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她捡到了人类》二狗听我说

6、第 6 章

　　她向左移动，移开被长角来回摩梭的脑袋。
　　而后，再默默移动几步，确保有一定人身安全距离之后。

　　她才缓着嗓子开口：“你离我远点。”

　　小鹿女似乎听不懂，身后的鹿尾欢快摇摆。
　　四肢蹄子急躁地跺脚，蹄子来回交替发出嗒嗒的响声。
　　伴随风吹拂树梢见丁零的枝叶，声音交叠演奏出一章欢乐可颂乐章。

　　雾雪见况，五指合拢成拳，紧紧用力抑制住冲动。
　　双手颤抖着放置身体两侧，她低下头，张大嘴巴用力吸一口冷气。
　　湿冷的空气进入热腾的嘴巴，嘴角溢出一丝可有可无的白烟。
　　吐出气时，她的眼前冒出一团白烟。

　　白烟迷离雾雪眼前的视线。
　　稍微能将怪物的身体模糊，隐约看上去就象只发呆的野鹿。
　　连上半部分的人身都被白烟隐藏极好。
　　雾气越发浓郁。

　　不待雾雪警惕四周，身体被温度骤减自动长出鸡皮疙瘩。
　　她浑身莫名一颤，不禁环抱着双臂，用力搓了搓裸漏的胳膊。
　　想到，她的衬衫早已给了怪物，只留下一件白背心和挂在洞穴墙壁上的白色实验服。
　　出来时，怪物带着她来拿食物，谁能料到这是一条摸不着四边的雾路。

　　如果没有怪物在前面带路，她恐怕只得跟黑夜里寻路的瞎子一般无二。
　　她一瞥眼，怪物捧着双手。
　　怪物将树上流着暗绿色的汁液截住，汁液装满手心。
　　多余的暗绿顺着指缝流下，一条条暗绿色的纹路在她的手臂上蔓延开。

　　“这个很好喝，你吃。”
　　小鹿女捧着手心里的汁液走来，朝她的嘴边意图在强行喂下莫名其妙的液体。

　　有了第一次的警告，雾雪自然不肯被怪物投喂。
　　雾雪撇过头，避开怪物的手。

　　哪料想怪物放开双手，一捧暗绿汁液淋在她撇开脸颊、脖颈和胸膛上。
　　雾雪愣住，下意识擦脸，染了绿的指尖，散发出清甜的气息。

　　同怪物的眼泪散发出相似的味道。
　　稍有些暗绿顺着脸颊蔓延止嘴角。

　　当她吃惊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嘴时，汁液地味道流进嘴巴。
　　一抹甜意缠上在舌尖，瞬间，清甜似泉水包裹住整个口腔。
　　霸道至极的将整个嘴巴占据，甜味却不腻味，汁液触碰舌尖时，却跟一块金属石坚硬冰冷，她恍惚间以为自己被喂了一块石头。

　　当她准备将‘石块’吐出时，石块却黏在嘴巴里。
　　虽然能随舌尖任意移动，但却怎么都吐不出。
　　很快石块融化时，就像是冰冷甘甜的外壳被拨开皮，顿时涌入一层苦涩。

　　“唔！”
　　雾雪捂住发涩的嘴巴，受不住苦涩半蹲下。
　　她用力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整张脸用尽力气，脸色变得青白。
　　她无力有气瞪着怪物，怪物以为她还想要，立马又给她接了一捧来。

　　“好喝对吧！”
　　小鹿女露出甜甜的笑容，那双湖水般的眸子泛起星光。
　　似有星辰月光倒影眸间，在那双眼底印着雾雪的脸，将雾雪懒呗趴坐地上的模样全部尽收。
　　雾雪吐出一字：“滚！”

　　小鹿女眨眨眼，不明所以，四只蹄子踩着嗒嗒的响声。
　　她围绕地面上趴坐无力抬头的人类四周踱步。
　　她以为蹲下身的人类，和之前死亡人类一样。
　　一到睡觉时间，不管在何地何种状况，倒下闭眼就能进入香甜的梦境。

　　起初，小鹿女以为睡着的雾雪也会死。
　　后来才从雾雪微弱的呼吸声里发现，原来她还没死掉。
　　于是，小鹿女得出一个结论，也就是眼前这个人类（雾雪），真的很爱睡觉。

　　同时也感受到，雾雪的脾气不好。
　　小鹿女一听到‘滚’这句话时，她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
　　被人类的音量吓得条件反射一抖。
　　但今天的音量及其微弱。

