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情牵》靡月

7、半梦半醒

　　觉　　第七章

　　祁璇吩咐完杨栩留下守着秦翛然，立马和杨云赶去门外会和毒娘子。

　　心急火燎奔出去的毒娘子，这会儿正像泼妇般骂骂咧咧：“你个可恶的女人，说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还不快放了我家死鬼！”
　　那不是楚枫的姐姐楚岚吗？她怎么会在这里？祁璇赶到的时候入眼的便是楚岚抓着一老叟想必就是无涯子啦。忙拉了杨云躲向门后。
　　毒娘子想救人，但碍于无涯子在对方手上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掌上已盈满剧毒准备随时找机会下手，“你到底想怎么样？”
　　“哼，我不想怎么样，还不快把那个叫秦翛然的交出来，不然他的命可就不保了。” 楚岚勒在无涯子脖子上的手加了几分力，无涯子吃痛叫出声来。
　　秦翛然？祁璇听到楚岚提到秦翛然的名字便从门缝里向外张望。
　　“姐，请快住手。”楚枫也来了？
　　楚岚听到楚枫的恳求，手上一顿但立马狠下心来，“不行，一定得除去那个叫秦翛然。这事你就不用管，姐姐自有办法。”
　　祁璇这厢再也躲不下去了，偷偷和杨云耳语了几句，便率先走出来道：“好你个楚岚，先前绑架的那比帐还没算呢，这会儿居然打起秦翛然的主意来了，不管你跟秦翛然有什么恩怨，但是秦翛然的事就是我祁璇的事，想找秦翛然过我这关再说。”
　　楚岚没想到会在此看见祁璇，一时怔楞，杨云则趁这一瞬间破绽将无涯子从楚岚手中救回，然后按照祁璇先前的吩咐速带了无涯子离开。
　　而楚枫见了祁璇本是开心的想迎上去，但祁璇的那一番话刺痛了他的心，眸中也变得暗淡无光，整个人像是被抽出了灵魂般游离起来。
　　祁璇看着摇摇欲坠的楚枫有点不忍心，但想到楚岚居然想害秦翛然，说不定两人这一出演的是苦肉计，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你们走吧，害秦翛然这事我不跟你们计较，过去的恩恩怨怨也一笔勾销，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璇……”楚枫没想到祁璇会这么说，亟欲解释，“璇......我们不是，我们没有要害秦公子……”
　　“你不用再解释了。”祁璇说完不忍再看楚枫愈见惨白的面容转身就想走。“总之……你们好自为之吧。”
　　“璇，不要......”
　　“祁璇，你给我站住。” 楚岚怒喝了一声，见祁璇未有停留之意，当下身形微动右掌已袭出。
　　“不……”祁璇听到楚枫的惊呼还未转身便已被人从背后拥入一宽厚的胸膛。是楚枫！！
　　祁璇想不到事情突然演变成这样，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下来，触目惊心的红，心下着实焦虑起来，“楚枫，你怎么了？楚枫，你醒醒。”
　　楚枫努力睁开眼睛递给祁璇一个微笑，“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说完身形一晃，整个人即将跌落地上。祁璇努力稳住楚枫，愤愤地对着楚岚喝道，
　　“你还真下的去手，他可是你弟弟啊！。”
　　祁璇将楚枫安置到客房里，祁璇忙找来无涯子为其诊治。无涯子不愧为行医之人，并没有因为先前的过节而推脱，只是毒娘子有点不情愿，楞是把楚岚赶到大门外等着。楚岚方才见人质被救，已是毫无胜算乱了阵脚才会出手，可没想到眼前的祁璇早已武功尽失，更没料到楚枫竟会挺身相护，一时间更是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诊断的结果有点出人意料。楚枫的伤势并无大碍，并未伤到经脉，只是郁气淤积在心头，倒更像是心病。无涯子开了药方，交代须使病人宽心此病方能痊愈。心病？看来这心病的源头应是自己，不，确切的说应是这具身体的真正的主人，想来那“祁璇”对于楚枫也应是有着不一般的感情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祁璇从小失去至亲使得她小小年纪迫使自己成熟，冷酷包装下易感的心却又不善于伪装。因为眷恋着家的和乐融洽之感，所以才会在听闻纵火的凶手原来是楚岚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会被即将成为家人之人的楚枫的隐瞒所伤害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草草解决了晚饭，杨云按照祁璇的吩咐在秦翛然房里安了个软榻。杨栩则被派去看护楚枫了。
