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炮灰他超可爱》余咸咸

10、住院几天

　　到医院找医生一查，哭得撕心裂肺的林周周屁事没有，就受了点皮肉伤，看着吓人，但骨头什么的全都好好的。

　　反倒是面不改色的成灏左手手臂给摔骨折了，他还一路把林周周搀扶过来，怪不得那么疼呢。

　　所以当胆战心惊跑过来的林鹤年看到躺在病床上完好无缺的林周周时，颇为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哭得要死要活的，我还以为你受了多重的伤呢，吓死我了。”话是这样说，但看着自家儿子红红紫紫的手臂和小腿，林爸爸还是满眼心疼。

　　林周周扁着嘴委屈巴巴，“可是就是很疼嘛，我感觉都快疼死了。爸爸你能不能跟医生说给我开几片止痛药啊？”

　　“药是能乱吃的吗。听话，躺这儿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拿药。”林鹤年拍拍他的小脑袋。

　　“什么药，止痛药吗？”

　　“想得美，发炎药，祛疤药。”

　　林周周哼哼唧唧，显然很不满意。但他不满意也没办法，他是个小孩，左右不了大人的想法。

　　林鹤年注意到病房就他自己，询问道：“撞伤你的人呢？”

　　“肇事嫌疑人畏罪潜逃了。”

　　“你这孩子，好好说话。”林鹤年往他后脑勺轻拍一记。

　　林周周朝门外抬抬下巴，“护士姐姐叫他去拍片子，他比我伤得重多了，好像胳膊给摔断了。”

　　这么说他还真是福大命大，被那么大的冲击力甩到地上也只是擦伤，运气不是一点半点的好，是特别好。

　　林鹤年垂眸，既然那人不在，就先忙其他的吧。

　　他给林周周把薄被盖好，“我去拿药，很快就回来，你老老实实躺着别乱跑。”

　　“知道了，我现在也跑不动啊，真的很疼。”

　　小孩皱巴着脸看着不像作假，林鹤年心中叹气，怪他把孩子养得太娇气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尽量开车送他上下学，以免再出什么意外。不仅没有改变反而愈发变本加厉的娃控爸爸这样思索着。

　　他离开住院部来到药房，看见窗口处站着一位吊着手臂的病人，背影高大宽阔，声音带着几分吊儿郎当。

　　“对对，这个药拿两盒，谢谢美女。”成灏露出标牌笑容。

　　护士姐姐面不改色，“拿好，下一位。”

　　林鹤年走上前，正好与转过身的成灏双目对视。

　　墨眉圆眼，鼻梁高挺，嘴角时刻噙着好像要使坏似的微笑……林鹤年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假装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不露声色地把医生开的药单交给护士，“麻烦您拿一下这几样药，再拿两盒棉签。”

　　成灏却站定了脚步，倒退一步和他打招呼：“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你的声音我听着好耳熟啊。”

　　林鹤年抬眸看向他，“抱歉，我好像并没有见过你。”

　　才怪，不仅见过，还睡过。

　　成灏用健康的那只手挠挠头发，“是吗，但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你的声音。”

　　林鹤年只是微笑，像看寻常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成灏虽然社牛，但也知道分寸，看这位先生并不是很想和他交流，于是识趣地道歉离开。

　　不过很快，他们两人就再次在病房重逢。

　　林周周翘着脚跟个大爷似的，扯着嗓子撒娇道：“爸爸你回来啦，我想喝水！”

　　刚进门的林鹤年放下药袋子，“好，我这就给你倒。”

　　那耐心又宠溺的声音，成灏瞬间浑身一麻，同时惊讶万分地意识到，这位年轻隽秀的男人，竟然就是那个娇气又缠人的小鬼的爸爸！

　　不是吧，这么年轻就当爸爸了吗，这里的人都这么早婚早育吗？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成总表示很不理解。

　　更加不理解的是，这位爸爸惯孩子简直惯到一定程度了，就这一会儿工夫，又是倒水又是切水果又是拿手机给他放音乐的，不知道还以为那小孩儿来度假的呢。

　　孤家寡人的成总吊着一只胳膊，看向父子俩的眼神莫名其妙带了几分羡慕嫉妒恨。

　　瞧瞧人家这小日子过得，再瞧瞧他，连个帮忙倒水的人都没有，哎。

　　空调的冷风吹啊吹，成总的心情那叫个冰凉啊。

　　他百无聊赖地观察着父子俩的互动，越看那小孩越觉得眼熟。就在这时窗户外传来刺耳的电焊声，成灏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那个小鬼了！

　　“你不是那个那个，那天在工地上锯钢筋，还差点跟大人打起来的那小孩吗！”成灏忍不住喊出声。

　　正在优哉游哉吃水果的林周周双眼睁得圆溜溜，而一旁的林鹤年却危险地眯起眼睛。

　　“怎么回事儿？”他冷笑一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林周周头皮一紧，顾不得跟那个大人算账，只一个劲儿跟爸爸卖乖：“其实是暑假的时候我陪小胖去工地上捡垃圾卖废品了啦。”

　　眼看林鹤年眉毛一竖就要发火，他连忙补充：“爸爸你听我说完啊，是小胖她姥姥身体不好，所以小胖想攒钱给姥姥买个按摩仪，帮她老人家缓解腰酸背痛。”

　　“我想着这多好的事儿啊，为了帮助小伙伴实现孝心，即使冒着被爸爸您批评的风险，我还是英勇就义陪小胖去捡垃圾了。所以爸爸您应该表扬我才对，我这种为了兄弟牺牲小我的精神多么值得表扬啊！”

