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月亮的距离》拭新茶

4、Chapter.004

　　像余渺这样的人，说实话谢洛夕在高中时期也是第一次见。
　　一开始看见她的时候，是在新生群里，余渺也懒得去和别人搭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看着手机，但是就是那么一个人，在人群之中还是会让人一眼看见她。
　　她生的高挑，模样也长得清冷疏离，当天余渺也只是简简单单的绑了个丸子头，碎发搭在耳边，沉默不语，似乎是很难相处的一个人。
　　但是谢洛夕到后来才发现，并非不是余渺不愿意去交朋友，而是所有人都在排挤她，疏远她。
　　谢洛夕是别的学校转来的，也不清楚余渺在初中发生的事情，不过这不妨碍她去交余渺这个朋友。
　　有一次她和余渺一起去食堂吃饭，其实也不算一起，只是在路上碰到了。
　　看着余渺走到了打饭的地方，谢洛夕正好看见，正想上前打招呼，不巧听见别班同学在窃窃私语。
　　“余渺？她成绩好有什么用？也不看看她傲慢那样子！”
　　“切，我真是服了，果然什么家庭就有什么样的人！”
　　“听说她那家庭关系……啧啧，乱得很！”
　　可是，余渺就在三米开外的地方站着排队，明明这几个女生的声音余渺是听得见的啊。
　　可是余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的，若无其事的打饭。
　　这事就算余渺不管，她谢洛夕也看不下去。
　　“不是，你们除了在背后议论别人，还会干什么？”
　　不仅仅是那几个女生，就是余渺也是怔怔地望着谢洛夕，谢洛夕走上前去拉过余渺的手就走，也不管背后别人的目光。
　　“为什么帮我？”走到一半，余渺好像突然回过神了似的，松开谢洛夕的手，一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眸子就那么望着她。
　　“她们在讲你坏话诶！”
　　谢洛夕很是不解，明明就是听见了，为什么还不骂回去？
　　“噢，反正她们说的也是真的。”余渺脸上好像多了几分情绪，但没等谢洛夕看清楚，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其实余渺也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她父亲二婚，母亲出国，还多了个“妹妹”，这家庭关系，还真的挺混乱的。
　　可这不是余渺可以反抗的，她只能认命。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而事实上余渺并没有对这件事遮遮掩掩。
　　婚姻是双方共同的结果，既然选择分开，她也不想去阻止，或者说是她也懒得去阻止。
　　余渺的初中三年几乎一直活在父母的争吵中，他们总是喜欢把她当作挡箭牌。
　　从一开始的“渺渺学习不好还都不是你的错！”到最后的不加掩饰，“我真是受够了你，离婚吧。”
　　一旦他们开始吵架，余渺就跑回房间锁上门，根本不愿意和外界交流，或者说不愿意和不喜欢她的人交流，似乎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她从小到大，父母一直在忙，也根本没有时间去了解自己的孩子。
　　一旦吵架，父亲总会把情绪发泄在她身上，导致余渺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学习，只有学习才能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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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事，”余渺敲下最后一个字，保存下来之后把电脑一扔，伸了个懒腰，穿好拖鞋就走出房门，边走边看了看手机时间。
　　11:54.
　　得，又熬到大晚上，晚饭也没吃，这个时间要是把谢洛夕叫起来估计要一命呜呼，外卖也点不到，啧，只能去冰箱看看有什么吃的。
　　余渺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的空空如也愣了几秒，得吧，权当减肥了，她转身回了房间。
　　她是被痛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吃晚饭的原因，小腹一阵绞痛。
　　寒意顺着脚部冲了上来，余渺用力的把手按着胃部，似乎是疼到不行，她的嘴唇也微微颤抖。
　　明明好久没犯胃病了，估计是这段时间太忙导致的作息不规律。
　　余渺那么想着，本来是想多忍忍就到早上了，但是她怕影响明天的状态，还是起床去药箱里翻止痛药。
　　谢洛夕睡眠浅，听见动静就过来了，看见余渺脸色苍白的坐在床旁边，虽然知道这是老毛病了，但是还是不住惊呼了一声，“余小渺你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估计你这里伙食不好？”
　　到这种情况下余渺还能开玩笑，谢洛夕也真是佩服，不过也来不及说她，就马上把止痛药喂给余渺，去厨房烧热水灌暖水袋。
　　“啧，要不去医院看看？”谢洛夕知道余渺最烦去医院。
　　就算是今天去给她验伤，也是戴着口罩唯恐自己闻到那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
　　“不要，”余渺摇摇头，“老毛病了，去医院也没用。”
　　其实她有私心——就医院那开的药，要多难喝有多难喝。
