿子离家出走的家长才看起来像是脑子不好的。”温安安平时看上去温柔，但也不是个好惹的，说起话来咄咄逼人。
　　“你这位老师怎么说话的呢？”蒋掷被温安安怼的跳脚，“我对他还不够好吗？他就是个白眼狼！”

　　“好了，两位都冷静一点。”教务处的几位老师看他们快要在这里吵起来了，劝他们冷静一点。
　　“哼！”蒋掷从冷哼一声，对这个突然出现打破了他计划的老师一脸的不屑。
　　温安安也没闲着，插着腰和蒋掷对峙着。
　　“这份报告是我乱填的，温老师刚刚来和我说明了此事之后我才明白这给各位老师带来了多少困扰，我对此感到抱歉，但我确实是乱填的。”李消没理由让温安安挡在他的前面，他从温安安后面走出来，走到了她的前面，挡住了蒋掷看温安安的视线。
　　“什么乱填啊，老爸知道，你是和我闹了点矛盾，但这也不是你不回家的理由啊。”蒋掷上前两步，握住了李消的手，“爸爸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我才是最懂你的，我能不知道你生病了吗？”

　　蒋掷讲的如此道貌岸然，李消差点就笑出声了。
　　他想往回抽手，没抽动，蒋掷反而握的更紧了，疼的他几乎要失去知觉。

　　“我没有病。”李消干脆放弃挣脱，自虐般的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疼痛。他认真的看着蒋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这......”教务处的老师看着这个情况多少也明白了些事情。这种家庭狗血剧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插手，更何况对方是蒋掷这个地痞无赖。
　　“这种情况确实无法确定李消同学有心理疾病，而且退学需要学生本人的同意，要不这位家长再和学生沟通一下。”教务处的老师说道。

　　虽然是疑问句，可是谁都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至少在现在，这个理由没办法把李消怎么办。
　　蒋掷一看这个方法行不通，气的脸都红了。

　　“妈的，你这个小白眼狼不知道感恩跟老子回家，我看你还能活的过几天。”蒋掷觉得反正这个方案也行不通了，干脆就在办公室里对李消破口大骂。
　　“谢谢你的关心，但肯定活的比你久。”李消也不闲着，蒋掷说一句他怼一句。
　　“嘿，你个小白眼狼。老子说你什么你就是什么，还敢和我顶嘴。”蒋掷看李消反驳他，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道你是不是乱填的，有着你妈基因的贱种，疯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蒋掷！”李消气红了眼，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蒋掷的双手，双拳紧握，像是下一秒就要往蒋掷脸上打去。

　　蒋掷怎么还有脸侮辱他妈妈的！
　　蒋掷看着李消生气的样子心里的气消了不少，得意的不得了。
　　温安安的手搭在了李消的肩膀上，提醒他不要冲动，要是冲动了，就真的闹大了。
　　李消深吸了几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就和你妈妈一个贱样，都是在床上岔开腿给老子挣钱的命！”蒋掷没停下来，继续说着。旁边的老师已经皱起了眉头，想要阻止他。
　　“她死不足惜！哈哈哈。”蒋掷凑到李消的跟前，用只有他们俩听的到的声音小声的说，“他们知道你那天晚上快被另外一个男人操了吗？”
　　蒋掷笑得扭曲：“你不和我回家没事，我就跟所有人讲，你李消是个贱货，卖身子的。你猜他们会不会信？”
　　“给你留个面子，乖儿子。要不你回来给老子挣钱，要不我走出这扇门之后，把这事往广了传。”蒋掷得意的不得了。

　　李消看着他没说话，他脑子被这几句话搅的一团麻线。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被动，脑子飞速的运转着，几乎是在蒋掷说完那几句话之后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但他还没张口，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张口把这么难堪的事情说出去。
　　而蒋掷像是料定了他不敢又或者是羞于将这件是说出口。
　　就像是当年他的妈妈一样。

　　他的母亲羞于说出那些被强迫的过往，于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渐渐地迷失了自己。她在往后的时光里都想了些什么？
　　是强迫自己沉沦，或是自暴自弃。
　　但无论如何，他不会这样放弃自己。

　　他收起眼里的情绪，抬起手像是千斤重一样。
　　“我不是她。”他说。
　　他忽略了蒋掷眼里的震惊，走到门口，伸手把门打开了，再转身，面对这温安安和其他的教务处老师。
　　李消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想张开口，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不要勉强自己了。”微风把这一句话带入到李消耳朵里，李消感觉自己的头被人按了按。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他”说
　　“李逍”就站在他的前面，大家都看不到。
　　他背对着门，那“李逍”就正好正对着门。阳光透过“他”的身子，竟然隐隐约约能看出影子的痕迹。
　　“不是说过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叫我的吗？”李消看着“他”认真的说，“我都差点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抬头，开心点，阿消。”“李逍”迎着光笑得眉眼弯弯，“他不配让你揭伤疤。不想说就不说，你有我。”
　　李消看着“他”怔了怔，好像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在一阵恍惚中，李消看到了自己站在原地透着光的双手，和站在他前面与他一模一样的身躯，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那个充满阴霾又降临神明的那天。
　　听着“李消”认真的说出他的故事，他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