　　祁璇不是不想亲自照顾秦翛然，但突然间又多出了个病患，而且还是为救自己才受的伤，这多多少少总让祁璇觉着于心不安。虽然昨晚一宿没睡，却还是毫无倦意。刚才吃饭也没看到楚岚，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祁璇去厨房拿了点小点。楚岚还在，整个人蜷缩在门边，见祁璇出来忙上前抓着祁璇的胳膊急切地询问楚枫的情况。
　　祁璇见那本该意气奋发的脸此刻盈满疲惫，忽觉不舍，“放心吧，楚枫没什么大碍。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吧。不过我找遍了整个厨房就只有这两个馒头，你将就下。”
　　楚岚听说楚枫没事，神色才稍有缓和，看着祁璇递过来的馒头，眼眶渐渐温润起来，“璇儿，我刚来要害你，根本没想过要手下留情，你...不怪我吗？”
　　“说什么傻话，我问你，仇恨能当饭吃吗？”
　　“不能，可是……”
　　“那不就结了，既然不能当饭吃，那我还记着它干吗。快吃吧，你看你一餐饭不吃怎么就瘦了这么大一圈，要都像你这样那那些卖减肥药的人还怎么活啊。”
　　“减肥药？”
　　“呵呵，没事没事，我瞎说着玩的。快吃快吃。”
　　楚岚定定的看着兀自笑的开心的祁璇，一时间有点不能适应，“璇儿，看来你真的变了，先前枫儿跟我讲的时候我还有点不相信。”
　　“啊？是吗？他跟你说什么了？”糟糕露馅了，方才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似乎有点忘形了。
　　“枫儿一回来就拼命的夸你变得开朗亲善了，他还说因为你的归来整个王府也变得鲜活了起来。” 楚岚讲到楚枫语气里甚是宠溺。
　　“是吗，那是好事啊。” 楚岚的话祁璇很是受用，这楚枫到挺会说话的吗。
　　“确实是好事，可是……”楚岚只要一想到楚枫的处境，就感到自责。
　　“可是什么？”
　　“璇儿，”楚岚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就算我求你，你千万不要赶走楚枫啊。小时候害王府失火，害死伯母的人是我。是我胆怯一直没敢承认。可是这一切不该由枫儿去承担后果啊，他是无辜的。他是那么的在乎你，就算成亲那日你失踪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他还是坚持嫁入王府，他是拿自己的一辈子在爱你啊。请你念在往日我们两家世交的情分上，请你原谅枫儿吧。”
　　“我……”事情的始末祁璇早从杨云口中就已知悉，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放心，既然罪魁祸首是我，我会以命抵命来赎罪。” 楚岚说完，掌上运功眼看就要劈向脑门。
　　“住手！” 祁璇见楚岚想伤害自己，来不及思考，反手给了她一巴掌，还真是个急性子的人呢，“你这又是干什么，嫌不够乱吗？都已经有两个需要照顾的了，难道还要让别人来照顾你不成！尽只会在那添乱。不是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允许你这样任意毁坏的。”
　　“这是多年来，我每晚都受着良心的谴责，我希望这样可以得到解脱。”
　　“解脱？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嘛，还有，你这样让楚枫怎么办？”
　　“我……”楚岚被祁璇问住了。是啊，枫儿怎么办？自双亲过世后，自己便是枫儿唯一的亲人了，现在若自己死了，“璇儿，我有个请求，请你……”
　　祁璇打断楚岚的话，心下已有了决定，若不是那场大火，或许就不会是如今这般光景了，是该有个了结了，“岚姐姐，请你不必说了，听我说就好！或许我以前怪过你，怨过你。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虽然失忆了，但听瞿管家所说，若不是有你和楚枫这些年来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照顾我，扶持我，我想祁璇也不会有今天。所以从现在开始让我们抛下当年的事重新开始吧。”
　　“璇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确定！岚姐姐。”
　　楚岚想不到祁璇会愿意原谅自己，盘踞在心头多年的梦魇这一朝去除了顿时感觉无比的轻松，激动地抱着祁璇毫无顾忌的哭起来。“太好了，很久都没听你叫我岚姐姐了。”
　　祁璇等楚岚发泄够了，才指着肩头调凯道，“好啦，快擦擦吧，再哭我这儿就要发大水了。”
　　楚岚被祁璇一逗，也破涕为笑，“枫儿说的没错，你不仅变了，而且变得油嘴滑舌了。”
　　是啊，还有楚枫，该怎么办呢？祁璇心里是千头万绪却没一个是出路。