　　一旁的成灏扑哧笑出声，没想到这小孩儿这么能侃。

　　原来不是家境贫寒卖废品补贴家用的小可怜啊，而是个瞒着大人调皮捣蛋的小皮猴。

　　林鹤年也被这孩子气笑了，“你说得对，你帮助朋友实现孝心的精神值得表扬，但你阳奉阴违对我撒谎的行为怎么解释？”

　　林周周缩着脖子，“我这不是……怕您不让我去吗。”

　　林鹤年对他管得严，别说去又脏又乱的工地捡垃圾，就是小时候跟其他小孩踩水花玩泥巴都不让，怕他接触到脏东西会生病。

　　也是因为小时候生活的环境太干净，见天儿的离不开消毒水消毒液消毒湿巾，就导致他的身体太娇惯了，反而更容易生些小病小灾。

　　所以啊，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句俗语还是有些道理在的。

　　林鹤年摸摸他的头，“爸爸不让你去是怕你受伤，工地上多危险啊，就比如你差点跟大人打起来又是怎么回事？”

　　“不怪我，都怪那个坏叔叔，他把我跟小胖好不容易锯下来的钢筋全都抢走了，还骂我们，骂得老难听了！”林周周气哼哼地告状。

　　这时成灏插一嘴：“小孩儿你放心吧，现在工地上不让人随便进出了，以后那人再也不能随便抢别人的劳动成果。”

　　“因为都没有劳动成果了，上哪儿抢去啊。”林周周伶俐地接话。

　　林鹤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吃水果吧。

　　他起身看向成灏，这才有空跟他交谈，而且上来就兴师问罪：“所以你就是撞伤我儿子的人？”

　　枪口指向自己这边儿，成灏才明白那小孩刚才为什么那么谄媚。

　　这位年轻爸爸说话的声音虽然不急不缓，甚至还挺温和的，但语气中仿佛压抑着山雨欲来的气势，让人感觉说错一个字儿就会被他收拾。

　　成灏下意识学林周周缩脖子，“真对不住啊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儿子的医药费生活费精神损失费我会全部赔偿的！”

　　“哼，”林鹤年冷笑，“赔偿有什么用，我儿子都被伤成这样了，你难道能代为受过？”

　　成灏满脸匪夷所思，伤成什么样儿了啊？不就擦破点皮肉吗！连自己伤势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吧！

　　好家伙，这父子俩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会睁着眼说瞎话，真是长见识了。

　　林鹤年抱着双臂，“我也不是要坑你钱，只是想看到你道歉的诚意而已，住院这两天希望你能好好表现。”

　　成灏举起右手发誓：“我保证洗心革面，对令郎言听计从，他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他让我抓狗我不敢捉鸡！”

　　这贫嘴的本事，实在是太像了……林鹤年皱着眉心，神色冷凝。

　　成灏却以为他还不满意，耸着眉毛试探道：“难道还要我撑着病体给令郎端茶送水，洗脚哄睡？”

　　“我才不要呢！爸爸我不住院，我回家住！”林周周第一个不同意。

　　林鹤年立刻劝哄：“万一出现脑震荡怎么办，听话，让医生让再观察两天。”

　　成灏小声嘟囔，“还脑震荡呢，明明活蹦乱跳的比谁都健康。”

　　林鹤年深呼吸，压抑住胸中的怒气。

　　他总算知道林周周气人的本事从哪遗传的了。

　　耐着性子哄了半天，总算把林周周安抚下来，又跟班主任发消息请了两天假，可把这破孩子高兴坏了。

　　不用上学就是开心啊，林周周欢呼两声，天知道他这些天过的什么日子，老师讲完课余姚讲，写完课程作业还要写余姚布置的作业，还得背书背单词背公式……就算是三头六臂的哪吒恐怕也学不过来！

　　因祸得福，这下总算可以痛快玩两天。林周周把枕头垫在后背，一手拿叉子吃香瓜一手拿手机玩连连看，好不快乐。

　　成灏看着他那小爪子拿着按键手机按得飞快，突然想逗他：“小孩儿，你知道现在已经有可以随便触屏的智能手机了吗，想要不？叫我一声哥，我给你买一个。”

　　说着还拿出自己的水果手机在他面前晃悠一圈，戏弄之意好不明显。

　　林周周给他俩大白眼，“嘁，幼稚，我才不稀罕呢！”

　　“别呀，”成灏坐到他的病床边把手机递给他，“你试试就知道有多好玩了，比你那按键机有意思多了。”

　　林周周叫嚷道：“爸爸你看他，打扰我休息！”

　　好大一顶黑锅盖在头上，成灏跟六月飞雪的窦娥一样冤枉：“你这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了，你明明在打游戏，哪只眼睛休息了？”

　　林周周把眼一闭，“我两只眼睛都休息了！再烦我就让我爸把你赶出去！”

　　“哟，这么凶残啊。”成灏装作害怕的模样，“惹不起惹不起，我走了。”

　　林鹤年端着一盘洗好的草莓过来，目光淡淡地从他身上扫过，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成灏却一阵心虚。

　　“我逗他玩呢，哈哈。”他回到自己的病床上，老实了。

　　林周周朝他做个鬼脸，小模样得意的不行。

　　成灏刚想说他两句，这时候医生推门进来，把两份单子给他们。

　　“你们俩的检查报告。真是巧了，你俩正好都是B型血，要是哪个需要输血可以直接找另一个。”医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林鹤年呼吸一窒，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却暗自捏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