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和弦》深山川川

22、朋友的预谋

　　第二十二章朋友的预谋
　　某个课间，周川又没了身影，温故估摸着她又上楼找刘律去了，于是想趁机问清楚孔绵关于刘律的事情。
　　温故：“阿鸿，去外面走廊站会儿吗？晒晒太阳。”他给阿鸿眼神示意，想说叫孔绵也出去。
　　阿鸿心神领会，说：“好啊，走吧。”又拍拍趴在桌面上的孔绵，说：“别睡了，出去站会儿，下节是数学课呢。”
　　孔绵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说：“不想去，好困。”依然趴在桌面上。
　　温故：“走吧，外面太阳多好啊。这大课间二十多分钟，用来睡觉太可惜了吧。”
　　孔绵：“好吧好吧，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们出去站一会儿吧。”
　　三人走出教室，中间一女，二男两边，趴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沐浴着冬日的阳光。
　　广播里响起了歌曲的前奏，男主播也开始有了话语，孔绵一下就听了出来这是什么歌。
　　孔绵：“这是《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五月天的，周川初一时就喜欢的歌。”
　　阿鸿：“这么细节，看来你真的很了解周川。”
　　孔绵：“那当然了，我不了解她，谁还会真正地了解她。你们这些男人吗？肯定不会。”
　　温故有些惭愧，毕竟初中时就是挚友，但对她终究是了解的不够透彻。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一首五月天的歌曲送给高二十班的周川。”男主播的声音很有磁性，听得出来，他就是当时艺术节帮助周川上台送花的那个男主持人。
　　温故：“居然是点名送给周川的，会是谁呢？”
　　阿鸿：“该不会是刘律吧？”
　　孔绵：“不可能，绝对另有其人。”
　　阿鸿：“你就这么肯定？”
　　孔绵：“那当然了，我和刘律都玩了多少年了，他什么样我还能不清楚？”
　　温故：“那你说说，他什么样，我们还真有点好奇。”
　　孔绵得意笑了，有些骄傲地说：“哦，你们叫我出来就是想要问我这个吧？看得出来，从那天他来班里找阿鸿的时候你们就想问了。”
　　温故：“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先问问你，他是不是喜欢周川？”
　　孔绵：“嗯…初中的时候他确实和周川表过白，不过是在短信里，当面好像没有说过。当时我们四个女生，他只喜欢周川，但是周川拒绝了，他们俩尴尬了好久呢。”
　　阿鸿：“那现在呢？”
　　孔绵：“现在不喜欢了。其实吧，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你们。”
　　阿鸿：“说呗，就当是为了周川，我们又不会告诉别人。”
　　温故在旁边猛点头。
　　孔绵：“好吧，那你们不要在外面传播。其实根据我观察，我发现刘律其实是不喜欢女生的。”
　　温故和阿鸿都瞪大了眼睛，说：“什么？”
　　孔绵：“确实是这样的。初中的时候，他发现周川可能喜欢段崇航，段崇航也老在他面前问到周川，所以他有了危机感，于是他就向周川表白了。现在想想，他根本就不是喜欢周川，而是为了段崇航。从前我不知道周川与段崇航的故事，所以根本就没想到这方面，如今知晓了才恍然大悟。刘律最近又开始接近周川，我怕他又有什么新目标。”
　　温故：“所以，你推断刘律不是把段崇航当作好兄弟，而是…”
　　阿鸿：“你可有什么依据？”
　　孔绵：“当然有。刘律的空间有一篇日志，之前是开放的，后来私密了。讲的就是他与段崇航的事情。”
　　温故：“那像他这样的人，你们怎么还乐于与他交好？”
　　孔绵：“其实除了某些方面，刘律还是蛮适合做朋友的。他比较乐于助人吧，而且随叫随到。”
　　温故：“总之，你们小心为好，别付出真心。”
　　孔绵：“知道了。”
　　尔尔从教学楼前的空地走过，手里拿着一瓶橙汁和一包饼干。孔绵在二楼的外廊叫住她：“尔尔，你去买橙汁啦？”
　　尔尔抬头，看到是孔绵，停下了脚步，说：“我去买饼干了，橙汁是吉初给的，刚刚在小卖部碰到他了。”
　　温故和阿鸿在一旁坏笑。
　　孔绵：“那他人呢？”
　　尔尔：“不知道，一转身就不见了。估计是和他班的同学走了吧。”
　　温故：“臭丫头，去买吃的也不叫我们。”
　　尔尔：“有没有搞错啊，哥，我刚刚走的时候你们可都昏昏欲睡，就差躺到桌子上了。”