　　“岚姐姐，你是何时知道我就是祁璇的？”关于这点，祁璇百思不得其解。
　　“那晚给你松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当时的我很是惶惑不安，有点自欺欺人罢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楚岚说想看看楚枫的伤势，祁璇便带了她进去。楚岚坚持要自己照顾楚枫，看着她一脸自责的样子，也就随她去了。
　　从楚枫那儿出来已是半夜了，本来想去看看秦翛然，走到半路突然想到杨云累了二天大概也睡了，便又退了回来。这个宅子共有三个房间，其中两个都住了伤员，剩下的那个则住了毒娘子夫妇，祁璇来到当日和秦翛然一起漫步过的后院，想着秦翛然那一贯温柔的微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恍惚中，感觉自己被秦翛然拥入了怀中，那种暖暖的感觉让人不愿醒来，是梦吧。

　　祁璇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才醒过来，自从离开绝情谷后，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一觉了。
　　杨云在门外听见祁璇起床的声音，端了梳洗的水进来，“王爷，您起来的正好，大家正在后堂等您用午膳呢。”
　　“午膳？这么晚了！” 祁璇简单梳洗了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问道，“杨云，我怎么会睡在这里？秦翛然呢？”
　　“昨夜是秦公子送王爷回来的，王爷您不记得了吗？” 杨云一脸的不敢置信。
　　“然？这么说他的毒？”原来昨天不是做梦。
　　“回王爷，秦公子的毒已经解了。他现在就在后堂……”不待杨云说完，祁璇翩然的身影已消失在视线外了。

　　“然，然…哎呦…”祁璇先去探望完楚枫，才一路奔向后堂。甫进门便跟来人撞了个满怀。怀抱的主人正是秦翛然，远远就听见祁璇在叫自己，“怎么这么急，撞疼了没？”
　　祁璇也不答，只是左右捏起秦翛然的腮帮子肉往两边拉去，秦翛然吃疼，但仍犹着祁璇胡来。想起以前在绝情谷，有一次自己因为发现了一些稀有的药草耽误到很晚才回到住处，祁璇那时见了他第一反应也是拉他腮帮子，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他再三保证自己并没有受伤，才哄着她妥协。
　　祁璇放开秦翛然，两手改而环住他的颈项，笑颜逐开，“然，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秦翛然任由祁璇环着自己。
　　“然，你好歹也是神医的徒弟，怎么这么容易就让自己受伤了。”
　　“是我的错，以后我会注意的。” 秦翛然虽被祁璇数落，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你们俩个够了没，要你侬我侬到什么时候，还让不让人吃饭啦。”那厢毒娘子可看不下去了。
　　祁璇这才发现除了那仍在昏迷中的楚枫，其他人都在，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道，“呵呵，吃饭，大家吃饭，我饿得都可以吞下一头牛了，呵呵～”
　　无涯子见状打趣道，“呦，原来祁王爷也会害羞啊。”
　　大家一听无涯子的话纷纷笑闹起来，气氛一时间变得很轻松，只有楚岚一人闷闷得拨着碗里的饭，面前的菜一筷都没有动过。

　　午日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射起来，散在还在昏迷中楚枫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楚岚顺着阳光望向窗户，外头一片明媚。枫儿，请你快点醒来。醒来告诉姐姐我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