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山迷影》春风等闲度

1、入村

　　正午的太阳照得人心生烦躁，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头叼着一杆大烟准备上桥赶往村外，正好被躲在阴凉处钓鱼的小伙看到，小伙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诶，吴老头！听说你们村来了好多城里人嘛。”叼着大烟的吴老头探头往桥下一看，看清是谁后怒道：“汪幺！没大没小的！”
　　汪幺，也就是汪成军哈哈一笑挠了挠后脑勺：“跟着我爷爷叫习惯了。”说完挠了挠后脑勺又道：“吴大爷，那些城里的跑这里来搞啥子啊？” 吴老头拿起大烟眯着眼睛抽了一口再慢慢吐出一口烟才说道：“说是来搞什么地质勘查，一堆读书人说话我也听不太懂。”
　　汪成军皱皱着眉头想了想：“这地方有什么好勘查的，除了山还是山。”吴老头站在桥上顶着太阳开始有些烦躁：“管他们来搞什么，只要别跟上次来的那些人一样就行。”说完吴老头就准备走，汪成军急忙喊道：“哎！吴老头别急着走啊！” 吴老头头也不回道：“我还赶着去镇上买东西呢。”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步伐……
　　吴老头从镇上赶回来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整个村子透着一层雾蒙蒙的橘红，吴老头肩上扛着一大袋东西，衣服已经汗湿，到了家门口把东西重重扔在地上，进屋之后直奔厨房而去，顺手拿起水瓢在水缸里舀了一大瓢就开始往嘴里灌。吴老头的老伴听见声响跟着进了厨房，看着吴老头累成这样埋怨道：“让你叫隔壁二娃跟你一起去你不听，非要一个人去忙活，那么大年纪了非要去折腾个什么啊。”吴老头最听不得老伴埋怨，“咚”地一声扔下水瓢冲老伴不耐烦道：“你懂个啥，那些城里人拿的钱够我们一年的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鬼地方没有人来，就上次来了一堆人，好处还全让二娃捞了去。” 老伴看着吴老头不耐烦也不敢再说什么，看了一眼窗外橘红的天，忧心忡忡道：“上次来的那堆人进山都一个多月了，到现在都还没从山里出来，会不会已经……”“瞎说什么！说不定那堆人找到其他出口出去了。”吴老头打断老伴的话，老伴还想再说什么，吴老头不耐烦地说：“而且他们进山之前我也告诉过他们，那座山从我爷爷那辈儿人开始就没人敢去了，他们执意要去，出了事也跟我没关系！”说完跨出厨房，带着搬回来的东西准备上楼，看着老伴还是一脸担忧的站在那儿，叹了口气：“他们带了很多干粮进去，不出什么意外可以支撑两个月，到时候拜托一下山下住的那娃娃帮忙进山找找那一批人。”说着就上了楼。
　　吴老头扛着东西上了楼，在楼道正好跟准备下楼的那群城里人遇上，领队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材略显臃肿，眉宇间透着一股狡诈，与后面一群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格格不入。中年男子看见吴老头扛着一大袋东西急忙上前接住，然后叫来两个人将东西搬进房间，中年男子转身对着吴老头笑道：“这段时间还要辛苦你了，吴叔。”吴老头连忙摆了摆手：“没有的事，这荒村子难得来些人热闹热闹，我跟老太婆高兴呢，这点小事没什么，小伙子，你们只管放心住，需要什么直接开口就是。”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便道：“那就先谢谢吴叔了！我姓秦，单名一个昭，吴叔管我叫小秦就好。” 秦昭并不如他长相一般让人感觉到疏远，反而让人觉得他很好相处。接着秦昭又指了指身后的众人：“吴叔，这些都是跟着我一起来的学生们，都想出来长长见识。” “吴爷爷，你好，我是方玉，叫我小方就好。”最先开口的是站在秦昭后侧穿一身纯白及膝的连衣裙化着精致淡妆的女生，气质温柔举止大方一副大家闺秀的感觉。方玉说完站在她左边的长发男生无名指推了推眼镜淡淡地道：“我叫周崇骆。”虽然留着齐胸的长发，但一点也不女气，丹凤眼高鼻梁薄唇再配上一副金丝眼镜，完全是众多女生梦想中男友的样子。“吴爷爷你好！我叫季微风。”旁边戴着一顶深蓝色鸭舌帽一身简单的白T牛仔裤的男生抬起头对着吴老头道，额前头发放进了帽子里，几根发丝散落在光洁的额头前，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十分迷人，如果周崇骆是大众情人，那他就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学生。“吴爷爷我叫陈东远”“我叫郑生炎”……每个年轻人都自我介绍了一遍，站在人群中的几个青年双手抱在胸前显然没准备跟吴老头搭任何话，吴老头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几个青年不好惹。吴老头听着几个年轻人介绍完便笑呵呵地说道：“你们也不用客气，缺什么跟吴爷爷说，就把这儿当自己家。”说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睛里眼中泛着点点泪花。吴老头揉了揉眼睛道：“你们走那么久都饿了吧？我让老伴弄晚饭去。”说着就转身准备下楼，“吴爷爷，我来帮忙！”方玉边说边将自己头发扎起，“我也去！”作为队伍里唯二的两个女孩子，内向的陈茜茜格外的黏方玉，看着方玉要去帮忙自然也想跟着去，吴老头看了看两个女孩子说道：“你们在楼上休息就行了，厨房有我跟老太婆两个人能忙得过来，而且厨房太小也装不下那么多人。”说完就下楼了……
　　“老赵你把装备分一分，然后大家各自整理好明天进山要带的东西。”秦昭说完又看了看几个年轻人皱着眉头道：“明天进山大家都轻装出发，别穿什么裙子或者短裤短袖的，山里蚊子多，还有荆棘，你们是老板雇来的，虽然我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雇那么这些毛头小子，但既然你们现在跟着我，我也不会不管你们，但你们必须听我的安排。”说着便进了房间，几个青年男子也跟着进去了。