　　“行吧，”谢洛夕撇了撇嘴，也没强迫她，只是又把余渺的被子往上拉了一拉，又把刚下楼烧水时顺手煮的姜汤放在桌上，“我先去拿胃药，你把姜汤喝了。”
　　“知道了大明星，”余渺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
　　“别贫啊我警告你”谢洛夕嗤笑一声，把胃药用热水冲开，准备亲眼看着余渺喝下去了之后才走。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亲眼看着……
　　她曾经也亲眼看见余渺因为不喜欢喝药而把它当作水来浇花。
　　也不知道是太困的原因还是不想喝药，在谢洛夕上了个厕所回来之后看见胃药一口没动，就那么放在床头柜上，而余渺……扯着被子蒙头睡觉。
　　谢洛夕无语凝噎，最后还是妥协，拿着药碗去洗手间倒了。
　　经过那么一折腾，都已经快两点了，谢洛夕处理好之后也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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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渺从床上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被昨天晚上自己胃病一折腾，大概率是大中午才能起床了。她看了眼手机，果不其然，12:04。
　　“啧，”余渺抓了抓脑袋，眯着眼睛从床上起来，“叮”，手机微信提示音。
　　姜琏：小渺，上面调了个法官来我们这儿，回陵川的时候带你去认识一下。
　　姜琏是余渺的前辈，是事务所里的副所长，也是帮过余渺挺多事情的，因此余渺也对她很尊重。
　　不过调来一个法官……这不太合规矩，但是既然是姜琏同意的，余渺倒也是无所谓，不就是多一个同事嘛。
　　其实大多数人都会以为法官是律师的上司，不过在法律层面上来讲，是相互扶持的同级，也不会存在一些因为自己是法官而去指使律师去做什么的行为。
　　余渺回姜琏的个“好的”就退出了聊天框，也不自觉的瞟见和林熙阳的对话记录，现在还停留在他发的“谢谢”上。
　　看着手机也差不多了，余渺去厨房拿了点吃的，就随着谢洛夕去了林兔眠的拉丁舞房。
　　余渺在烟庭不熟悉路，完全是靠导航在类似迷宫一般的地方“苟延残喘”。
　　谢洛夕一没看着余渺，她就从自己的视野消失了，谢洛夕也不急，在原地等着，她有种坚定的感觉。
　　果不其然，在五分钟之后，一路跟着导航的余渺又回到了原地，她茫然的看着周围，好像不理解明明跟着导航还能出错。
　　谢洛夕双手环胸，似乎早就知道这事的发生，是了，余渺是路痴。
　　得吧，余渺也认命的跟着谢洛夕来到了林兔眠的舞蹈室。
　　“杨柠就是在这儿打你的？”余渺看了看环境，问出口，“嗯，”谢洛夕无奈的看着余渺又把那张上热搜的照片反复的看了一看，“诶阿眠，有监控嘛？”
　　余渺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有监控就可以和伤势证明一起充当物证，要是林兔眠再出面解释，人证也有了，扳倒杨柠不是轻轻松松？
　　“昂有，跟我过来吧，”林兔眠在之前和余渺的聊天里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
　　毕竟她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当然愤愤不平，不过一想有余渺这个律师，也不用太担心。
　　“我先copy一份在U盘里，”余渺盯着监控那么说着，她算是知道了，杨柠就是想进局子。
　　余渺拿好U盘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林兔眠叫住，她一回头就看见林兔眠一脸怨恨的表情，现在轮到林兔眠无语了，“好不容易回一次烟庭，把我当工具人啊？”
　　“得得得，晚饭吃火锅，我请，”听见火锅，林兔眠的气瞬间消了大半。
　　“我要麻辣锅！”
　　“……行”
　　就吃着呢，一天都挺安静的谢洛夕看似无意的开口，“诶余小渺，你真不准备回D中看看？”
　　听见“D中”这两字，余渺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愣了一会儿还是微笑着说“算了吧，发生了点儿点不太好的事情，”这次倒是轮到谢洛夕和林兔眠懵了。
　　余渺在烟庭上高中的这段时间其实除了被人排挤这事，也没什么不好的事情，当然了，对于被孤立这事，余渺并没有把它放心上。
　　整个高中是谢洛夕和林兔眠一直陪着的，就是后来因为“家庭原因”在高三那年去了陵川。
　　后来谢洛夕也没刻意的提起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对火锅的爱大于对八卦的兴趣。
　　而林兔眠倒是和谢洛夕相反，一双眼睛盯着余渺，似乎不问出个所以然不罢休似的，不过看着余渺并不是很想提起这件事，也就没说什么。
　　嗯，还是火锅更合自己心意。
　　“叮”微信提示音
　　【ning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余渺看了看她的微信名，估计八九不离十是杨柠。
　　虽然不知道杨柠从哪里找到她的私人微信的，但是仇家主动找上门哪有不上的道理，余渺微微的笑了一笑，是嘲笑。
　　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在余渺这里倒是像极了……泰迪犬，明明自己是理亏，弱势的一方，却还是喜欢挑衅别人，而且从来不顾自己的下场。
　　【渺. 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