　　孔绵：“别跟他贫，你快回来吧。”
　　尔尔到了二楼，周川恰好也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到了二楼，她们相向而行，都以教室为目标。
　　看到周川，尔尔摆手展示手中的饼干，脸上充满了笑容。周川同样以微笑面对她。
　　周川觉得，尔知新真的很美，笑起来像拥有高贵血统的小猫，总让人沉醉于她艳丽的笑容，移不开眼，不论男女。
　　“尔知新，你真美。” 周川弯着嘴角，语气平静但坚定地夸赞。
　　尔尔有些手足无措，说：“怎么突然这样夸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周川：“我一个女生都被迷住了，何况那些男生。”
　　尔尔：“没有啦，从来没有男生说过喜欢我。”她害羞低下头。
　　温故：“没说过不代表没有啊，又不一定要说出来，行动上的表现才是真理。”
　　阿鸿：“嗯。你的橙汁看起来很不错。”
　　尔尔：“别想打它的主意。”她把拿着橙汁的手背到了身后。
　　阿鸿：“我当然不敢打它的主意，我害怕吉初收拾我，那样他就再也不会来二楼看我了。”他的语气带着哭腔，说完还要往温故肩膀上靠。
　　温故及时闪躲，并发出：“呕。”的声音。
　　孔绵：“周川，你刚刚听到了吗？有人给你点歌了。”
　　周川：“听到了。”
　　孔绵：“你知道是谁给你点的吗？”
　　周川：“不知道，可能是林培突发奇想说是送给我的吧，他一直就知道我喜欢五月天来着。”
　　林培是那个男主播的名字。
　　孔绵：“好吧，倒是也有可能。”
　　温故语重心长地告诉周川：“周川，别和刘律走太近。”
　　周川很疑惑。“怎么了？”
　　温故：“你觉得他有把你当作是真正的朋友吗？纯真的，没有目的。”
　　周川：“当然了，我和孔绵一直都和他关系很好。”
　　温故：“那你知道没来的这段时间，班里同学是怎么说你的吗？”
　　周川：“怎么说的？”
　　温故：“他们说，周川的男朋友跳江死了，说你是因为接受不了而疯了，所以才不上学。”
　　周川紧皱眉头，呼吸沉重，握紧了右拳。
　　“那这和刘律有什么关系？”
　　温故：“你以为这是谁传出来的？”
　　周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温故：“一个人想要毁掉另一个人，其实很容易。你想要听真相从我们口中说出还是让打破真相的人亲自告诉你？”
　　周川：“我想要客观的答案。”
　　那是周川没来学校的第五天，刘律来到十班找陈赴鸿。
　　陈赴鸿：“周川不在学校，你来干什么？”
　　刘律坐到周川的座位上，在她的桌兜里翻找着什么。
　　“我来帮周川拿她的眼镜。这是什么？她居然还练字？”
　　刘律翻到一本字帖，有些疑惑，他明明记得曾经周川的字写得很漂亮。
　　陈赴鸿：“她想练练字，有什么问题吗？”
　　刘律：“哦，没问题没问题。”
　　陈赴鸿：“你知不知道周川什么时候来上课？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刘律停下手中的动作，用洪亮的声音问他：“喂，段崇航跳江死了，周川最爱的人死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一个快要疯了的女人你还指望她读什么书？”
　　整个班级的喧嚣顿时消失，从喧闹到安静，只需要三秒。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陈赴鸿站起身来质问他：“你说什么？周川怎么就疯了？”
　　刘律：“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没见到现在的周川，那就是行尸走肉啊。每天除了哭就是在那发呆，脑子就像被人挖了一样。为了一个男人，还是死了的男人，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陈赴鸿冷笑一声：“你不配做周川的朋友，更不配做段崇航的朋友。真是可悲啊，段崇航直到死都以为你是他最好的兄弟。”
　　刘律：“如果没有周川的存在或许就真的是了呢，真是可惜啊。”
　　温故：“行了，别说了，拿上东西就赶紧走吧。如果让小川知道你这样想她，她的悲伤又会增加一层。”
　　是很可悲啊，你以为的以为，全都是谎言。
　　周川想要一个解释，她没有再去三楼找他，而是想等着他来十班。周川想知道刘律会不会感到惭愧，从前的情谊，都是做戏吗？没想到，刘律没等来，却等来了六班的另外一个人人。
　　“你是叫周川吧？”
　　周川站在后门门口，疑惑地问：“对，怎么了？”
