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城的奇幻旅程》南泽爱

3、幽灵庄园-无处安息的灵魂

　　顶上的黄灯忽闪忽闪，烧黑的铁丝几乎无法承受它的重量，晃来晃去的光映在断臂残肢的娃娃山上。
　　这一切都是谜团，餐厅中食血啖肉的惊悚话语和小盒子里的温馨日常形成了如此大的反差。那些孤儿们看样子并未受到恐怖的虐待，而是被保护了起来，佩斯夫妇也对这些甚是可怜的孩子们十分友好。餐桌藏着的那张纸条，可能真的就是一个恐怖童谣的恶作剧，更何况他们已在黑贝街曾经的探险中看到过。
　　“那些孤儿们平时以兄弟姐妹相称，倒是很像一个完整的家。”婷婷说到。
　　扶幽端详着那个精致娃娃的黑洞洞的两只窟窿，唯一的美中不足。
　　挖去的眼睛究竟代表着什么？
　　“把它留下放在显眼的地方吧，它实在看起来不太一样。”婷婷整理了一下娃娃的小衣服。
　　“好。”
　　扶幽把它放在小盒子旁边。
　　看过小孩子们留下的字条，查理和狼王继续搜索着道路。绕过娃娃山，小山后方竟然有一道楼梯，楼梯上红色的地毯已经肮脏的看不出花纹，有些木板松松垮垮的将要就脱落了，不知道残缺的台阶能否撑住几个人的重量，楼梯的尽头也是模糊不清的，可是目前来看这就是通往二楼的唯一道路。
　　“我决定上楼看看，最好留几个人在这里，万一外面有什么人突然进来就不好了。”唐晓翼整理了一下腰封上的短剑，淡定地说。
　　婷婷虎鲨露出担忧的表情。
　　“没事的，有我在。”洛基高傲的抬起头，宣示着保护好他们。
　　“这样吧，我和唐晓翼去二楼搜查，你们跟查理留下。”多多站了出来。
　　查理点了点头。卧守在婷婷旁边。
　　打开手电，一步一步，多多和唐晓翼小心地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望着前方漆黑一片，多多咽了口唾沫“这前面…不会有幽灵吧。”
　　“幽灵还是鬼娃娃，你总得选一个吧。”唐晓翼很轻松地戏谑道。
　　多多缩头苦笑了一下，硬着头皮跟上唐晓翼。
　　昏黄的灯光下，未知的尽头，几步路显得格外漫长。
　　楼梯尽头正前方好像有个房间，右边也有通路，用栏杆挡着。
　　那个房间的木门半掩着，门把手已经脱落了。
　　洛基顶开门，吱呀一声，墨多多瞬间躲到唐晓翼身后，许久才探出脑袋。还好只是个正常的卫生间…吗？由于有扇破碎的窗户，斑驳的日光映了进去，久违的自然光。旁边两个洗手台堆着沉积的污垢，发黄损坏镜子的分裂扭曲了人像，一个围着陈旧浴帘的浴缸露出一角。
　　死亡一般的遗弃。破损的窗外能听到清晰的风声。风声过后，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传来。
　　滴答..滴答..
　　二人愣了一下，屏息倾听，这本不该存在着的声音。确定了靠近窗边的方位。一个安在石板墙上的水龙头居然还在间断地滴水。十分小心地转动了一下水龙头，出现了极细的水流，打在地上，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浅坑。
　　“不可能的，陈旧十几年的房子不会还能出水的。雨水漏下也不可能。”
　　“准确来说，咱们猜想是对的，这栋房子不可能十几年来没人住，更可能，现在这栋房子里就有“人”。”唐晓翼咬着手指。
　　可谁会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待着呢？
　　二人还在盯着异常的水龙头，这时洛基咬了咬唐晓翼的衣服，将他往旁边拽。
　　唐晓翼轻轻拨开灰色的浴帘，不出意外的就是浴缸，而那浴缸上竟盖了一层奇怪的布。
　　隔板和布挡的死死的，但洛基依旧有些狂躁不安，用牙叼着布的边缘，唐晓翼明白了洛基的意思，从腰间抽出那把精致的短刀，凌厉地划出一条漂亮的曲线。扯开盖布，跟洛基一起翘开木板，露出来浴缸的真面目。
　　多多惊呆地瞪大眼睛，冒了一身冷汗。
　　那浴缸底下殷红一片，叠了好多层，竟是干涸的血迹。浴缸灰蒙蒙的四周也溅上了干涸的血，一直溅到木板顶部。包括浴帘内侧。浴缸上侧水龙头被拧掉，里面的血迹已经凝固。很难想象当时是怎样一副惊心动魄的画面。
　　仿佛一具惨死的尸体正流淌在血泊中。
　　简直就是凶杀案现场没错了。
　　跟那份报道吻合了。肯定是佩斯夫妇惨死的景象。
　　佩斯夫妇被谋杀了。凶手是谁呢？
