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贴身侍卫》木头水鬼

6、第 6 章

　　我惊讶地看着公孙挚，但还没说话就被他给拦住了。

　　一直等到李丞相满眼带着笑离开后，公孙挚才松了一口气。

　　我也终于忍不住了：“皇上，我算是看明白了，那李为辅就是想趁着你生病的机会让二皇子上位！”

　　公孙挚：“你要不要到门外去喊？”

　　我连忙捂住嘴，随后又压低了一点声音。

　　“皇上，再怎么说你也在皇位待了这么久了，做了这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不会真的就这么甘心把位置让给二皇子吧！他可是……”

　　我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但是我们都知道其中的意思。

　　公孙瑛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吃喝玩乐，不学无术，根本就不是做臣子的料。

　　可他的妈妈可不这么认为，她给公孙瑛请了无数个夫子，表面上是教他学习诗文，实际上是教他如何治理政事，意图颇为明显。

　　她私下里与大臣们勾结，扩张自己的势力，只是为了给自己的亲生儿子铺路。

　　这一点就连我这么笨的人都看出来了，公孙挚不可能不知道。

　　我继续劝他：“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天下的百姓想一想啊！如果真的让二皇子把持了朝政，他这么荒淫无度，老百姓们还要不要活了！”

　　见我这么义愤填膺，说得口都要干了，公孙挚端给我一杯水。

　　“歇一会儿。”

　　我接过茶盏，却怎么也喝不下去，心中的焦躁占据了上风。

　　公孙挚叹了口气，走下床，抚着我的肩膀将我按在了板凳上。

　　他认真地看着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下把我问蒙了，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掰着手指头道：“大概，大概是一个努力、勇敢、聪明的人？”

　　他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我之前遇事时都是怎样处理的吗？”

　　我点了点头：“记得！所以我才要劝你不要被这点小困难打倒！”

　　公孙挚耐着性子继续道：“你都说这是小困难了，还会觉得我会被打倒吗？”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猛然惊醒：“你不会是装的吧？！”

　　公孙挚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看着我。

　　我惊讶地捂住嘴巴，原来他这些天的病都是装的！害我担心了他这么久！

　　“你竟然连我也骗！”

　　公孙挚无奈扶额：“就你这智商，不骗你的话他们早就从你身上看出端倪了！”

　　我：“……”

　　无话可说！

　　“那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我不小心卖了你？”

　　谁知公孙挚突然认真起来，他盯着我的眼睛道：“你会出卖我吗？”

　　我连连摇头：“你是我在皇宫里唯一的饭碗，管吃管住还给钱，我为什么要卖你？！”

　　话很现实，但更显真诚。

　　公孙挚神色微变，但我没看懂他眼中的意思，只觉得他好像有一点失望？

　　但很快，公孙挚就再次恢复了刚才严肃的模样。

　　“既然这样，那你就要保证不露出一点马脚。”

　　这对我来说有点难，但是为了公孙挚能够一直当皇上，我拼了命也得做到！

　　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公孙挚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一些，还顺便摸了摸我的头。

　　“又是乱糟糟的，给你的发簪怎么不戴？”

　　我挠了挠头：“那东西我戴不惯……”

　　公孙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我吩咐下人送些好吃的过来。

　　“就说是你自己要吃。”

　　我有些激动道：“明白！”

　　没过多久，桌子上就摆满了美食！

　　下人们平日里也知道我的胃口，并没有多问，等他们离开后，我立刻把门关上，招呼着公孙挚下床吃饭。

　　看到下人都走了，公孙挚也不再装了，掀开被子便走了下来。

　　我递给他一双筷子，又往他碗里夹了烤鸭、排骨、四喜丸子……

　　公孙挚没有拒绝，但他也仅是拿起筷子挑了些素菜吃。

　　我恨铁不成钢：“这么多大鱼大肉你就只吃菠菜？！”

　　公孙挚：“肉类多吃容易生贪念，吃食方面还是简单些好。”

　　我：“……”

　　什么狗屁道理！

　　我很快就干掉了大半桌子菜，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公孙挚还是夹了一块排骨吃。

　　毕竟他已经够瘦了，再不多吃点，恐怕以后和二皇子打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久，外面就传来了关于二皇子暂理朝政的消息。

　　“皇上，二皇子他罚西域来的使者跪下了！”

