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产后疗养中心（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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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
沈时洁镇定地对上了对方探寻过来的目光。
“算了，不需要继续了。”
周知绾突然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面对对方脸上出现的疑惑和诧异，她语气平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沈时洁自然也意识到了周知绾为什么会让她停下。
周知绾不是真的不怀疑，而是……
沈时洁突然不想再骗她了
“原因和谢”
“沈时洁。”
直接打断，语气古井无波，手指敲了敲桌子，没有斥责的话语，只是简简单单念了她的名字。
但正如沈时洁所猜测的那样，周知绾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睛里隐隐出现了努力克制过的压迫感。
坐在对面的人脸上笑容依旧温和：
“我说了，这事翻篇了，别再提了，好吗？”
商量的语气却没有给人选择的余地。
周知绾不是不怀疑，她是不想听，不想听谎言，更不想听真相。
叮——
“我带人回来咯~”
悦耳的门铃声仿佛是救世主的摇铃，Nita和谢汀怡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你们俩刚刚好像没吃什么东西吧？菜单翻翻，加几样点心上来。”
周知绾手上的钢笔转了转指向桌上封面复古的菜单。
Nita的视线在沈时洁和周知绾身上徘徊了两圈却什么都没说，这两个人一个垂头盯着桌面的一个盯着手里的钢笔，全都是心不在焉。
“那我可要点最贵的了。”
她挑了挑眉开玩笑道，伸手把菜单够了过去。
谢汀怡自然也注意到了不太轻松的氛围，目光却意味不明地落在了周知绾手下的那摞文件上。
“谢总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Nita翻动着手里的菜单，像是随口关心对方的行程。
谢汀怡尚未来得及反应，剩下来发呆的那两位却是侧目了过来。
如果谢汀怡明天继续留在外地，说明她很可能另有所图，而如果她选择离开，短期内倒是可以消除嫌疑，但若是之后在行程过程中再次遇见，那便将彻底失信。
“NIta小姐如此关心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的谢汀怡扯了扯嘴角，
“我有两个紧急的项目要回去赶进度……”
“喔~那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项目了，至少比月子中心这个项目重要的多对吧？”
Nita的视线依旧在菜单上，这会儿单手支着脑袋敷衍地感慨道。
周知绾手上把弄钢笔的动作突兀地停住了。
沈时洁心头一滞——
谢汀怡掉进大坑里了。
要知道，这位重生女主当时是态度主动又坚定地要这个项目的，周知绾从此一直质疑是不是自己不会分配资源，并愧疚在心，难以释怀，而现在谢汀怡却说自己手上有更重要的项目要做，直接将月子中心的项目弃之不顾。
于周知绾而言，这种行为毫无疑问就是在戏耍她，寻了个借口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而这并不是更严重的。
而是这种行为会使得周知绾大幅度削减本次离婚赔付给谢汀怡的项目资源。
——周知绾必须对每个项目负责。
在这种情况下，谢汀怡的最佳选择已经不再是辩驳，而是承认自己这样做是故意的。
要么交代目的，要么失去资源。
Nita……看来真的很讨厌谢汀怡。
“NIta小姐说笑了，月子中心的项目我个人是非常在乎的，但是……”
谢汀怡故作犹豫地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伸手解锁手机，动作相当是“勉为其难”地调出来一张照片放在了餐桌中央。
沈时洁扫了一眼，照片里的造景毫无疑问就是医院的小公园，照片中央的两人亲密地依偎着，虽然没有正脸，但从身形就可以辨认出是周识逸和赵茶茶。
“周先生最近经常安排我的妹妹去月子中心项目所属的那家医院做产检，我几乎每次进出都能看见他俩郎情妾意、你来我往，实在感觉有被冒犯到。”
谢汀怡单手摊了摊，一副不堪其扰的样子。
周知绾看着那张照片上两人的背影眸色一沉。
“来者皆是客，而我只是一个，医院附属，小小的，月子中心的，项目负责人，总不能把‘医院的客人’赶出去吧？那就只能我自己退让一步了，我得识相啊，您说是吧？”
谢汀怡又开始了她经典的咬文嚼字，强调重点，叹了口气又添了一句，
“Nita小姐要是怀疑我造假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份我妹妹的产检报告，上面有编码，按照您下属的技术是可以溯源的。”
“嗯？”
Nita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再说过话，这会儿一脸茫然地从菜单里抬起了头，像是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说了很冒失的话，