　　她伸长脖子瞧了瞧，拿着随手捡来的树杈戳了戳人类。
　　人类的身体被树杈戳出几个大红印子，睡意正浓的人类发出不满的嘟囔声。
　　“唔……”

　　小鹿女露出笑容，往一边丢开树杈.。
　　她将四只蹄子往肚子下一埋，双手放着人类脸颊上，趁人类还没醒来，狠狠rua一波。
　　雾雪被折腾得丝毫没有力气。
　　本就支撑着一根虚弱地神经，此刻攒了满肚子怒火。
　　她的身体摇动被迫翻动。

　　雾雪脸色一僵——
　　怪物将她的身体倒立起来。
　　怪物已经拖着她的身体，往洞穴方向走。
　　她没力气让怪物住手，双眼一抹黑，倒天转地间——
　　她的肚子被热鼓鼓的东西钻满。

　　雾雪累了。
　　等她费尽力气睁开眼时，
　　她回到了洞穴里。

　　洞穴里放置两只干燥枯叶堆积的凹凸造型的床垫。
　　雾雪的身体猛然凌空，身体的重量迅速往下坠。

　　她蓦地腾开双眼，她倒进枯叶堆之后。
　　鼻尖涌进一片枯叶灰尘的干燥气味。
　　雾雪愤恨，鼻尖一痒，灰尘点点在视线内来回跳动，她本大声开口，却成了几个打喷嚏，喘息间用力吐出气体往上，灰尘枯枝碎末又上又下。
　　小鹿女准备趴下的动作一顿，顶着长角的脑袋立马朝向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你这么快睡醒了？”
　　怪物正望着她。
　　在她对面的巢穴中。
　　鹿身缩在另一只用干燥枯叶堆积的床垫上，四只蹄子已经埋入柔软的肚皮下。

　　小鹿女弯着嘴唇，乌黑的头发顺着动作欢动，阴藏在后背的鹿尾来回摇摆。
　　紧跟着四只蹄子走下干燥枯枝做的床垫，直奔对面同款床垫上躺着的人类而去。

　　雾雪实在没力气，伸手朝半空一抓……也不知抓到了什么……
　　她顺着力道起了半身，浓郁的灰尘气息减弱几分。
　　彼时，耳边传来怪物发出弱弱叫声，“疼，疼你快放开手！”

　　小鹿女歪着头，前两只蹄子半跪下来，身后的两只蹄子飞快踱步，尾巴直直扬起一个高度，不似平常欢动摇摆的模样，脸颊染了一抹醉人的酡红色。
　　意识到自己抓住什么的时候，雾雪眉目微蹙，手上的紧握动作飞快松开。
　　双手安然放置身两侧，似乎刚才的举动并不是她做所的一般。

　　雾雪表情露出一丝松懈。
　　“你声音怎么会这样？”

　　小鹿女抬眼，露出茫然地表情。
　　似乎也在说自己刚刚是怎么回事。
　　她就着前面两只半跪的蹄子，将身后的两只蹄子一同埋进肚子下，下半部分呈现出野兽闲暇时刻的姿态。
　　小鹿女低头用长角蹭雾雪。
　　那双湖水般的眸子倒映出雾雪黑沉的脸色。

　　“你别总看我。”
　　雾雪合上眼睛，力气实在是被耗尽了。

　　此刻，她也不管怪物靠过来。
　　内心想着外面的雾气最浓郁的时刻，以及船舱上剩余的物资。
　　估算所需时间和她昏倒的频率。
　　也只能庆幸，怪物在她昏倒时，还能派上用场。

　　这次怪物出去采摘食物，强行将她带上路，算了算出去一次的时间，大概是四个小时左右，也就是浪费了两次搬运船舱次数。
　　想着想着，雾雪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此时，靠在旁边的小鹿女，很快发现人类不对劲的地方。
　　雾雪跟雾一样白的脸颊，冒出异样的红晕。
　　额角涌出密密麻麻的薄汗，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声很重。

　　小鹿女戳了戳人类，冰冷柔软的肌肤此刻变得炽热。
　　烫得她吓得一抖，似乎摸到一块滚入岩浆的石头，不信邪地重新将指尖抵在人类的眉间，还是滚烫的。
　　小鹿女露出烦躁的情绪，手指戳戳人类的眉间。
　　在上面留下一点红，才吐出不乐意的一口气站起身。