　　按照以往的规矩，异域使者来到是要被好生招待的，毕竟他们还有交易往来，关乎着民生民计。

　　可公孙挚并没有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只是淡淡问道：“因为什么？”

　　下人：“就……就因为他的穿着比较暴露……”

　　我：“那是人家的民族特色好吗？！更何况他们最多也就露个胳膊，算得上什么暴露！”

　　我前几年见过西域来的舞者小姐姐，他们个个美得不像话，虽然穿得薄了些，但更好地展现了她们傲人的身材。

　　我要是有那身材，穿得比她们还少！

　　下人面露难色：“不巧的是宁嫔也在场，她平日里没有见过西域使者，不知道他们的穿着习俗，这猛地一看到吓了一跳，二皇子就因为他们吓到了自己母亲让他们跪下了，还说什么要入乡随俗！”

　　公孙挚眉尾跳了跳，但仍旧没有说什么。

　　直到下人不确定地问：“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尽孝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下人：“这……可是西域使者尤为生气，吵着要见您！”

　　“我都病成这样了怎么去见他？”

　　下人抬起头想打量一眼公孙挚，但很快又被他冷冷地目光给吓得缩了回去。

　　“是，小的这就去！”

　　下人走后，我又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你还真放心让二皇子可劲儿霍霍啊！”

　　公孙挚：“他蹦跶不了太久的。”

　　他眼中又出现了那种深邃难懂的神情，我看了都有些害怕。

　　不过他好像意识到了，看向我时又恢复了那种平日的温和。

　　“陪我睡一会儿吧。”

　　“啊？！”我惊讶地看着他。

　　公孙挚：“这句话都没听懂？”

　　我：“懂……是懂了，就是该怎么执行我不太清楚。”

　　公孙挚指了指床：“脱鞋子，睡觉。”

　　再问下去会显得我傻吧？

　　我揣摩着他的意思，从床后的架子上抱出了我的被褥，正打算往地上铺时，却被他给阻止了。

　　“我的意思是，上床睡。”

　　我指了指自己：“我？上你的床？”

　　公孙挚：“怎么，嫌弃我？”

　　我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单纯就是不敢！”

　　公孙挚：“还有你不敢的？”

　　随后他又换了个柔和些语气，道：“地上凉，还是睡床吧。”

　　我吃惊：“睡了这么多年地铺，你终于肯心疼我了？”

　　不过我看着怀里的被褥道：“冷倒是不冷，你差人给我做的被子还挺保暖的。”

　　公孙挚摸了摸鼻头：“我的意思是，反正我们已经这么熟悉了，睡在一起也没什么。”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根据上次在客栈同住的情况来看，我们之间并不会发生什么。

　　“只是你之前一直自己睡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和我睡一起啊？”

　　公孙挚似乎并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含糊道：“上次和你一起，睡得倒是挺安稳的……”

　　我“哦”了一声：“原来你是寂寞了。”

　　公孙挚：“……”

　　他用一种随便我的语气道：“随你怎么想，睡不睡？”

　　“睡！”

　　皇宫不比外面的客栈，公孙挚的床铺看起来就奢侈的多。

　　光做被子的丝绸都要比许多富贵人家身上穿的锦衣华服要贵重得多，更别说那个绣工一流，针脚细密的兰花枕头了。

　　沾着公孙挚的光，我的被褥也十分舒服，据八卦的小京子说，宁嫔的寝被也不过如此。

　　所以我一直很满意自己的地铺，从没有觊觎过公孙挚的床铺，如今真要上他的床上睡，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要不，我先去梳洗一下？”

　　我怕把他的床给弄脏了。

　　公孙挚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听他道：“去……也行，我也去。”

　　我：“？？？”

　　“什么？”

　　公孙挚忙道：“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也要去洗漱！”

　　我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怎么会这么龌龊！竟然有一瞬间想到了和他一起洗漱的画面！

　　罪过罪过……

　　我连忙跑了出去。

　　平日里我洗漱的地方和那些丫鬟们在一起，而公孙挚则有专门洗浴的地方，还有许多侍卫伺候着。

　　这一点我也感到奇怪。

　　听那些宫女们说，皇上们洗澡的时候往往都是要侍女来侍奉，毕竟女孩子心思细腻，动作也轻柔，更适合侍候洗漱更衣。

　　可公孙挚却从来都是让男侍从来伺候自己，从小到大，除我之外他就没让女人近过身。

　　当然，他也可能根本就没把我当过女人……

　　他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按理来说早就该娶妻纳妃了，可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宁嫔倒是提起过几次给他娶妻的事，但毕竟不是亲生母亲，注定不会怎么伤心，只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

