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真》别废话

3、第 3 章

　　“早。”李消拖着书包，踏进教室，向坐在他旁边的季阳问好。
　　“哎呦你可算来了，快，快把你的物理作业借我抄抄，要来不及了。”季阳一边手里正飞快的抄着作业，一边伸出左手指向李消的桌肚，“早饭给你买好了，趁热吃。”
　　“切，献殷勤。”“李逍”跟在李消的身后嫌弃的吐槽道。
　　“差不多行了啊，别乱吐槽人。”李消没看后面，只是出声提醒“他”。
　　“李逍”架着手扭头，很是不服气。
　　“啊？你在和谁讲话呢？”季阳看李消没理他，停在原地像是在说话的样子。
　　“没谁呢。”李消看向季阳微微一笑，把书包放在自己的位子上面之后就开始翻找练习册，“我给你找。”趁其他人不注意向“李逍”狠狠的瞪了一眼。
　　李逍翻书包的手一顿，突然想起来了那本练习册昨天晚上的行踪。
　　这好像就是他昨天去馄饨铺之前做的那一本练习册，回来之后去了哪里呢？
　　哦，好像还在桌子上。
　　完蛋了，李消这么想到。
　　他们班级的物理是由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教授教的。老教授上课很认真，决不允许有人在他的课上开小差。不过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上节课也没有带。
　　恭喜李消同学获得走廊一课游！
　　“我和你讲过你好像桌子上还有一本书，你让我闭嘴。”身后的“李逍”委委屈屈的说。
　　哦对，李消想起来了，好像出门前是有个声音提醒他书没带的，只是他赶时间，没有理。
　　看着身后委屈的“李逍”，李消沉默了。
　　“李消李消，你的练习册呢？”看着季阳凑过来的充满急切的脸，李消双手一摊，“没带，怎么办？”
　　“不会吧！”季阳仰着头大叫，“那我不就完了嘛。”
　　季阳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我一个字都没写，被老吴知道我就没了。”
　　老吴是他们给那位老教授取的外号。
　　“干嘛不去找咱们的课代表还有其他人抄。”李消把作业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等着课代表来收。
　　“今天老吴来的早，赵欣早就把其他人的作业交上去了，等我到校的时候除了还没到校的你，其他人是作业都已经入了老吴的虎口了。”季阳拨弄着练习册，费劲的瞅着里面的字，想从这连在一起什么都看不懂的字里看出答案。
　　“放弃吧。”李消出声判了他死刑，“看来今天将是我们俩的走廊一课游。”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老吴他今天不看收上来的练习册。”季阳不死心，继续问道。
　　“就这个概率，你还不如祈祷温认真今天不来学校。”李消无情的说道。
　　“......”季阳还没开口便被外面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
　　是他们隔壁班的班主任。
　　“好了各位同学不要吵了，现在是早自习时间，有序的做自己的事情。你们的班主任今天生病了，所以由我来代一天。”站在门口的老师大声的对门内喊道。
　　我草？季阳目瞪口呆，转头看向李消。
　　“哇哦，你好神奇耶。”“李逍”给他竖起大拇指。
　　“我真的是开玩笑的。”李消看着两个震惊的目光，摊摊手说道。

　　“我勉强的相信你是开玩笑的了。”季阳在走廊上对和他并排站着的李消说。
　　他们俩被罚站了，不，准确来说有三个。
　　“拜托，自己一个人坐在位子上超无聊的好嘛，当然要过来陪着他了。”“李逍”如是想着。
　　这节课是老吴的课，果不其然，因为练习册的原因，导致他们双双获得站在走廊一节课的奖励。
　　由于他们是高三生，所以不和高二高一在一栋楼里，而是有专门的小独栋。小独栋不大，一层并列着的有三个教室，走廊就在教室外面，正好迎着光。初春的阳光不算烈，照在身上暖乎乎的，虽然风里透着凉，但还好不算冷。
　　“又穿那么薄。”“李逍”在旁边看到他只穿了一件夏装的短袖校服，皱起了眉，“那个教授也是个坏人，都没管你穿多少就把你赶出来了。”“李逍”气冲冲的说。
　　李消没理“他”的话，靠在墙上正闭着眼睛休息。
　　“拜托，怎么会有人从早上到现在都不理我的。”“李逍”走到了他的前面，看着他紧闭着的眼睛说道，负气的把脸扭到一边。
　　“有人。”李消闭着眼睛说道。
　　阳光从“李逍”的身体里穿过，把他们两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李消伸出手挡了一挡阳光，从手掌中窃取到的阴影里向“李逍”看过去。
　　扭到一边的头，时不时又偷看他的眼睛。嗯，是在闹别扭。
　　“等没人了再和你说话。”李消轻轻的说，话语随风散去，消失在微风中。
　　“好耶！”