　　那个男生有些害羞，背过手去，说：“我是张予集，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周川一脸惊讶，接着又转为嫌弃的表情，说：“你说什么呢，我不谈恋爱！”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坐回座位。
　　门外的人开始起哄，班里的人也开始议论。周川就静静坐着，没有人敢询问她的想法。
　　其实周川知道他的名字。张予集，学习不好但长得好。他的成绩在高手如云的六班常排倒数后三名，但长相绝对无可挑剔，在年级里他多少还是有些知名度的。周川每次去六班找刘律的时候，张予集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欺负女生，又或许在大声吆喝，给每个小组宣讲他校外斗殴光辉事迹。周川认为这是妥妥的不良少年，她的圈子里没有这种人，便也没想过这人会与她有什么交集。
　　可是，这个不良男生日日在班里都能看到这短发姑娘来到六班寻刘律，他提起了兴趣，问了刘律这姑娘的名字。
　　“她叫周川，与我相识五年，如果你想认识她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牵线。”
　　张予集：“根本不用，你只要告诉我她的名字就行，我还用不着通过别人来认识一个女生。”
　　刘律：“她不谈恋爱的。”
　　张予集：“那如果我成为了她的初恋岂不是很好？”
　　放学后，周川等到所有同学都走光了才动身准备回家。刘律没有再来，周川也要独自走那条回家的路了。
　　周川苦笑，关了灯，走出教室，看到张予集在门外等着。
　　周川：“刘律叫你来的？”
　　张予集：“不是，我只是问了他你的名字。我告诉他让他先回家，今天我送你。”
　　周川：“我认识你吗你就送我，你不觉得你也很危险吗？”
　　听周川讲凶狠的话，张予集却笑了。“你不认识我吗？这么凶干什么？”
　　周川：“说不认识就不认识，让一下，我要回家了。”她从张予集身边绕过，径直走向楼梯的方向。
　　张予集紧跟在她的斜后方，周川加快了脚步。
　　“走这么快干什么？怕晚上有鬼追你？”
　　周川冷笑：“对啊，你不就是吗？我走得快是因为要着急回家学习，不知道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吗？也对，你根本就不学习吧，书包都不拿。”
　　可这张予集也是脸皮够厚的，越骂他越开心。
　　“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说话这么毒。”
　　周川：“嫌我说话不好听那你就走开，离我远点。”
　　她跑着下楼梯，张予集紧追不舍。终于到了一楼，周川在教学楼门口一转身碰到了一个人，那人比她高很多，但是灯关了，天很黑，一时之间难以辨认是谁，只闻到一股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
　　“周川？你跑什么？谁在追你？”是陈赴鸿的声音。此时此刻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真的很安心。
　　周川还没来得及回答，张予集就追了出来。
　　张予集：“周川你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是要吃了你，送你回家不行吗？”
　　周川不语。
　　陈赴鸿：“这是…张予集？平时都是我和周川一块回家的，我们两个住一个小区，就不用麻烦你了。”
　　张予集：“唉，看来想追周川还真挺难的，好多男生罩着啊。你陈赴鸿，他刘律，还有温故，对吧？”
　　陈赴鸿：“知道那你还做这么多无用功？赶紧打消念头吧！”
　　张予集：“怎么能是无用功呢，今天才第一天。那行，周川你就赶紧回家学习吧，明天见，我走咯。”
　　他换了方向，转身走向学校后门，背对着向周川摆手。
　　看着张予集走远后，周川对陈赴鸿说：“谢谢，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同路了，再见。”
　　她只匆匆看了阿鸿一眼，就匆匆走远，像是在逃避什么。
　　阿鸿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就被丢在了原地。他痴痴望着周川渐行渐远的身影，夜幕下，模糊成影。他的瞳孔里满是悲伤的霓虹灯，闪烁着红色的光。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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