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FM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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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处于有形的空间里，所有变迟钝的感官在渐渐袭来的窒息感促使下变得不安难耐。
杜夕月和付媱对向而坐在会议桌的两端，她的眼中蒙着一层猜不透的黠光，精致的脸上除了妆容就连微笑都展现着令人不舒服的隔阂。
赵雨侧头看了一眼付媱，她笑得是恰到好处的疏远和礼貌，唯独那双眼睛透亮光明，仿佛下一秒就能流露出真实的心事。
如果这两人之间当下正在进行着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无形较量，赵雨想在场的人，不光是她都会希望后者赢吧。
职场生存中，杀敌万千的高手深不见底，但在小小的团队里得到偏爱的会是那个一眼就被看穿的抵御者。
桌面上，除杜夕月以外，每个人面前摆放着透明饮品杯。
而她只能看到满目的文件，五彩斑斓的字迹繁密又凌乱。
她似乎知道在这间屋子里，一时当不了赢家，加深笑容便先开了口，“看来各位辛苦多时已经把节目推进的差不多了，那么麻烦你们谁简单做个汇报吧。”
在场的人闻声，无人行动，交头接耳的，低头扣手的，甚至还有直接把手机拿出来打游戏的。
付媱见此也不禁笑出了声，娓娓说道，“所有和节目有关的汇报内容都放在你面前了，你可以慢慢看，我们给你时间。”
她从容不迫的表现敲响了杜夕月战斗的号角。
对方把手中拿起的文件随意的扔到桌面上，悠然依靠在椅背上回应道，“我原本想听听你们的想法，现在看来是不用了。我想你们的创意无非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小改动，并没有什么新意和我的想法也有出入。”
说着她起身指了指旁边同行而来的男生，不算正式地介绍道，“这位是应豪，付媱节目里的新搭档。”
男生颔首示意，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付媱蹙眉问道，“什么意思？”
杜夕月很愿意向她解释，语气轻快的说，“意思就是，我想把节目变成双主播，就像帮忙热线一样，毕竟男女搭配会事半功倍，而且你们两位的名字正互应节目的名字，多完美啊。”
付媱眯了眯眼梢，盯着远处那张有同样完美假笑的脸默不作声，身旁的赵雨坐不住了，小姑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忿忿道，“凭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给你的权利？明菊姐知道吗？”
“我会告诉她的。”杜夕月平静地回复道。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爽利的女声就响起，“不用说了，我不同意。”
明菊踩着细高跟，烈焰红裙配她港式的复古妆容，不可一世的姿态，“你之前不在，或许不知道，我说过节目是付媱的，所有的一切以她为主，她是这个组里的老大。”
凛厉的目光让杜夕月只能讪讪一笑，尴尬地应和下来。
明菊扫过她旁边那张稚嫩的清俊脸庞，大抵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可能还没有付媱大呢。
抬抬眼皮，轻叹后问道，“你是叫杨俊豪吧？”
男孩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出点了点头。
“在这里大家都叫本名，没有必要非给自己起个艺名，我这个人呢，不在乎你的背景，年纪，身份，学历，我只看你有没有能力，年轻人在这个团队可以学到很多别的地方学习不到的东西。”
她说完敛下眼睑瞟了杜夕月一眼，众人不言而喻地一笑，果然杀人不需要动刀，还得资格足够老。
小北挑了挑眉问道，“菊姐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交通队送得慰问品，顺便告诉你们明天咱进棚试播，你们也见过面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话音未落众人欢呼，无人在意杜夕月和杨俊豪始终僵硬的神色。
明菊转过身又对他们说道，“为了不耽误进度，二位今天务必把这些资料看完，没问题吧？”她的指尖随意地敲点桌面上的文件。
杜夕月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挤出一抹牵强的微笑，“跟其他人的付出相比，我们要做的这些当然没问题。”
“那就好。”明菊勾了勾明艳的唇，提高了音量开口道，“我还要有个饭局，先走了，各位明天见。”
跟随她的脚步，一屋子的人除了零星的两位，一拥而出。
付媱和明菊走在对伍的后面，她积压了半天的怨气终于算是出尽了。
“谢了，老大。”
明菊挑眉回应后，不忘叮嘱道，“我这么对她可以，但你不行。”
“为什么？”付媱不解。
“因为有她在你才会有最好的资源。”明菊说得坦白，“现在这个社会，为了出人头地，有些上位的手段已经无关乎于性别。”
付媱顿下脚步，侧目看向会议室里的两个人，满脑子的想法，瞬间空空如也。
唯一能记住的就是告诉陈峂不用来接她了，她现在想见的人只有周公。
以最快的速度打车回家，倒在床上她便陷入了无意识的昏睡中。
