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惨魔尊后我装成双重人格》仪月良

16、第十六章 请求

　　吃过那药之后，温如冰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之后几天也渐渐找回身体的感知，在她终于能起身的时候，是在某个清晨。

　　她醒来的时候，宫元霜正挨着床边，似是闭眼睡了过去，这些天如此用心地照顾温如冰，神色间不免有些疲态。

　　那略显消瘦的面容和娇弱的模样，和传闻间杀人不眨眼的魔尊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倒是像个惹人疼爱的小娘子一般。

　　挺秀的鼻梁，微敛的薄唇，就连眼睫下微抖的阴影，都那般美丽，眉眼间的清冷之感就如冬日时屋檐上的那点落雪，清纯又动人。

　　不愧是天道之子，就算是憔悴的模样也没有半点难看，温如冰啧啧地想道。

　　刚起来嗓子实在哑极，温如冰正要起身去拿床头木櫃上的水来喝，她不想吵醒宫元霜，结果起身的时候，大概是躺得太久的关系。

　　她腰身有些发软，上半身一下子便想要往前倒，好在她用双手撑着底下的床板，才免了整个人向前栽的命运，只要床板受力之下也制造出了“吱呀吱呀——”的动静。

　　这番声响传入耳中，宫元霜从浅眠中醒来，看见温如冰脸上还带着大病初痊的虚弱，身子单薄，似是摇摇欲坠，随时都要倒下。

　　见状，宫元霜还未替温如冰能够起身而感到喜悦，便先被慌意袭来，她连忙上前扶住温如冰，急道：“姐姐！”

　　她语气中透着隐隐的心疼，道：“你身子还虚弱，得先缓一下……”

　　听到对方的称呼，温如冰愣了一下，之前她替对方挡剑的时候，便听见宫元霜喊她姐姐，可是生死关头也没有太在意。

　　现下苏醒过来，再次被对方这般称呼，眼中似是升起了一些不可置信的试探，迟疑地说道：“元霜，你……可是唤我姐姐？”

　　想起重逢之后，对方便没有再喊过自己姐姐，神色间不免有些失落，道：“你先前还不愿这么叫我……”

　　见到温如冰这番黯然失色的样子，更是让宫元霜心生愧疚，本就不红润的脸色更淡了些。

　　她嘴唇微抿，扶住对方的手无意识地加重了力度，道：“……我先前不愿，是因为我还不相信会有一体双魂的怪事……可如今我信了。”

　　双眸间的悲伤楚楚动人，宛似覆上一层水雾的眸子瞧着温如冰说：“都是我的错，没能第一时间相信姐姐你的话……对不起……”

　　在魔月教里，宫元霜何曾和别人低过头，服过软，更别说是道歉了，要是被魔月教的其她魔族看见的话，只怕会惊得合不拢嘴。

　　似是被宫元霜的话所感动，温如冰的眼眶也有些发红，她摇了摇头，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这种事情实在稀少，所以元霜你先前不相信，我也没有丝毫的埋怨。”

　　“不……”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宫元霜眸色有些痛苦，但很快她便敛起那带着苦涩的神色，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温如冰。

　　她微微别过脸，之后一阵，又拿来了水轻缓地喂到温如冰的嘴边，想起先前喂药的情形，她便不敢往对方的嘴唇上看。

　　“这几天是你在照顾我的么？”温如冰垂着眸子，满眼都是快涌出来的喜悦，道：“谢谢你，元霜。”

