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君而生》尘初四

8、第八章

　　22、我说我选择成为最令她骄傲的学生。

　　其实，我说谎了。

　　我没能做到让她骄傲，

　　甚至，我连让她放心都没做到。

　　高考赶上疫情，这对我而言是一道劫难。

　　一道我没能挺过来的劫难。

　　我不是一个自律的孩子。

　　总觉得时间还早，明天努力也还好。

　　于是明日复明日，即便延长了一个月也无济于事。

　　我没有颜面去面对她了。

　　看着我日益下滑的成绩，她越来越沉默。

　　可惜这一次，不再有反转出现了。

　　她开始反思，是否我用在她身上的心思太多了。

　　有次模拟考出成绩，正好在我去接她上课之前。

　　23、在我们的学校，总有一个课代表要在老师上课前，接一下老师的传统。

　　帮老师把上课要使用的东西拿到教室，替老师传达课前任务。

　　她之前的课代表是个男孩子，她和那个男课代表说不必来接她，她的东西不多可以自己拿到教室。那位男课代表也是乐得清闲。

　　可自从我来了之后，去她办公室的机会每节课都不落下。

　　她也笑着同我说一样的话，不必来接她。

　　我告诉她:

　　“每天来接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情，你不能剥夺我的快乐。”

　　我更喜欢看在办公室的她，

　　没了在学生面前故作的刻板严肃架子，在办公室里年龄最小的她，真实可爱。

　　她会在我拿着做对的题去她办公室的时候，塞一颗糖给我。

　　会在看见我不吃饭时，给我一袋牛奶。

　　怕我空腹喝拉肚子，还把她用来泡牛奶的不锈钢器皿给我，让我泡热了再喝。

　　在封校的时候，拿教职工食堂发的水果给我，让我偷偷吃。

　　每次我来接她，总是没头没尾的说一句:

　　“走吗？”

　　总觉得叫老师太生疏，

　　叫名字太亲昵。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于是所有的不安，紧张，喜悦，希冀，

　　全都藏在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句:

　　“走吗？”

　　24、这一次，我走在教室去往办公室的路上。从未觉得这条路这般漫长。

　　我忍着掉头回去的冲动，一步一顿的走向她，任凭恐惧和后悔把我淹没。

　　我湿漉漉的敲响办公室的门，

　　“报告。”

　　我低着头看地面，她不再笑着看我。

　　她好看的眉眼蹙着，眼睛里有深深地疲惫。

　　幸好我低着头，看不见这些。

　　她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以后不必来接我了。”

　　我抬起头，

　　看她剥夺我的快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