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繁花落无声》西风吹梦

5、第一章 警坛明星耀香江（4）

　　阿康已经把石中英的车子从车房开出来停在台阶下。
　　石中英刚刚将公事包从车窗扔到座位上，阿兰就气喘吁吁的从大厅跑出来叫道：“大少爷快回来，二少爷又晕倒了。”
　　石中英吃了一惊，回身两三步蹬上台阶，穿过大厅径直冲上楼梯叫道：“萍姐，怎么回事？”疾步冲进自己的房间。
　　萍姐和阿香正守在床边做一些简单的急救，见他进来，萍姐忙道：“二少爷又晕倒了。”
　　石中英快步过来扶起弟弟，他的脸色已越发苍白，恹恹无力的闭着眼睛。
　　“阿玉，阿玉……”石中英抱着弟弟焦急的呼唤他。
　　石中玉慢慢睁开眼睛，微弱的道：“哥……我……我的心口好痛……我……”忽然张口呕吐出来，把不久前刚吃下的药都吐在哥哥整洁的西装上，有气无力的软倒在哥哥怀里。
　　“马上给医院打电话做准备。”石中英再不迟疑，弯腰横抱起已逐渐昏迷的弟弟，匆匆出了卧室。
　　萍姐急忙去给医院打电话，之后又通知了老爷和太太。

　　不到二十分钟，石氏夫妇匆忙赶到了医院，正等在高级病房外的石中英起身迎了上去。
　　“英儿，玉儿怎么样了？要不要紧？”石夫人焦急的拉住他的手询问，一想到病房里的幼子，不由已是花容失色。
　　“妈咪，你先别急，阿玉不会有事的。”石中英一边安慰一边扶着母亲在椅上坐下。
　　石夫人担忧道：“玉儿刚刚出院几天啊，怎么又这个样子，唉……”
　　石俊华也坐了下来，忽然瞥见了石中英西装上的污渍，奇怪的问道：“英儿，你衣服上沾染的是什么？”
　　石中英低头看了看：“是阿玉刚才吐上的。”
　　话音刚落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急忙拿出手机打开，转身走开两步，压低声音道：“喂——嗯，我知道了。”简单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接下来石中英就和父母守在病房门口等候消息，可仅仅十分钟的时间就接到了五六个警局或法院的电话，他心烦得干脆关掉了手机。
　　石俊华看看依旧毫无动静的病房门口，再看看焦躁不安来回踱步的石中英，和夫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抬手瞄了一眼腕表：“英儿，现在已是上班时间，你该去警局了，也许他们找你有很重要的事。”
　　“可是阿玉……”石中英迟疑着实在无法放心离开。
　　石俊华劝道：“有我和你妈咪在这，你放心好了，先回家换件衣服，然后去警局吧。”
　　石夫人也道：“是啊，英儿，你在这也帮不上忙，反而惹得妈咪心更乱了，还是先去警局吧。”
　　石中英犹豫了一下，想到今天确实还有很重要的工作，况且自己也未请假，只好答应了：“好吧。爹哋，妈咪，待会儿一有消息马上给我打电话。”
　　他依依不舍的又在病房门口站了两分钟才转身离去。
　　石夫人一直看着爱子的背影走入电梯，才轻叹了口气：“俊华，你还是不放心英儿，是么？”
　　石俊华情不自禁皱起了与石中英极其相似的剑眉：“是啊，这十几年来已经足够我们看清楚了，每次玉儿一发病就是英儿最危险的时候，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石夫人微抬起头，美眸中泪光闪闪：“我好担心玉儿，可同样也好担心英儿……”
　　石俊华无奈的也叹了口气：“所以，能把他支开就先支开吧，哪怕只是暂时的也好。”
　　石夫人终于忍不住啜泣出来：“玉儿……玉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我……我一想到他们兄弟两个……心就要碎了……”
　　石俊华轻轻揽过爱妻拥入怀中，无言以对。

　　石中英回家另换了一套西装才开车去警局。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刚放下公事包，阿斯随后敲门进来，将打印好的材料交给他：“阿英，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谭sir已派人找过你两次了，你不会忘了今天有一个重要会议吧？”
　　“我也接到谭sir的电话了。”石中英接过了文件：“是阿玉又发病了，我送他去医院所以来晚了。”
　　阿斯皱眉道：“阿玉又病了？不是上个星期才出院么？”
　　石中英低头翻了翻文件，轻叹道：“阿玉总是这样，时好时坏的让人担心。”
　　阿斯劝道：“阿玉年纪还小，以后慢慢会好的。对了，阿玉这次出院可别忘了带他来玩，大家可都想着他呢。”
　　石中英微笑道：“好啊，不过不知道他想不想你们。”
　　阿斯笑道：“至少总会想一点吧。好了，谭sir还等着你呢，快过去吧。”
　　石中英合上文件：“我先去开会，下午叫阿华他们审问一下林飞雨，看看有什么收获。”
　　两人边说边一起走出办公室。