　　方玉看了看余下的一堆年轻人道：“你们也是跟我们一样雇佣过来的吗？” 其他人都没搭话，反而看了看站在中间的一位高个子男生，方玉她们也顺着看了过去，似乎是感受到众多视线，一直低着头玩手机的男生这才抬起了头，在一堆长相俊秀的年轻人里，这个人过于普通，但他身上有一种天生领导者的气质。他漫不经心地审视着每一个人，目光好像带着刺一般，许久不见他开口季微风问道：“兄弟，你们是哪里人？”男生扫了季微风一眼“北京。”说完又低下头玩着手机。季微风见他又玩起了手机也不再问什么，只是跟方玉她们对视了一眼，几个人便回了安排的房间。
　　郑生炎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看了眼门外确定没人之后才将门上了锁，转头就对着方玉抱怨“学姐，学校为什么派我们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方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看了看周崇骆跟季微风“当时他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周崇骆没说话，只是望了望窗外，窗外是吴老头家的后院，有一间简易的木屋，应该是用来养家禽的，旁边柱子上拴着一条黑色的狗，正懒懒散散地打着盹，稍远一点就是农田以及郁郁葱葱的树林，再正常不过的农村景象。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妥，但只要稍加注意，就会发现一大片白雾环绕在树林的那头，所以景象都被切断了一般……
　　“教授说这里可能有东西。”季微风顺着周崇骆的视线看到了窗外的景象，陈茜茜看着他俩都在看窗外也看了出去，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那干嘛安排我们跟这堆人一起啊，这堆人一个比一个怪还不好相处，”陈东远有些烦躁，顶着大太阳赶了一天路，路上那堆人没一个给他们好脸色他哪受过这气，现在想着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不过当他看了看陈茜茜，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了……
　　季微风收回目光，扫视了一圈这个房间“这是两批人，一批是秦昭的人一共有六人，看这些人的举止要么是军人要么是混黑的，不过我更偏向他们是后者，还有一批跟我们一样是学生有五人，猜得没错应该是考古的，再加上我们六个人。”
　　方玉听到季微风的话愣住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季微风一边观察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一边答到：“他们身上有枪，而且戾气很重，虽然他们掩藏得很好，但他们身上的气味是藏不住的，另外一批我在他们拿水的时候看见他们包里有毛刷跟折叠洛阳铲，这些东西一般只有考古才用得上。” 郑生炎有些怀疑：“学校不可能在不知道他们身份的情况下就让我们跟他们一起吧？”季微风看了他一眼“是学校让你来的吗？”
　　郑生炎皱起眉头道：“不是学校安排我会来这破地方？”季微风无奈的摇摇头，一旁的陈茜茜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自始至终跟我们接触的只有方教授，因为他是学校的教授所以我们都以为他是代表学校的，但他从没有说是学校安排我们这次的研究…”话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安的看了看一旁的方玉。方玉低垂着眼帘好像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们：“父亲他只是让我跟着你们一起来，其他什么都没说，我以为他跟你们会说些什么。”陈东远冷笑一声道：“方教授一句有东西就把我们打发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让我们跟两批身份不明的人一起，我不信作为他的女儿他什么都没告诉你。”
　　方玉清楚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只是拿起手机看着与父亲的聊天记录，从中午开始父亲便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
　　见方玉不说话，陈东远越发觉得方玉隐瞒了什么“怎么？方大小姐不说点什么吗？还是说…”“东远，别说了。”郑生炎打断他，陈东远见有人维护方玉更愤怒，要不是陈茜茜在这儿他已经开骂了。“方教授是怎么样的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他不可能让方玉跟着我们冒险，等回到学校找他问清楚不就行了。”季微风对着陈东远说道又看了看方玉：“方玉学姐，方教授一点线索都没透露给你吗？”方玉想了一下，才迟疑道：“父亲只是让我跟你们来这里，没有说其他的，平时也都是这样，他只会告诉我跟谁一起，到了之后会有人跟我说。所以我刚才问你们我父亲跟你们怎么说的…”说着又想到了什么，正犹豫要不要说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小娃娃们，下来吃饭啦！”门外正是吴老头
　　“马上就来，吴爷爷。”季微风答完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带头的那位肯定知道很多，等会儿吃饭的时候问他不就行了。”说完开门下了楼，紧接着周崇骆也下了楼
　　“学姐，我们也下去吧。”陈茜茜上前挽着方玉的手臂，说完瞪了陈东远一眼拉着方玉下了楼，“诶…茜茜…”看着喜欢的人不搭理自己，陈东远心里不太好受，一旁的郑生炎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们都是方教授教出来的学生，方玉学姐平时也跟照顾弟弟妹妹一样的照顾我们，虽然不知道方教授为什么安排我们来这个地方，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大家都不希望有任何分歧，况且学姐也不知情，你也不相信教授会害我们对吧？”说完便跟着下了楼，留陈东远一个人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