“哎呀，谢总不要误会，真是抱歉，我刚刚注意力全在菜单上，话都是随口说的，活跃活跃气氛罢了，还请谢总不要怪罪。”
谢汀怡也不追究，只是挑眉赞叹道：
“原来是我多想了，Nita小姐说话风格活泼风趣，还如此擅于活跃气氛，着实是当喜剧演员的一把好料。”
Nita明知讽刺却依旧面不改色，谦逊回应道：
“谢总谬赞了，您能言善辩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自小……”
眼看这拉扯没完没了还越来越离谱扯淡，周知绾开口打断：
“Nita，点菜，吃完了赶紧休息明天还有正事。”
她手里的钢笔敲了敲腕表，也警告适可而止。
Nita适时闭嘴，右手打了个响指，这家店对顾客的隐私很是尊重，站在餐厅吧台的服务员看见这动作取下耳塞，走上前来记录菜单。
文件袋轻飘飘地落在了身后的实木桌上。
“看过了？”
周知绾背靠桌沿，侧过脸瞥了眼文件封条上被破坏的痕迹。
Nita点了点头：
“是几份财务报表的废稿，我对比过了，改动的地方很多，但变动比较大的主要集中在‘研发成本’和‘主营业务成本’的栏目上。”
周知绾右手向后拿起了文件袋打开，拿出来几张翻了翻：
“没有填表人的信息吗？”
“暂时没有发现。”
周知绾把废稿塞回了文件袋，沉默思索了一会儿转过身：
“医院财务主管说康复中心的报表是实习生做的，我们手上应该有当期录用实习生的统计名单吧？”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抬抬眼皮看了眼挂钟：
“什么时候能给我结果？”
“明天早上就可以，筛一下很快，只是我自己现在手头没有电脑，都这个点了，如果远程让下属的员工起床加班也不太好吧？”
Nita想了想，满眼促狭地回答。
周知绾蹙了蹙眉心，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
“档案库的资料用U盘拷贝了吧，东西呢？”
“在车里。”
“下去拿，电脑的事我来搞定。”
“好。”
Nita说着比了个“ok”的手势，眸中掠过一丝意味深长却没有多问，直接离开了房间。
这里的窗外并无高楼丛立，只有万家灯火随着夜色渐深逐盏熄灭，可能是白天睡得久，沈时洁又睡不着了，这会儿坐在窗边，思绪却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直到敲门声把消散的意识召唤了回来。
沈时洁开了门，门外是周知绾。
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远，周知绾身上带着淡淡的凉意，似乎在外面的某处站了很久。
她舒了口气：
“幸好你还没睡。”
“白天睡久了晚上能睡着才奇怪吧？”
“也对。”
毫无营养的对话。
两人均是微垂眼帘，面面相觑，只觉得气氛干涩无比。
Nita手上甩着U盘从酒店电梯里走出来，这样的情景落入眼底，唇角露出好笑的弧度——距离她下楼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金丝雀小姐的进度正如她所想的那般堪忧。
沈时洁开口问道：
“是有什么事吗？”
周知绾没有错过Nita那抹揶揄的笑意。
她额角跳了跳，开口解释道：
“是这样的。”
“我记得你带了笔记本来看论文，你现在要用吗？”
历时快半小时，三个人总算围着笔记本开始筛名单。
“医院在此期间的实习生流量很大，但是筛选到细分岗位头上就会大幅缩减，尤其这种是在医院实习的财务。”
Nita站在旁边盯着屏幕，沈时洁在操作。
两个人看着表格的筛选结果同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怎么，没人？”
周知绾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联想到了最差的结果。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要先”
NIta还想委婉一点，周知绾已经直接探头看了过去。
那个岗位当然是有人的，只是填的全都是虚假的个人信息。
“这什么名字？？L？只有一个字母吗？年龄是空着的，住址写的是医院的地址，只有岗位名称其他全是胡编乱造。”
周知绾脸色一黑，咬牙切齿，
“这不可能，所有项目有关人力资源的工作都是禾助理在终审，采集入职人员资料的步骤不可能出问题。”
沈时洁拧眉：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拷贝档案资料前有人找时机恶意删改过。”
Nita也陷入了沉思：
“看来医院里内鬼不少啊。”
“基本上都是B大的学生吗？”
沈时洁叹了口气，取消筛选条件，看着眼花缭乱的人员数据，却发现有一列数据是整齐划一。
Nita“嗯哼”了一声：
“金丝雀小姐和B大往来频繁，医院这个项目都快成为B大医学专业的半个实践基地了。”
……
“等等……”
周知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眸一压：
“这么说的话，那这个财务专业的实习生，是不是也有可能来自于B大？”
Nita所有的动作都顿了顿。
施施然起身行礼：
“我明白了。”
她优雅屈腰亲吻了周知绾的手：
“请好好休息，美丽的小姐。”
Nita眼底盛满炫目灿烂的笑意，
“我会带着您想要的一切来见您。”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产后疗养中心（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