　　中午，石中英还有许多工作等待处理，无法走开，便在警局餐厅随意吃了些东西，又回到办公室。
　　他正在电脑上处理案件时，手机响了起来，他伸手拿起旁边的手机：“喂——爹哋……”
　　手机里传来石俊华的声音：“英儿，玉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你陈伯伯说过两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我知道了。”石中英直到这时才松了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玉儿刚刚睡下，我和你妈咪还要回公司，下午有时间你可以来看他。”
　　“好的，再见，爹哋。”

　　下午，石中英做完手边的工作，便提前离开警局去医院看望弟弟。
　　来到专用的豪华病房，石中玉却还在沉睡，陈叔文说他因为虚弱需要多休息，恐怕要到明天早上才会醒。
　　石中英守了好半天，确定不会有什么问题才离去。
　　回到石公馆，石氏夫妇尚未回来。
　　他看看天色还早，今天又没有多余的工作带回家，而稍后一个人去饭厅面对那满桌的佳肴和成群的佣人也实在没什么意思，便打算约上阿华几个好友出去一起吃饭。
　　他给阿华打了电话，要他把阿雄几人都叫出来，阿华爽快答应了，并说市区有一家新开的餐厅很不错，建议去那里尝尝鲜，石中英问了餐厅名字和地址，约好时间就挂了电话，随后便去冲澡换衣。

　　石中英停好车，按照阿华所说的地址找到一家餐厅走了进去，四下一望，觉得环境还不错，便走向靠窗一张无人的餐桌。
　　马上有一个年轻的男侍应生迎了上来，彬彬有礼的问道：“先生是一个人么？”
　　石中英坐了下来：“我还要等几个朋友，先给我一杯马提尼。”
　　“请稍候。”侍应生转身回去，不一会儿用托盘端来一杯马提尼酒，轻轻放在桌上然后退开。
　　石中英看了看腕表，自己来得早了些，想来阿华他们正在路上吧。
　　一个身穿米黄色香奈儿套装的长发年轻女孩走进了餐厅，美眸流盼，略一扫视，径直走到石中英的面前：“对不起，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我已经约了朋友。”石中英头也没抬的婉拒了。
　　“这样吧，只要你的朋友一到来，我马上就离开，好不好？”女孩嘴上礼貌的问着，却早已自己拉开椅子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石中英不易察觉的微蹙了一下眉头。
　　伶俐的侍应生马上过来问道：“先生，可以点菜了么？”
　　石中英平静的道：“不，我的朋友还没有来。”
　　侍应生一怔，望向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女孩不以为意的一笑：“一杯果汁，谢谢。”
　　侍应生虽心下疑惑，但也知趣的没再多问，随后给她端来一杯果汁。
　　女孩微笑道：“石先生，你往日难得这么清闲吧？”
　　石中英放下酒杯，轻轻靠在椅背上，微微侧头望向窗外，似乎并不想理她，对于她能够认出自己也并未觉得如何吃惊，虽然他照例戴着墨镜，但对于从事某些职业的人来说并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女孩对他冷淡的态度并不介意：“我叫杨淑卿。石先生，我们可以随便谈谈么？”
　　石中英又停了片刻才终于开口道：“记者小姐，你要采访么？”
　　“石先生怎么知道我是记者？”杨淑卿虽然早已考虑到了此行的艰巨并做好了各种应对的心理准备，但仍是颇为惊讶，她可不认为这是因为自己有着能与他相媲美的知名度。
　　石中英淡然道：“这跟你为什么能认出我是一个道理。”
　　杨淑卿不由略带好奇的微笑道：“愿闻其详。”
　　石中英这时才第一次收回目光瞥了杨淑卿一眼，坐在对面的是一个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绝色女子，乌发披肩，绝美的脸庞上有着吹弹得破的雪嫩肌肤和一对儿黑白分明柔情似水的大眼睛，配上樱桃小口，楚楚动人，极有古典美女的风韵，大概因为她有着记者身份的关系，在端庄妩媚中又带着几分聪慧狡黠和普通女孩少有的果断坚毅。
　　石中英一瞬间觉得她的气质有一些像自己的母亲，美丽而聪慧，温婉却不失刚强，但这种下意识的感觉很快就一闪而过，他也只是仅仅扫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虽然只是一眼，却已足够让杨淑卿看清了他，那乌黑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和线条优美的菱唇，全都在这短短一秒钟里深深刻进杨淑卿的脑中，甚至隔着帅气的Ray-Ban墨镜她都能清楚感受到他电光般犀利锋锐的眼神透射出怎样不可抵挡的吸引力，真庆幸他为了掩饰身份而习惯戴墨镜，否则他那惊人的完美对任何人来说杀伤力都未免太过强大了。
　　“果真名不虚传啊……”向来冷静理智的杨淑卿也不由恍惚了一下，在心底由衷的赞叹出来，不过，在他逼人的冷俊中她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压抑不住的忧虑，是他正在为什么事而担心么？
　　石中英再没看她第二眼，漠然道：“如果我听一个人说了三句话还不能准确判断他的身份和职业，那在我们这一行中是不称职的。”
　　杨淑卿微笑道：“石先生不愧是香港第一刑警。好，既然你已经猜出我的身份，我也不用隐瞒了，我的确是一名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