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机》瓷喜熊

4、第 4 章

　　“苏明启！谁给你的胆子滥用能力，私自外出的？这次因为你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大了，如果你再顶撞上级不服管教，谁都保不住你！”

　　苏明启低着头一声不吭，任由眼前的秃头领导训斥。

　　“赵总，这次也是多亏了她才停下了炸药，避免了人员伤亡，降低了工作难度，而且也没有暴露身份，有功无过，这回就原谅她吧。”李教授在一旁求情。

　　“谁知道她有没有被人看见，暴露身份。”赵总还在气头上。

　　“快，你快和领导说，有没有被别人撞见，说呀。”

　　“没有。”苏明启把目光瞥向别处。

　　本以为一旁看戏的蒋士德会幸灾乐祸，没想到此刻也是一脸严肃，看来他是真的很担心自己那些无聊的实验没了原材料。

　　领导骂骂咧咧地走了，苏明启悄悄跟在李教授身边说道：“这次之后看样子他们已经消停一些了，我想回家住两天行吗？”

　　李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苏明启：“这研究院你还不是来去自如，我可不知道你回没回家。”

　　得了许可的苏明启不再耽误，立刻回房间收拾行李。

　　回到家的苏明启第一件事就是联系顾繁星：“怎么样，你还好吗？应该没被发现吧？”

　　“嗯，一切安好。”

　　“今天又被那秃头领导给痛批了一顿，那秃子还问我有没有撞见别人，我当然是不可能承认的。”

　　“我没事的，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对了，今天下午我在店里，你要不要过来帮忙。”

　　“好啊，我去看看你新装修的店。”

　　顾繁星是个画师，曾经在一家专业的美术机构当老师，谁知前段时间被一个女学员污蔑，说他骚扰自己，虽然空口无凭，可顾繁星同样也没法自证清白，因此就这样丢了工作。

　　“那个女学员想必一定很喜欢你吧，爱而不得，所以出此下策。”

　　“这都被你猜中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咯，不过我再也不想当老师了，现在自己开了一间小小的画廊也挺好的。”

　　“就因为这件事，所以想轻生吗？”

　　顾繁星停下脚步，“也不是，我唯一的亲人也就是我的养母前几天去世了，是一场火灾，她生前也是个老师，年轻时脾气十分暴躁，似乎还打坏过一个学生，因此我觉得不是偶然。”

　　“竟然还有这种事，那她对你怎么样？”

　　“也就那样吧，不过她供我吃穿，抚养我长大，无论如何我都是很感激她的，所以她的离开对我打击也很大。”

　　“对不起。。。”

　　“什么？”

　　“我那天说的话，是我口无遮拦，不是什么都可以拿来比较的，对不起。”

　　“至少我现在还想要活着，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

　　“难道我们不是互相帮忙吗？嗯？”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夕阳的橘色光华透过玻璃窗户照射在画廊的木地板上，苏明启懒洋洋地享受着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沙发上疯狂亮起的手机。

　　直待到晚上，苏明启才踏上了回家的路，还未走近，就听到邻居的狗吠声。苏明启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这疯狗，大晚上又发什么疯。”

　　走近一看，原来自家门前坐了一个人，“余川，你怎么会在这？”

　　“明启！你去哪了？我听说你回来了，就立刻来看你，可惜你不在家，手机消息也不回，我很担心就一直守在这里等你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你即使待在家里，消息也这么灵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哦，我去见一个朋友了。”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朋友？他知道你的身份吗？要不要我。。。”

　　“难道我去哪里做什么都要跟你汇报吗？”苏明启听到一连串的问题有些不耐烦，但很快就调整了态度，“好啦，余川，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也没事，你别担心了，这么晚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余川还不放心，又反复叮嘱了几句，才肯离开。

　　深夜，苏明启正刷着手机，突然收到了顾繁星的消息“我这里有两张舞台剧的门票，周六下午，要不要一起去？”

　　苏明启翻了个身嘴角微微上扬，回复道“好啊”

　　距离周六还有两天，这两天苏明启难得的兴致高涨，拉上余川去商场购物。

　　“明启，你有多久没这样开心了，真难得啊。”

　　“从那天起就没有过了吧。。。不过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是因为顾繁星？”

　　“你调查我？余川，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也这么让人反感。”

　　“我没有立即向上面报告，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当初是我把你保下来的，管制你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听到余川又提起这件事，苏明启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我知道了，他只是个普通人，你别为难他，我们约了周六一起去看舞台剧。”

　　“我送你去。”

　　很快到了周六下午，苏明启还在家打扮，余川的车已经早早停在了楼下。

　　“记住，我们说好的。”苏明启提醒道。

　　“知道，我不进去，也不会露面的。”

　　看着苏明启脚步轻快一脸期待地进了大门，余川心中自问，是不是一直以来，对她的要求都太严格了。

　　苏明启摸黑找到座位，发现顾繁星已经在邻座坐着了，“抱歉啊，我来迟了。”

　　抬头看到精心打扮的苏明启，顾繁星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苏小姐还真是喜欢道歉啊。”

　　说得苏明启的脸红了红。

　　舞台剧的剧情是爱情题材，每次看到男女主亲密的戏份，苏明启都感到有些尴尬，然后下意识偷偷看向顾繁星，观察他的反应。

　　苏明启发现无论什么剧情，顾繁星都能很投入地观看，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正演到精彩剧情，舞台突然降下一块背景板，本来是与剧情相配，可苏明启的脸却直接吓到惨白，远远望去，上面的花纹赫然组成了一个被斜线贯穿的Z。

　　顾繁星似乎注意到了苏明启的不正常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台下几乎坐满了观众，所有人都沉浸在表演中，没人意识到危机即将来临。

　　苏明启一边故作镇定，“我没事，”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外面的余川发消息。

　　还没来得及点击发送键，就突然断了电，整个会场都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接着吵闹声尖叫声此起彼伏，现场一片混乱。等灯光再次亮起，几名舞台剧演员的尸体已经被钉在了背景板上，观众更是惊恐不已，秩序已然完全混乱。

　　这时大地开始震动，房顶开始摇晃，眼看就要坍塌。别人的性命也就罢了，可是顾繁星还在这里，发下的赌誓的画面也历历在目。

　　想到这里苏明启不再犹豫，瞬间光芒四射，瞳孔一点点放大，头发一点点变成白色，很快整个会场都被刺眼的白光包裹，大地不再震动，房顶也不再摇晃，仿佛时间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停止了哭闹，目光都集中在苏明启的身上，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切。直到余川带着保安冲进来大声疏散着人群，大家才一窝蜂地冲出了会场。

　　短短几分钟，会场就变得空空荡荡。

　　几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

　　“创世神，你终于舍得出来见我们了。”

　　“繁星，你做的不错。”

　　“顾繁星？”苏明启这才意识到身边的人不哭不闹，也没有逃跑，而是像欣赏舞台剧一般，默默注视着一切。

　　顾繁星缓缓起身，身手矫健地从废墟上跳跃到黑衣人的旁边。

　　苏明启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气急攻心，眼睛周围的青筋也一根根暴起。

　　“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就做到这种程度吗，还是说你们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您不必生气，我们没有恶意，我们不过是想要你恢复自由。”

　　苏明启目不斜视，空洞的眼睛只望着顾繁星的方向“那么你也是吗？”

　　顾繁星别过头，苏明启却穷追不舍：“你的自杀是演的？”

　　“你的故事也是编的？”

　　声音在颤抖，却仍然得不到回答。

　　直到最后一句，苏明启收起了卑微，声音里已经止不住杀气，

　　“所以小洛的死，跟你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