　　小鹿女的四只蹄子发出嗒嗒的响声。
　　短短的鹿尾巴重重地摇摆两下，将身后的灰尘点点摆出划过半空的痕迹。

　　小鹿女想到人类吃下的汁液。
　　大概是人类承受不了雾水树的毒素，才受不住苦涩身体发出这样滚烫的温度。
　　她想到小时候的自己，母亲会用那双温热干燥的手抱起她。
　　那只手一下一下揉着她的脑袋，温柔的嗓音耳边告诉她，这种时候不要慌张，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当雾雪再度睁开眼，脸颊上压着一只手。
　　她刚一动，正好将一旁的睡着的怪物弄醒。

　　“你醒了。”
　　怪物发出带着睡意的沙哑声。

　　“你一直守着我？”
　　雾雪侧着头，看向趴在身旁的她。
　　小鹿女睁开湿漉漉的眼睛，歪了歪头，喉咙里发出幼崽般呜呜声。
　　她用鼻子撞上雾雪的鼻子。
　　“你没死。”

　　雾雪捂住鼻子，疼得说不出话。
　　由于自尊心闹脾气，雾雪不打算和怪物和好。

　　早饭时间，雾雪独自捧着一片碗大的绿叶。
　　她挑起被包裹住深棕色的树根，捏着一头啃，清凉如水，源源不断地流进喉咙，解了早上拔干咽喉的渴意。
　　“理理我！”
　　身后的小鹿女蹦跶着，从洞穴一头跳到另一头。
　　小鹿女有点气，也干脆坐下。
　　她默默捧着放置一边的早饭啃了几口，好歹吃口东西冷静一下。

　　哪料，她刚吃着早饭，就见雾雪走出洞穴。
　　小鹿女连忙丢下树叶，追上去。

　　只见，雾雪爬上树梢。
　　树上，雾雪眺望远处的雾色。
　　树下的怪物绕着树打转。
　　小鹿女抱住树干，十分难过地朝树上的雾雪大喊。
　　“你在生气吗？”
　　树身晃动几下，雾雪心下一颤，急速抱住树干。
　　她瞪她：“别摇了！”

　　她又扭头转向森林之外的景象。
　　可除了一片白茫茫，她也看不到白色之外的东西。

　　最后，雾雪抿起唇爬下树。
　　树身刚好裂开一个口子。
　　小鹿女露出开心的表情。
　　跳到雾雪身边，她歪了歪脑袋。
　　“你终于下来了。”

　　雾雪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杀意。
　　雾雪忍住：“下次上去的人就是你。”

　　小鹿女被她的眼神吓到，浑身一抖。
　　她结结巴巴道：“我不想、想想上去。”
　　雾雪转身，侧过脸，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上面的风景也别有趣味。”
　　小鹿女后退半步：“……”

　　雾雪前进一步，歪着头道：“上面风景不想看看吗？”
　　小鹿女眼睫微颤，眼泪掉了下来。
　　她被她的冷意吓到了。
　　“我不、不想看……我只想和你在一块……呜呜……”

　　雾雪脚步一顿，眸色闪过一丝诧异。
　　望见她脸颊上的泪水，她背过身，双手埋住脸。
　　好似不肯承认自己的行为多蠢似地。
　　“不看算了。”

　　回到洞穴后。
　　雾雪燃起火焰，暖意随推开洞口的帘布。
　　摇曳着的风混杂着，灰烬上下舞动。
　　坐在火堆边烤火，她缩着脖子，避开被冷风吹一脸灰烬。
　　进来的小鹿女，感受到温暖的火堆。
　　她朝火堆边的人类发出呜呜声，人类侧着脸，白净的手指握着一只深棕树杈，挑动着洞穴内唯一拥有热气的火堆。

　　雾雪瞭了眼洞口，手指上的树根燃起火，她用力一拧，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求救声的殷红，插进湿冷的土壤，焰火徒然湮灭。

　　”你怎么了？“
　　雾雪像是忘记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眉目清冷，额前的黑发被烘干了一半，顺着脸颊泻下。
　　她漫不经心地望着火堆，唇瓣上有了一丝血色。
　　像是血液低落雾色上，与她的所说的话一样，口吻及其平淡，毫无波澜。
　　她没听见怪物的回答，扭过头看怪物。

　　小鹿女低着头，一副纠结的模样。
　　雾雪用燃火的木枝弄出声音。
　　怪物不用开口，脸上的表情就在告诉她有事情。
　　怪物的小手指上，粘着湿冷的黑色颗粒，那是金属燃油剩下的原石粒子。
　　”你的东西……被、被被风刮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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