　　公孙挚也如她所愿，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我不得不猜测，公孙挚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洗漱回来后，我在头上包裹着毛巾，让它吸干头发上的水分。

　　宫女侍从们都习惯了我这种不修边幅的样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等我回到寝殿时，公孙挚还没有回来，我也不好自己先上床，便从柜子里拿出偷偷藏起来的画本，坐在桌前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过半，而我也看到书生和小姐偷偷在园中私会的桥段。

　　正激动之际，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下人的叮嘱。

　　“皇上您小心着凉，早些休息。”

　　公孙挚推门而入，我也忙把画本合上。

　　真扫兴啊……

　　而当我抬头看向公孙挚时，突然想把刚刚那句话收回了。

　　好像……也没那么扫兴……

　　公孙挚穿着一身素衣，虽然宽松，但却将他瘦削的身材显露出来，而因为没有干透而披散下来的头发更是让他多了一分闲散之气。

　　我原本不耐烦的表情瞬间转换了过来，而对方在看到我时脸色也变了变，似乎是有一点惊讶。

　　也是，虽然我和他同住一个寝殿，但从来没有同一时间洗漱过，他一般都是晚上，而我一般都是等他上朝了再去洗漱。

　　所以我们看到对方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梳戴整齐的，像现在这辆两个人都是披头散发的的确少见。

　　公孙挚原本长得就不错，只不过平时不苟言笑，看起来严肃了些，如今这副样子倒是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他的美貌。

　　看着我手里的画本，公孙挚眉头皱了皱：“整日里都在看这些，脑子糊涂也正常。”

　　我立马反驳道：“我哪里糊涂了？！我聪明着呢！”

　　公孙挚：“……”

　　“我给你的那些史书呢？”

　　我支支吾吾道：“架子上呢……”

　　“目标完成得怎么样？”

　　“你让我一年至少看十本，那怎么可能嘛！”

　　公孙挚并不接我的话，只是继续问道：“你现在看了几本？”

　　我：“……”

　　“没看……”

　　公孙挚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一结果，脸上并没有展露出什么情绪，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同时也很无奈：“ 皇上，我只是个保镖，你让我看这么多书也没用啊！”

　　公孙挚：“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

　　我：“那你给我买些教习功夫的本子，我一定认真看！”

　　“你的功夫够用了，”公孙挚道，“但我希望你也可以多读读史书，深宫之中众人心计太多，多了解些也免得遭人算计。”

　　“我不是有你呢吗？”

　　闻言，我神色一顿。

　　“你未免也太相信我了……我再怎么忠诚也只是一个人，真到危险的时候可抵不过千军万马。”

　　公孙挚却道：“在我心里，你比千军万马都要厉害。”

　　我：“……”

　　他今天说话有些不对劲。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理了理头发，道：“还是先睡觉吧。”

　　公孙挚点了点头。

　　“好。”

　　出于对他的尊重，我还是等他躺下之后才脱掉靴子爬上了床。

　　看着公孙挚睡在外侧，我道：“还是我睡外面吧，也好护着你别掉下去。”

　　公孙挚：“我睡觉可不像你那么不老实。”

　　一瞬间，客栈中我从床上醒来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

　　我提着睡裙从他腿上跨过去，拉起被子的一角盖在了身上。

　　公孙挚见状，果断把更多的被子分了过来。

　　而如此一来，宽大的被子也有些不够用了。

　　“靠近一些。”

　　我听话地朝他挪了挪，直到两边的被子够掖起来为止。而这样，我和公孙挚只见也仅有几公分的距离了，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这么紧张吗？”

　　听到公孙挚的问话，我愣了一愣：“紧张？没有啊！”

　　公孙挚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我的手。

　　我也注意到了自己紧抓着被子的双手，任谁看这都是很紧张的样子。

　　我连忙把手松开并放进被窝，解释道：“我，我只是有点热，把手拿出来放放风。”

　　公孙挚轻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我吹蜡烛了。”

　　我点了点头，而后又怕他没看到，轻轻“嗯”了一声。

　　他起身将床头的蜡烛吹灭又重新躺了进来，这次他和我的距离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