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集DOTP》DOTP

4、QWR 4

　　路上

　　爸爸说要再带弟弟去几趟其它医院，先让妈妈带我回家吃完晚饭再想办法。告诉我别慌，要冷静，一定会有办法的。

　　回到家，妈妈烧了几个菜，端出来后坐在了弟弟早上坐的那个位置上，我对早上的事有些后遗症，没敢坐我妈对面。

　　我埋头吃着饭，妈妈打电话给外婆，又联系了一些相熟的专家。

　　嘴里嚼着，耳里听着。不知为什么，今天的饭菜格外的甜，甜到了苦。

　　晚上九点多了，见爸爸单手抱地着弟弟回来，看着爸爸神色，我知道是一无所获。

　　爸爸妈妈叫我先睡，他们再想办法，让我别怕，我好羡慕他们的冷静。

　　我从未觉得一天过得如此之快。

　　夜里，我躺在床上，盯着以往总是嫌闷得慌不肯拉上的窗帘，听着耳边如影如随的蛙鸣——我之前用过各种办法：戴耳塞，听音乐..... 甚至一度痛苦到想把头砍了。

　　但鸣声似乎并非在“耳边”，也不在脑中，是从心脏里爬出来的，随着“砰 ，砰，”的心跳声，蛙鸣从胸腔中慢慢钻进了脑中，再到的耳边。且一天下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让我已经隐隐出现幻觉。

　　我感到不妙。

　　但也没有办法。

　　我把窗帘拉上，门锁上，试图隔绝掉外面的一切。

　　我睡不着。

　　于是我从床上坐起来，在背后垫上枕头，周身围着羽绒被，只留一个头在外边。蛙鸣还在继续，我感到害怕，把头埋进上的被子里，脸周周是软软暖暖的触感。

　　这不是真的，赶紧睡吧，醒来就结束了。

　　赶紧的结束吧，我告诉自己。

　　......

　　“！”我从浅眠中惊醒，望向衣柜中间的玻璃小窗。现在它上面映了一张惊恐的脸。

　　刚刚迷迷糊糊的，却总感觉有两道张烈的视线在看我。

　　赫然，小玻璃窗上出现了一张从衣柜深处渐渐浮现出的脸。

　　苍白的，双眼突出的，嘴角上扬、咧到耳根的，僵硬的。

　　这张可以说是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有着这样的表情，令我胆寒万分。

　　我已经不敢动了，嘴巴不敢张着，怕有什么东西而进去，喊都喊不出来。

　　突然，衣柜上的脸动了，扭曲着一点点、一点点变成了一张青蛙的脸。

　　“！！！唔！唔！”我一瞬间我的心仿佛被鼓槌重击了一下，一下子停止了，也仿佛不能呼吸，被扼住了喉咙似的，我想尖叫，但又不敢，把被子塞进嘴里却发现入口是一阵滑腻腥涩。

　　这是什么！

　　我愣住了，慢慢把被子从口中吐出来。

　　！ 一张薄薄的，绿色的皮状物不知何时取代了羽绒被。

　　“哗”我一把把的“被子”掀到地上。却发现“被子”慢慢融化了。

　　就仿佛，这块地板就是青蛙背，“被子”不过归为原处。

　　我心如擂鼓，快到像是要冲出胸膛，四肢变得冰冷且僵硬，仿如无知无觉一般。

　　“咕呱－呱！－咕！－咕”蛙鸣突然变强，这次好像真的，在耳边。

　　我感觉耳朵背一阵森冷。

　　我想起来，之前家里养冷血动物没有经验，尽管好吃好喝待着，但几只守宫和树蛙都因浇水不及时，或莫名撞上电热灯被烫死。

　　我边想边扭过头。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产生。

　　只见————无数青蛙蹲满了我的床头，挂满了我贴了漂亮墙纸的墙，一排排一列列，它们的后背因为分泌出的黏淡在黑暗中反着光，带着吸盘的“手指”紧紧吸在墙上，紧到吸盘中央与墙严丝合缝。

　　蓦地，所有青蛙的头转向我，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我。

　　我没发现蛙鸣已经停了。

　　在失去意识的瞬间我只冒出了一个念头。浇水不及时和好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