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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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她时,我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摇,正在层层脱落.
我明白,我的心已开始沉沦.
她的美不属于这个纷扰喧嚣的大千世界,那是种超脱自然,让人无以加负的美.那一头好象有生命的长发顺着身体的曲线垂到水面,在夜色中仿佛还带着一层莹光.她体玲珑的曲线让人看得目不转睛.象牙般雪白的肌肤在月色下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辉.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连一个小小的眨眼都被我深深映在脑海里.
当她的美丽瞳仁里只映出我的身影,当她的每一个笑容都只为我而绽放,当她在
河边的石头上只为我舒展歌喉,当整个森林都为我们的相遇而欢乐时,我感到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每晚见过她之后,我都难以成眠,就连上了工地,脑海里还不时浮现着她的倩影,孰不知,原来我的一切落入外人眼里显的那么怪异.
我只知道,每次看到她坐在河边等我的身影,我的心都会更猛烈的跳动,血液像是要冲出身体般的脉涌奔流.我只知道,每次她钻进我的怀里,我都仿佛找到了一种归属感,一种比对父亲,比对母亲,对姐姐更亲切的感觉.我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就叫爱恋.
当我把从树林里摘来的小白花插在她如瀑的浓密长发上的时候,她银铃般的笑声宣泄而出,回响在整个树林.她在河面愉快的跳着我前所未见的舞蹈,我的视线跟随着她的身影舞动,莹光闪动.因她而喜,因她而悲.
她全心的注视着我,因为我要走,回到一个叫做"家"的地方,作为人类的我的家.
回去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当我心神不定的又走会原路的时候,我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麻布衣服的她正有些好奇又有些畏惧的站在街边四处张望.她竟然跟着我来到城里!来到一个对她而言无比陌生的人类世界!!我不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那时,我只想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永远,永远都不分开.
白色是那样的适合她,她就像是个不小心坠落凡尘的仙子.她的肌肤像白玉一样冰凉柔腻,她的吻柔柔的,凉凉的,湿润得就像她的人一样娇俏可爱,我为她取了名字,她,就叫白玉娇!
她...她竟然是龙!我不知道姐姐是怎么知道的,那一刻我的感觉,说是惊讶,还不如说…….是惊喜!!
我高兴!欢乐!狂喜!!但在兴奋过后,我却想起了那个人 .
"你帮我治水好不好?"这句话仿佛是个无形的牢笼,束缚着我,让我无法得到自由,让我困惑,让我局限在人类的小盒子里,让我无法回到属于龙的广阔天地.我恨他!恨他用亲情困住了我,恨他简单的用一句话就让我无法割舍与人类的牵拌.但为什么?已经拥有了龙的力量的我却还是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留在困住我的人身边?为什么!!
因为,我更爱他…….
她狠狠的咬了我一口,带着悲伤,带着愤怒变成了龙,在天空咆哮,为我的无动与衷,为我的沉默,为我的一切一切.
我像木头人一样,任血流出体外,仿佛这样就能够减轻内心挣扎的痛苦.良久…….我喃喃的开口,妹妹…….妹妹…….我是…….哥哥啊…….我是哥哥…….
白龙在咆哮着,闪电撕裂着天空.四周的人大叫着龙神愤怒了,我只是呆呆的站着,呆呆的看着在天空飞舞的白色身影,是那样的美丽,也是…….那样的自由…….
姐姐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想起了那个人,想起了那个人说的话,是啊!我要帮那个人治水,那个人还等着我帮他治水,他说要把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变成一个天府之国,让这里的人能够过的更好.可是那些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只是想实现那个人的愿望,那个人,即使牺牲生命也要完成的愿望…….
第一次,在她的眼里完全看不到我的影子,看到的只有愤怒,仇恨,我知道,她的心,流泪了.
她完全听不进我的话,我明白,这是龙女的骄傲,不容许被欺骗的高贵!
在跳进岷江的那一刻,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许,这是作为人的李栋看她的最后一眼吧…….
冰冷的岷江水将我包围着,我呼吸着这冰冷的气息,体味着这铭刻在心底的熟悉,黑暗,潮湿,这就是我的家啊!
水面上白龙在游移,我破水而出,妹妹,哥哥回来了.
看到她惊喜的脸,欢呼着向我扑来,重新体会着她同我一样冰凉的体温.白龙和黑龙在天空盘旋,闪电呼鸣,狂风,暴雨,属于龙的一切都在庆祝着我们的重逢.
眼里的余光看到了还未建成的都江偃,看到了滚滚东流,不羁的岷江.我咆哮了,既然作为人的李栋解决不了,那就让作为龙的我来吧!
我们坐在岷江边上,岷江就在我们身边呼啸而过.
你还是想当人吗?她尖锐的问着我.不!我不愿意!!我是龙!从一开始,我就是龙!!
她恳求着我,要我回去,回去属于我们的家,但是我却犹豫了.做龙快乐吗?比做人快乐吗?还是只要和她在一起,无论是做龙还是做人都无所谓呢?难道我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不管那个人了吗?无论这里,这个世界变成怎么样都无动与衷吗?