　　“等一会放学来我家吃饭吧，正好我妈今天做了火锅。”季阳看着李消在一边不知道自己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不了，我一会还得去买点东西。”季阳看着李消朝他摆了摆手，“也不太方便。”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就是你那个疯狗老爸嘛。放心我爸妈都在家，不会怎么样的。”季阳搂过李消的肩膀，认真的说，“再说了你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些天都吃的是什么。”
　　“......”“李逍”没说什么，很幽怨的看了季阳一眼。
　　他知道自己碰不到季阳，但是他还是可以碰到袖子的。
　　于是他认真的用自己的手拉着季阳的袖子，往下拽。
　　季阳感觉很莫名奇妙，因为他的手好像被一股力拽着往下坠，逐渐松开了李消的肩膀。
　　WC！见鬼了！
　　“噗。”李消没忍住笑了出来。季阳看不到，可他看的到。
　　“李李李李，李消。有鬼啊！”季阳没忍住直接叫了出来，疯狂的甩着手。
　　“哪有鬼，一定是你感觉错了。”李消一本正经的在胡说八道，明明他正看着旁边的“李逍”笑的前俯后仰。
　　“那你一会先回去，我先去买点东西吧。”李消憋着笑说道。
　　“ok！的，那我一会就给我妈打电话说让她加点菜！一会我们打电话联系。记得看手机。”季阳用手在耳边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
　　“好。”

　　“耶耶耶，外套外套外套！”“李逍”指着橱柜里展示着的外套给给李消看。
　　他们正走在一条全是小卖铺的弄堂里，而“李逍”指的那一个是整条街唯一一家装修过的店铺里展示的外套。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买不起。”李消晃悠着手里的零钱说道。
　　这一条街人很多，所以李消可以认真的回答“他”的话。
　　“拜托，我们好穷啊。”“李逍”垂头丧气的说道。
　　“对诶。”李消一边看着满街的店铺，“那个店铺怎么样？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便宜的外套。”
　　那是一家并不大的店铺，从外面看过去平平无奇。和其他卖服装的店铺一样，很多的衣服都堆在门口那个大大的筐里面，让街上的人们过来自己挑中意的衣服。
　　“好吧。”“李逍”不太开心的说道。
　　也不怪“他”不开心，毕竟这个差距有点大。
　　李消抬起脚朝那个店铺走过去，随手拿起了一件挂在旁边被别人挑剩下的外套，回头对跟在他身后依旧闷闷不乐的“李逍”说道，“你看，这件不就还可以吗，对吧，别愁眉苦恼的。”边说边把它摊开来想要看完全。
　　然而话到一半还没说完，手就顿在了那里。因为他看到了背后的那一大块污渍。
　　“李逍”看了看那一块污渍，又看了看李逍。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李逍就是感觉自己收到了嘲笑。
　　“咳咳咳，这么多衣服呢。总归能找到一件合适的吧。”李逍扭过头去，想要减缓尴尬。
　　“你找！”“李逍”指着那堆衣服一脸的不相信。
　　“等着。”李消很自信。

　　“来来来，多吃点。小李你看你多瘦。”季阳的母亲不停的在给李消夹菜，招呼着他。
　　“谢谢阿姨。”李消乖巧的应着，吃着碗里的事物。
　　他的肩上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外套皱皱巴巴的，很明显是在很低下的衣服堆里找到的。
　　就在季阳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李消还扎在衣服堆里挑选着。
　　“这个！”衣服堆里伸出了一只手，李消的手里举着一件外套。
　　那件外套看起来并不怎么样，但好在没有什么破损，虽然单薄，但也能遮点风。
　　“小李啊......”季阳的母亲看起来有点犹豫，但还是把话说出来了，“昨天你爸来找过我了。”
　　她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们从小都是看着你长大的。”
　　她顿了顿，“我知道你有分寸的，也就不再劝你什么了。但他毕竟还是你的父亲，我希望你这是认真考虑后做出的选择。”
　　“放心吧阿姨。”李消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水，“这件事我认真思考过。”
　　“那就行了。”季阳的母亲长舒了一口气，“我相信你。”

　　晚上，李消正撑着脑袋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上摊着半开的卷子，他没看卷子，在看那个亮的刺眼的台灯。
　　“我困了。”“李逍”坐在他旁边对他说。
　　李消当然知道“他”这是催着他去睡觉呢。
　　“不睡，要写试卷。”李消反驳道。
　　“可是你已经十分钟没动笔了。”“李逍”一针见血。
　　“你不懂，我在思考。”李消一本正经。
　　“啊是是是。”“李逍”敷衍。

　　空气很安静，“李逍”就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
　　“不要担心。”“李逍”出声，“他暂时不会发现这里的。”
　　“他总归会发现的。”李消淡然，“我每天都得去上学，这块地方就这么大，他总归会发现我的。”
　　“我会保护你的。”台灯发出的光照着他们俩的脸，“只要我在我就会保护你的。”
　　“那要是你不在了呢”李消低下头，“你总不会永远都在。”
　　“......”“李逍”沉默着没开口。
　　“对。”“李逍”哑着喉咙开口，“但那一定是在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