　　对方的反应让宫元霜心底又羞又高兴，同时生起愧疚，温如冰是为了她挡剑，她照顾对方是理所当然，又何必因为这种事谢她。

　　最后，宫元霜哑着嗓子，吩咐下人去找大夫来。

　　温如冰康复得不错，加上宫元霜在她醒来之后便对她百依百顺，还给她安排最好的待遇。

　　在温如冰的面前，宫元霜像是变回了从前的模样，不再阴冷狠毒，反而是柔软而又乖顺，那温温软软的模样人畜无害得很。

　　见状，系统也不禁道：［看来宫元霜因为宿主，改变了不少，怕是黑化过的也可以白化回来。］

　　原本温如冰正在喝着茶吃糕点，闻言却是含着清甜的甜食，不太赞同地说：［白化？你见过一张白纸被泼了墨之后还能白回来么。］

　　依她与宫元霜相处那么久的经验来看，对方与她相处时的那些顺从和柔软不假，可她也没有傻到以为对方从此就变得天真无邪。

　　不过是将被泼了墨的那一面翻了过来，唯独只给她看那仅剩的、干净的一面。

　　就在这时，温如冰见身穿一件素衣的宫元霜从门外进来，宫元霜这几天都显得很是柔弱。

　　这天更是如卧病在床已久的病秧子一般，整个人透着纤细易碎的气息，她眸子有些发红，宛如哭过一般。

　　“元霜，你怎么了？”当望见对方的神情，温如冰的眼中升起担心，道。

　　在温如冰的问话下，宫元霜却是美目半掩不答，半响才道徐徐地道：“姐姐……我……”

　　她踌躇了一会，最终只是淡然地让温如冰跟着她到一个地方。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带她到什么地方，但按照近来的情况来看，宫元霜也不会做出害她的事，便放下心跟着对方去。

　　她虽然还是不能出去到魔月教之外的范围，但是教内的限制已经小了很多，现下看着宫元霜带她走去的方向，好像是……

　　……刑房的房间。

　　若以往，温如冰早已慌了起来，脑补出宫元霜花式折磨她的九百九十七种方式，可直觉却告诉她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系统，宫元霜现在的戾气值是多少？］温如冰问道。

　　系统：［自从上次清零之后，便没有再增长过。］

　　既然对方的戾气值显示为零，更加证明宫元霜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带她去刑房，显然是有着其她的目的。

　　果真来到刑房，和其她明亮的房间不同，刑房里有些暗，倘大的屋子里，墙上挂着骇人而可怕的刑具，随随便便拿下来便都是能把人折磨透的东西。

　　望到刑房的景况，温如冰愣在了原地，似是想起当时在地牢受刑时的各种惨况，身子想起那痛感下意识地轻抖，脸色也有些泛白，道：“这是……”

　　下一刻，便见宫元霜一言不发地去取墙上那条带刺的鞭子，当时温如冰便是被那条鞭子打落在身体上，至今背上还有着些许鞭伤留下来的痕迹。

　　那双本就发红的眼眶，这下更是像染上化开的红粉一般，嫣红至极，白得发亮的手握住鞭子，她朝温如冰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不过这次鞭子并没有落到温如冰的身上，而是——

　　——被交到她的手上。

　　“请你罚我……”宫元霜那娇嫩的唇瓣轻吐出这惊骇的话语，她微微敛起的眼眸轻抖着。

　　事情诡异的走向，让温如冰有些诧异，脸上惊讶地说道：“我……我为何要罚元霜你？”

　　听到温如冰的闻话，宫元霜轻淡却饱含凄苦地说道：“……我伤了姐姐，不信你，对你一错再错，我该罚……”

　　那份苦楚不假，但宫元霜心中更是有着没有表现出来的冷静和狠心。

　　她对对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纵然温如冰表现得毫不介怀，但她知道那些怨气和积累起来的不满。

　　若没有得到宣泄，终会成为藏在心里的一颗种子，长成她和温如冰之间的芥蒂。

　　她要的是不但是温如冰的人，更是要对方的心。

　　近来她表现出可怜的模样，装作哭了一场，更是为了让对方看到她心中的悔恨，缓解对方对她生出的疼恨和失望。

　　在温如冰还没来得反应过来时，宫元霜便已以受刑者的姿态跪倒在温如冰的面前。

　　那散开的白色裙摆如同水中的白莲一般，洁白无瑕，却又静等着染上血污。

　　“……请你罚我。”宫元霜只是再一次轻声喃道。

　　良久，温如冰缓缓应道：“好……”

　　在安静的房间里，鞭子磨擦指腹的声音都那么清晰，她对宫元霜说道：“把手伸出来。”

　　低垂着头，宫元霜顺从地把那双白净的手伸出来，合上双目，正等待着鞭子的抽打。

　　等了许久，最终，宫元霜却只惊然地感觉到双手被对方温暖的掌心攥起。

　　让她整个人从跪着的姿态被拉了起来，拥入到一个温热的怀里。

　　耳边是轻缓的叹息。

　　“——我又怎会，真的舍得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