我的沉默让她愤怒,是啊,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呢?为什么我会疑惑,会犹豫不决?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我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我是龙,却缩在人类的躯壳里,岷江是我的家,我却在帮助人类破坏她,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不知道……..不知道……..
"你帮我治水好不好?"一瞬间,我想起留在这里的原因,当那个人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时,我清醒了,我只是想…….完成那个人的梦想…….
我紧紧的抱住她,抱住这世上我最在意的人,心里却在苦苦挣扎.
天亮以后我离开了她,,我听到她在我身后痛苦的捏碎石头的声音,也清楚的感觉到她注视着我远去背影的如剧目光.但我还是没有回头,就那样一直往前走,走回,我的"家"…….
我无日无夜的在工地上干活,人们对龙神的畏惧,都江堰早已没有当日热火朝天的景象.龙神?我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正视,怎么翻云覆雨?怎么自在遨游?我已不在意在人类面前变身为龙,什么高贵的龙神,见鬼去吧!
她在岷江探出头看着我,我无法正视她的眼神,这段日子,我们连话都很少说,我只是紧拥着她,就那样一直到天明.我想找到寄托,但就算是紧紧抱着她,我却还是觉得...无比的…….空虚…….
许多人好奇来看我,身为龙神的我现在却像个小丑一样被人评头论足,我感觉脑袋在变成石头,变得麻木不仁.心,夹在中间,忍受着痛苦的煎熬,我知道,我只是在拖延时间,总有一天我要在两者间做个选择
秦王送来了金丝铠甲和三尖两刃刀,我穿在身上拿在手里,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仿佛预兆着什么,我无语的低头看着身上闪闪发亮的铠甲,不由的觉得十分疲惫.
父亲在我耳边说了一个地名,我愣了一下,旋又马上点了点头,眼看都江堰即将完工,时间…….不多了啊…….
…….龙血…….只要龙血就可以让龙暂时停止行动吗?我疑惑了.加上三尖两刃刀的话…….两千年…….不,一千年就好了,几千年对龙来说是不算什么的,但是对人类来说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那么无论是都江堰还是白玉娇,都可以很好的存在下去了…….
我走进了父亲的书房,将我的想法告诉他以后没有做一刻犹豫就离开了,我不想看到他的表情,不管是喜悦还是悲伤,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唯一想做的,就是完成那个人的心愿,不管是用什么方法!
我听下人说,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我看着她在水里嬉戏,比鱼更灵活的游动着,在这幽冷的岷江深处她仿佛就是一切,那样的灵动,那样的美丽…….
她看见了我,很兴奋的从岩石上滑了下来,我赶紧上前接住了她.染后，紧紧的抱着她,看着她秀美的脸,水漾的眼.在四目相接时,我突然有些害怕被她看穿我的想法,因为,我们比任何人都了解彼此.
可是我又如此的渴望和她接近,和她彼此了解,我低头,吻住了她的嘴紧紧的抱着她,我发现我是如此的饥渴.她也马上回应了我,我们是如此的契合,仿佛天生就该如此,我们已经等的太久了,太久了…….
我们想把彼此都融入体内,永远,永远都不分开,这是龙神的婚礼,整个岷江都在为我们祝福.
我对她说,我们一起离开吧.
"你这个骗子!'我听见她悲痛欲绝的声音在上空响起.是啊,我真的是个骗子,一个卑劣到亲手毁灭自己家园的骗子.
我看见了她眼里的憎恨,那是种刻骨铭心的憎恨啊.
我想和她解释,想说很多很多话,可到了嘴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从不想成为人类,也没什么救世济民的想法,我只是,想完成一个人的心愿而已,可是命运偏偏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是啊,鱼和熊掌本来就是不可兼得的,是我,太贪心了吧…….
我扑到她身上,紧紧的抱着她,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珍爱的人!
身后一阵剧痛,我看见血从我的胸口喷出,溅了她一身,她的白色铠甲被染成了红色,我突然发现,原来她竟是这样的适合红色…….
缓缓举起三尖两刃刀,透过我的身体,插到了她的身体里,看着她满脸的痛苦,我心痛的无语.对不起…….
身体渐渐的失去力量,看着她的脸也渐渐模糊,我感觉她离我越来越远了,伸出手想紧紧捉住她,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力气也没有,就这样,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要死了吧…….
我多么渴望可以陪她生生世世,多幺希望能陪她走过每一天,每一年,肩担起照颂她的责任,她是我最甜蜜的负担;
我多么希望和她厮守终生,白首偕老,被一群儿孙幸福的围绕着;
我多么渴望能看到她白发的模磋,不管将来她变得多老,多憔悴,她都是我心目中最美,最真,永远无人可取代的人,永远的无价之宝.
但是,或许这只是个遥不可及,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突然在脑海里浮现出我帮她带上路边摘的小花时她如阳光般的笑脸,我多么渴望,能够再为她带上小花,每一年,每一天,都献上一朵小花…….
已经麻木的身体仿佛感觉到一丝温暖,我拼命的睁开眼,看见的是她哭泣的脸.她说,哥哥,我们回家了…….我们终于回家了…….
那一瞬间,时间变成了永恒.……
Ｅ Ｎ 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