　　又有谁会杀死他们？
　　更惊悚的是，这栋房子好像一直有人的迹象：流出的水滴，亮着的灯泡，凶手会不会正在哪里盯着他们呢？
　　不过他们唯一的慰藉就是有狼王，而楼下婷婷他们可以随时逃出去。这场探险是勇敢者的博弈。
　　“佩斯夫妇难道是在这里被杀的？”多多声音还是很颤抖。
　　唐晓翼左右看了看，离开浴缸，重新把布遮上，把浴帘拉起，小心地恢复原状。然后从半掩着柜子里抽出一个娃娃。
　　“又是这样的娃娃奇怪了，这个娃娃看上去也是很新的，跟楼梯口那个一样精致。”唐晓翼把弄着。
　　仔细检查着着，出了被挖掉的眼睛之外都很好观察，它穿着小碎花布连衣裙，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十分真实的日常小女孩穿着。嘴角咧着看起来在笑。用心缝制的娃娃的确与那些随意堆放的不同。
　　事实上，他们到往的每一个房间都有“重要”的娃娃。把娃娃留在了原处，或许，这对于某些人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先走吧，这里太渗人了。”
　　离开这个“暗杀场地”，顺着二楼栏杆向里走，打开了一个小房间，门把手上还挂着一只小黄鸭。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居然是婴儿房吗…
　　奇异的温馨感，因为是歪七扭八的彩色组成的。调了色的儿童画铺满墙面，歪歪扭扭的笔画，奇怪打圈的未成形线条。仿佛能看到几岁的孩童肆意的玩闹着。各式各样的塑料玩具扔在一边。
　　微风吹起，婴儿的旋转玩具开始转了起来，小猪、小章鱼、小鸭子就像尘封已久的魂灵又开始了生命，吱吱呀呀的，正是无声的哭泣，悲悯着逝去地生灵。看着这些孩童的玩物，仿佛他们的笑声正在这间空屋子里回荡，而却，只有寂静的风声，没了灵魂的容所，这些玩具只是行尸走肉的空壳。
　　多多看到小桌子上还有着干了断裂的油画棒。婴儿椅，婴儿玩具都还在。一张稚嫩儿童画上，两个小女孩手牵着手，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她们曾经肯定是好朋友。
　　三张婴儿床，两张连在一起，一张大一点的靠在窗边。上面还贴着标签。
　　“兰..”和“洛洛..”但是墨笔水糊了一片没法读出来、应该是他们的名字。
　　床上发现了两只小小的娃娃，又是那种精巧制作的。一只扎着一个小辫子，另一只尚带着奶嘴。
　　“我怀疑，不，是确定。这样的娃娃代表着孤儿们。”
　　“嗯，没错了，哥哥姐姐的日记上也写着，他们应该是会有属于自己的娃娃，这些特别的娃娃就代表着他们本人。”
　　多多看着那曾经婴儿用的床单，感觉毛茸茸的，用手一摸，竟是湿漉漉的，而且还尚存水痕，不安的情绪蔓延全身。肯定不是窗外的雨水。
　　真的会有这种事吗？娃娃的灵魂代替了主人，住进了这栋房子..
　　唐晓翼把儿童画折叠好放进腰间的袋子里，准备带回去跟查理他们分析一下。
　　走出婴儿房，后方还有一个相对较大的房间，用力一转，拧开了木门。
　　迎面而来的是床，是卧室，的确是很像校舍，可以直接联想到日记本上的那段话。上下床的结构共有3个，应该是住了六个人。床上是空的，木板裸露，只有一个上铺上有一张床单。还算是比较朴素，有几张书桌，一个书架和一个衣柜。地上湿漉漉的，踩起来有奇怪的触感。这应该也是儿童们的房间，不过是大一点的孩子们的，从床体的外形就能看得出来。多多探索了一下书柜，图画册和日记本被深埋在里面，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钥匙，生了铁锈。
　　“等等，你抬头看。”唐晓翼拍了拍墨多多的肩膀。
　　墨多多顿时被吓得浑身冷汗，不自主地发抖。看过了铺满鲜血的浴缸，而这又是什么诡异的画面？
　　天花板上竟然画满了红色的眼睛，歪曲扭八，瞪大了的，惊恐的，鲜红的，直愣愣的盯着他一般。
　　“救救我，这里全是眼睛。”多多直接想起来日记本上的原话。仿佛有什么哀怨的灵魂一样缠绕不去，被困在天花板上，给每一个进屋的人施展诅咒。
　　“这种位置画上去，简直不可思议，真的是小孩子能够到的位置吗？也太高了。”多多颤颤巍巍地吐出几句。
　　唐晓翼眯起了眼睛，淡定地盯着，仔细观察。
　　不得不怀疑，这栋房子的主人们都有精神问题。