在这期间，吕桂兰帮她换了衣服，姜长生喂她吃了晚饭。
等付媱彻底清醒时又是一个崭新的白天。
次日，晨雾袅袅愈飘愈浓。
秋天的阳光穿不透厚厚的云层，天地之间一片茫茫，微光在朦胧间勾画出条条亮线。
国庆假期里，能见不高的恶劣并不会影响所谓的黄道吉日。
吕桂兰穿戴得体地坐在沙发上，过去几天她连续参加了两场婚礼，今天也要盛装出席。
付媱窝在她的旁边，听老太太讲述着感触，焦躁地刷新着手机上打车软件的页面。
姜长生半个小时以要出门看看有没有出租车为由，丢她一人在苦海里受煎熬。
本以为加班就能谈过赶场子，却逃不过她外婆身临其境般地变相催婚。
街道上，以品类排列的车辆穿梭而行，付媱突然希望，它们在奔向幸福殿堂的路上能够捎她一程。
她把此心愿如是分享到朋友圈，想要吐槽自己二十出头苦难的遭遇，没想到会收到回应。
和付媱一样被家里二老念经的陈峂以买鱼为借口跑了出来。
他的电话打进来让付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她清了清喉咙接通后，下意识地捋了捋耳朵的碎发。
“喂。”女孩子甜美地应了一声。
陈峂不自觉地喜上眉梢说道，“把地址发给我吧，我去接你。”
“真的吗？”付媱前一秒惊奇，下一秒却有些迟疑，“可是……”
“怎么了？”
“我还要麻烦你把家里的二位长辈送到花好月圆，他们要去赶礼。”
“没问题啊。”陈峂没加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你确定？”
付媱再次反问，陈峂觉得她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但也想过拒绝，“确定，地址发过来吧。”
“好！”
挂断电话，付媱与陈峂开启了位置共享，地图的平面上，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观察良久的吕桂兰躲在她身后小声问道，“谁啊？”
手机在付媱怀里滚了一圈，害得她嗔怪地喊到，“外婆！你吓到我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是有瞒着老太太，心虚吧？”吕桂兰晃晃头，耳垂上的吊坠让她眼晕，
付媱不想和她外婆纠缠，她得抓紧最后的时间将自己重新捯饬一番。
于是一不留神间，神采奕奕的老太太便背着她，一溜烟地小跑出了大门。
靠在大树下正打盹的姜长生怕被捉现行，连忙起身佯装道，“你也等不及出来拦车了啊？”
吕桂兰无视掉付老的存在，踮着脚张望，着实一副等不及的模样。
几分钟到，待陈峂驱车赶来，老太太直接活捉了他。
付媱锁好门出来时，她外婆正笑盈盈向陈峂靠近，嘴里说着，“我是奶奶，但他不是什么爷爷，他是媱媱的外公，小男孙你叫什么啊？”
顾不上尴尬，付媱吐口而出陈峂的名字算是短暂地保卫。
车平稳地行使在迷雾里，姜长生坐在副驾驶上，一脸警惕地打量着陈峂，其实老爷子肚子还有气，因为吕桂兰刚刚在外人面前强调了两个人的身份。
外公和奶奶，怎么听起来他都像个话语权不大的人。
反观吕桂兰正将脑袋探道前排的两个座位中间，依旧喋喋不休地盘问。付媱拉都拉不回来，只能扶着老太太的腰护她安全。
“小陈是做什么工作的？”
“交警。”陈峂礼貌又温和地回应。
“诶呦，交警好啊，不仅会开车，还能指挥开车的人，我们家媱媱就欠指挥。”
付媱的手不自主地攥紧她奶奶的衣襟，但挡不住她的口无遮拦。
“几岁了？”
“下个月满26周岁。”
“诶呦，那巧，我们媱媱刚满二十三周岁了，俗话说男大三靠金山，我们家媱媱就缺个靠山。”
听得一旁的姜长生直皱眉，他实在瞧不上吕桂兰对陈峂那副一百个满意的模样。
但亏得老太婆刨根问底的精神，在到酒店时，他们已经把掌握了第一手情报了。
傻乎乎的付媱当然不知道家中二老打的如意算盘，她现在唯愿快点把陈峂解救出来。
拉着还在依依不舍告别一抹的两位活宝，脚步生风地小步快跑。
陈峂把车停靠在路旁等她，那姑娘虽然表现出恨不得彻底摆脱掉长辈唠叨的模样，但终究还是孝顺的。
透过车窗，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正忙着将老人妥帖地安置好，而后才放心地折返回来。
女孩踏着轻快的脚步向他走来，陈峂探出长臂，想把她落在后座的背包拿过来。
然而敞开的包口拦不住想要出逃的某物。
她的手拉开副驾驶车门的同时，蓝色的小瓶跑进了他的掌心。
窗外的水汽盘旋氤氲，就散不去。
付媱坐下后，短促的胸闷让她透不过气，这样的天气注定也秘密藏不住。
她拿过陈峂手中的气雾剂，当着他面吸了一口。
“我有哮喘，先天性的。”付媱说，“但并不严重。”
尽管她如此解释，也没能平展陈峂皱紧的眉心。
一瞬间少女的春天遇见了寒冬，她该庆幸过往的自己没有因为荷尔蒙的挑拨而真的失去理智。
他和以往每个知道实情的人有着同样的神情。
付媱苦笑，半晌后，陈峂哑着嗓子，略带懊恼问道，“我是不是在你面前抽过烟？”
回忆了一下，前不久教她停车那天他确实那样做过。
他的问题让她摸不着头脑，“是，怎么了吗？”
陈峂的拇指按压着其他指间的指节“咔咔”作响，凝固的空气里，烟草味忙着找缝隙躲避。
不久后他从口袋里拿出所有能够制造尼古丁的源泉，如数上交到付媱的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起做个称职的靠山。”陈峂说完侧头低笑。
他想付媱明白，这世间的依靠不只有怀抱。
作者有话说第7章 FM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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